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父皇刚刚驾崩之后,新皇登基,我听从母亲和太傅的意见,装作疯傻,终于和母亲从长安逃了出来。当时远路和远啸还都很小……”李忱的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但陶笛儿却能从中听出那人的情绪。
高兴的,彷徨的,悲伤的,好奇的……
“我们一行二十多人,但真正走到母亲故乡的,却只有六个人而已。”
陶笛儿一怔,听着李忱声音转而沉重,心中也是一震。可以想象,以当时郭太后的手段,必然是放心不下这位王爷的,所以这一路上的杀手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李忱没有说,但从对方眉宇之间,陶笛儿可以想象得出当时情景之惊险艰难。
“这六个人远路和远啸你是见过的,还有两个就是远忠和远柔。”听李忱竟向她介绍起众人姓名,陶笛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当时被杀手追得很是狼狈,记得我们一众人走到了一处树林,那林中有一条小溪。当时我还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外面的世界说不出的新鲜……”李忱想起当时的懵懂,忍不住笑意流露,转眸突然看到陶笛儿一脸惊诧的样子,不由道:“难道你认为我天生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陶笛儿“啊”了一声,连忙意识到自己表情失礼了,不过李忱居然会傻乎乎为了到了宫外而兴奋,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啊。
“当时饥饿难耐,母亲被我缠得无奈,只好让远忠替我捉鱼。”
“当时你自己没下水?”
李忱一愣,才道:“没有,如此算来,这次倒算是我第一次捉鱼了。”陶笛儿一吐舌头,暗想自己是否应该“受宠若惊”的表示一下?
“只是,远路的手艺你也见过……”陶笛儿会心一笑。
“最后还是远柔和母亲动手,我才吃了。”见李忱满足的表情,陶笛儿暗地里偷偷鄙视了一下,心想也不知道是谁让自己当初将好好的鱼汤倒了的!
陶笛儿悻悻摸了摸鼻子,但李忱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将心里之话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只是想起来,除了那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能相提并论了。不过单论惊险,却是这次尤甚!现在想想,若是当时有你就好了……”
哈?陶笛儿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李忱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火苗闪耀,陶笛儿突然感觉周围气氛有些****炙热,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想法。
不会吧……
唐门卷 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好逑
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好逑
接连几天,水牢中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
陶笛儿默默不语的守着火堆,绞尽脑汁想着这古怪气场的由来。明明两个人还是一般的作息、一般的交谈,话都没有多半句,但为什么会感到像是被人盯着一样,浑身上下不自在?想起当时李忱那幽惑的寒眸中静燃的火苗,陶笛儿生生打了个哆嗦,双掌一拍,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原来如此,不是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正常得两个人连眼神都不多交流一个,似乎一切都又回到了开始的时候。一个冷漠淡然,一个狗腿谄媚……
陶笛儿想着不由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难道人家看了你一眼,就是看上你了?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二级残废的“残花败柳”,怎么可能入得了人家皇帝大人的法眼?果然是只有一只眼睛靠不住啊……陶笛儿极力安慰着自己,苦笑一声,但心中却已经开始暗自惊醒,发誓今后一定要言语谨慎些。这位主儿她可招惹不起,到时候万一不幸中弹,岂不是要进宫被啃得小命都不剩?
但此刻的陶笛儿却忘记了一个定律——
这个定律在穿越的历史长河中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傲视群雄,独霸武林。此定律名称即为:女猪无敌!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穿越轨迹已经回到穿越正统路线的陶笛儿自我小白催眠着,一边等着外出巡探的李忱回来,一边静静思考一会儿怎么样才能打破两人现在若有似无的尴尬。
李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女子托着精巧的下巴靠在池边的石头上,异色的眸子映入火光,光彩熠熠。脸上因温暖而有些晕红,樱色的唇瓣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来了?”看到李忱,陶笛儿心中也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也许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由更加尴尬,连忙站起来问了一句。但话一说出口又有些后悔,怎么这语气这么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说的?凡事只要是心里有鬼,那么一切就都复杂起来。
李忱听到那平凡家常的话语,心中也腾起一番奇异的感觉,深深看了陶笛儿一眼,很给面子的给了个反应——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间又是一片诡异的尴尬。
陶笛儿握着拳头,心中鄙视自己。你一个已婚妇女瞎联想个什么劲儿?人家对你没想法,当初那深情的一眼也是意外而已,干嘛自己找尴尬?心里想着,但还是没骨气的轻咳了一声,道:“可找到了什么线索?”她对李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只要一提起正事,此人就会变得极为干练敏锐。
果不其然,李忱听到陶笛儿问起,立刻神色一正,道:“这两天我已经将这里的溶洞能过人的地方走了一遍。”说着,他捡了条柴火枝,在地上开始画起这溶洞的脉络走势。陶笛儿见他画得极细致,不由也被吸引,不由自主凑过去看个仔细。
李忱冷眼看着那人慢慢接近自己,不知为何心里腾起一丝甜蜜之意,但心神一动,连忙又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将精力集中在笔下。
陶笛儿看着那一条条复杂错综的路线,又是感慨又是敬服。没想到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此人不但记忆力超群,还能将方向布局辨认的如此之准确,果然应该感叹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吗?若是前些天的气氛,也许陶笛儿还会吐槽一句“究竟是什么大脑构造”,但此刻她从心里就想着划清界限,于是脸上也就淡淡的。
李忱不知为何忍不住去看那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那张小脸认真的盯着自己所画的图,心中顿时有种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他已然发现了无论什么时候,陶笛儿就会不由自主牵引住他的心神。至于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甚至也有些记不清了。恍若是原因如此……
若各位看官是李忱的这样的人,就肯定会意识到如陶笛儿这般的存在,绝对是头等的隐在威胁,必要除之以绝后患。但那一次交谈后,李忱却发现自己那种心思竟不知为何淡了。反而腾起了一种莫名坚定清晰的愿望——
这个人,朕要!
明确了这个目的,李忱的心思也转了起来。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有意的躲避和故作痴傻,但他属实对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没有思路,况且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要两人逃出升天,所以也就任由她去了。但不知为何,看到那人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笑容也恢复到以往面具般的笑容,李忱心中说不出的愤懑苦涩。
怎么办?为什么当初只约定了三年的时间?李忱心中不是没后悔过,但事已至此,如此把人留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对方是怎么想的,李忱倒是没有多考虑。漫说陶笛儿如今只是唐家孀妇之身,就算是唐家少主还在人间,但唐门陨灭,她被自己留在身边也是求来的造化吧?
至于采取什么手段表明心思,李忱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等待陶笛儿自主?那是想都别想了,看对方这两天那没毛兔子的德行就知道没戏。直接幸了?这个李忱倒是真的切实想过,但他直觉上感觉陶笛儿与后宫的女人不同,似乎也不会喜欢这种方式,强人所难也不是他的作风。
陶笛儿看着地上的图,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盯着她的脊背,不由一个哆嗦,抬头却见李忱一脸冰霜之色,只得摸了摸鼻子,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若是她知道眼前之人正在考虑着霸王硬上弓之事,估计肯定会吐血!
李忱自幼耳濡目染的都是宫闱斗争之事,略带些即跟着太傅沈淮学习帝王御人治世之道。也许是当初郭太后的阴影压力太大,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要教授他正常人交往间的人情世故,更遑论男女情感?至于手下之人,都是仗义死节之士,像远路远啸这样以李忱马首是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他也从未废过功夫与之相互亲近。所以等长袖善舞的老狐狸沈淮终于意识到的时候,李忱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偏偏木已成舟,让这只善于收买人心的老狐狸扼腕叹息,心说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冷面帝王!
陶笛儿看完图后,两人就禁地的所在进行了进一步的交流。然后顺便猜测了一下如今蔡州军的行军进度,琢磨二人还有多少时间。之后的几天,两人分头行动,寻找密室禁地。但几天的功夫内,陶笛儿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李忱的态度似乎一下子从尴尬变成了诡异,时而指使自己干这干那,时而体恤温柔、礼贤下士,一会儿眸中含威,一会儿柔情似水。整得陶笛儿整个人苦不堪言,精神都要错乱了。但她苦,李忱比她更苦。
对于世上士人,往往是恩威并施,才可收拢人心,李忱一直也认为此法得当,以前在陶笛儿身上也适用过。但为何此时却不灵光了?看着那人畏缩的样子,他心中气闷;看着那人被自己目光吸引的样子,又怕太过宠溺亲密,让她自恃身份。
两个人中,一个云里雾里、不辩东西;一个疑惑不解、心头郁闷;偌大的阴冷水牢中,两人活脱脱两只追着尾巴咬的懵懂小狗儿,折腾得不亦乐乎。
这天陶笛儿终于从李忱嘴中得到了“休息”两个宝贵的字,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忱眉头一皱,心说看来回头回宫还是要找人好好教教她规矩,但也坐了下来。晚上,两人又是一顿烤鱼解决生理问题。
说实话,两个淡定的人一边七窍流血一边嚼着烤鱼,多少有点诡异的滑稽骇人,但此刻相顾的两人却早已平常。吃一口鱼,就一口掺着解药的池水。加上小火光一烤,俊男美女,整个一烛光小晚宴。
啧啧,还挺滋润……
陶笛儿看着那光洁的池水,心中也有些感慨。当初她第一次杀鱼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但当时吃饱后,却突然想到这池水中剩下的六七条死鱼岂不是要把池水弄臭?那两个人的饮水怎么办?好在当天晚上,山洞重新涨水,陶笛儿通过那几条死鱼才看出了原来这池水另有玄机。在两人看不到的池底,似乎有暗流通过,像是有强力的吸力一般,将池内的水抽至外面。当然,也会有另外一股水注入进来,使池水大体保持平衡状态。
陶笛儿只知道有一个类似的地理现象叫做虹吸,但这究竟是不是现在的状况,也不能确定。总之好的一点是水流交替,总算将死掉的鱼带了出去,算是解决了一大问题。陶笛儿看着那池水暗处,心中默默感慨自然之力的神奇。
脑中似乎有什么主意破水而出……
突然,陶笛儿望着那水波惊喜的一拍手,道:“我知道那禁地在哪里了!”
唐门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秘池底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秘池底
虎山,蔡州南麓中山势最险之地。北坡之下,一队戎装的士兵已经搭好帐篷,伙头军正埋灶做饭,一帮子老兵油子聚在一起,望着那山中缭绕雾气,插科打诨。
“李大哥,你说咱到底啥时候打上去啊?”
“嘿,小子你还想真打上去啊?”被称作大哥的人笑骂一句,道:“我在这军营里混了八年了,还没有一次真的打上这虎山上去呢。每次也总是打到前面两个山头的小山寨意思意思就回去了,这虎山的山贼听说可是有本事的,哼哼……也许过两天就回去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那青年被姓李的老兵哄得一呆,有些不可置信道:“这……这虎山上的山贼难道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呸!”李老兵笑骂一句,“什么三头六臂,不过这黑虎寨倒真是有些名头的,咱们可惹不起啊。你知道吗?”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李老兵才凑近那青年的耳朵道:“这虎山上啊,听说掌瓢把子的还是个女人呢,啧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女人?”青年惊叫一声,四周有人好奇的看过来。
“嘘,小声点,小兔崽子!”李老兵狠狠瞪了青年一眼,看到青年愧疚的直讨饶,才继续道:“总之这么多年啊,咱是一次都没有摸上过着虎山一步,倒也不是咱蔡州军不成,说到底啊,还不知道是这山寨有什么猫腻。没准啊,就连将军府都和他们有勾……”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咳,两人回头时,李老兵的脸色就是一变。
“大大、大人!”李老兵额头顿时冒出冷汗,看着那不苟言笑的青年身着五品文官官服,正是本州太守大人,蔡州大将军之子郭子风。
“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青年冷斥一声。
“是,大人!”李老兵暗松了口气,连忙脚底抹油的走了。然而那刚刚与李老兵对话的青年却留在了原地,待那老兵走远,神色顿时一变。若是陶笛儿在场,肯定会惊呼出来。那青年英俊颀长,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多日未见的远啸远侍卫。
郭子风此时见外人已走,脸上神情微微变动,道:“远兄,皇上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远啸眉宇微皱,满目的担心,摇了摇头道:“我去了约定好的地方,但没有发现圣上留下的记号,恐怕还是在那山寨之中!”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远望那不远处的高山。
“可恶!圣上明明不用深入险境,偏偏……”郭子风一皱眉,脸上忧虑的表情却是十分真诚。
远啸看在眼中,只是坚定道:“圣上有皇天庇佑,定然无事,如今你我只需安心等待即是。圣上将黑虎寨的布局图用暗鹰传下山来,正是要你我振奋军心,一举攻破黑虎寨。况且郭兄不用我多说,也知道真正的硬仗……犹在其后!”郭子风闻言身子一震,目光也不由锐利起来。
“远兄所言极是,子风受教了。等圣上消息传来,子风立刻请命带兵攻打黑虎寨,至于其他事也尽在掌握,必不负圣上嘱托!”
“有劳郭兄了。”远啸颔首点头。
“哪里,匡扶社稷,扶正朝纲本是我辈应做之事,况且父亲……父亲是真的勾结贼党,子风只愿替父将功赎罪。”看着那人走远,远啸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然而重新看向虎山的眸中不由多了一份忧心——
主子,你还没有脱身吗?
黑虎寨的水牢内,则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忱沉眸思虑半晌,方才道:“你可确定这密地就在这池水之下?”
陶笛儿苦笑,自己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哪里有十全的把握?只是这水池既然与外界相连,就算是没有那古怪的密室,也必定能把两人带到外面!盘算一下小虫子所说的下山水路,想必离这里必定不远,接着虹吸的助力,两人在水中的时间应该很短,很快就能顺水到达外界。陶笛儿越考虑就越觉得可行,但李忱如今一门心思想找什么密室,她也只能骗人了。
“唔,我估计,会在……”陶笛儿不敢看对方的目光,低头支吾道。心中却疑惑,这么简单的事儿,尝试一下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唧唧歪歪?半刻之后,她才得了李忱的回答。
两人准备了半晌,在午夜虹吸开始之时,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