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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唐若涵连忙扶住她,担心道:“娘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坐得时间有点长……”陶笛儿忍住脑袋晕眩,发现自己喉咙也有些痛。然而眼下却不是生病的时机,起码要把后事处理完毕,然后马上带着唐若涵找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
“请问,那一位可是唐少夫人?”柔柔怯怯的声音响起,陶笛儿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粉衣的娇俏女子正看着自己,有些局促害怕。楚江凝蹙眉,但却没有阻拦,因为那女子一看就是不通武功,要是动手也只是一瞬之敌。
“我就是……”陶笛儿刚刚答话,突然看到一道白光,接着一个白影就扑到她怀里。
“小麻团?”陶笛儿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然而那怀中柔软有温度的白色,那小巧漆黑的鼻头,那红若宝石的眸子,不是麻团又是谁?
“娘子,它是什么东西?”唐若涵似乎不记得麻团。然而却是宿命使然,继续不对盘。
陶笛儿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摸着麻团,感觉那小东西似乎瘦了。过了片刻,才想起对面的女子。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星儿看着眼前憔悴且一身暗色衣服的少女,心中微微有些害怕,然而看到她的一双清亮的眸子,却又下意识感觉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那个,麻团认识你,不过你要是唐少夫人的话,应该还有什么表记吧?”女子声音怯怯的,看着陶笛儿,咬了咬唇。
陶笛儿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连忙将自己的凤佩取出,给那女子一看。
星儿看到凤佩,心中一定,“少夫人,我是五爷吩咐来找少夫人的。少夫人要是不信,五爷让星儿向少夫人说一句话。”陶笛儿听到女子在耳边轻轻念了一句,心中有一根弦不由砰地一声。激动得手微微颤抖。
真的是,真的是他!
“五叔?”唐若涵也是欣喜,“五叔人呢?”
那叫星儿的女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五爷给了我东西就走了。这这几日我一直在这里,就是等唐少爷和少夫人来。”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她二人?”一旁一直沉默的楚江凝插了一句。
星儿打量了一眼三人,才指着唐若涵怯怯道:“五爷说唐……唐少爷双目失明,而且比……比五爷还要好看。而少夫人额上……”陶笛儿下意识摸了摸额上的那块红斑,的确,两个人的外貌一时还真不好仿冒。
“五叔让你给我们什么东西?”陶笛儿心中迫切想知道唐晚楼的消息,见星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不由有些急切的接过来。
“笛儿:见字如晤。
今唐家一门之灾,非涵儿及琳儿二人血脉遗世,望汝能护其一生,万不可轻言报仇。且家门一事,疑点犹多,余有要事待查,性命无忧,勿念。另,余估算时日,涵儿寒疾将发,四哥生前曾言,此次寒疾恐不能完全压制,需拜请长雪堂白自筠方保此一命,笛儿切记。且此送信女子亦属可怜红尘女子,望珍之重之,他日相见,必有重谢。
唐晚楼字。”
陶笛儿握住信件,感觉胸口心脏跳动的厉害。万幸。唐晚楼没事。但……重新展开信件一读,陶笛儿忍不住眉头又蹙起。
什么叫做唐家只有唐若涵和唐若琳二人是“血脉遗世”,唐晚楼自己呢?况且这什么疑点……唐家灭门不是邪教千嶂宫所为吗?难道还有幕后黑手不成?
陶笛儿心中一紧,旁边唐若涵听完信倒是松了口气,唯有楚江凝也是有些不解的和陶笛儿对望一眼。
“姑娘,谢谢你给我们送信。”陶笛儿见想不出眉目,叹了口气,转而向星儿道。
“啊……没事没事,是五爷的吩咐,星儿自然要办到。”星儿脸微微有些红,看得出陶笛儿心情似乎极其抑郁,忍不住道:“少夫人,发生这种事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死者已矣,还是节哀顺变吧。不然您要是有事,唐少爷该怎么办?”
陶笛儿一怔,看着那娇俏的女子,倒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也会看得如此透彻。那女子担心的看着自己,明明刚刚认识自己不久啊……况且这道理她何尝不明白?然而让她忘记自己的过错,没心没肺的站起来,但心情还是微微好了一些。
“谢谢姑娘,笛儿知道了。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五叔在信中让我们照顾你。”要是往日,陶笛儿肯定会讽刺唐晚楼到了此时还不忘“怜香惜玉”。然而唐晚楼的性格她虽不了解却十分信任。到了如今危机时刻他仍不忘安排,恐怕是很重要的人。而且那女子在她耳边所说的的确是唐晚楼才会说的话无疑,所以陶笛儿也不用怀疑是少女篡改信件。
“我?”星儿显然还没有想这个问题,“少夫人能否带着星儿一起?”
“我和若涵两个人,有些自顾不暇。不过要是你愿意……”陶笛儿犹豫一下,看了眼楚江凝。昨日她已经和他谈过关于处理完唐家后事后的事情,对于陶笛儿想带着唐若涵远走的事实,加上这一次从唐晚楼信中可见她还要带唐若涵去找这个叫白自筠的大夫,就更加不能和他回碧璃山了。
星儿还未说话,然而脚步声近,几人看去。却是衡雁林。
“师父,您老回来了。”
“恩……”衡雁林脸色有些沉重,像是想着事情,看得陶笛儿心中一沉。
“难道……是陶府出什么事情了?”陶笛儿心中猛揪着,直到衡雁林摇头,才松了口气。
“那,陶、我说我父亲还好么?”陶笛儿问道。
衡雁林眸中有些复杂,“若你问的是陶家的那位主人,倒是无碍,只是……似乎身体不大健康。”见陶笛儿又着急,连忙道:“想必是担心你所致,我已经开解他了,相信不日也会好些。”
陶笛儿这才安心,来唐门之前,陶笛儿就拜托衡雁林先去陶家看一眼,万幸陶家无碍……
“这个女娃娃又是谁?”衡雁林看到星儿,有些奇怪。
“这位星儿姑娘是替唐五爷送信的。”
“唐晚楼?”衡雁林疑惑了一句,然后点点头:“倒是难为他。身为唐家继子,家族灭门却不在身边,恐怕这心里不好受啊。”
陶笛儿心中猛地一震,“什么继子?!”
衡雁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陶笛儿:“你不会不知道吧?唐晚楼不是唐家的亲子,而是当初老堡主义兄弟的儿子,自幼过继给了唐家。所以唐家只有他一个人名字中没有‘夜’字……”
陶笛儿有些吃惊,因为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唐家其他人认为唐若涵会告诉她,而唐若涵却根本没感觉这件事有什么可说的,所以一来二去竟造成了可笑的盲区……
继子,独自没有承袭名字,任性的性格……
陶笛儿心中似乎有什么明白了,但又好像有什么不懂。但她知道,唐晚楼如今叫这个名唤星儿的姑娘来送信,一则可能是真的忙于调查,二则,可能是自认为没脸见唐若涵吧?
我怎么没跟着死?
陶笛儿心中默念这一句话,有些苦笑。那个人,应该跟自己现在是一个想法吧?
“这件事就先这样,一切看来要等五叔回来才能解释。”
“那你之后怎么办?”衡雁林道。陶笛儿忙将信中的内容念给衡雁林听,衡雁林听后老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白。
“你确定他让你找的是白自筠?”
“是啊。怎么了?”陶笛儿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字,白纸黑字,一字不差。
“可是……白自筠二十年前,已经死了……”衡雁林话音一落,陶笛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唐门卷 第一百二十章 寻找神医
第一百二十章 寻找神医
自唐家后事处理完毕,陶笛儿和唐若涵将所有人的排位立于唐家祖宅的祠堂之上,才松口气。这一段时间忙碌不说,其中又来了几道杀手,直到其他和唐门交好的武林门派答应出面庇护唐家祖宅,才慢慢安静下来。陶笛儿嘴上不说,心中却知道这一切恐怕还是看在了衡雁林的面子上。的确,就老爷子原话,他出来刀口舔血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陶笛儿朦胧中也明白了武功的重要性,然而看看自己不能修习的身体,也只能叹一口气了。
如今最让她揪心的还是唐若涵的身体,因为衡雁林当时的一句“死了”的确吓得她半死,听他讲完白自筠当年自杀的情景,陶笛儿一度也是怀疑唐晚楼是不是写错了。然而潜意识中,陶笛儿却感觉这个人似乎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退一万步,即使是唐晚楼不靠谱……但,唐夜暮……
陶笛儿心中一疼,忙掐了自己一下,警告自己再不能想。
楚江凝和衡雁林说了陶笛儿想要“单飞”的想法,然而老者却一瞪眼不干,骂道:“你个女娃娃不要命了?难道不知道这杀手的厉害不成?”说着就要带两人和星儿一起回碧璃山,要么就去自己的老家衡山,并放言小小寒疾何足挂齿,有他老人家内力深厚,一切不在话下。
然而陶笛儿心中却不能拿唐若涵的生命冒险,仔细衡量后,觉得还是去寻找白自筠比较恰当。听衡雁林说起白自筠当初的经历,陶笛儿隐隐有一个想法,似乎那人应该在一个最令他怀念的地方……
加之最近由于武林正派忙于声讨千嶂宫,所以即使对唐家的有仇的门派也都放低姿态表示要“放下成见,共御外敌”,所以杀手也少了许多,所以陶笛儿底气也足了些。
毕竟不知道唐若涵下一次寒疾何时开始,若是耽误一天,也许……
陶笛儿想着,将自己的想法和唐若涵一说,唐若涵自然没有意见。而对于星儿,陶笛儿则打算留书让楚江凝将她安排在陶府中,这样,一方面可以让陶父照顾她,一方面自己也可以通过书信确定老人的状况。但她知道楚江凝和衡雁林绝对不会同意,于是不由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
陶笛儿看着那三封书信,心中有些愧疚,其中一封给陶父,请求他照顾星儿,顺便报个平安。一封给星儿,交代自己不能带她走的原因,并给她留下了几张大额银票,料想即使陶家不给她钱,这些钱也能好好生活几年。还有一封是给楚江凝,原因无他,只是请求原谅。
对不起,虽然你对我们很好,但我们却没有立场再厚颜接受了。
陶笛儿叹了口气,旁边唐若涵握住了她的手,两人趁着夜色远去。身后一只白色的小动物活蹦乱跳的跟着……
“不去追?”衡雁林睁开眼睛,问一旁看似熟睡的弟子,起身灌了口酒。
果然不一会儿那青年墨色的眸子睁开,眼中毫无睡意:“追有什么用?她去意已定。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笛儿……”苦笑一声,楚江凝温陌的眸子中透出痛苦之色。
“本以为这女娃娃是个软脾气,没想到却这么要强。呵呵,真合了老子脾胃!”衡雁林呵呵一笑,倒是第一次夸陶笛儿,只可惜当事人却听不见了。
“师父,那您说白自筠真的还活着吗?”楚江凝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是听女娃娃读到那封信才猜测的,不然老子费那么大劲儿给她讲故事做什么?若真是活着,也许就在那片山谷吧……”衡雁林目中有些怀念的神色,喝了口酒,电光般的眸子扫向楚江凝,“傻徒儿,这一次,可要放下了。”
楚江凝闻言一愣,接着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他话音未落,然而老人已经炸毛。
“什么!小兔崽子,你还放不下?人家都那么郎情妾意,你还想……”话音戛然而止,衡雁林看着楚江凝的表情,哼了一声,半晌才道。“既然不放弃,干嘛不暗中保护她去?”
“她……不会需要。”听到弟子的声音,衡雁林半天没说话,接着狠狠灌了口酒。
果然,都是傻子!
数天后,衡雁林腹诽的傻子二人组站在山崖之上。
“……打听过的,应该就是这座山底下的山谷。”因为这山横向绵延极长,所以从山顶向斜方穿行反而容易的多。陶笛儿不熟悉路径,竟带着唐若涵两人一口气翻到了山顶的绝壁,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这野外生存真的需要本事。好在现在一览众山小,总算知道了下一步路径。陶笛儿接过唐若涵递过来的水壶,擦了擦额角的汗。
“娘子,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唐若涵忍不住道。他有轻功在身,自然爬山无碍。但陶笛儿因多日变故身体已经不好,但却一直不肯休息,所以此刻呼吸已经急乱了。
“呵呵,那就休息一会儿。小麻团也累了吧?”陶笛儿呵呵一笑,揉了揉怀里的一团。唐若涵眸子微微一黯,这几日虽然娘子像以前一样喜笑开朗,但似乎对自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总觉得,有些生疏……
陶笛儿说过话之后,表情也归于落寞,看到唐若涵有些受伤的表情,知道他必然是意识到自己故意避着他的事,但张嘴想解释却又咽了回去。怀中的麻团察觉到陶笛儿的不妥,蹭了蹭她的手心,陶笛儿下意识摸了摸它的脑袋。
两人还在休息,然而陶笛儿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下意识间,多天以来训练的敏感生效,等她扑倒唐若涵的时候,发现刚刚唐若涵坐着的地方,一把明晃晃的剑闪着寒光……
“躲得到快……”一声嬉笑,陶笛儿看去,只见三个黑衣人从树后依次而出。
陶笛儿一咬牙,不动声色的握住袖子中的毒药。
唐门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壁惊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壁惊变
三个人完全****在陶笛儿两人眼中时。陶笛儿才惊讶发现那三个男子长相竟一模一样,明显是孪生三兄弟,不由一愣。
“请问三位是劫财还是劫色?”陶笛儿故意戏谑,见来人杀气一缓,手指已经划开了毒药。这毒药是针对习武之人的,自从那一次软筋散后,陶笛儿的毒药是一次比一次狠毒。
“大哥,我们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其中一个英俊男子眉毛一挑,看向其中一个严肃的男子,接着了然一拍手。“都是小弟太笨,刚刚这一剑要是伤到小姐,岂不糟糕?”他笑嘻嘻的,无骨鸡柳般靠上其中一个皱着眉的男子,不厚道笑道,眼睛却一直看着陶笛儿两人。
那皱着眉的男子眉头蹙得更紧,眸光锐利,有些不耐:“伤不到。”
“老三,不要和你二哥认真。”另一个男子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接着转向陶笛儿,恭声道:“请小姐和我们走。”
陶笛儿一愣,有些奇怪。这“小姐”是在叫自己吗?这一路上各种杀手来的不少。有放言杀人的,有放言包*的(主要是针对自家绵羊),就没见过这么“礼貌”的。而且那一句“不像坏人”是什么意思?表明立场?
“那个……请问三位,是不是找错人了?”
三个男子看到陶笛儿低头弱弱问话,那排行第二的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倒是没听宫主说越小姐竟然这般风趣,怎么可能找错人?”
“那个,我不姓越。”陶笛儿听到宫主两个字隐隐觉得有些违和,但又说不出来。“你们到底是谁?”
“小姐现在自然姓越,只是不自知而已。至于属下,是千嶂宫门下弟子。”那严肃的男子还未说完,就已经听到陶笛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陶笛儿脸色有些发白,一只手却已经被身后的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