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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身后有人拉了她一下,陶笛儿被身后赶来的唐若涵一下子扑倒。
“她她……白秀,救她!”陶笛儿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推唐若涵。
唐若涵看了白秀一眼,咬牙道:“娘子来不及了,赶快去拿泣血寒虫!”说着推了陶笛儿一把。
那麒麟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心思,一声怒吼,一团黑色又打了过来!
陶笛儿咬了咬牙,一把将那台子上唯一剩下的盒子拿到手里,一股冰凉的气息袭来。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到指头上指环一热……
就在这时,那团黑火正好打向唐若涵。
事后,连陶笛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能够在那一秒间便赶到了唐若涵身前。
火热的炽烈没有传来,一股温凉的气息传来,陶笛儿意识到,那是手中的两个盒子彼此交融的气息,那气息灌入了指环,此刻正吸收着那黑火。
陶笛儿一喜,连忙将身后已经后怕的脸色苍白的唐若涵推开,想去吸收白秀身上的火焰。
然而这一看之下,却忍不住身如雷击!
只见白秀所在的地方,如今只留下一堆烟记。
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陶笛儿痴痴的想,耳边似乎又听到了白秀讥讽的声音。
那样一个娇媚狡猾的女子,怎么会为了救自己一个仇人而死呢?
傻瓜。
陶笛儿想着,浑然没有注意到那麒麟的接近。
火焰没有作用,但麒麟本身乃是神兽,自身的攻击力也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足下一蹬,麒麟跃空而起,口中森然向二人噬来。唐若涵二话不说手中散开,一股粉末吹到了麒麟身上。
麒麟一声怒吼,血贯瞳仁,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敢这样伤害它了。
头颈向天,麒麟一声怒吼,顿时天地风云变色。
陶笛儿只觉得脚下一震,接着土地凭空的裂开。身后“啊”的一声,等她回头的时候,却见唐若涵已经掉入了那地缝之中。陶笛儿手指伸出,只抓住了一片衣摆。
“啊啊啊啊!”陶笛儿忍不住失声大叫,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跟着跳下去。
但就在同时,地缝合上了。
陶笛儿像是发疯一般,在地上开始摸索,指甲被坚硬的石头剥啄得鲜血淋漓。
怎么办?怎么办?陶笛儿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只有几个字重重的敲在她心上——
鲜血淋漓。
早已忘记了身后虎视眈眈的麒麟,陶笛儿用力拍打着地面,几近发狂。
“人类,你走吧。”一个雄壮的声音闯入陶笛儿耳膜,震人肺腑。但陶笛儿却没有注意到,她好像已经脱离了这个****,只执着的重复着寻找、发掘、寻找的过程。
直到一个微热的气息接近,陶笛儿才猛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双无悲无喜的兽类的眼睛。
陶笛儿眼光一厉,手中的软剑便狠狠刺向了麒麟。“你杀了他们,你杀了他们!”
“有恶欲,必诛之。”麒麟没有闪避,那软剑也丝毫没有伤及对方一分。
“恶欲?”陶笛儿眼前一黑,只觉得一股巨大彻骨的愤怒,一口血竟忍不住咳了出来!“唐若涵,他有什么恶欲?!”
麒麟波澜不惊的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怜悯,“走吧。”
“不,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样我也是恶的吧?把我掉下去,把我掉下去!”陶笛儿拍打着地面。
麒麟摇了摇头,转身要走。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被身后的人类抱住了。
“让开!”麒麟忍不住变色。就算陶笛儿有指环护体,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火焰,却还是会有痛感。但陶笛儿咬着牙,还是没有放手。
“求求你……还给我……把他还给我!”陶笛儿的声音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开,一种绝望的气息弥漫,就连见过世间百态的麒麟也不由一愣。
麒麟叹了口气,一声吟啸将陶笛儿震开,叹道:“痴人,还没有醒悟吗?人生八苦,还是早些看开吧。”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离别苦、怨憎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人人都要经历。方外之人,则是脱离这八苦之外,自得极乐。
陶笛儿摇了摇头,仍是执拗的伸手,想去拦住麒麟的退路。
“让开吧,我不杀谢家的人。”麒麟的脚步向外而去,但就在这一刻,一道黑色的光直接透过了麒麟的身体!
陶笛儿脸色惨白,但有几分冰冷,不顾吼叫的麒麟,向着虚空中的一处冷道:“出来吧!”
空气中似乎有了一阵波动,随即一个身影显露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救了陶笛儿,又被他们几人迷昏在外面的夷族少年。
“你怎么知道是我?”夷族少年有几分好奇,手轻轻一挥,那刚刚还怒吼挣扎的麒麟突然消失了。随而变化的则是四周的景况,竟回到了当初陶笛儿几人在谷外驻扎的地方。
陶笛儿脸色冰冷,气喘吁吁的抓住x下的草,指尖的痛楚仍是分外分明,但比不上当时唐若涵掉下去时的绝望心疼。
“南柯一梦,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陶笛儿冷笑道。
少年很有兴趣的看着陶笛儿,等着她解释。那模样还是一样的憨厚纯净。
陶笛儿心中愤恨不已,“先告诉我若涵和白秀呢?!”
少年微微笑了一下,透着一股憨态可掬,但陶笛儿却感到一阵阵的心凉。
脸上被人微微一碰,陶笛儿才意识到对方竟然在一刹那内竟然到了自己身前。这种速度,就算是武功精进的她也没有看出个大概来。
“女的已经死了,男的……”
陶笛儿听到白秀的死讯,心里忍不住狠狠一痛,但听对方的话吊住,更是感到整个胃被拧了起来。
“还活着。”少年说完后,看到陶笛儿仍然皱着的眉头不由一怔,无措道:“怎么,你不高兴?”
“白秀,她……怎么死的?”要是一切都是幻觉,那么白秀也不可能死吧?
少年指了指远处已经熄灭的火堆,“你说呢?”
陶笛儿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看着那熄灭枯冷的黑灰,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少年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又去碰了碰陶笛儿带着泪的脸颊。
“怪物!”陶笛儿后退一步,手中的软剑已经刺入了少年胸膛。
少年的表情有一刻的惊讶,然而下一秒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陶笛儿心道不好,但已经晚了。眼前的人影蓦地消散,接着陶笛儿就感到一个巨大的力道扼在了自己脖颈上。
“你……”
“我曾立誓不杀谢家女子,但是……”少年黝黑的脸上闪过一阵单纯的恼怒。
陶笛儿心中突然一瞬好像福至心灵,勉强挣扎出声道:“你是蛊神……”
少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迷茫,随即则是狂喜,放开了扼住陶笛儿的手,将她抱住,“你想起来了?……如嬅?”
如嬅?
陶笛儿摇了摇头,就见少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
那神情像是一只弃犬,可怜兮兮的很纯粹,有种不通世事的可爱。
有人说过,往往越纯洁的人,就越容易伤害到别人。所有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因为他们天真到不知道他们曾伤害过人。
陶笛儿此刻才算明白了,只见那个自认是蛊神的少年委屈的抿嘴,“为什么,你答应过会回来的。”
“如嬅?”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个很离奇却又很普通的故事。
一个刚刚拥有意识的蛊虫,遇到了一个夷族的女孩。女孩照顾蛊虫,教会蛊虫说话和如何生活。
这只蛊虫依恋女孩,但女孩却没有把蛊虫当做是人类,而是异类的朋友。长大后女孩心有所属,但蛊虫却心生不舍。为了让蛊虫一个人也能好好的生活,女孩只好让心上人寻找了这样一个地方,让蛊虫呆在这里,然后发誓以后会回来看他。
蛊虫在谷内一直有耐心的等着,甚至交到了几个朋友——小炙阳,还有小寒。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在生了一个女儿后却死了……
唐门卷 第二百四十章 浪漫的事
第二百四十章 浪漫的事
故事的后来陶笛儿大体了解了。
几百年内,蛊虫很寂寞。常常有人会进来,蛊虫便想和他们玩,但这些人都很污浊。蛊虫生气之下,便让这些人出现幻觉,将他们全都杀死了。
唯独只有她的子孙,他从未伤害过。不知从何时开始,女孩的后代因为能够在谷内存活下来,被其他夷族人神化。加上女孩家族的人故意造势,他所在的山谷逐渐成为了夷族的圣地。
蛊虫无聊之余,只能和几个朋友一起玩。知道有一天,谷中来了一个强大的男人——睿智、坚韧。
那个男人拿走了小寒。
“他的味道和你带来的那个男子有点像。”蛊虫回忆了一下,突然道。
陶笛儿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小寒应该就是泣血寒虫,而那个男人,估计就是唐家的祖先了吧?
“每五十年,我都会等着她来,但是每一次来得都不是她。”蛊虫的声音很清朗,像是敲击石头的水泠,一声声清清楚楚。
陶笛儿心中怅然,想对对方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太过残忍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来找你,你就出去找找她看看?”
蛊虫脸上腾起了一丝不解,“可是,她让我在这里等着的。”
一瞬间,陶笛儿似乎看到了蛊虫身后摇晃着的尾巴。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在这里不会孤单吗?”一个人的视野太狭隘,注定了是要寂寞的。
陶笛儿循循善诱继续道:“外面的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纵然如你所说,会有一些污秽的人,但也有许多善良的人。”
蛊虫摇头道:“如嬅说那些事情,我不懂的。出去了会被人伤害。”
陶笛儿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谢如嬅估计真的是把蛊虫当做孩子了,保护的这样周全,却也让他失去了学会世情的机会。
“那么,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想在这里,还是出去?”
陶笛儿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蛊虫身子一震。曾几何时,它也曾向往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空是什么颜色?那些人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如嬅带来的那些好吃的东西是怎么做的?又是在哪里拿来的?
看到蛊虫眼中的犹豫和跃跃欲试,陶笛儿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想想?”
蛊虫本来迷茫的眼神突然锐利如锥,看向了陶笛儿——
“你刚刚心里在想:‘劝这个人出去,将小绵羊要回来’,是不是?”
陶笛儿心里一紧,脸色顿时苍白,她差点忘了,对方是蛊,能够看透人心的蛊。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大大方方的承认,“不错,但外面的世界真的对你有帮助。这个信不信由你。”
蛊虫又盯了陶笛儿半秒,眼神才慢慢柔和起来,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陶笛儿扑街,“小绵羊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就是你抓走的那个男子。”陶笛儿有些后悔,刚刚真是白受了惊吓!
蛊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很在乎他。”
“废话!他是……他是我相公。”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时却有一种难以克制的甜蜜。
陶笛儿并不是文绉绉的人,但有些时候,经历过了一些之后,往往发现这样偶尔的咬文嚼字也是好的。
蛊虫脸色一本正经,看着陶笛儿皱眉道:“可是他配不上你。”
“什么?”陶笛儿指了指自己鼻子。“他配不上我?……谢谢,难得有人这么夸我,但是,还是我配不上他才对吧?”
蛊虫摇了摇头,“他这里……”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怪怪的。”
陶笛儿会错意,以为对方是说唐若涵神智的问题,也只是点了点头,“恩,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陌生人的原因,陶笛儿感到有一种能够一吐心事的感觉,扯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刚刚你给我讲了一个那么好听的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吧。”
“我那个不是故事,是真事。”蛊虫一本正经的反驳。
“你到底听不听?!”陶笛儿纤细的眉一挑,蛊虫连忙收声。乖乖的坐在了陶笛儿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幼儿园等待老师讲故事的小朋友。
“当初有一个女孩啊,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一个‘傻子’。这个女孩有种傻乎乎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应该比其他人强,同时对她自己的‘傻子夫君’很不屑。开始的两个人经常的吵架……”陶笛儿徐徐叙述着,蛊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
“后来呢?”
“后来女孩就离开了那座山谷,她本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那个‘傻子’。不过兜兜转转,她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回来了。”
蛊虫的眼中有一阵迷茫,它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但只觉得心中有些酸酸的,“然后呢?”
陶笛儿解脱般露出一个微笑,但笑容有些脆弱,“然后那个女孩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真的很危险……差一点他和女孩都死在这个地方。”
蛊虫忍不住“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担心故事里的人。陶笛儿笑了笑,“女孩在自己家乡那边有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夏赏荷,冬赏雪,白天一起晒太阳,晚上一起吹夜风……以前女孩是不懂的,但是当那个‘傻子’一瞬间消失的时候,她却突然明白了。”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三个字——在一起。
无论是唐家堡的仇,还是事实的真相,若是人死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白秀,那个本应该恨自己的女孩,却为了救她而香消玉殒。这一切,只是她执着追求真相的代价!
“……变老?”蛊虫重复着那两个字,若有所思。“你说的那个‘傻子’,是那个男人吗?”
陶笛儿点了点头。
蛊虫困惑,一个人喃喃自语,“奇怪……他不傻啊……”
陶笛儿没有听清对方的呓语,只是紧张的看着蛊虫。以相貌而论,陶笛儿几乎不像是谢家的人。谢家女子以绝色著称,当年的谢如嬅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蛊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清丽的少女,和如嬅有些相像。
眉眼,唇角。
“好吧,既然你这么在乎,那么我放了他。”手一挥,原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唐若涵。
陶笛儿连忙将昏迷中的人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栗子花香气晕染,陶笛儿的眼泪却砸了下来。
好比是一直不在意的一只釉质盘子,平时也没有如何在意,但是在打碎之后,就伤心莫名,记起了这盘子是如何的珍贵。而此刻突然来了一个人,告诉你他能够将盘子复原……
失而复得,这是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昏迷中的唐若涵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紧紧皱着,薄唇抿得好像是一口薄刀,犀利而冷酷。陶笛儿一怔,忍不住看向了蛊虫。
“他的心魔……”蛊虫解释了一下。“我能够制造幻觉,但致命的却不是我,而是人类心中的阴暗和执着。”
陶笛儿眼皮一跳,看着唐若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