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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啊,是客栈,你受伤了不能走太远,于是我就把你带到客栈来了。”陶笛儿将手里的茶杯递给那孩子,语气刻意放柔了很多。
陆熏风心中一紧,暗想那些人会不会又找上来,但已经低头假意去喝水,掩住了暗红眸中的冷色。
“……那姐姐你是谁?”
“我啊,我叫……额,陶远笛。”
“远笛……远笛……那我叫你笛儿姐姐好不好?”陆熏风歪歪脑袋,一脸虚弱的笑意。
陶笛儿顿时乐得跟得了骨头的小狗儿似的,没出息的点点头,摇头晃脑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啊,我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陆熏风后脑顿时三道黑线,艳色的嫩唇瓣一撅,道:“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十四了,我叫陆熏风……”
陶笛儿两世为人,心想加起来自己都快进更年期了,越发觉得陆熏风是个孩子。加上她和唐若涵相处,“逗孩子”已经颇有心得,不由抿唇一笑,顺着说道:“那是那是,熏风不是小孩子。”
“笛儿姐姐,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那些人会不会找上来?”陆熏风忍住心中的白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显一副“哄弄”的表情,却还是继续扮纯真。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起码对自己并无恶意,加上她用毒似乎的确厉害……那么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帮手呢?
陆熏风眸中的暗红一闪而过,接着抬头时小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这个不用担心,这蔡州城,早已封城了。那些人恐怕现在是进不来的。”
“封城?”陆熏风心思陡转,他一路逃亡,本遇进蔡州躲避,却未料蔡州已经封城。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办法进城……
陶笛儿见小家伙不解,继续耐心解释道:“近日蔡州兵蜀似乎决意剿灭南山山匪,恐城中局势不稳,所以才封了城。估计解禁还要些日子呢,那些人人多马多,还个个那么惹眼,肯定是进不来的。”
这话倒是真的,要知道这官家和武林走得是两条道,基本上很少有像唐家这样两方都涉水极深的。那日追杀陆熏风的众人一看就是纯粹的江湖中人,在官家并不吃得开,是以陶笛儿根本不担心那些人能在短时间内进入蔡州城。就连她,也是将李忱交给她的那枚令牌拿出来,才被放进来。
陶笛儿想到此不由想起那个冷峻的男子,下意识撇了撇嘴。话说自己虽然服了朱砂丹的解药,两人应该再无牵挂。但如今对方这么重要的令牌和舍命相取的帛卷都在自己这儿,若是不交回去似乎有些不好。是以她才故意将令牌视与守军,为得就是尽快找到那人。
陆熏风见眼前女子一时陷入沉思,不由第一次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
女子纤小清瘦,一张瓜子脸已经小得可怜兮兮的了,睫羽纤细密长,一双异色的眸子总有些惆怅的意味,眼底带着夸张的黑眼圈。然而若是一笑时,挺翘的鼻子旁会有一点小小的皱纹,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陆熏风刚想到这里就不禁厌恶的冲自己撇撇嘴,再仔细一看——恩,果然,不过一个瘦削猥琐的老鼠脸……而且你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陆熏风突然有些别扭,觉得对方不像刚刚那样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要是知道精致可爱的陆熏风小朋友心中对她的形容,陶笛儿估计会吐血三升。但此刻,表象是美好的,陶笛儿在陆熏风喊饿之前细心的下楼要了些清淡的食物,接着和陆熏风两人吃了起来。
待到饭后一刻钟后,陶笛儿才不紧不慢的将东西整理好,接着一本正经的坐到了陆熏风面前,神色已经严肃起来,“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有人会追杀你?”
陆熏风单薄的身子一颤,似乎是有些惊怕的低下头,但眸中却闪过一丝暗红的兴味。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笨到了忘记询问自己的地步,但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提出来。是啊,毕竟是唐门中人,哪一个会是傻子?
那么,自己该怎么说?如果说众人是为了陆家收藏的那份宝藏,这个人是会杀了自己,还是继续保护自己?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陆熏风心中摇头,逃亡以来,他见过太多原本和善的脸,因为这个秘密而变得狰狞贪婪起来,这个看起来土老鼠样子的女人又怎么会例外?!
陆熏风不动声色的盘算着,心中腾起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失落。
“……”陶笛儿见对方低头不语,心里也有些后悔多嘴。明明马上也要分别,那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仔细打量,这孩子虽说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了,但看起来却稚嫩瘦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左右,心中不由一软。
“我……”陆熏风沉默一刻,心中打好腹稿,正待如何欺骗对方,但开口却被陶笛儿打断了。
“算了,反正分别在即,还是不说了……”陶笛儿眨眨眼睛,故作调皮的替对方解围。
听说对方要走,陆熏风不知为何心里一急,抬头就问:“你要去哪儿?”
陶笛儿一怔,看着对方略有些惊慌却故作镇定的表情,努力做出一个安慰的笑意,并不直接回答道:“陆家我也曾听过,虽然不知道前日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但眼下你从蔡州往长安去,相信在长安一定会有陆家的分院接应吧?”心中却想,她已将令牌视与守军,相信不久肯定会有人与她联系,不可能送他一程。而这个孩子逃亡多日,相信也是有一定能力的,这里离长安业已不远,应该很快就会安全了。
听对方让自己去长安,陆熏风掩住眸中的一丝异色,薄唇轻动道:“陆家……如今已经没人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此刻加上了一分不符的苍凉,听得陶笛儿心中一颤。
“没人?你是说……?”眼睛睁大,陶笛儿心中虽不相信,但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的确……”陆熏风妩媚惑人的眸子闪过暗红,一字一句道:“陆家,已经被灭门了。”
陶笛儿被震得****一软,坐在了床上也不自知。印象似乎是重新回到了在唐门废墟的那一天,自己坐在焦枯的木堆之中……
有人再向自己说话……他们在说……
“喂喂……笛儿姐姐,你没事吧?”陆熏风看着脸色惨白的陶笛儿,未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下一刻想起对方必然是想到自己家门中事,语气不由轻柔起来。
陶笛儿半晌回神,这才发现旁边的小东西已经离自己很近,正皱着眉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
“没没事……”陶笛儿心中不由有一丝愧疚,没想到她一个成年人,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孩子。若是武林世家被灭门,那么她便有些理解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氏族,却攒下了不知多少的怨仇,如今墙倒众人推,再是平常不过。
只是当初自己还有小绵羊陪着,这个孩子却只是一个人……
怪不得这孩子若有似无间总给人一种不能接近的感觉,但此刻陶笛儿却觉得两人意外的有些亲近。
“那个,你……可愿意跟着我?”犹豫再三,陶笛儿问道。
陆熏风一愣,看着那双眸子,心中有一刻的动摇,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有要事。”
唐门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朕的身边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朕的身边
夜中,陶笛儿看着那已经模糊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手中一紧,握着刚刚那人留下的细小银哨。陆熏风交代自己,若改日如想相见,便以哨音联系。
陶笛儿独自回到屋中,摸了摸腰间空空的布包,才发觉自己刚刚迷迷糊糊已经将身上大部分的毒药都一股脑的塞给了少年。这下子他这一路应该还是有些屏障了吧?陶笛儿内心暗忖,更何况她还下意识提出让陆熏风若有麻烦就去霹雳堂雷家求助。虽说雷卓成那小子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陶笛儿内心还是把他当做可以托付的人。
陶笛儿一个人在床上思来想去,辗转良久,一会儿想着陆熏风是否平安,一会儿想着黑虎寨是否已经被剿灭,才昏昏睡去。
夜色正沉,然而陶笛儿房门之外,却意外多出了两个身影。
“确定是她?”一个压低声音道。
“不错,上面说了,就是这个女人……”
“那咱们这就进去!”
“等等,上面说这女人擅长用毒……”这话的确没有冤枉陶笛儿,带门外的两个人小心迈过陶笛儿设置的陷阱翻进屋内之时,就见床上合衣而睡的女子团成小小的一团,眉宇轻蹙似乎睡得极为不安稳。
两个人彼此打了个眼神。接着一人出手点了陶笛儿的昏睡穴,接着将陶笛儿往x下一夹,却意外发现那小人儿竟然这般轻,心里一软。
另一人未察觉不妥,只招手道:“快点,远啸大人说了,上面极其重视这个女人……你犹豫什么?”
这人一听也是脸色一正,心说这女子没准真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自己何苦同情,连忙一点头。接着两人先后走出客栈,一辆毫不张扬的马车正在巷口静静等候……
陶笛儿一觉醒来,不由伸了个懒腰。睁开睡眼迷蒙的眼睛时,那准备打哈欠的嘴巴却有些合不上了。
“这这这……”
“哟,你醒啦?”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声音略带尖细,陶笛儿不由转头看去,待看清楚那坐着的人,更是惊讶。
“远路?”不确定的叫了一声,陶笛儿探出小脑袋。
“切……”远路一翻白眼,从桌子上的干果匣子里拿出一个核桃,拿着一柄小锤子“碰”的一下子狠狠砸下,听得陶笛儿身子一震。
陶笛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摆设精致华贵,典雅大方。而自己已经被人换过了衣服,仔细一摸不由脸色一白,那为数不多的毒药竟然都被收走了,就连自己那柄匕首都没有留下。
陶笛儿瞳孔一缩。还未再说话,突然看到一张清秀白皙的脸猛地向自己凑过来,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好远。
远路被她避如蛇蝎的表情弄得心里难受,口气更差:“怎么,好久没见你就这个反应?”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三年之期未满,你认为你该在哪儿?”回话的不是远路,因为远路的声音即使刁钻也不会泛着冰碴子味儿。陶笛儿闻音一个哆嗦,接着看着那不断向自己走进的人,小脸吓得惨白。
李忱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白皙小巧的脸庞,不满的发觉她似乎比分别之时又瘦了些。他本是想等她醒来和她谈谈,但看到她见了自己便如同老鼠见猫一般,心中怒起,又想起当日在水边她抛下自己一人逃走的情景。
“下去。”李忱淡淡吩咐道,远路低头道了声“是”,接着扔给陶笛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扭着小腰出去了。可以陶笛儿的角度看去,那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怎么,想不到自己竟然又回到朕身边?”李忱坐在了床边,陶笛儿被对方压迫的身形逼得只能贴着身后的墙壁。
“没……”
“怎么没有,当**不是一个人走得很干脆?”陶笛儿万万没想到才几日不见,李忱居然这么“善谈”起来。连话语也是少有的缓声细语,只是一双黑眸沉溺冰冷,看得陶笛儿心中惶惶。不过他说自己走这实在是有点颠倒是非,明明是他先走的好不好?
“我没走,当时你没醒过来,我想着先去采些果子,然后不是你走了吗?我回去的时候还有一只狼……”李忱听着陶笛儿笨拙的解释,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有些相信。听到对方说没有一个人离开,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淡淡的高兴,连抿紧的唇角也微微放松了一线。
咱陶笛儿是什么人物?早就将看人脸色当饭吃了,一见李忱颜色缓和,那好话立刻不要钱的往上堆,什么“还好你安然无恙,小的一直担心死了”“自从失散,这几天连饭都没吃下去,还以为找不到主子”“主子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否极泰来”……
李忱一开始还仔细分辨对方口中的真意,但慢慢却被那樱粉色的唇瓣吸引,看着那粉嫩的花瓣翕合,不自觉身子低低伏下。
陶笛儿正说得兴高采烈,恨不得将自己描述成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第一忠仆,却突然觉得眼前的光一暗,接着就见李忱英俊的脸慢慢靠近,一双眸子如同寒潭幽深……
“主子……”两人嘴唇还差几公分之时,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的气氛。陶笛儿这时才从惊讶中换过神来,对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猛地向后一退,“当”的一声。却是磕到了身后的墙壁。
李忱此刻也回过神来,看着捂着脑袋呲牙的陶笛儿,心中那份怪异的感觉久久不散。眉头微微蹙起,回头问道:“何事?”
“回主子,是郭太守传来消息,黑虎寨请求招安!”
什么?此话一落,陶笛儿已经顾不上疼了。她知道李忱一直打得都是剿灭黑虎寨,引出所有将军势力的算盘,可没想到如今黑虎寨竟然请求招安?从私心而论,陶笛儿倒是觉得招安是个好主意,毕竟若是黑虎寨被剿,那山上的老弱妇孺都要被充为官婢。还有赵东,陶笛儿皱眉,心中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对那个男人有愧的。
“你先下去,叫郭子风和其他人去大厅等候。”
“是。”那侍卫恭声答道,转身出门后才暗暗舒了口气。乖乖,他刚刚看到了什么?皇上似乎要吻床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昨天晚上被抓回来的吗?开始脑补的小侍卫一边想,一边脚下不停的去传令。
屋内,陶笛儿却已经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招安黑虎寨吗?”
李忱脸色未动,眼睛直视陶笛儿,不答反问:“你认为呢?”陶笛儿忍不住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一次重见李忱,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是个能被自己意见左右的主儿,那么为什么还要问她?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整理思路。
“咳咳,我觉得吧,还是应该接受。”
“哦?”显然这个答案在李忱意料之中,陶笛儿只觉得身边空气又冷凝了几分。“是为了那个什么赵东?”
陶笛儿一哆嗦,本能感到自己要是回答“是”,那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小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想啊,这黑虎寨既然提出要招安。这么说它肯定是有筹码的啊,主子为什么不等对方说出筹码,再做打算?”
什么叫做急中生智?这就叫做急中生智!
陶笛儿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李忱,背后无形的小尾巴开始摇晃,要是条件准许的话,恨不得大笑三声。
李忱沉思了片刻便离开了屋子,留下陶笛儿一人。待天黑时,远路进屋给她送饭,她便得知了事情的发展。的确,花娇娇的确是摆出了自己的筹码,而李忱看后也答应了。然后就是撤兵,下旨招安这一系列命令下达……
陶笛儿听到这里不免有些好奇,花娇娇最后究竟拿出了什么,才让李忱同意招安?况且这样下来,还如何确认军中的****势力,抢夺兵权?难道李忱真的要放弃着蔡州的兵权?那花娇娇究竟是拿什么重要的东西才能换得……
陶笛儿脑子中一系列的问题,但远路却只是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半点也不透露。
直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经过,“不好啦,郭将军在大牢畏罪自杀啦!”
陶笛儿心中一惊,这才明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