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时间极为短暂,却是茶技中的极致了,李师师不仅歌舞名动天下,分茶之技也极为高超。
李延庆也见过一次分茶,那是在考中解元之时,知州摆宴招待,专门请了一名茶妓给大家分茶,他是从那时候才见识了分茶的技巧。
李师师拎起玉壶,薄袖滑落,露出纤纤玉手和一段雪藕般的皓腕,她先给李延庆分茶,周邦彦笑道:“小官人看好了!”
李延庆目不转眼地盯着茶碗,只见一股滚热的清泉从壶嘴中细细流出,冲进了茶碗中,茶水翻腾、茶末飘香,沸水时快时慢,时多时少,白色的茶末在水面上盘旋打转,当水流停下时,一幅江山明月图出现在李延庆的面前,只见夜空如黛,山峦起伏,一轮圆月挂在山峦之上,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李延庆情不自禁赞叹道:“今天若不见,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高明茶技!”
李师师浅浅一笑,“令少君见笑了!”
片刻,白沫消散,图画消失不见了。
周邦彦鼓掌大笑,“下面轮到老夫了!”
李师师却摇了摇头笑道:“若醉翁少喝两杯,填一首让师师心动的词,师师也愿意给醉翁分茶。”
周邦彦愕然,大呼不公平,“我给师师填了那么多首词,难道还不能享受一次分茶吗?”
李师师嫣然一笑,“可师师也曾经为醉翁献过舞了,想要分茶,醉翁就得振作起来。”
近一年周邦彦沉溺于美酒中,李师师屡屡劝他也没有什么效果,今天便接机再劝一次,周邦彦当然也知道李师师的好意,怎奈他根本戒不掉酒,只得挠挠头皮道:“可惜老夫喜欢酒不喜欢茶,下次师师给我酿好酒吧!”
李师师见他不听自己劝,心中暗暗伤感,她和周邦彦情同父女,眼看他年事已高,却不顾及年迈身体嗜酒,这让她极为担忧。
李延庆喝了茶,下面就该谈及正事了,他从随身皮囊中取出一只小瓷瓶,轻轻拧开瓷瓶,顿时一股馨人香气扑面而来,李师师虽然不施粉黛,但她却喜欢香水,对香水也极为敏感,顿时惊讶道:“是蔷薇水,不对,是朱栾,也不对,朱栾没有这么香!”
李延庆把瓶子递给她,“这是我亲手配制,送给师师姑娘。”
李师师微微一怔,心中略有些失望,“少君怎么也喜欢女流之物?”
李延庆不慌不忙道:“我不是喜欢,我是刚刚开了一家胭脂铺,叫做宝妍斋,准备挽袖大干一场。”
李师师和周邦彦对望一眼,两人都有点糊涂了,周邦彦问道:“小官人不是准备上太学吗?怎么开始经商了。”
“太学是主业,经商是辅业,两者并不矛盾。”
李师师冰雪聪明,她已经猜到了李延庆的来意,她心中着实失望,便淡淡问道:“少君就这么喜欢经商赚钱吗?”
李延庆注视着她的美眸,缓缓道:“我想师师姑娘也应该看过我的问策,将来总有一天女真豺狼会大举南侵,河北首当其冲,必然生灵涂炭,我的家乡也会惨遭异族铁蹄蹂躏,那时,李延庆就是想帮助那些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也将无能无力,所以我必须要积攒一笔钱财,未雨绸缪,就是为将来那一天做准备!”
“你说得可是真心之言?”李师师美目变成异常明亮,深深凝视着李延庆。
“延庆所言句句是实!”
李延庆创办实业虽然未必是为了救助孤老,但也确实是为了那一天做准备,自古很多诗人长叹,‘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门。’
但李延庆却不相信那一套,所谓没有报国之门只是托词罢了,门永远都有,就看你想不想去推开它,对李延庆而言,强大的财力就是推开门的一种有力手段,可以招募军队,可以购买兵甲战马,如果不及早准备,事到临头当然会茫然不知所措。
李延庆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李师师,但李师师却是为了自己的问策而献茶,并不是为了那首‘何事秋风悲画扇’,也足见她是一个忧国忧民之人,他相信李师师能理解自己的志向,能够帮助自己。
李师师低头沉思片刻,抬起清丽绝伦的俏脸注视着李延庆道:“那你再写一首诗,以明心志。”
李延庆低头想了想,他诗词较弱,虽然也能应付,但在周邦彦面前他实在拿不出手,为了打动李师师,他只能再借助历史上的名作了。
李延庆提笔写了一首诗,随即放下笔,起身抱拳道:“师师姑娘如果愿意替宝妍斋宣传,延庆感激不尽,如果姑娘觉得延庆诚意不足,那延庆也非常感激师师今天的茗茶,先告辞了!”
他又向周邦彦抱拳行一礼,转身便扬长而去。
李师师拾起桌上的诗作细细读了一遍,顿时娇身一颤,美目中迸射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她慢慢走到玉廊前,默默凝视着李延庆离开丰月楼远去的背影。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一首千古绝唱的诗怎么能不让她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四千字大章再求票求订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初入太学
在李师师和矾楼不遗余力地宣传下,宝妍斋胭脂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开业的第一天,整个汴京都为之轰动,上万年轻妇人云集新桥,胭脂铺几乎要被挤破了门,宝妍斋临时聘请的五个售货女妓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下来声音都哑了,连带着周围店铺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仅第一天胭脂铺的净利润就达三百贯之多。
虽然女人们未必想做女妓,但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拥有李师师的容貌,当李师师坦言自己专用宝妍斋的胭脂后,汴京的女人们为之疯狂,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脸在用了宝妍斋的脂粉后,能变得如李师师一般美貌。
而且矾楼也在李师师的劝说下,接受了宝妍斋胭脂铺为胭脂供应商,这无形中又给宝妍斋添了一道光环。
但光凭李师师的代言是无法形成永久的口碑,宝妍斋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好货,就如张古老的胭脂和王家的香墨一样。
女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惊喜,宝妍斋的兰黛香水只卖两贯钱一瓶,不仅比进口的大食蔷薇水便宜得多,而且量多品质也更好,大食蔷薇水香味浓烈,时间持久,但兰黛香水不仅香味浓郁持久,透瓶可闻,而且还有一种蔷薇水没有的幽香,这更符合东方的女人的喜好。
消息很快传开了,一连十几天,每天在宝妍斋买香水的女人排队足有两里,络绎不绝,而且买了香水还免费送一堆小包装的胭脂和眉墨,如果买两次以上香水,还可享受买其他胭脂折扣,更是满足了女人们喜欢免费赠品的心理。
短短半个月时间,宝妍斋声名鹊起,成为老牌胭脂铺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汴京人誉为三大胭脂品牌之一,但它的背景也引起了很多人极大兴趣,尤其传闻东主姓李后,大家便纷纷猜测李师师就是这家胭脂铺的东主。
在胭脂铺大获成功后,李延庆就基本上撒手不管了,时间进入三月,太学终于要开学了。
。。。。。。。。
太学在宋朝的兴起有着深刻政治、文化因素,一方面是原有的国子学、广文馆和宗学已经培养不出高水平的政治家,它们面对权贵之弟,生源狭窄,完全不能新王朝的需要。
尤其宋朝进入平民社会后,朝廷的温和,统治阶层对普通民众权利的重视,这就给了更多寒门士子崛起的机会,庆历兴学后,面向天下民众的太学便逐渐取代了原有的教育机构。
但宋朝读书之风强盛,光靠一个太学还是远远满足了不了大宋读书人的需求,四大书院随之出现,他们成为了太学的一种补充,但四大书院的出现并没有削弱太学的主体地位,反而更加促进了太学的发展。
王安石变法中,强烈主张用长期教育取代科举,太学正式进入了全盛时期,三舍法孕育而生,各地兴办州学、县学,配合科举,一层层地培养更高层次的人才,李延庆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从一个乡村少年一步步走进了太学的大门。
太学在蔡京主政后进行了一次扩招,人数由原来的两千四百人增加到三千八百人,其中外舍生三千人,内舍生五百人,上舍生三百人,一个普通士子从外舍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登,最后读完上舍,至少要耗费十年时间,加上小学堂五年、县学两年、州学三年,至少要苦读二十年的书才有机会成为大宋官僚机构中的一员。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时间,真正的优秀士子根本不用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很多士子再进入太学两三年后就考上了科举,直接授官出仕途。
而且只要考中举人就有资格进入太学读书,并不要求是否读过州学,如果考上解元甚至直接进入内舍,这种宽松灵活的政策便给了很多优秀士子弯道超车的机会,正是这个原因,太学中十五六岁的太学生比比皆是,但像李延庆这样直接进入上舍读书的少年士子却极为罕见,不是没有,而是各种因素凑在一起概率实在太小。
所以听说一个十三岁少年士子进入太学上舍后,立刻在太学内引发了轰动,很多人便猜测他有极深的背景后台,甚至有人怀疑他是皇族子弟,不过他们毕竟是太学生,不是市井百姓,这种轰动只过了两三天大家便渐渐淡忘了。
李延庆适应力极强,在太学只呆了三天,他便适应了太学的生活,李延庆到现在才明白汤阴县学为什么管理那么宽松,就是因为它完全照搬了太学的模式。
太学比县学更加宽松自由,没有人管理监督他们,读书学习完全靠自觉,太学有各种大儒讲课,太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课程去听讲,来或不来教授们也不闻不问,出门不用请假,夜不归宿也无人过问,不仅如此,太学还允许学生出去游学数月甚至更长时间。
虽然太学给了学生们绝对的自由,但太学也要看结果,年考相对容易一点,但太学升级考试却是每个士子的噩梦。
不管平时怎么放松,升级考试却是一头谁也别想轻易迈过去的拦路虎,其难度不亚于科举考试,得分必须在上上才能升级,得分中上允许复读一年,中上以下则直接淘汰,这就是外舍有三千学生,到了内舍却陡然变成五百人的原因,六个外舍太学生只能升级一个。
郑荣泰就是升级考试没有过,凭借家中的大把花钱才勉强得了一个中上,准许复读一年,也是他运气好,恰好遇到太学改革,准许发解试成绩带入太学,郑荣泰跑回相州参加解试,通过地方官府作弊考中了举人,这才迂回绕过了极为残酷的升级考,进入内舍读书。
“老李,你怎么住这鬼地方?”
这天下午,郑荣泰前来上舍拜访朋友,一进门郑胖子便嚷嚷起来,“你好歹也是上舍生,怎么住得比我这个内舍生还差?”
李延庆住的是标准的上舍生房舍,一个院子住三名上舍生,每人里外两间屋,这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在郑荣泰眼中,这房舍还是太简陋了。
他走进里屋转了一圈,嘴里啧啧作声,“外面书房,里面卧房,那起居房在哪里?下人房又在哪里?你不会打算这几年没有丫鬟服侍吧!”
李延庆正坐在桌前练字,郑胖子象只肥胖的绿头苍蝇一样闯进来嗡嗡乱叫,李延庆写不下去了,他索性放下笔笑道:“我倒没有听说,太学还允许带丫鬟?”
“那就是你少见多怪了,莫说丫鬟,带娘子来陪读都可以,别看我读书不行,但钻太学漏洞方面我比你强,你看看太学补充条款里怎么说的?内舍许带书童一人,上舍许带书童两人,可没说是男书童还是女书童;已婚者准携妻同住。”
“可我没有看见有带书童或者妻子的太学生啊?我周围一个都没有。”
“你住的鹤园,这是寒门子弟住的地方,当然没有,你去梅园和菊园看看,那边没有这种里外两间屋的,都是至少三间屋,还有独院四间屋,每月花一两贯钱就行了,你又不是穷得叮当响,干嘛住这种破房子。”
他这一说,李延庆倒点动心了,倒不是他贪图享受,而是他的两个同院舍友太过于亲密,虽然不能说他们是断袖之交,但两人整天形影不离,卿卿我我,着实让李延庆看得难受,想到自己以后几年都要面对这两人,他就有了换房之心。
“好吧!我现在正好无事,你带我去看一看。”
郑荣泰神秘一笑,“现在不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蹴鞠皇子
郑荣泰将李延庆带到了太学南校场,这座校场相当于后世一个半足球场大小,给太学生上武技课所用,射箭、跑步,校场一角还专门辟出一处射圃,朝廷鼓励太学生射箭运动,强身健体,但这里还常常举行一项宋朝最为盛行的运动,那就是蹴鞠。
蹴鞠就是古代足球,和现代足球相比,它的对抗性较弱,对抗双方轮流射门,就像后世的点球大赛,它从一个侧面体现出了大宋的文弱风气,重技巧而轻对抗。
校场上正在进行蹴鞠比赛,一支标准的蹴鞠队有十二人,太学人数众多,一共组建了四支蹴鞠队,分别起名为文渊、文博、文法、文韬。
但整个汴京的蹴鞠队就有上百支之多,汴京民众对蹴鞠极为狂热,上到天子权贵,下到走卒小贩,无不痴迷于蹴鞠,天子赵佶就是一个极为狂热的蹴鞠迷,他自己也是一个蹴鞠高手。
李延庆前世虽然酷爱踢足球,脚感很强,但蹴鞠和现代足球关系却不大,蹴鞠更像踢毽,只要球不落地,只要球不落地,可以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撞球,一般而言,球踢得越高越好。
在鹿山学堂李延庆也常常和王贵、汤怀他们玩蹴鞠队比赛,在蹴鞠方面他却不出众,汤怀则是公认的高手,曾经代表孝和乡去县里比赛,而李延庆从没有得到过这个殊荣,他的蹴鞠技巧甚至不如王贵,只比岳飞稍强一点。
李延庆前世常常在一些小说中看到一些情节,说蹴鞠踢得好,可以升官发财,从此位列权班,比如高俅之流。
等真正融入这个社会,他才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最多皇帝出钱养着他们,想发财或许可以,但想当官,那可不是皇帝能说了算的事,否则瓦肆中的职业高手一抓一大把,每个人都将蹴鞠玩得如火纯青,也没见谁当官了。
高俅之所以能发达,关键是他得到了苏东坡的推荐,和蹴鞠关系不大,宋朝是文官的天下,虽然争权夺利,互相倾轧,但也不至于到玩物丧志的程度。
相反,文官的身份认同感极强,他们对官员的出身尤其看重,只有科班出身才有资格和他们并列朝堂。
如果哪个人是凭借踢蹴鞠当了官,文官们早就翻天了。
此时校场内两支蹴鞠队正在进行比赛,两队二十四人个个身体灵活,蹴鞠玩得极为熟练。
在校场中间竖有两根杆子,高三丈,两杆间距离约一张,中间接一张大网,在大网中间有一个尺许见方的网眼,叫做‘风流眼’把球踢过网眼便可得分。
两支队伍站在杆子两侧,轮流踢球,球在每个队员中传送一遍,球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就改由另一队踢球,在规定时间内踢入眼中最多一方获胜。
周围围观比赛的太学生有数百人之多,不断的高声叫好。
“孙大牙,还有多少时间比赛结束?”
郑荣泰距球场还有十几步便大喊起来,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