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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北宋末年京城黑市猖獗的原因之一。
李冬冬曾给李延庆说过,京城最大的违禁品就是酒曲饼,酒曲饼是由官府专卖,严禁私自酿酒,但酿酒利润极高,所以很多商人便偷偷将酒曲饼从外地运入京城,用茶饼的名义报税,这些酒曲饼就流入黑市,成为很多人私自酿酒的酒曲来源。
酒曲饼可以进城,那么违禁兵器也同样可以进城,李延庆知道这些年官兵几次惨败,大量兵器盔甲等军用物资流入民间,使得黑市上违禁兵器货源十分充足,这更是利润极高的生意,怎么可能没有人铤而走险?
不多时,牛车进了城,向一条稍微偏僻的街道走去,就在牛车刚刚转弯之时,忽然,‘嗖!’的一声,一支冷箭从侧面向牛车疾射而来,射进了车窗,钉在车厢内壁上。
李延庆一惊,酒意顿消,厉喝道:“停车!”
车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停下了牛车,李延庆抽出随身宝剑,又从随身皮囊中摸出两块飞石,迅速跳下马车,从箭的速度和力道他便判断出这是一把八斗弓射出之箭,对方的武艺并不高,应该只是一名士兵或者武士之流。
但李延庆还是不敢大意,他并不急于上前,而是躲在车厢背后,侧身向射箭方向望去,那边是一片小树林,地上积雪映照出惨白之色,树林内黑漆漆的,只有一片树林的轮廓,看不清林内的情形,不过凭着直觉,李延庆感到威胁已经解除。
“在这里等我!”
李延庆吩咐车夫一声,便快步向树林走去,只见树林内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旁边是一座社庙,围墙坍塌了一个大口子,如果有人也会从社庙内离去了。
李延庆看了半晌,直觉告诉他,射箭人并没有逃走,就躲在树林内。
他快步返回牛车,车夫战战兢兢问道:“官人,出。。。。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继续赶车。”
李延庆从车壁上取下箭,上面竟然有一张纸条,借着朦胧的月光,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不准去潘家赴宴,否则要尔狗命!’
李延庆哑然失笑,他还以为是多么严重的事件,原来是有人阻止自己后天去潘家赴宴,这算是恐吓,还只是孩童的赌气,否则怎么会如此幼稚?
这时,李延庆脑海里出现一个人,他几乎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就是此人在威胁自己。
李延庆并没有上车,而是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他已经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恐怕从下午就开始了,否则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坐在这辆牛车内。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这样威胁自己?
牛车渐渐走远了,树林那边隐隐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是一名手执弓箭的黑壮大汉,只听他破锣般的声音问道:“人已经走了吗?”
“蔡头,应该已经走了。”
“我就说射一箭有屁用,还不如把他拖进树林狠狠揍一顿,打断他的一条狗腿,看他还敢和衙内争女人!”
“那你来试试看!”
黑壮大汉一回头,却见李延庆就站在距离他十几步外,满脸阴冷地望着他,惊得他大叫一声,转身便跑,不等他跑进树林,李延庆一颗飞石打出,正中他的后脑勺,黑大汉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晕死过去,手中弓箭也摔出去数丈远。
其余三名黑衣男子吓得调头便逃,李延庆一剑斩断弓弦,提剑追了上去,三名黑衣人如野猫一般从破墙窜进了社庙,李延庆走进了社庙,却有一人躲在围墙背后,狠狠一棍向他脑后打来。
李延庆早已料到背后有人埋伏,他一闪身,对方一棍打空,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斗大的拳头便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咔!’伴随着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偷袭人一声惨叫,被一拳打飞出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另外两名黑衣人刚要冲上来,却目睹了同伴被打飞,吓得两人转身便逃,冲进社庙内便不见了身影。
李延庆已经没必要再追他们二人,他抓住两个活口就已经足够,他转身揪起躺在地上呻吟的黑衣人,冷冷问道:“想活命的就立刻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他将宝剑横在黑衣人脖子上,杀气腾腾地对黑衣人道:“我知道你们和王俊有关,你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切断你的脖子!”
黑衣人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我们是。。。。王将军府上的护院,是小衙内让。。。。让我们来警告官人。”
“外面那个黑壮大汉也是你们一伙的吗?”
“是!是的,他是。。。。。是护院的蔡头。”
“很好,王将军可知道这件事?”
“我家老爷不知道,是衙内吩咐的。”
李延庆反过剑柄,狠狠在黑衣人头上一击,黑衣人顿时晕死过去。
李延庆沉思片刻,这件事他必须和王道齐交涉,否则以王俊的无知愚蠢,他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后果严重之事。
李延庆担心的是宝妍斋,对方一直跟踪他,应该已经知道他和宝妍斋的关系,如果不用强力手段打断王俊的头脑发热,难保他不向宝妍斋下手。
李延庆看了看地上昏迷的黑衣人,便抓住他的脖领将他拖出了社庙。
。。。。。。。。。
王府大门前,李延庆将两名捆绑的护院家丁扔在台阶上,早惊动了府中人,立刻有人跑去禀报老爷。
只片刻,王道齐便快步走出了大门,他没想到门房报告的年轻人竟然是李延庆,他不由一怔,“李御史,你怎么。。。。。。”
李延庆抱拳行一礼,对王道齐道:“我在路上被人袭击,他们自称是你府中的护院,我不便处理,将他们交还给王将军。”
王道齐眼睛顿时瞪大了,袭击侍御史,这可是大罪啊!他连忙上前,一眼便认出黑壮大汉确实是自己府中的护院蔡武,他顿时惊怒交加。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延庆淡淡笑道:“我觉得应该是他们个人行为,和王将军无关,人我就交给王将军,延庆告辞了!”
李延庆行一礼,便转身离去,王道齐顿时发应过来,连忙道:“我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一定会给李御史一个说法。”
李延庆微微一笑,“不必了,只是一件小事,请王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李延庆便扬长而去,王道齐目送李延庆走远,他心中怒火万丈,一把揪住蔡武衣襟,咬牙切齿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武极为畏惧主人,他低下头小声道:“是。。。是小衙内命令我们。。。。。。。”
“啊!”
王道齐一下子愣住了,“是俊儿干的?”
“为什么?”
蔡武胆怯道:“好像是因为。。。。。因为这个李延庆抢了小衙内的女人。。。。。”
“还有什么,把话说我。”
“小人具体也不清楚,只知道小衙内要我们教训李延庆,不准他去参加潘府宴会。”
王道齐仿佛迎头挨了一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为一个女人去伏击当朝御史,自己竟然有这么愚蠢的儿子?
他转身对管家怒喝道:“把书房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
管家战战兢兢道:“小衙内好像。。。。好像下午就被几个朋友叫去喝酒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什么!”
王道齐要气得发疯了,他一直以为儿子在闭门攻读,准备明年秋天的发解试,没想到他竟然跟狐朋狗友去喝酒了。
王道齐用手指着管家道:“你。。。。你动员所有家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今天我要家法伺候,打断他的狗腿!”
第四百九十五章 王家教子
王府内堂,王俊被几名家丁按在地上,不断被打得惨叫,王道齐亲自举棍乱打,他怒火未消骂道:“打死你这个愚蠢的畜生,你这个混蛋,丢尽老子的脸,老子打死你!”
这时,王道齐的妻子闻讯赶来,抱住丈夫的胳膊哭喊道:“老爷,饶了俊儿吧!你会打死他的。”
“都是你这个蠢婆娘整天骄纵他,你看看他是什么样子,他会害死我们一家人。”
“老爷,俊儿就是不爱读书,跑去喝酒,你也不能这样打他啊!”
“喝酒?”
王道齐怒视妻子道:“他真是去花天酒地倒也罢了,但他居然派人去伏击御史,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指使,我这个官位还要不要了?”
王夫人也被惊呆了,她虽然是女人,但她出身世家,她也知道伏击御史是什么后果,轻则丢官,重则下狱,自己儿子怎么做出这样的蠢事?
但她看见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不由心疼之极,连忙道:“老爷打也打了,关键是让他懂事,老爷要教育他,要他明白什么事情不能做,否则他还会闯祸的。”
王道齐这才发现把儿子大腿上的肉都打烂了,乌紫青肿,血迹斑斑,让人触目惊心,他也不由有些心疼,便挥挥手,“他抬下去治伤!”
几名家人连忙将以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王俊抬了下去,王道齐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着实沮丧万分。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夫人不解地问道。
“我问过他了,是李延庆和曹蕴比较接近,这个混小子怀恨在心,便派家丁伏击李延庆。”
“啊!”王夫人心中一惊,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道:“莫非曹家搪塞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李延庆的缘故?”
“应该是,这个李延庆是科举探花,又是正六品侍御史,这么年轻还没有娶妻,哪个家族会不动心,曹家肯定是想拉拢住他。”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欺负我家俊儿啊!”
“你又来了!”
王道齐不满地瞪着妻子,“谁欺负他?是他自己没本事,二十几岁的人了,发解试都考不上,整天在太学里和一帮纨绔子弟鬼混在一起,谁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没有出息的人,就是我也不愿意,谁不想把女儿嫁给进士?这能怪别人吗?你再这样骄纵他,真的就是害了他,他这一辈子就玩了!”
“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夫人战战兢兢问道。
王道齐负手走了几步道:“这件事对他是件好事,你回头去给曹家说一下,之前的婚姻约定取消,然后我想办法把他安插进军中,以我的资历,给他荫一个军中小官没有问题。”
“老爷不想让俊儿考进士了吗?”
王道齐摇摇头,“凭他现在的散漫,莫说进士了,恐怕连举人都考不上,与其整天在太学和那帮狐朋狗友厮混,还不如让他早点从军,在军中混混资历,我已经想通了,不再勉强他读书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或许丈夫说得对,给儿子找点事情做,能让他早点成熟起来。
“老爷,那么后天的鹊会我们也不去了吧!”
“当然不去了,他那样子,怎么可能再去参加宴会,以后有合适的人家再给他物色吧!”
就在这时,管家在堂下禀报道:“老爷,陈州团练使潘将军和夫人前来拜访!”
陈州团练使潘长德是潘旭的次子,二十多年前,王道齐和他是武学同窗,两人关系不错,不过潘长德已经好几年没有上门拜访了,今天忽然来访,让王道齐略略有些不解,他们夫妇为何而来?
王夫人反应很快,“莫非他们是为倩云而来?”
王夫人参加过几次鹊会,她知道潘氏夫妇为女儿潘倩云之事非常焦急,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夫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潘氏夫妇想攀自己儿子了。
王夫人几个月前也见过潘倩云,觉得她人还不错,可惜就是年龄稍大了一点,已经二十岁了,儿子娶她有点亏了。
“老爷,要不就以身体不适推脱吧!”
“这怎么行,人家都来了。”
王道齐连忙吩咐管家,“请他们到客堂稍候。”
他又对妻子道:“如果真是为俊儿之事而来,咱们也不得罪人,就说我们没有意见,关键是俊儿自己要愿意,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爷,我明白了。”
这时,王道齐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当初曹家也是用这个借口,只要曹蕴本人愿意。。。。。。原来曹家也是在推脱啊!
王道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
潘家府宅比曹家要稍微小一点,但也是占地三百亩的巨宅,这也是他们的先祖大宋开国名将潘美为子孙挣下的一份家业,潘旭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四个儿子又给他生了十个孙子和十二个孙女,如果再加上潘旭的两个兄弟潘景和潘淄的几十个子孙,潘家可以说是功勋世家中的第一大家族。
当然,人口多了,婚姻之事也是一件大烦恼,进士抓不到,又要考虑门当户对,潘家也只能从功勋世家中解决子孙的婚姻问题。
自从几个月前众人决定,今年的最后一次鹊会放在潘府举行,潘家便一直在筹备这次盛宴,包括歌妓和酒菜都是名家酒楼提供,潘家憋足了劲,不仅要超过上次曹府的鹊会,同时也要利用这个机会给潘家的十几个孙子孙女解决婚姻问题。
今天并不是旬休,李延庆是从军监所直接来到了潘府,潘府也位于金水河畔,和曹家相距不到一里,李延庆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了一座气势巍峨的高楼,几个月前他在曹府也看见了这座高楼,他知道它叫做辰楼,和曹家的多彩楼规模差不多,是潘家的家族聚会中心。
李延庆今天的心情不错,昨天上午王道齐专程前来军监所替儿子道歉,这也是李延庆所期待的结果,王俊和他的矛盾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并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和掌握禁军军权的王道齐反目。
这也是他前天给王道齐留足了面子,王道齐才会主动上门道歉,否则他稍有言语无礼,即使王道齐狠狠教训了儿子,也会对他李延庆怀恨在心,使他平白树了一个敌人。
潘府门前门庭若市,停满了牛车,严重影响到了行人通行,几名潘家年轻子弟正高声指挥车辆。
李延庆刚抵达潘家的黑漆大门前,便迎面看见曹性和潘成玉两人眉开眼笑地奔了上来,李延庆不由一阵苦笑,这和曹府上次宴会又有什么不同。
“两位今天又是负责疏散牛车吗?”李延庆笑道。
“我们在家族地位低下,只能干这种粗活了。”潘成玉笑道。
“这和地位没有关系,应该说辈分低下吧!”
“对!对!延庆说得对,应该是辈分低下,其实辈分也决定了地位。”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潘成玉替李延庆牵马走了,曹性见左右无人,低声对李延庆道:“王俊被他父亲打得很惨,我昨天去看了,起码一个月下不了床,听说和你有关系?”
“你听谁说的和我有关系?”李延庆不露声色问道。
“他自己说漏了嘴,延庆,真是这样吗?”
李延庆心中暗骂,果然是个纨绔子弟,这种事情都会说漏嘴,这一顿白打了,李延庆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或许心中对我不满,但如果说因为我而被责打,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曹性看了李延庆半晌,忽然道:“昨天王俊母亲来我们曹家取消相亲了,听说她很不高兴,说她儿子为了这门亲事受了很大的委屈,高攀不上我们曹家。”
李延庆冷笑一声,“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说王俊的骄狂愚蠢是跟谁学的,原来是来自他母亲。”
“看样子王俊之事确实和延庆有关!”
李延庆有些不高兴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