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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在一旁却道:“你们不要劝老李了,我倒觉得老李做得对,大丈夫处世当光明磊落,趋炎附势换来的东西不要也罢!”
“这可不是趋炎附势,你知道老李立了多少功劳,怎么能说没就没有了。”
李延庆一摆手止住几个人的争吵,他平静地对众人道:“我和童贯之间恩怨不是一纸效忠书就能解决,我写效忠书给他,只能是自取其辱,他想用我,就算不写效忠书,他也会重用,他若不想用我,我就算写了也是白写,我早已经看开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时候被贬黜也未必是坏事。”
他又对岳飞笑道:“五哥是要留下,还是要走?”
众人愕然地望着岳飞,汤怀惊讶道:“五哥,你要走吗?”
岳飞叹了口气道:“宗老将军让我跟他去济州,我已决定跟宗老将军同去。”
李延庆点点头,“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王贵沉默片刻,忽然道:“老李,如果你也要走,我愿意跟你走。”
李延庆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呢!”
这时,远处一名骑兵疾奔而至,正是李延庆的亲卫杨光,他气喘吁吁对李延庆道:“将军,童太尉要见你,请你赶紧去帅帐!”
李延庆笑了起来,“我说的吧!效忠书对我没有意义,走吧!我们回营。”
众人都怀心事地催马向大营而去,李延庆进了大营,直接来到帅帐前,有童贯的亲兵进去替他禀报,片刻出来道:“李将军,请吧!”
李延庆走进大帐,只见童贯端坐在从前种师道的帅位上,旁边几名幕僚正忙碌地替他整理一堆效忠书。
李延庆上前行一军礼,“卑职参见太尉!”
童贯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李延庆,淡淡问道:“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个指挥使以上将领没有写效忠书,其中就有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写?”
李延庆沉吟一下,“卑职。。。。。有点糊涂!”
“说说看,你有什么不明白之处?”
“卑职在升任军都指挥使时,已经表态过,卑职将效忠于大宋,效忠于天子,可现在太尉又要卑职改效忠对象,卑职就有点糊涂了,卑职到底该效忠谁?”
童贯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冷厉起来,半晌冷冷道:“不愧是探花,你很会说话嘛!”
李延庆瞥了一眼旁边厚厚一叠效忠书,淡淡笑道:“太尉要这么多言不由衷的效忠书有什么意义?可不要被御史抓住把柄,参太尉一本。”
童贯顿时脸色微变,他这才想起李延庆官任侍御史,可是有监察弹劾权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
李延庆摇了摇头,“卑职官微职小,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威胁主帅,我其实只想告诉太尉,卑职的身份比较特殊,不好随便写什么效忠书。”
童贯恶狠狠地盯了李延庆半晌,忽然喝道:“给我滚出去!”
李延庆躬身行一礼,转身便扬长而去。
童贯抽出一支令箭,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令道:“传我的军令,废除玄武、朱雀两营,重建重甲骑兵营,骑兵军使由刘出任,原玄武营军都指挥使李延庆出任齐州防御。”
童贯多少还是有点忌惮梁师成,不敢做得过份,而是以平调的方式,将李延庆调离了主战场,打发到齐州赋闲去了。
早在西夏战场上,童贯便已认定李延庆是种师道的人,就算李延庆写一百份效忠书给自己,他也绝不会再用。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后机会
所谓齐州防御实际上也是一个差遣官,朝廷的地方官职表上并没有这个职位,只是因为剿匪需要而临时设置,捉拿齐州乱匪,同时防止郓州乱匪窜到齐州作乱等等,事情倒是有,但童贯却不给李延庆一兵一卒,不仅如此,还将之前齐州的一千玄武营步兵和两千降兵改编的军队统统收回郓州。
不给齐州还有两千特殊的军队童贯却调动不了,那就是李延庆从相州借调来的两千乡兵,调兵龟符是在李延庆手中,童贯是京东两路安抚使,却无权过问相州的乡兵。
这一点让童贯心中颇不舒服,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催促李延庆尽快将乡兵送回相州。
李延庆最终没有让王贵跟随自己,虽然王贵十分重义气,但李延庆并不想耽误好友的前程,况且有刘罩着他和牛皋,也让李延庆放心,他一共只带了两人前往齐州,一个是他的幕僚莫俊,另一个便是一直跟随他的杨光。
去齐州的路上,杨光一直跟在后面低声嘟囔,他确实难以理解,就因为不肯效忠童贯,便从六千人的主将,一下子贬为两千乡兵的头,这个差距让他着实难以接受。
莫俊却很赞成李延庆的选择,既然李延庆被公认是种师道的人,种师道被贬黜,如果他又转而效忠童贯,将来谁还敢用他,这是不仅一种态度,更是一种站队,未必是坏事啊!
莫俊见杨光一直嘟囔个没完,便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骂道:“官人这是在以退为进,你懂不懂?他因为太子而被贬黜,将来太子登基,会亏待他吗?连这个都不懂,整天鼠目寸光地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
杨光吐了下舌头,不敢吭声了,李延庆骑马在前面笑道:“先生比我看得远啊!我只是不想替童贯做事,倒没有想那么多!”
莫俊笑道:“官人不肯给他做事,其实就是一种站队。”
李延庆笑而不语,眼看灭梁山军已到最后关头,他却被迫放弃,他当然心中不舍,但童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取代了种师道,李延庆也不得不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自己的命运。
今年已是宣和二年,再过两年童贯就将率大军伐辽,最终两次大败,将宋军精锐损失殆尽,如果自己能阻止这场战役,那么他就要旗帜宣明的反对童贯的冒进。
如果自己无力改变这段历史,那么他李延庆也要避开这次惨败,绝不能成为童贯的陪葬品。
次日中午,李延庆抵达了历城县,暂代知县赵明诚听说李延庆到来,亲自出城来迎接。
两人寒暄几句,赵明诚叹息道:“童太尉不肯用贤弟,是他无识人之明,不过也好,与其在他帐下受窝囊气,不如退一步,来齐州休养生息。”
李延庆微微笑道:“明诚兄知我也!”
这时,两名身材魁梧的将领上前见礼,“末将参见指挥使!”
李延庆不由一怔,这两人竟然是卢飞和王平两位都头,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你们没有随军去郓州吗?”
“启禀指挥使,张团练父亲病重,他赶回相州了,便把乡兵托给了我们,童贯太尉调军队回郓州,我们不想回去,便统率乡兵留在齐州了。”
这个结果顿时让李延庆喜出望外,有卢飞和王平统率乡兵,给自己省了多少事情啊!
“好!好!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结果。”
赵明诚又笑道:“请贤弟进城吧!我们准备了一杯水酒给贤弟接风!”
李延庆给他介绍了莫俊,众人便一同进了县城。
。。。。。。
种师道之前得到了李延庆带回的详细情报,他从这些详细情报中他抽丝剥茧,最终发现了梁山军的软肋,那就是粮食问题,须城县城内的粮仓不大,最多只能储存两万石粮食,如果还要存放别的兵甲,那么两万石粮食都存放不了。
如果能提前将须城县外围的粮食都逐一摧毁,那么当梁山军队大举北退之时,就会遇到严重的粮食危机,最终将不战而败。
种师道精心策划,梁山军队最终走进了他安排好的陷阱里,此时,须城县内有五万大军,但军粮却只有一万八千石,仅够梁山军支撑一个月。
当宋江得到粮草物资在济水被伏击的消息时,他便已经意识到可能会出现粮食不足的问题了,但此时他已经没有选择余地,只能被迫进入须城县。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天,粮食不足的矛盾渐渐暴露出来,偏偏种师道手段毒辣,将城池附近二十里范围内的麦田全部铲除,使宋江出城抢麦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宋江万般无奈,只得削减士兵每天的粮食开支,一时间,梁山将士怨声载道。
这天下午,宋江忽然接到一封京城发来的鸽信,得知朝廷临阵换将,撤掉了种师道,换成童贯为主将,这个消息顿时让宋江喜出望外。
种师道滴水不漏的老辣着实令宋江胆颤心惊,此时他被撤换,换成了一向刚愎自用的童贯,宋江顿时长长松了口气,他在绝望中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城墙上,宋江和卢俊义凝视着一夜间扩大的军营,官军很显然增兵了,这便意味着童贯极可能已经就位。
“宋公,我们粮食只能支持七天,我们必须在五天内突围。”卢俊义说话语速很慢,但每一句都重重敲打在宋江心中。
所谓突围也就是返回梁山,这是宋江最不愿意接受的退路,他好不容易才从山匪洗白为割据势力,现在又要让他退回去,他心中极为不舒服。
但宋江也知道,他们除了返回梁山外,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宋江微微一叹,“我知道,宜早不宜迟,趁童贯立足未稳,直接杀出去。”
“最好能声东击西,佯走东门,然后从西门杀出去,我建议今晚就行动。”
“今晚!”
宋江有点踌躇,“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正如宋公所言,我们突围是否能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对方立足未稳,一旦童贯站稳脚跟,只要他继承种师道的封锁策略,我们就会不战而败了,所以我们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虽然宋江和卢俊义的权力争斗极为激烈,但在突围的问题上,两人的利益却是一致。
宋江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现在我就召集众将商议突围的细节。”
。。。。。。。。。
入夜,城外忙碌了一天的将士们纷纷入睡,大营四周一片寂静,千余名巡哨士兵警惕地来回巡逻,防止城内梁山军袭营,种师道在大营外安插了营栅,尽管童贯果断换掉了包括李延庆在内的数十名忠于种师道的将领,但在驻营方面,童贯却继承了种师道谨慎。
当然,这也童贯自身谨慎的风格,他非但没有撤去营栅,反而增加了外围哨塔,新的三万军驻扎,他也修筑了营栅,增加巡逻士兵,防止梁山军偷营。
一更时分,须城县的东城门突然开启,林冲和董平率领三万士兵从东门内骤然杀出,杀向一里外的官军大营,他们立刻被外围巡哨的士兵发现。
数十火箭向天空射出,东大营警报声大作,官军在四座城门外各有一座大营,其中南、北、东三座大营各有一万官军驻扎,而西城则是防御重点,也是主营,有两万大军驻扎。
东城外喊杀声震天,此时童贯还没有入睡,他听见了喊杀声,急忙走出大帐。
“速去看,哪里发生了激战?”
不等亲兵去打听,一名士兵便急匆匆奔来禀报:“启禀太尉,数万敌军攻打东营,东大营吃紧,王将军请求太尉派人支援。”
童贯暗吃了一惊,竟然有数万人攻打东营,童贯并没有意识到梁山军是在突围,他认为梁山军是趁他立足未稳进行偷营。
尽管种师道在留给他的信中详细说明了梁山军的存粮情况,但童贯并没有意识到粮食问题是整场战役的关键,更没有意识到梁山军因为粮食不足而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他急声令道:“令北营和南营火速前去支援。”
士兵飞奔去传令了,不多时,张叔夜闻讯,急忙赶来劝阻道:“太尉,南北军营的军队不能调走,这有可能是梁山军的声东击西,他们要突围了。”
童贯一向刚愎自用,他决定的事情连他心腹都劝不了,更何况是张叔夜,童贯呵呵一笑,“用三万大军来掩护突围,怎么可能呢?宋江不会做这种买椟还珠之事,张司马多虑了,这必然是宋江趁我立足未稳前来偷营,想给我迎头一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棒子硬,还是我的头硬。”
“种帅曾经说过,梁山军粮食不足,坚持不了一个月。。。。。。”
童贯这个时候最恨就是听到‘种师道’三个,他清洗了这么多种师道的人,自己面前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童贯便冷冷道:“军令如山,如果张司马觉得我的军令可以不用遵行,那我可以送张司马进京去继续追随种师道。”
说完,童贯转身便离去了,不再理睬张叔夜,张叔夜恨得直跺脚,心中大骂,‘阉党误国也!’
。。。。。。。
南城门内,宋江全身盔甲,手中宝剑,他身后跟着数十名梁山大将,后面还有两万精锐之军。
城头上,有士兵大喊:“敌军已去东城,南北大营都是空营。”
宋江大喜,喝令道:“开城突围!”
吊桥落下,城门开启,两万梁山军如洪水般冲出南城门,向敌军空虚的南大营杀去。
第四百三十三章 人情把柄
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经历了一夜的激战,到天亮时分,战斗终于结束了,须城县已被官军攻占,从东城突围的三万除了林冲、董平二人率千余人突围外,其余三万军队或死或降,已经全军覆灭,但宋江却率领两万精锐从南城门突围成功,在郓山乘船进入了梁山泊,消失在白茫茫的八百里梁山泊中。
童贯在数百亲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北大营,北大营现在临时改成战俘营,关押着俘获的近两万梁山战俘。
这时,大将辛兴宗从城内骑马飞奔而至,低声对童贯道:“卑职已经清点完毕,城内仓库余粮只余三百石,民饥已多日。”
童贯脸色顿时大变,原来梁山军真的粮食将尽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恐怕犯下大错,放虎归山了!
就在这时,有士兵跑来禀报:“启禀太尉,张司马求见!”
童贯知道张叔夜是来指责自己,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道:“不见!”
童贯心中着实懊恼万分,他心里明白,尽管他们歼灭了三万敌军并占领须城县,但宋江的精锐之军却突围逃走了,再想集中攻灭就难了,令他又急又恨,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太尉,这些战俘该怎么处置?”战俘营的大将杨度问道。
童贯远远望着坐满了一地的战俘,想到正是这些战俘掩护,才知道他犯下大错,放虎归山,他心中杀机顿起,咬牙切齿道:“给我皆斩,人头送京请功!”
他转身离去,战俘营内一片惨嚎,上万官军士兵随即动手,将两万梁山军战俘屠杀殆尽,一时间血染黄土,冤魂遍地,童贯从此在郓州凶名远扬,此后十余年,郓州人提及童贯,无不为为之凶名所慑,连小儿听闻其名也不敢夜啼。
虽然童贯清楚自己犯下了大错,放虎归山,但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失策,他随即上书天子,隐瞒了梁山军粮食罄尽的情况,大力表彰自己功绩。
‘臣秉承圣意,挟天子雷霆之威倾兵须城,三军将士为圣意感召,奋命搏杀,血战须城,须城一夜击破,斩敌三万,敌酋宋江乔扮卑卒,混入残军逃窜,微臣已派虎将追杀,务必将其斩尽杀绝;童贯再上呈天子,臣已攻破敌军老巢,收复须城、东阿、寿张、郓城等要害,至此,梁山余寇再无一城一县,重归荒山野鬼。。。。。。。’
数天后,童贯的捷报送到天子赵佶手中,另外还有三万梁山乱匪首级正在进京途中,赵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