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升笑了笑,给他介绍旁边中年男子,“这位是左卫高将军,他想见见你!”
李延庆连忙行礼,左卫上将军高深是开国元老高怀德的后人,他爵位和官职都很高,但就是没有实权,和所有的权贵世家一样,高家也并不甘心这样世世代代有名无实下去,他们也想法设法培养子弟,只是能出头的子弟实在是凤毛麟角,除了培养子弟,另一个办法就是招进士为女婿。
高深有三个女儿,长女就是嫁给一名政和二年的进士,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县的县令夫人,大女婿明年就要升官了,而二女儿是和曹家联姻,现在只剩下小女儿待字闺中,虽然年仅十五,但也该提前考虑终身大事了。
高深其实对李延庆兴趣不大,一个商人的儿子,况且太学生远远比不上进士,但他夫人却兴趣十足,一定要让他见一见李延庆。碍于夫人的面子,高深只好拜托郑家帮他牵线搭桥。
高深态度温和地摆手道:“李少君请坐下,我们并没有不敬之意,只是想认识一下李少君,随便聊几句。”
李延庆见对方言辞彬彬有礼,倒也不反感,便坐了下来,笑问道:“高世伯有什么事需要李延庆效力?”
“李少君客气了,我刚才听郑东主介绍,似乎李少君是太学上舍生,是这样吗?”
高深对李延庆的宝妍斋少东主身份不感兴趣,他倒对李延庆的太学上舍生有几分兴趣。
“正是!”李延庆坦率承认了。
“可是据我所知,李少君虽然是相州解元,但也进不了太学上舍,应该是内舍生才对,怎么会进了上舍?”
郑氏夫妇对望一眼,他们也一样疑惑,他们的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进了太学内舍,李延庆怎么能进上舍,这种资格就算再有钱也买不到。
李延庆沉吟片刻道:“是一位前辈正好有个上舍名额,他便推荐了我。”
“哦!不知是哪位前辈推荐?”
李延庆摇摇头,“很抱歉,没有前辈的同意,我不能说出他的身份。”
高深心念急转,上舍生的推荐名额每年只有十个,天子和皇后就占去了四个,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就连他也轮不到,只有象蔡京、童贯、梁师成这些权势滔天的人才有机会。
高深立刻明白了,谁说这个少年没有背景,只是他的背景隐藏得很深,只有深究才会渐渐浮出水面。
高深便微微笑道:“我只是略有点好奇,并没有追问的意思,请少君莫见怪。”
“高将军客气了,我不会在意!”
“那我就预祝李少君早日高中功名,前途似锦,少君请吧!”
“多谢高将军,多谢郑伯父,多谢两位夫人,晚辈告辞了。”
李延庆行一礼,转身便离开房间,他刚走,潘夫人便急切问道:“老爷觉得此子如何?”
高深点点头赞道:“知书懂礼,孺子可教!”
“那老爷说,我们要不要”
高深又看了一眼郑氏夫妇,“贤弟和弟妹觉得如何?”
这种事情郑氏夫妇怎么好多嘴,万一事情不成,或者事后反悔,是要得罪人的。
郑升便含蓄地笑道:“只要高将军喜欢就行!”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看中就行了,不要问我们。’
高深会意,便对夫人呵呵笑道:“这件事不急,让我再考虑考虑。”
第二百零五章 郑氏寿宴(七)
其实李延庆也猜到了一二,这种事情十有**都和相亲有关,尤其那个夫人看自己时笑得满脸开花,分明是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只是李延庆想不通,之前那个夫人还威胁自己,一转眼居然又想招自己为婿了,这种水火交替的变化着实让李延庆有点吃不消,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李延庆也不想去捉摸,他现在压根就没有娶妻的念头,他自己都未成年,再娶一个未成年少女,那算什么?
婚姻对他而言,还比较遥远。
他刚回到秋楼,却发现秋楼异常安静,只见一个贵妇人带着一个容貌尚佳的少女出现在秋楼背后的走廊上,看似在闲庭信步,却引来无数年轻男子的目光,大家心里明白,这是向夫人在为她孙女择婿了。
郑家雄厚的财力大家今天都亲眼看见了,加上郑家有皇亲国戚的背景,一旦成为郑家的女婿,有强大的资源为后盾,步入仕途,甚至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或者故作谈笑风生,他们都在尽量表现出自己过人的气质和英俊的笑容。
向夫人不慌不忙地走着,所有年轻人的位子都是她排定,她通过排位子便知道每个年轻人背景履历,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不过向夫人极为看重这些年轻人相貌外表,这在平时是看不到的,只有通过今天这个机会,她才能对他们的相貌外表有所了解。
向夫人看似漫不经心地散步,但她脑海里却在迅速对号入座,不断分类排除,很快她的目标便被缩减到十个人。
她身后的孙女张绾儿却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跟着祖母亦步亦趋,从李延庆这个角度望去,就仿佛一个小母鸡跟在老母鸡身后,颇为有趣。
向夫人当然不会在寿宴上一步到位招到孙女婿,她也有分寸,这可是为太子收买人心而举行的寿宴,自己不能喧宾夺主了。
大概一刻钟后,向夫人便基本上完成了她初步的筛选,她将未来的孙女婿锁定在十个人的范围内,这十个年轻人个个相貌英俊,气度温文尔雅,无论招到哪一个为婿,她都很满意,下一步就是要具体开始相亲了。
“绾儿,咱们走吧!”向夫人吩咐一声,便带着孙女扬长而去,
随着向夫人离去,秋楼内顿时象炸开锅一样,年轻宾客们议论纷纷,大家都亲眼看见了,向夫人的孙女长得确实不错,容貌秀丽,身材曼妙,肌肤白皙如玉,尤其那种低头的娇羞,令他们心生怜爱。
但更重要是郑家有钱有势,有太子背景,能请来一千多名权贵宾客,就说明人家人脉很广,将来做点什么事情都很容易,不少未婚年轻人都动心了,开始梦想自己能成为郑家的乘龙快婿。
李延庆费了好大的麻烦才回到自己座位,自然又引来一片不满的目光,不过很多目光中却有点幸灾乐祸,郑家在挑选女婿时这小子却走开了,白白丢掉一个大好机会。
“李贤弟,可惜啊!”
邻座男子无不遗憾地笑道:“要是刚才李贤弟不走,说不定明天就是郑家的乘龙快婿了!”
李延庆淡淡一笑,“有兄台在,这种美事哪里能轮到我?”
旁边十几名宾客都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很有自知之明,郑家再不济,也不至于招个太学生当女婿吧!”
李延庆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回击道:“太学生再不济,也不至于以吃软饭为荣!”
四周刷地安静下来,人人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情,他旁边年轻官员更是又气又恼,仿佛李延庆这句话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板起脸,再也不理睬旁边的李延庆。
这时,一队女妓端着酒菜翩翩而来,气氛再次热闹起来,很多年轻人都是第一次来矾楼,这些送酒菜的女妓个个美貌艳丽,一双双动人的美目左右流盼,娇柔的身体还没有靠近,香风便迎面扑来,便令无数年轻男子心猿意马,刚才的不快早已抛之脑后。
菜肴不多,每个人面前只有六道菜,一道用梨木炙烤的小羊排,一道葡萄酒蒸乳鸽,一道油焖菘菜,一道什锦山珍,还有一盘五碟的开胃小菜,最后还有一道矾楼的百味汤。
虽然菜不多,但做得极为精美雅致,令人不忍下箸。
忽然,所有的宾客都站起身热烈鼓掌,只见在对面春楼的首席的客人出现了,包括今天的寿星郑明,还有相国蔡京、太尉童贯、太师梁师成,另外今天真正请客主角,太子赵桓也终于露面了。
太子赵桓一般只能参加国宴,不准轻易出现在大臣的私人宴会上,即使要出席也必须有充分的理由,得到天子批准后才能出席。
这次赵楷江南之行,处斩了朱,并将一把假的尚方天子剑还给太子赵桓,令赵桓感到了一种威胁。
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也作为对赵楷的反击,赵桓便利用郑家举办了这次规模盛大的寿宴,同时他也有了充分的理由出席,郑家祖父过七十大寿,作为孙女婿,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参加,天子赵佶便批准他出席这次寿宴。
名义上大家都是来参加郑家的寿宴,可实际上都是来表示对太子的支持,赵桓相信父皇会看到今天百官祝寿的情形。
这时,一声清脆的云板敲响,在矾楼中间的高台上,一队舞姬开始翩翩起舞,丝竹声在矾楼内响起,宴会正式开始了。
宾客一边欣赏舞姿,一边喝酒聊天,秋楼内也热闹异常,宾客们互相敬酒,不时开怀大笑。
李延庆却被周围宾客冷落在一边,没有人理睬他,他那句吃软饭的话几乎得罪了周围所有人,但李延庆却丝毫不在意,他更多心思却在品尝好酒,虽然今天菜肴一般,酒却非常不错。
每个人的桌上有两小瓶酒,一瓶是清酒,一瓶是葡萄酒,清酒是相对于浊酒而言,平时大家喝的酒都是浊酒,大多是一两年就酿成,杂质较多,而清酒至少是窖藏十年以上才会由浊酒变成清酒,平时很难喝到,还有葡萄酒更是果酒中的珍品,一般酒楼都不供应。
无论清酒的醇馥幽郁,还是葡萄酒的甘甜绵长,都让李延庆觉得今天不虚此行。
太子赵桓只是来露一下面,他只坐了片刻便起身回宫了,没有太子的约束,大家喝得更加畅快,气氛也更加热烈。
这时,李延庆忽然觉得四周骚动起来,他一抬头,只见前后左右的人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探头望去,只见一名皮肤苍白、眼睛细长,身穿一袭紫袍的高官端着酒杯正向这边走来。
“是梁太师!”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李延庆这才知道,这名穿着紫袍的高官居然就是梁师成,梁师成虽然是宦官,但他权势之大,连蔡京和童贯都要巴结讨好他,在朝廷被称为隐相。
不过梁师成极少露面,象这样端着酒杯走过来,更是闻所未闻,难怪所有人都紧张惊讶。
梁师成在李延庆面对停下,有人指着李延庆邻座官员道:“太师,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邻座年轻官员耳根都红透了,惶恐不知所措,太师找自己做什么?
梁师成笑得很柔和,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李延庆?”
旁边李延庆一下子愣住了,梁师成居然是来找自己,旁边官员更是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郑升跑过来连声道:“错了!错了!旁边的年轻人才是李延庆。”
梁师成一怔,目光转到李延庆身上,李延庆心念一转,忽然明白梁师成为什么要找自己了,不是吗?他们在江南已经交过一次手,李延庆起身行礼道:“学生李延庆,参见梁太师!”
梁师成打量一下李延庆,眯起细长眼睛笑道:“看不出李少君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令宋江方腊等宵小铩羽而归,难怪童太尉那么器重你,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太师过奖,李延庆担当不起!”
梁师成举杯淡淡道:“这里的酒不错,我很喜欢,这杯酒就敬李少君。”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深深看了一眼李延庆,转身便走了。
李延庆却暗暗心惊,梁师成居然知道是童贯推荐自己,他来给自己敬酒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必须万分警惕。
李延庆心中在迅速评估梁师成的敬酒,他却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了,绝大部分宾客都没有从震惊中恢复,太师梁师成竟然给一个太学生敬酒,这简直闻所未闻,让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看李延庆的眼神都明显不对了,充满了敬畏和羞愧。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慢慢坐下,议论纷纷,这个李延庆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梁太师屈尊前来敬酒。
这时,坐在李延庆旁边的年轻官员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再也坐不住,拱手低声道歉,“下官密州教授秦桧,刚才失礼了!”
第二百零六章 寻衅报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郑家寿宴终于在一片觥筹交错中落下了帷幕,众宾客开始陆陆续续离开矾楼回家了。
李延庆摆脱了秦桧的巴结纠缠,从一个小门走出了矾楼,望着夜空一轮满月,他长长吐了口浊气,让夜晚的微风清醒一下他昏昏欲睡的头脑。
“李少君请慢走一步。”
秦桧象影子一样追了上来,李延庆再也忍无可忍,拔出剑怒视他道:“再敢跟着我,信不信我一剑宰了你!”
秦桧吓了一跳,距离李延庆五六步拱手道:“下官只是想请少君替我引见一下梁太师,并无骚扰之意!”
尽管李延庆知道,秦桧不过是宋朝传统文官势力的利益代表,只要有强大的文官势力存在,就算杀了秦桧,还会有张桧、王桧出来,可想到历史上岳飞就是死在秦桧手中,李延庆心中就忍不住杀机暗生。
他最终克制住了内心的杀机,冷冷道:“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你如果不想死,就离我越远越好,你若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延庆说完,便收剑于鞘,转身大步离去,秦桧体会到了李延庆语气中的绝然,他没有敢再跟上去,他呆立片刻,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回了矾楼。
矾楼四周都被官差拦住,不准民间牛车通行,李延庆一时雇不到牛车,索性步行向朱雀门外走去,太学离矾楼也并不太远,也就五里路程。
他拿着高衙内的铁扇子俨如散步一般悠闲而行,大约走出不到一里,李延庆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他,他迅速转身装作看月亮,后面几个人连忙躲闪,果然是在跟踪自己。
李延庆捏了捏剑柄,转身向左边一条热闹小街走去,这条街叫做御角子街,是汴京有名的地摊夜市。
小街两边十分热闹,摆满了各种地摊,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廉价的小玩意应有尽有。
走出二十余步,李延庆眼角余光向后扫去,那些人依然在远远跟着他,似乎人数还不少,他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一声,十有**是高衙内派来的爪牙,他丢了扇子,咽不下这口气。
李延庆的目光迅速向两边地摊扫去,这时,他发现有一个卖棋的地摊,他走上前蹲下问道:“有没有石头做的象棋?”
卖棋子的是一对三十余岁的夫妻,男子头戴幞头,身着短衣,他妻子头戴铜簪,穿着粗布荆裙。
他们生意不太好,忽然有人来问,两口子十分热情道:“当然有!我们的围棋、象棋都是用石头磨制而成。”
“拿一副象棋拿给我看看,要大一点的。”
李延庆一边说,目光却注视着跟踪之人,他已经看清楚了,一共有八人,最近之人在十几步外,都是家丁打扮,一个个都在装模作样买东西。
这时,男子找出一副象棋递给李延庆,“这个行吗?”
李延庆瞥了一眼,他有点嫌小,“更大一点有没有?”
男子想了想,又找出一副石制象棋,每一颗都有桔子大小,李延庆拾起一颗试了试,手感极好,只可惜略略轻了一点。
“这是你磨制的吗?”
“是我浑家磨制的,小官人若有兴趣,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