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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立刻有四名亲兵冲入溃败回来的队伍当中,不由分说拉起李进,一刀削掉首级,挑上高杆。更多的亲兵则从人群中拉起还活着的两名都头,用刀架在脖子上押到主帅身前,听候发落。
“脱去底衣,当众杖责二十,然后贬为普通兵卒,戴罪立功!”李洪濡对两名都头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咬着牙下达处置命令。
这个结果,比当众斩首稍好,却也非常有限。且不说当众被扒光了屁股打板子之后,两名都头从此再也难以在同伴面前抬起头来,仕途从此断送。下次发动进攻时,他们还要忍着伤痛冲在最前方,十有**是有去无回。
“其他人,全部下了兵器和盾牌,充当死士,抬锤撞门!再有不战而逃者,当场处斩!”李洪濡却依旧不解恨,将目光扫向其他溃兵,杀气满脸。
这下,顿时有人当场痛哭了起来。刚才有盾牌保护和弓箭手掩护,他们还伤亡了一成多。如果什么保护和掩护措施都没有,大伙岂不是全失去了生还了可能?
然而,李洪濡却不敢再对他们留半分情面。三角眼就在他身边冷笑不止,稍远处,还有郭允明派来的大量行家里手在撇着嘴旁观。如果他再不表现得狠辣果决一些,即便今天最后赢得了胜利,恐怕也会给三角眼和郭允明两个头上的主人,留下懦弱无用的印象。那样,非但他此前的所有努力都瞬间化作东流,此后,他在即将建立的大汉朝廷里,也永远失去了占据一席之地的可能!
“刘兆安,你再带两个百人队上。李芳,带人把刚刚砍下的树干抬过来。刘葫芦,你将刚才撤下来的这群废物全都押在阵前,让负责抬树撞门!有不从者,斩!”迅速权衡完了轻重,李洪濡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副将和铁杆亲信们,哑着嗓子吩咐。“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半个时辰之后,必须拿下整座道观,并且把常二小姐,毫发无损地带到我,带到王大人面前!”
“得令!”刘兆安大声答应着,带头拱手向三角眼行礼。“请王大人且闭目养神,半个时辰之内,末将定然请大人进三清殿休息!”
“小兔崽子,你倒是机灵得紧!”原本已经满脸冰霜了三角眼闻听,立刻咧嘴而笑。虚虚向前踢了一脚,大声补充,“去吧,咱家希望你不是在说嘴。如果你能做得到,咱家保证你连升三级!”
“谢大人提拔!谢将主栽培!”刘兆安乖觉地躬身下拜,先后给三角眼和李洪濡两人行礼。
连升两级,他就能从眼下的步军副将,升到步军副指挥使。冲锋时不必再身先士卒,转进时也不必再持刀断后。死于沙场的机会大大减少,而加官进爵的机会,却成倍增加。所以不由得他不喜出望外。
但惊喜之余,他却不敢忘记自家上司。毕竟李洪濡这厮再本领不济,好歹也是汉王妃的亲族。今后升官的速度只可能比自己快,绝不可能比自己慢。
“嗯,去吧,别给我丢脸,也别让王大人失望!”看到自家心腹如此知道把握分寸,步将李洪濡含笑捻须,“来人,给刘将军他们几个击盾助威!”
“是!”周围的亲兵们,齐声答应。挥动钢刀,用力敲打表面上包裹着铁皮的盾牌。“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单调重复的敲击声再度响起,不似先前那般洪亮,杀气却更甚十倍。并且每一轮敲击声的背后,仿佛都带着一去不回的决绝。
“弟兄们,跟着我来!”步军副将刘兆安深吸一口气,一手提刀,一手持盾,大步向前。他不必回头,自然有人小跑着跟上。他也不必做太多的动员,有李进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还有一百八十多名被收走了兵器,只能抬着刚刚砍来的树干撞门的死士在,他身后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刀身与盾牌撞击声一波接一波,压抑得令人无法呼吸。
“当当当,当当当,咣啷,唔哩哇啦,的的,的的,的的……”不肯让进攻方专美于前,道观里,再度响起了用铁钟、铜锣、铙钹、木鱼交织而成的水陆道场。阴阳怪气,忽高忽低,将击盾声搅得断断续续,将进攻方将士的搅得心烦意乱,双脚一阵阵发软。
然而,两军交战,毕竟比拼的不是谁家军乐更为响亮。尽管道观里的水陆道场,远远压制住了外边的刀盾相击声。匪徒们与道观大门的距离,却再度迅速缩短。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站在迎宾殿屋脊上的弓箭手们,率先向敌军发起了打击。
七八名抬着树干的“死士”,惨叫着摔倒。进攻方的队伍先是微微顿了顿,却立刻又加快了速度。副将刘兆安亲自冲到了死士们的身后,挥舞着钢刀朝踟躇不前者做劈砍状。另有六十几名弓箭手,把羽箭搭上弓臂,不瞄准站在高处的常府家将和猎户们,而是瞄准了在队伍最前方抬着树干的自家袍泽。
注1:上节忘掉了一段备注。本节补全。褒姒,周幽王的妻子,周幽王为了博她一笑,烽火戏诸侯,导致亡国。冯皇后,晋出帝石重贵的续弦,石延宝的继母。原本是石重贵族叔的妻子,丈夫死后,被石重贵迎娶。喜欢干预政务又缺乏头脑,后与石重贵一道被契丹人抓走,病死塞外。
注2:养繇基,春秋时期著名神箭手。百步穿杨的成语,就是由他而来。原文: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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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乌鹊 (八)
第八章 乌鹊 (八)
“弟兄们,前进升官发财,后退必死无疑。跟着我上啊!”临时被李洪濡调过来统率“死士”的百人将刘葫芦也算个难得的勇悍之辈,手举钢刀和盾牌,护住自家全身要害,顶着箭雨冲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前方。
跟我上,和给我上,彼此之间虽然只有一字只差。在冷兵器时代,效果却是天上地下。看到连主将身边的刘队将都舍了性命往前冲了,自知没有退路的“死士”们大受激励。嘴里发出一阵鬼哭狼嚎,抱着树干,低下头,踉跄向前。
站在迎客殿屋脊上的常府家将和猎户们,早把一切看了个清楚。集中箭矢,朝刘葫芦、刘兆安两人头上招呼。然而这两位能从大头兵一步步爬到百人将、步军副将位置,无论生存能力和作战经验,都远非普通士卒可比。跑动之时,身体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从不给别人瞄准自己的时间。遇到危险时也不过度紧张,能用盾牌挡就用盾牌挡,能用钢刀拨就用钢刀拨,实在盾挡刀拨都来不及时,干脆就将身体缩进盾牌后像野驴一样倒在地上打滚儿,尽量护住胸腹和哽嗓等处要害,用小伤来换取活命之机。
结果接连三轮羽箭射过,站在迎客殿屋脊上的弓箭手们,非但未能将刘兆安和刘葫芦两人射杀。反而错过了阻拦“死士”队伍的最佳时间。待他们发现自己判断失误,准备痛改前非之时,抬着树木的死士们,已经冲到了距离道观大门三十步之内。
这个距离再改弦易辙,已经为时太晚。尽管常府的家将们箭术高超,尽管屋顶上的猎手们表现个个都和最初判若两人,但是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少了。匆忙射出了羽箭,又将门外的“死士”放翻了七八个,却最终无法阻挡对方的脚步。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两根成年人腰杆粗的树干,一尺尺地冲进了大门的阴影当中,最后化作两声巨响。
“轰!”“轰!”随着剧烈的撞击声,榆木制造的道观大门摇摇欲坠。“砖头,拿砖头砸死他们!”大师兄真无子急得两眼冒烟,亲自弯腰从地上举起一块半尺长的方砖,奋力甩过门楼。
“嗖嗖,嗖嗖,嗖嗖嗖!”大门附近的民壮们纷纷赶过来帮忙,将砖头一**丢过院墙。正在抱着树干撞击大门的“死士”们,被砸得惨叫连连。但是,在自家人的钢刀与利箭逼迫下,他们却彻底发了狠,宁可被活活砸死,也不敢再主动后退半步。
有人被砖头砸中了脑袋,闷哼一声,软软地栽倒。后面的同伙立刻哭泣着上前补位,双手抱住树干,脚步随着几个伙长的号子,快速前后移动。“一,二,向前!”“轰!”“一,二,向前!”“轰!”“一,二,向前!”“轰!”
刹那间,号子声,哭喊声,垂死者的**声,板砖与头颅接触的重击声,以及树干撞中门板的轰鸣声,组成了一个古怪而又苍凉的旋律。压住了后面的刀盾相击声,盖过了院子内的水陆道场,钻入墙内墙外每个人的耳朵,像魔鬼的手爪一样,撕扯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心脏。
“啊!”一名侧翼负责掩护的刀盾手受不了魔鬼的撕扯,忽然丢下兵器,双手捂住耳朵,掉头就跑。副将刘兆安在两名亲兵的保护下冲上前,一刀砍飞了此人的首级。“无故后退者,死!扰乱军心者,死!大喊大叫者,死!拖延不前者,死!”
一口气说了四个“死”字,他又冲到大门的另外一侧,砍翻两个因为受了重伤,躺在血泊中“扰乱军心”的自己人。然后红着眼睛,举起血淋淋的钢刀,“弓箭手,弓箭手别管屋脊上的人。给我靠近到二十步,向门里抛射。别管准头,射死一个算一个!长矛兵,长矛兵分列两旁,想办法爬墙进去,都别愣着。先入观者,我跟他义结金兰!”
这是一道非常老辣的命令,彻底体现了他的临阵决断能力和多年的战场经验。原本跟在队伍最后的弓箭手们闻听,纷纷放弃毫无收获的仰面对射。快速又向前跑了二十几步,调整角度,对着半空中射出一排箭雨。
“啊——!”
“娘咧——!”
“救命——!”
……
道观里边,惨叫声腾空而起。虽然隔着一道院墙,却被外边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抛射见效了,身上没有任何铠甲保护的乡民们,对羽箭的防护力接近于零。只要被从天而降的流矢蒙中,就立刻变成了伤号。非但无法继续丢砖头助战,反而瞬间就成为防守一方的负担。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刘兆安麾下的弓箭手们,大受鼓舞。继续张弓仰射,不求准头,只求自家发出的羽箭能飞过高墙。
如此一来,乡民们所承受的压力更大。虽然中箭者,多数都伤在了非致命处。但血光飞溅的场面和连绵不绝的哀嚎**,依旧严重打击了大伙的士气。很多人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忽然间就丢下手中的砖头,哭喊着后撤。还有人干脆彻底失去了信心,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抖得好似筛糠。
而进攻一方的长矛兵们,在刘兆安的组织下,已经开始从大门两侧攀爬院墙。因为头顶的砖头大幅减少,而身体又恰恰位于羽箭无法命中的死角,他们的进展非常迅速。短短几个呼吸之内,已经将数十根长矛插进了黄土筑造的院墙中,组成了六道窄窄的“横梯”。更有几名胆大包天的家伙,用嘴巴咬着钢刀,双手抓着露在墙壁外边的枪杆,攀援而上。
“常清,重点招呼墙头!”从墙外接连不断的敲击声中,常婉莹本能地判断出有危险正在临近。扯开嗓子,冲着迎客殿的屋脊高喊。
家将头目常清站在屋脊上,对战场的局势看得更清楚。知道大门也许很快就会被撞开,但大批敌军肯定会在大门被撞开前就翻墙进院。所以也不回应,弯弓搭箭,瞄准了敌人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
果不其然,才过了三两个呼吸功夫,便有一个叼着钢刀的大脑袋,从墙头外侧探了出来。“去死!”常清大声断喝,迅速松开手指。一道寒光脱离弓臂,直奔对方脑门。
“噗”地一声,血光飞溅。对手果然死了,但另外几处彼此不相近的位置,却又更多的脑袋探了出来。
“射,把他们射下去!”常清身后,几个家将一边大声跟猎户们打着招呼,一边发箭阻截,坚决不给敌军翻过院墙的机会。
凌乱的羽箭从屋脊上陆续飞出,将几名最先爬过墙头者,相继射杀。院墙内,大师兄真无子也带着数名道童和胆子较大的乡民,来回跑动。用长矛朝着敌人出现的位置奋力攒刺。、
鲜血一**从院墙溅落,试图翻越院墙者一个接一个被射死或者捅死。但院墙外的“土匪”们,却像发了疯一般前仆后继。死掉一个,再爬上一个,死掉两个,再爬上一双。更远的位置,还有大量弓箭手,努力向院墙内抛射箭矢,为他们创造可乘之机。
大量的乡民受伤,血流满地。大量的青壮被吓垮,躲在流矢波及不到的地方,瑟瑟发抖。然而,终究有接近两成左右的乡民,坚持了下来。他们非但没有被血光和死亡吓垮,反而在战斗中,变得越来胆子越大,动作也越来越为娴熟。
起初,他们还需要常府的家将或者真无子等道士带着,才敢用长矛向院墙上乱捅。后来,他们竟然渐渐捅出了经验,发现哪里有险情,立刻举着长矛,贴着墙根冲过去,三下两下,将胆大的对手捅成筛子。
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加,攻守双方的“士卒”,都陷入了一种麻木且狂热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袍泽从观墙上跌落,墙外的“土匪”们居然忘记了害怕。躲开尚未断气的垂死者,绕过地面上的血泊,再度抓住紧钉在院墙上的长矛。手脚并用,口中衔着菜刀,继续向上努力。
眼睁睁地看到自家邻居重箭到底,也有不少乡民毫无无惧地踩过血泊。从地上捡起前者丢下的兵器,顶着漫天箭雨冲想墙根儿。墙根儿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他危险,是因为不断又“土匪”的脑袋,从大伙头顶露出来。说他安全,则是因为土匪中的弓箭手,即便抛射也无法射到墙根儿下两尺范围以内的位置,无法再伤到那里的乡民分毫。
一个土匪刚刚探过半边身体,就被几根长矛同时刺中胸口,惨叫着死去。另外单手持刀格挡,双腿陆续跨上墙头,却因为墙头过于狭窄,直接掉了下来。周围的乡民们砖头,木棒齐下,瞬间将此人砸成了一堆肉泥。
然而,却有更多的土匪,从不同的位置攀爬而上。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终于,几名幸运的家伙,成功翻过了道观的院墙。飞身落下,钢刀扫出一片血光。
周围的乡民们不是对手,惨叫着后退。幸运的土匪们则大声狞笑,提着钢刀冲向大门。没等他们的嘴巴闭拢,几把宝剑飘然而至。却是站在三清殿顶的扶摇子看到情况紧急,特地又从别处调了道士赶来救援。一个对付一个,三下两下,将“幸运”的家伙们全部送入地狱。
又一波凌乱的羽箭从半空中落下,两名道士躲闪不及,身体上溅起了血光。几名乡民拖着长矛跑上前去救助,却被更多的羽箭在半途中射中,踉跄着先后倒地。他们咬着牙,艰难的在血泊中翻滚挣扎,却无法令痛楚减弱分毫。他们丢下长矛,伸出双手去拔羽箭,却无法令羽箭从自己的肢体上退出半寸。忽然间,有人嘴里发出一声悲鸣,双手僵了僵,长醉不醒。周围赶过来其他同伴流着泪蹲下身体,用手指替他合上圆睁的眼睛。
又有七八个“匪徒”翻墙而入,结伴扑向大门。道士和乡民们奋起阻挡,却被逼得手忙脚乱。单纯论武艺,每一个道士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