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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才跑来管理庶务,也是毁了。”
是啊,不管是哪家出了华裕德这样的人才,都是好声好气的供着,用来管理庶务,确实是可惜了,也不知道那华家是怎么想的!
难道,徐其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这个华家跟华惟靖的那个华家有关系?天下姓华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华惟靖的那个华家在京城也是有名有号的,也许这个华家是那个华家旁支里面的一家。
徐其容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正要细想,虞秋就来伺候自己穿罩衣了,沈老太太笑道:“本来不穿也没什么关系的,吃了回去换身衣服就是,可你们三个猴儿说是要去我的暖榻上玩,就由不得你们了。”
徐其容一抬头便看到慧姐儿和茹姐儿挤眉弄眼的冲着她笑,自己不由得也笑了。这么一打岔,便忘了刚刚自己是在想什么了。
沈家吃饭没有徐家那么讲究,一顿饭几个菜都是有定例的。这里吃烫锅,几乎是徐其容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再加上扬州也靠近海边,海参啊、海带啊、鱿鱼啊,各种海产品都有,可以说是鲜香满堂。
吃完饭,二太太柳氏就带着鹤哥儿回去了,大奶奶金氏带着慧姐儿、茹姐儿和徐其容在老太太面前凑趣,直到老太太困了,这才伺候了老太太午睡。
沈老太太一睡,慧姐儿就拉着茹姐儿和徐其容往暖榻上爬,金氏见她们这样,乐了,叮嘱丫鬟婆子们小心仔细后才离开。
慧姐儿一边由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给自己脱外面的袄衣,一边对徐其容和沈雅茹说:“刚刚我听二伯娘和大嫂子讲话,好像说我们家要跟那个华公子做海产生意,你们说那华公子书呆子一个,别连累咱们家赔本了吧?”
茹姐儿吓了一跳,腾出手来去捂慧姐儿的嘴:“你胆子也忒大了,这样的话传出去,你娘还不得撕烂了你的嘴!”
徐其容问道:“沈家真的要跟华家合伙做水产生意?为什么要跟那个华公子合伙啊,咱们又不缺钱!”
沈家自然是不会缺钱的,好歹是扬州首富啊,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一个刚搬来的合伙做生意?
慧姐儿拉开茹姐儿的手,横了茹姐儿一眼,道:“二伯父亲自去跟华公子谈的,应该就是了。”
徐其容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她想起来沈家是怎么败落的了。
第四章 谁在贩卖私盐?
徐其容想起来了,当年她从扬州回到京城徐家,因为倒春寒,又病了一场。在那期间,沈家曾派人来过徐家看她。
现在想来,沈家当时其实是来寻求徐家的帮助的。可是当时父亲不管事,大伯父又是最看不起商户人家的,所以沈家人无功而返了。
后来徐其容才从几个嘴碎的婆子口中得知,沈家贩卖私盐,被人抓住了把柄。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商人果然重利轻义,连这等违法的事情都做。
这个时候想起来才觉得里面的猫腻,沈家不过是一个商户,除了徐家这门姻亲,在官场上并没有丝毫的背景,他们怎么敢贩卖私盐?而且,沈家已然是扬州城的首富了,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又何必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贩卖私盐呢?
而且,沈家如果真的是贩卖私盐了的话,别说当初徐家没有帮忙,就算是有徐家从中斡旋,沈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徐其容心里发寒,如果当初那些婆子说的是真的,沈家的下场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如果是假的,沈家又为什么会败落得那么彻底?
徐其容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茹姐儿见徐其容这样,吓了一跳,瞪了沈雅慧一眼,伸出手去按徐其容的太阳穴:“怎么了这是?又头疼了?”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去揉徐其容的肚子,“该不是吃多了丸子吧!”
徐其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又问了一遍慧姐儿:“咱们跟华家做的是水产生意?”
慧姐儿见徐其容反复问这个问题,也觉得奇怪了:“容妹妹你怎么了?要不叫丫鬟出去找个大夫进来看看?”
见沈雅慧和沈雅茹这样,徐其容只好笑着道:“没事,我就是有点困了。三表姐,四表姐,咱们快睡吧,不然吃晚饭的时候闹瞌睡。”
丫鬟们也在一旁跟着劝:“表小姐说的是,三小姐、四小姐快睡吧,别把老太太吵醒了才是。”
沈雅慧虽然还想拉着姐姐和妹妹说会儿闲话,见大家都这么说,便也作罢了。三姐妹盖着一床被子,睡成一排。因为担心徐其容盖不好被子,沈雅慧和沈雅茹把她挤在了中间。
徐其容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她在想,难不成,沈家的落败其实跟华家有关系?刚刚吃烫锅的时候,她问过沈鹤了,沈家向来是做布匹、蚕丝生意的,跟私盐都沾不上半点边。华家这个时候跟沈家谈水产生意,过了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沈家就出事了。
要说沈家出事跟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徐其容是怎么也不信的。
直到见到沈老太太,徐其容才真切的觉得自己是回到小时候了。既然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要自己过得比上辈子好。
没有了母亲,外祖家就是她的仰仗,如果能拉沈家一把,徐其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只是,就算猜到了沈家的落败跟华家有关系,她又如何向二舅示警?
沈回风是个严谨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信一个只有六岁的小丫头的话的。而重生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让人知道了,只怕会把她当成鬼怪烧死。
徐其容心里跟百爪挠一样,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行得通的办法来。这个身子到底只有六岁,想着想着,就困倦得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慧姐儿和茹姐儿已经醒了,正披着衣服翻花绳玩,周围的丫鬟小声劝说了一番,因为怕吵醒了里间的沈老太太,也不敢多劝。
见徐其容醒了,茹姐儿笑道:“你可醒了!你说说,有慧姐儿这样当姐姐的吗,刚刚她还说要去拿墨来在你脸上画乌龟呢!”
徐其容无语的望向沈雅慧。沈雅慧咬着牙道:“有你这么当姐姐的么,就知道拆我的台。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就是真画了,我不认,容妹妹也许还以为是你画的呢!”
听了这话,徐其容眼睛一亮,之前苦思半天,还不如这刻灵光一闪。二舅舅不信她一个六岁小姑娘的话,可如果是一个匿名人的示警呢?!
徐其容兴奋得心砰砰直跳,然后又想到,就算是匿名人的示警,也要有真凭实据才行啊!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慧姐儿见徐其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道:“容妹妹,我就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别生气好不好?要不,我陪你翻花绳?”
徐其容摇摇头:“咱们穿衣服起来吧。听说三表姐和四表姐最近在跟红绣坊的妈妈学针线,要勤加练习才是。我也得回霜蒲院练字了。回徐家了,先生要检查的。”
徐家的孩子,无论哥儿姐儿,五岁的时候,都会请启蒙老师的。
慧姐儿还要说,徐其容忙道:“我真的没有生气,要是明天没有下雨,我陪你玩投壶。”慧姐儿这才罢了。
回到霜蒲院,徐其容换上松软舒适的家常软袄,便一本正经对虞秋道:“准备纸笔,磨墨焚香,我要给娘亲抄几篇《地藏菩萨本愿经》。”
虞秋答应着去准备了,刘妈妈因为之前被虞秋说了几句,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就带着珍珠去偏房做针线了,翡翠则服侍徐其容净手。
霜蒲院是有小书房的,徐其容便去小书房抄经书,以不想被人打扰为由,将虞秋等人都关在了门外。
摊开纸,徐其容想了想,面容严肃的写了几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用心写的。徐其容曾有一段时间得祖母,也就是平泰公主亲自教诲,平泰公主当年是出了名的才女,所以徐其容的字深得平泰公主真传。一手漂亮的柳体,用心写了,整个新陈国都找不出能出其右的。
徐其容想的是,二舅舅既然能把沈家经营到现在这个局面,自然是极聪明的。自己写这匿名字条,就算是没有证据,也能起到惊醒的作用。尤其是,有了这一手好字,二舅舅一定会注意到的。
至于如何让二舅舅彻底相信她,或者说是,开始怀疑华家,恐怕她需要先见一见华家人才想得出办法来。
只要二舅舅怀疑了华家的动机,这水产生意,应该就成不了了。
徐其容将字条空白的部分裁去,然后把墨晾干,叠起来揣到袖子里面,这才摆好姿势用心抄起经书来。
抄写经书的时候,她还特别注意让自己的字显得稚嫩些。
连着抄了两个时辰的经书,徐其容才停下手来,扬声让虞秋带人进来收拾。徐其容随口问道:“三表姐和四表姐在做什么?外面雨停了,二表哥是出去了还是在家?你让人去打听打听。”
虞秋便让韵儿去了。过了一会儿,韵儿回来回道:“小姐,三表小姐和四表小姐在三表太太房里玩九连环呢,二表少爷被拘在了二舅老爷的书房里面练字。”说到这里,韵儿笑道,“听小厮说,二舅老爷下午回来遇到咱们房里的人了,顺口问了两句,知道小姐在抄佛经,回去便说了二表少爷几句,把他关书房练字了。”
徐其容心下一喜,这正是一个机会。便道:“你去三表太太屋里,问问三表姐和四表姐,玩不玩投壶,要是玩的话,去莲花池那里的桥上等我,然后去找二表哥一起玩。正好‘解救’一下二表哥。”
韵儿答应着去了。
虞秋和翡翠帮徐其容换了衣服,又披上白狐狸毛的披风。翡翠道:“那奴婢去准备壶与矢。”说着就要去。
翡翠倒是个急性子,徐其容忙道:“别,三表姐和四表姐一定准备好了。”
正说着,韵儿就回来了,跑得小脸通红,气还没喘匀就开口道:“三表小姐和四表小姐说是要去,四表小姐说了,她那边差小丫鬟去拿壶与矢了,小姐什么都不用带。”眼睛亮闪闪的,应该是想要跟着徐其容去玩。
徐其容冲着翡翠笑:“看我说的是不是?”
翡翠也乐:“小姐年纪虽小,却比谁都聪明。”
徐其容带上虞秋和韵儿就出门了,虞秋稳重,韵儿精明听话。到了莲花池边,远远的就看到沈雅茹和沈雅慧带着丫鬟在桥上等着了。
看到徐其容来了,沈雅慧高声道:“容妹妹,快点儿,这边……诶,那个虞秋,你牵着点儿我容妹妹,别摔着了!”
徐其容哭笑不得,还是端庄稳重的往桥那边走。她以前跟着祖母平泰公主学习规矩礼仪,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面了的,一下子也改不了。
隐隐听到沈雅茹小声训斥沈雅慧:“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大声喧哗,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沈雅慧是被沈雅茹这么“教训”惯了的,并不理会,等徐其容到了跟前,就急忙忙的催着大家走,嘴里直道:“二哥哥在二伯父的书房呢,咱们就去书房找二哥哥。”
徐其容早打听清楚了,二舅舅去二舅母房里了,沈雅茹不知道这些,听了沈雅慧的话就不肯走了:“要是遇到二叔了怎么办?我不去,让丫鬟把二哥哥叫出来吧!”
徐其容心里哎呀,叫出来还怎么进二舅舅的书房啊!好在沈雅慧又道:“怕什么,我早打听清楚了,二伯父才没有在书房呢!”
沈雅茹这才放心。见沈雅茹不再坚持让丫鬟去叫沈鹤,徐其容也放心了。
第五章 谁才是纸条姑娘
到了书房,沈鹤正拿着毛笔在纸上画乌龟呢!徐其容一眼瞅到笔洗旁边放着的一本账册,走过去,趴在桌子上对着沈鹤笑:“二表哥,你这样,太有辱斯文了!”
沈鹤哪里知道妹妹们会这个时候来,外面的小厮被沈雅慧拦住了不许通报,弄得他想藏起来都没时间。听徐其容这么说,脸涨得通红,嘴硬道:“什么有辱斯文,我这是在画画,画画怎么不斯文了?好多名士都是画画出名的呢!”
徐其容利用袖子的遮挡,把塞在袖子里面的纸条夹进账册里面去了,便直起身子来站到沈雅茹身后去。
书房伺候的小厮怕她们一群小孩子弄坏了书房里面的东西,是跟进来了的,徐其容要注意把自己摘出去,免得引起怀疑。
徐其容一挪开,沈雅慧就扑上去了,正好是徐其容刚刚趴的位置,伸手就把沈鹤面前的乌龟拿到了手里,笑道:“那我可没有听说过画乌龟的名士!”
沈雅茹也乐,跟着打趣沈鹤:“也许过几年就有了呢!到时候咱们沈家也出了一个名士,让那些读书人羡慕羡慕。”
沈鹤被气得脸颊发热,怒道:“你们不好好在屋里绣花儿,跑这里来捣什么乱?我这里有正经事呢,哪里是给你们玩闹的!”
见沈鹤真的动了气,徐其容忙道:“二表哥,我们来找你投壶,那也是名士行为,你去不去?”
沈雅慧才不怕沈鹤动气,故意道:“他不去,咱们自己去玩!”
要换了别人,被这么挤兑,还真就不去了。沈鹤却是一跺脚:“谁说我不去了,我偏要去!”
沈雅慧还要挤兑沈鹤,被徐其容拉住了,几人这才鱼贯出了书房。见几个小祖宗都走了,看守书房的小厮这才松了口气。
徐其容几人刚走一会儿,沈回风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见书房里面没有人,沈回风有些生气,对小丫鬟道:“罢了,把点心送到霜蒲院,就跟表小姐说是香满楼新研究出来的点心花式,请她尝尝。”
小丫鬟忙答应了去了。
沈回风进了书房,便准备接着看账册。小厮忙跟进来添茶,又往书房角落的暖炉里加了几块炭。
沈回风刚拿起账册,里面便有东西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却是一张对折了的字条,再一看内容,立马神色大变。
高声喊道:“顺才!”
“哎!”一小厮连忙从外面跑进来,问道,“爷,有什么吩咐?”一抬头,便看到沈回风大便一样的脸色,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回风眼神跟刀子似的钉在顺才身上:“我离开书房以后,你一直在这里守着?”
顺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的一直守着呢!有哥儿在,小的哪里敢偷懒。就是哥儿,也才出去。”他以为沈回风是因为鹤哥儿不上进,所以生气了。
沈回风听了这话,表情缓了缓,又问道:“可有旁人进了书房?”
顺才见沈回风语气和缓,也松了口气,答道:“三小姐、四小姐和表小姐刚刚来找哥儿,说是一起去玩投壶。”
沈回风点点头:“丫鬟婆子们也进去了?”
顺才一听这话,心思一凛,难道书房里丢了东西,或者是什么东西弄坏了?顺才擦了一把汗,忙如实回答:“只有三小姐、四小姐和表小姐进去了,表小姐说书房是重要的场所,并没有让丫鬟婆子们一起跟进去。”
沈回风点点头,又问道:“你可曾跟进来伺候?”
顺才这下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小的担心主子们要使唤人,跟进来了的,三位小姐跟少爷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都是规规矩矩的,并不曾磕着碰着。”那意思就是,几位小姐都不曾碰到什么东西,要是有东西丢了坏了,跟小姐们是没有关系的,自然跟他这个当值的也没有关系。
沈二老爷被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