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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其容看完信,虞夏才哎呀一声。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徐其容笑着看过来。
虞夏有些无辜的指了指手里已经挖空了的香梨,又指了指空荡荡的细瓷碗:“梨呢?”
众人都有些诧异,童儿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打趣道:“虞夏姐姐,你该不会是走神。自己把梨肉都吃掉了吧?”
虞夏是再老实不过的了,童儿这么一打趣,立马就急了。对徐其容道:“奶奶,婢子绝对没有吃掉它,刚刚已经挖了大半碗的梨肉了,婢子怎么会吃了大半碗的梨肉而不自知?”
徐其容失笑。看了一下那细瓷碗。又看了眼一脸茫然的众人和一脸着急的虞夏,忽然问道:“初八呢?”
奶娘四面扫视了一眼,然后指着不远处正在揪秋千上面的小花玩的初八,忙道:“初八公子在赏花呢!”
徐其容起身走了过去,把初八的手捉了过来看,只见上面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像是抓过梨肉的样子,心下狐疑。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然后就听到童儿哎呦一声,指着虞夏的裙子:“虞夏姐姐。你看你裙子上面都糊了什么?都是水迹!”
水迹不高,正是初八伸手可以抓到的高度。
徐其容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初八,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小坏蛋!”
然后把人抱了过来,对虞夏笑道:“偷梨肉的小贼在这里呢!还知道用别人的裙子擦手毁灭证据,真是个机灵鬼。”
童儿很是得意:“那可不,我家初八最厉害最聪明了,六个月大的时候就知道把把玩具藏起来了呢!”
虞夏哭笑不得,跟徐其容说了一声,自去换衣裳。
又过了两日,徐其容带着初八在二门处等了一天,华裕德却没有回来,又过了两日,华裕德才到家,同华裕德一起回来的,还有奕凭知!
徐其容高兴疯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奕凭知了的,忙吩咐了人给奕凭知准备住处,悄悄拉了华裕德问:“你怎么跟先生一起回来了?”
然后回过神来,又问:“先生也是你的人?”
华裕德见她没有先去跟奕凭知见礼,而是先来问自己,心里欢喜得很,自己冒着危险快马加鞭去一趟北庭关外,就为了替她寻人,这份心思,总算是值得了。
许久未见,华裕德第一次知道了出门在外心有眷恋的感觉,总忍不住想给她写信,又怕写起来没完没了,只好等到事情解决了,才给她去了信。
上次徐其容及笄,他给她送了镯子和脂膏,她却以为东西是她先生送的,又打听到徐其容是给奕凭知行了拜师礼古礼的,左右奕凭知是北郡王的门客,北郡王早些时候还说北庭关那边已经稳定了下来,可以让奕凭知先回来了。因此,回北羯的路上,华裕德想了想,便折去了北庭关外,亲自帮北郡王传了消息,把人从北庭关外给带了回来。
华裕德笑了笑,没有忘记回答徐其容的问话:“奕凭知是北郡王的人,我知道你一直担心他,之前他不在北羯,我便没有同你说,如今人带回来了,你们好好叙叙旧,只是时间别太长,他还要回北郡王府述职。”
华裕德不顾身边还有丫鬟下人和一个看热闹的童儿,伸手把徐其容搂在自己怀里,有些动情:“我说过会护你家人周全,也会让你时时刻刻知道你挂念的人都过得好得很。我总要说到做到才是。”
徐其容有些羞赧,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动,急道:“先生还在花厅里面等着咱们呢!”
华裕德深吸一口气,在额头上亲了亲,这才放过她,笑道:“走吧!”
奕凭知刚刚看到徐其容就觉得眼熟,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人就走了,如今再看到徐其容,脸上神色一缓,笑道:“原来是灼灼。”
徐其容上前行礼:“先生,灼灼给您见礼了,当初西京城一别,几年未见,先生跟之前已有许大不同。”倒跟上辈子在东厂看到的奕凭知有了八分相似。
华裕德笑着对奕凭知点了点头:“这是贱内,她许久未见先生,心里挂念得很。”
奕凭知忙起身道:“德公言重了,小人当不起您一声先生。”
华裕德摆摆手:“您是灼灼的先生,我唤您一声先生,您自然是当得起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合作
华裕德真心实意的话,奕凭知却不敢全然相信,只当他是在客气,又怕固辞会得罪了华裕德,所以神色复杂得很。
徐其容自然看得出来,心里微微觉得,华裕德既然知晓奕凭知的消息,跟她说一声就是了。既然不是他手下的人,贸然把人请到家里来,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面上却不限,欢欢喜喜的招呼奕凭知吃点心、喝茶,说起别后的事情来。
奕凭知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之前听闻徐家出事,我当时在北羯也担心得紧,只是不大方便来救你们。老夫人和你爹爹对我礼贤下士,这种时候我却不能帮你们一二,心里实在是愧疚得很。等后来有办法伸出援手了,又听说你们已经在涪州城安顿好了。”
说起这事,徐其容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些歉意:“先生能够念着我们,已经是我们的福气。易姨娘的事情,爹爹写了几封书信给先生表达歉意,也不知道先生收到信没有?”
奕凭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易姨娘就是易水曼,然后道:“之前换了地方,不好告诉大家,所以并没有收到你父亲写的书信。水曼的事情,我倒是知晓的。那也是她的命,怨不得谁,她落到那个下场,也怪不得徐家怪不得你爹爹的。”
徐其容听这话一愣,难道陈晋鲲把易姨娘要过去还另有隐情?然后立马想起嫁给易家大少爷的周芳音,她的兄长是周纬。那么她不是华惟靖的人就是陈晋鲲的人,这么说来,易姨娘这事。说不定还真的跟徐家没有关系。
徐其容却没有因此松口气,叹息道:“不管怎么说,她是在我们徐家人手里被人要走的,总归是辜负了先生的托付。”
奕凭知并不想提这件事,转而说起别的来:“当初我离开前,曾嘱咐你看几本书,你有没有仔细看?若是阴奉阳违。这才叫辜负了我的托付。”
于是师生二人开始说起那几本书里面的内容来。华裕德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含笑看着徐其容与奕凭知交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奕凭知便起身告辞。
他到底是北郡王爷手下的门客。回了北羯,没有先回王府复命,却在华裕德这里待了这么久,若是被北郡王爷发现了。虽不至于因此惩罚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喜的。
关于华裕德与陈晋凌合作这事,童儿居然比任何人都赞成,听说两人商谈的时候相谈甚欢,童儿更是欢喜。
对着华裕德他不曾说什么,可到底是小孩子,面对徐其容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口炫耀自己的打算:“初八还小,我不希望他活得那么累,跟一群人争来夺去。之前爷是奉了先帝遗命。所以我不好说什么,如今他这般选择。我心里也高兴得很,等初八长大了,心里不知道有多感谢爷呢!”
对于初八会不会感谢华裕德,徐其容不置可否,但她知晓,天下百姓肯定是无比感谢华裕德的。
双方合作意向一达成,姚京那边的义军在陈晋凌派来的兵马的帮助下,打得蜀天子节节败退。因为是正义之师,又有打胜仗的趋势,一路上不断有义勇之士前往姚京投奔义军,宫七来者不拒,纷纷收编,之前在绝命坡**阵损兵折将,这下子全部都补回来了。
北郡王爷不久之后也出兵西京城,讨伐檄文里面明明白白的指责昏君陈晋鲲,声援陈晋凌。西京城之战的胶着状态骤然解除。就连北庭关外的落坦国骑兵,忽然一下子安分了下来,每日依旧攻城,却不频繁,与杨景成部下对垒骂战的时间居多,真刀真枪对打的时间少的很,不像是要攻打新陈国,倒像是故意要拖住杨景成。
陈晋鲲被逼急了,脾气越发的暴躁狂怒,对满朝文武不是打就是骂,对于追随他的部下也开始疑心,首当其冲的就是华惟靖。
华裕德每日都忙得很,早出晚归,徐其容与北羯女眷们来往,闲谈的时候都带了些风声鹤唳。北郡王妃甚至当着众人说了一句:“已经到了黎明时分了。”
这日徐其容刚从北郡王府回来,就听白屏急慌慌的禀告:“奶奶,爷在书房喝酒,喝了一两个时辰了,紫韵在跟前伺候,奶奶您快去看一看。”
初八跟着学嘴:“看看,看看。”
徐其容哭笑不得,忙把初八交给奶娘,带着虞夏往书房的方向走,嘴里问跟在身后的白屏:“怎么好端端的喝起酒来了?”
白屏忙道:“今儿个下午的时候,爷回来拿个东西,谁知看了封信,神色就很不高兴了,摔了一套茶具,又问了奶奶的去向。紫韵跟爷说奶奶去了王府,然后爷就让拿酒,紫韵指使奴婢去厨房做几个小菜,然后就陪着爷在书房小酌了。”
白屏一边说,一边看徐其容的脸色。徐其容哭笑不得,哪里还不明白白屏的意思,她这是在告紫韵的状呢!心里却是疑惑,自从上次被虞夏敲打了,紫韵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老实了许多,怎么这会子又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其容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脚下步子骤然加快,接着问道:“爷看的那封信是谁递上来的?你当时在跟前?他可曾说了什么?”
白屏摇了摇头:“并不是谁递上来的,而是爷养的鸽子到了,爷亲自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的。也算不上是一封信,不过是一张纸条罢了。”
徐其容步子一顿,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华裕德养的鸽子一共有两拨,一拨是专门来往姚京义军,与宫七联系的,一拨是专门来往西京城方向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华裕德那么平稳的人变得这般。
徐其容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这只鸽子应该是来往西京城方向的那拨里面的。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关于西京城战事的,还是关于……华家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醉酒
到了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华裕德的声音:“倒酒!”
然后是瓷器碰撞的轻微声音,应当是紫韵倒酒的时候,酒壶和酒杯碰上了。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华裕德平素也不算难说话的人,对下人们也还算和气,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丫鬟下人们在伺候的时候弄出别的声音来。
出乎徐其容意料的是,华裕德这次并没有因此责备紫韵,隔了一小会儿,就听到华裕德又说了一声:“倒酒!”
一口一杯,白屏说喝了一两个时辰了,这得喝了多少酒啊!徐其容伸手敲门,几乎是立刻,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紫韵苦着张脸给徐其容行礼,华裕德扭头对上徐其容的眼神。
徐其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华裕德道:“紫韵,菜凉了,你去热一下。”然后冲着她笑,“灼灼,陪我喝一杯好不好?”紫韵忙答应着下去了,似乎是被华裕德这不要命喝酒的架势给吓到了。
徐其容稳了稳心神,看了华裕德一眼,见他已经有几分醉态了,平素苍白的脸颊这会子带着些红晕,想了想,走过去在华裕德的一侧坐下,到了嘴边的那句“出什么事情了”就变成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高兴。”
然后还不动声色的横了白屏一眼,这叫不高兴?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夫君这是高兴过了头了!
白屏欲哭无泪,忙道:“奶奶与爷喝酒。婢子跟紫韵姐姐一起去厨房热菜好了。”见徐其容点头应了,忙上前端了两盘没动过的小菜与紫韵一起退下了。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笑:“你怎么我是高兴的?她们今儿个可都吓坏了!”
华裕德说的她们自然指的是白屏几个。
徐其容撇了撇嘴,有些无赖:“你没事吓唬她们做什么。都还是小孩子呢!”见华裕德又一口闷了一杯酒,不由得碎碎念道,“你就是想喝酒,也该吃些菜,这样就算是醉了,胃里面也不至于难受。”
华裕德摆摆手,亲自斟满了酒杯。然后又起身拿出个没有用过的白玉杯,用茶壶里面的凉白开涮过了之后,斟上酒。送到徐其容手里:“什么都别人,先陪我喝酒庆祝一番。”
听华裕德这么说,徐其容算是松了口气,不管他之前收到的是关于什么的消息。既然他这般高兴。应该就不是坏消息。只要不是坏消息,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徐其容正要由着华裕德这难得使的性子陪他再喝几杯,华裕德却以为她是不高兴,一直激动的心情微微有些冷却下来,再开口的语气就带了几分诱哄:“陪我喝几杯吧,你若是喝醉了,自然有我亲自照顾你。至于为什么高兴,等咱们酒醒了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徐其容失笑:“你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了,我这个时候同你喝酒。未必就比你先醉了。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也把话放在这里,放心大胆的喝,你若是醉了,我也亲自照顾你。只是喝酒毕竟伤身,这次喝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看着徐其容笑着说这番话,华裕德眼睛有些亮,心里更是热得很,自从与徐其容成亲之后,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很有些好命,此刻尤其如此。
如果没有她,就算他得知多少年的大仇有了得报的希望,也不会有人陪着他一起高兴,一起庆祝,他只会是一个孤家寡人。
徐其容与华裕德轻轻碰了一下酒杯,学着华裕德的样子一饮而尽。
因为嗓子的原因,徐其容甚少喝酒,更别提这样子一口一杯的喝。华裕德今日喝的这酒有些烈,不像是梨花春,也不像是杏霖醉,一口下去,喉咙有些烧的慌,脑子也有些晕乎,再看窗外,满头的烟霞烈火。
虞夏看着徐其容与华裕德对酌的样子颇有些担心,可主子高兴,她也不好劝着扫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不动声色的退下去厨房吩咐余娘做醒酒汤备着了。
也不知道喝了几杯,等紫韵和白屏热好了小菜送进来时,徐其容已经顶着坨红的脸颊倒在华裕德怀里了,两人进去的时候,华裕德正用食指摩挲徐其容的嘴唇,眼神专注得很。
白屏年纪小倒没什么,紫韵年纪到了,看到这个场景,自己先脸红了,心慌意乱的带着白屏摆好了小菜,留下白屏在旁边伺候,自己找借口出去了。
华裕德看了眼刚热好的小菜,这才失笑道:“罢了,灼灼都醉了,这菜是白做了。”然后问白屏,“你虞夏姐姐呢?让她打热水来书房,今儿个我和你们奶奶就在书房里面休息了。”
书房里面有休息的软塌,不算小,如今天气也暖和了,睡两个人刚刚好。
白屏忙道:“虞夏姐姐在厨房吩咐余娘准备醒酒汤呢!”
华裕德摆摆手,扶着徐其容站起身来,步子有些踉跄,头脑还算清醒:“去吧,就说你们奶奶醉过去了,醒酒汤先热着,夜里要是醒了再喝。”
白屏忙答应着去了,等虞夏打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华裕德已经除去了徐其容的衣裙,只着中衣躺在软榻上,他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解开那繁琐的衣带,也是厉害。
虞夏拧了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帕子递到华裕德面前:“爷,洗把脸吧!”虽然心里更想照顾徐其容,可妻以夫为天才是正理,她不能让自家主子日后因为这事被人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