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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亲兵回了灵州城拒敌。
明德帝大怒,气得一连斩杀了五名领将,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主动站出来领兵作战!
这个时候,明德帝却收到了一封自荐书,刚升为东阳侯的东阳侯世子云岚,自请领兵出征。东阳侯惊怒异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写过什么自荐书,只是皇命不可违,圣旨已经下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军队出了西京城,朝着陈晋凌叛军而去。
祸不单行,四月初七川蜀一带农民起兵造反。杀贪官分粮食,明德帝自顾不暇,那群“土匪”出身的起义军竟然一路攻占了川蜀、贵州、滇南!
霜怜郡主着急得不行。一连往涪州城去了好几封信,都没有徐其容的消息,她统共就两个知心的手帕交,一个在涪州城没有了音信,一个人在西京城成了明德帝制约杨景成的人质,霜怜急得嘴角起泡,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却没有丝毫办法,只盼望这件事能赶快过去。
徐其锦得知消息后,连哭都来不及。之前的什么计划在这种时候都没有了用处,匆忙带了人就要离开杜家,杜仲拦不住她,只好派了一队家丁护着她。事先跟家丁说好了。只要徐其锦一进入双方交战的范围。就赶紧把人打晕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他现在忙得很,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把徐其锦留在苏州城。
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宫里又传出来公主出嫁的消息。明德帝为了跟西羌人借兵,竟然匆忙把自己的亲妹子远嫁给西羌王!
听说西羌人一年只洗三次澡,整日跟牛羊这些畜生混在一起,浑身的气味不知道多难闻,不管是吃食还是服饰,都粗犷得很!那西羌王生得人高马大的。听说一拳头就可以打死一匹烈马!他曾有过三个王后,都被他打死了。
宫里适龄的公主只有十五公主一个。明德帝被战事逼昏了头脑,也顾不得那是自己的亲妹妹,直接把人打晕了架上了马车。
霜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是唏嘘又是替自己这个堂妹心疼,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娘子,没事的时候自然能风花雪月要多风雅有多风雅,男人是他们的依靠;可一旦到了乱世,不管她们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要男人想要拿她们做武器,她们就跑不了!
只是明德帝失了算,那西羌人并不像他想的那么信守承诺,得了一个公主以及一份丰厚的嫁妆之后,并没有按照约定出兵,明德帝一边惋惜自己白白赔上了一个公主,一边在朝堂上喜怒无常。
好在东阳侯真有几分本事,在叛军距离西京城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双方交战一下子变得胶着起来。叛军不能上前三寸,守军也不能退敌一尺!
双方胶着了下来,北庭关、起义军却是趁机打得更厉害了,朝中陈乾帝留下来都老臣们本来不愿意帮助明德帝,想着干脆让陈晋凌打到西京城来,拥他做这把龙椅便是,这会子却是坐不住了。北庭关和起义军两边都战事失利,若是再坐视不管,只怕这大陈的江山就要落入别人手中了!
老臣们想通了,明德帝却不肯相信他们,没有兵权,没有粮草,老臣们就是想得再明白,也回天乏力!
就在这时,农民起义军的将领陈广在姚州登基,设文武百官,置后宫,造钱币,成立了大蜀政权,自称蜀天子!
不过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大陈国三分天下,明德帝、陈晋凌叛军、蜀天子各自割据一方,落坦、北羯虎视眈眈,西羌坐山观虎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徐家人此时都乔装打扮成了逃难的难民,跟着众人,一路往苏州城的方向而去。好在有小王爷陈晋凌送的八个好手相护,又有华裕德派来的宫三和宫四相帮,徐家人平安无事的出了涪州城。只是,戚氏这会子怀着七个月大的身子,听方大夫说是双胞胎,早前的时候又补得厉害了些,所以比别的孕妇肚子都要大些,这会子逃难,尤为难过。
这些起义军恨极了富人,见着穿金戴银衣着华丽的富贵人就会抓去,有陈五等人在,徐其容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带着大家换上了最脏最烂的衣裳,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脸上也抹了灰。一开始的时候很有效,几次遇见起义军都靠着这个过了关。可后来大概是大家都这么做了,那些起义军也不傻,既然从衣物无法辨认,他们便直接抓那些皮肤好,看起来没干过活儿的人。
因为有戚氏,徐家人动作就比别人慢了些,好几次险险要被起义军给带走。大家惊吓过度,连素来活泼的徐其莜和徐其蝶都沉默了下来,一整天也不见说一句话的。
只是,徐家人实在是太多了,走在一起,目标大得很,哪能次次都有好运气?这日趁着天黑刚赶了点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他们要穿过一片小树林,也是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了一小队开小差的起义军,那边一嚷,其他起义军都闻风而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逃亡
徐亭晏当机立断,带头一拳打上了其中一个人的脸,八个壮士随即补上,众人携老带幼慌不择路的往远处跑。
“别让他们跑了!”
“快追,活捉不了就原地斩杀,把头带回去说不定还能升为先锋官!”
“往那边去了,咱们快点!”
“三全,你快回去叫人,这片林子不大,要赶紧围起来!”
……
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徐其容扶着平泰公主,徐亭远扶着身怀六甲的戚氏,还有耄耋之年的五太爷,纵然八个壮士都是好手,他们也逃得艰难!
眼见着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人数越来越多,五太爷把扶着自己的徐亭晏一把推开,怒道:“你们走,别管我了!”
平泰公主看了眼同样气喘吁吁的桂嬷嬷,叹了口气,对徐其容道:“也别管我了,听太爷的话。”
徐其容咬了咬嘴唇,并不害怕,上辈子她也逃亡过,落得个惨死破庙前的下场,还连累了奕凭知,这辈子好歹亲人们都跟自己在一起,大家拼一拼还有一条活路!
徐亭远自己都是个文弱书生,体力也就比戚氏好点儿而已,扶着戚氏跑了这么远,这会子也有些没有力气了,听五太爷和平泰公主这么说,登时生了气:“危难之时抛弃长辈自顾逃生,那我徐家子孙后代岂不是跟畜生无异?大家一起跑!”
徐谨平在灵州的时候,常年习武。体力倒比一些小辈还要好一些:“五叔要是走不动了,侄儿背着五叔便是,何苦说这让人心肝发酸的话!”
一直不言不语阻挡追兵的八个壮士。以及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习过武艺的徐家小辈们皆道:“太爷不必担忧,大不了,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便是!”
徐家虽然老弱妇孺多,可能打的壮年男子也多,算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借着月光,徐其容看到那些交手的追兵有些后力不济了。
不对。他们不是后力不济,他们根本没有认真交手,都是在缠斗。目的似乎是要拖住他们。
徐亭晏也看出了问题,朗声喊道:“六哥,速战速决!”
徐其容心下狐疑,觉得有些不对。起义军能够这么快占领川蜀贵州滇南等地。固然有明德帝无暇多顾的原因在里面,更大的原因,却是义军将领本身也是个聪明的人。
这样的人手下的兵不可能这么蠢!
徐其容刚要提醒大家,就闻到一股烟熏的味道。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陈五唾了一口,骂道:“直娘贼,居然放火烧林子!”然后一边踢开扑过来的一个精瘦汉子,一边大声道:“十五小姐。你们先走,我们解决完这些蠢货再追过来!”
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众人来不及辨路,朝着与追兵相反的方向就跑。跑着跑着就发现不对了,徐家人太多,黑夜里看不甚清楚,可这么多人一起跑的动静却是怎么都忽略不了的。
徐亭晏当机立断,道:“分开跑,咱们在白天歇脚的那个庙后面汇合。”
几个妇人有些担心,觉得这么危险的时刻,还是大家在一起比较安心。可男子说话哪里有女眷的份,就算心里不乐意,却也没有开口反驳。
徐亭远带着平泰公主、戚氏、徐其容、徐其娥、徐其蝶、桂嬷嬷、采榴、秀珠、秀兰,除了徐亭远,皆是老弱妇孺。
徐亭晏看不下去,松开搀扶着五太爷的手,正色道:“我与十一哥一道。”
徐邓氏点了点头,语带担忧:“小心着些,好好照看你大伯母。”又转头对徐亭远道,“戚氏有身孕,最怕的就是慌慌张张,那道路狭窄崎岖的地方,你……背着她走罢!容姐儿,你大一点,多照看着娥姐儿和蝶姐儿些。”
徐亭远忙答应了。
众人迅速分为三路,跟后面还在阻拦起义军的人打了声招呼,各自逃散。
徐其娥和徐其蝶已经十二岁了,也是懂事的年纪了,这段时间的逃亡逼着她们快速成长起来。见家里还有长辈和孕妇要照顾,丝毫不敢娇气,哪怕胃里空空开始绞痛,也不曾抱怨过几句,只吩咐秀兰和秀珠把自己的袖子、裙摆束扎起来,方便跑路。
本以为后面阻敌的壮士们很快就能追上来,可他们已经隐隐听到身后追兵的声音了,还是没有见他们身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戚氏被这一惊一吓,肚子开始疼痛起来。眼见着就要出树林了,戚氏咬着牙,催着徐亭远快走几步。
然后便被徐其容拉住了。
徐其容皱着眉看着外面,耳朵里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明显外面有起义军守着,难怪里面的人对于她们的逃走并不着急。
“怎么办?”徐其娥小声道,她眼神好,外面的人影她看得清清楚楚,“起码有四五人,咱们人虽多,却怎么也打不过的。”
桂嬷嬷咬了咬牙,对平泰公主道:“殿下,老奴去引开他们?”
平泰公主下意识的开口:“不许!”然后语气清冷道,“我还没有落到要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去送死的地步!”
徐亭远和戚氏俱不同意:“嬷嬷年纪大了,这会子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总会有办法的。”
桂嬷嬷急道:“可是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徐其容趁着他们小声争执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衣袖、裙摆绑了起来,此时开口道:“追兵已经追上来了,母亲身子不舒服,再这样跑下去,只怕就出问题了。桂嬷嬷一个老妇人,就算跑出去了,他们也不会四五个人一起去追。我和虞夏去引开他们,祖母、爹爹、母亲,你们带着娥姐儿和蝶姐儿往东南方向跑,那个方向的难民多,大家还能相互帮衬一下。”
徐亭远吓了一跳,厉声道:“灼灼!就算要去,也该是爹爹去!”
徐其容看了徐亭远模糊的身影一眼:“爹爹,你去了,祖母、母亲怎么办?灼灼跑得快,虞夏也跑得快,灼灼和虞夏一起去就好了。”她本来连虞夏都不想带的,毕竟能多一个安全就多一个,虞夏跟了她这么多年,她不想她跟着一起冒险。(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滚下坡
徐其娥和徐其蝶担忧得不行,本能的伸手攥住了徐其容的衣服,不想她去冒险,可如果没有人去引开那几个人,大家都走不掉!
徐其娥和徐其蝶不想做引开那四五个人的人,又不想徐其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只拉着徐其容的衣裳不肯说话。
徐其容掰开她们的手,柔声道:“你们跟着爹爹和母亲,多加小心。爹爹一个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路上你们警惕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提醒爹爹,说不得等天亮了的时候,咱们姐妹又见面了。”
天亮的时候就能再见面吗?
徐其娥和徐其蝶还没有问出口,徐其容已经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拉着虞夏就往外面跑。
那几个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大声喝道:“谁?”
徐其容也不说话,跟虞夏手拉手拼命的往西北方向跑,正好跟徐其容刚刚给徐亭远他们指的方向相反。
“有人跑出来了,快追!”
“是两个娘们儿,跑得还挺快,快追!”
“两个小姐的尸体可以换十斤米,一个丫鬟的尸体可以换三斤米呢,快些,活捉了运气好能卖好几两银子呢!”
徐其容心下一凉,想着万万不能被他们捉住了才是。
后面的那几人似乎是没想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都纷纷追赶徐其容,徐其容心下一松的同时又格外担心起自己来。
徐其容和虞夏跑得气喘吁吁的,眼见着后面的人就要追到她们了。左右跑不掉,就不大想跑了。可一想到多跑一会儿就能给徐亭远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就逼着自己继续跑。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小姐。徐其容身体已经算是好的了,这会子都觉得有些胸闷头晕。
虞夏心里着急,后面的人越追越紧,眼见着一个拐弯,拐弯之后下面一个陡坡,陡坡下面是农夫们去年秋天堆的稻草塔,虞夏眼珠子一转。趁着后面的追兵还没有转弯,看不到这边的情形,嘴里喊了声:“姑娘。忍住,别出声。”然后就把徐其容一把推下去了。
徐其容一惊,立马明白了过来,虞夏这是要自己引开追兵。保全她!
自己这会子若是出声了。岂不是浪费了虞夏的一片苦心?如今是大夏天,自然不会穿太多的衣裳,这山坡上碎石土块树根,扎在身上,无一不疼,徐其容咬紧下唇,闷哼了几声,还惦记着屈膝抱着自己的头。好滚得更利落了,就像一个大冬瓜一样。
整个人终于滚进了稻草塔里面。稻草杆的根部扎在徐其容裸露的皮肤上面生疼。
徐其容眼睛一酸,就要滚下泪来,然后听到上面的脚步声,叫骂着追着虞夏而去,整个人一动也不感动。刚刚因为疼痛产生的泪水好不容易忍住了,想到虞夏可能的下场,这会子一个劲的往下掉。
那稻草里面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虫子,一个劲咬徐其容的皮肤,借着月光,徐其容看到不远处一个癞蛤蟆正对着徐其容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徐其容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无声的落泪。
然后便听到那些人回转的声音,伴随着虞夏的声音:“另外一个姑娘早就丢下我跑远了,你们追不到了!那位姑娘腿脚比我快,往都没有看到人影,更别说你们了!”
然后是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道:“呸,少他妈废话,你以为老子们是傻的啊,是不是跑远了,你说了不算!”
另外一个汉子嘿嘿笑了几声:“别看这娘们儿长得壮,心眼儿可不少!想唬我们兄弟往远处跑呢!”
先前那个粗犷的声音道:“刚刚跑到这里的时候,听到下面似乎有动静,陈皮、平四,你们俩下去看看!”
徐其容心里一惊,听到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正是停在她刚刚滚下来的地方。徐其容咬着牙更不敢出声。
虞夏却是急了,忙道:“你们不用白费功夫了,你们就是把这里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她的,她早就已经跑远了!你们最好是快点带我回去,不然等会儿我也跑了,只怕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就跟打在了徐其容的心尖尖上一样,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要不然干脆自己出去吧,这样虞夏夜少受点罪!
正这么想着,尚在犹豫要不要辜负虞夏的一番苦心,陈皮和平四已经小心翼翼的从坡上下来了。
徐其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刚刚摔得可结实,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