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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蝶虽然活泼,却也是个听话的。当下便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对徐其容道:“十五姐姐跟母亲一起谈完事情记得来找蝶姐儿一起玩啊,蝶姐儿可想念十五姐姐了。”
戚氏让人往双桂禅院带东西、送家书的时候。徐其娥和徐其蝶也会在里面夹一些自己的东西和信件,让人一并带给徐其容,徐其蝶每次都会在信里面撒娇,今天说自己参加宴会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姐姐的袄裙跟十五姐姐的款式很像,明天说自己吃到一种很好吃的糕点叫白糕,可惜要刚蒸出来才好吃,所以不能给十五姐姐送过去。等十五姐姐回来了她带她一起去吃。
徐其容冲着徐其蝶笑了笑:“去吧,我在双桂禅院的时候绣了几个荷包,待会儿带着去找你们。给你们一人分两个。”
徐其蝶眼睛一亮:“十五姐姐真好……是大家都有吗?”
徐其容点点头:“莜姐儿和四姐姐、十二姐姐她们都有。”
徐其蝶便咧起大大的笑脸,露出两个梨涡,又甜美又可爱:“那我告诉她们去!”说罢转身就往外跑,还踉跄了一下。吓得戚氏在后面连声道:“跑慢点跑慢点。注意脚下,昨晚下了雪,这会子地上湿着呢!”
徐其蝶声音远远传来:“母亲放心吧,蝶姐儿穿的是防滑的鞋底,不会摔跤的,还有秀珠在呢!”
戚氏一脸无奈:“大家玩就玩,不许玩雪啊,小娘子的身子骨。不能受冻!”徐其娥和徐其蝶已经到了来月事的年纪,徐其娥还好。徐其蝶不知怎么的,月事的时间很不稳定,戚氏可不敢让她去玩那冷冰冰的雪。
没有听到徐其容的回答,想来是跑远了,没有听见。
戚氏叹了口气……大约是这几个月相处得熟了,她又太过纵容两姐妹,徐其娥还好,徐其蝶却是越来越调皮了。
然后转头见徐其容正盯着那个小厮,叹了口气:“并非我不通知你,实在是,丁童把事情说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我尚未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又如何告诉你让你也跟着担心呢!”
徐其容心下一跳:“什么叫做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然后转身问丁童:“你说,离开杜家时,姐姐到底是怎么交待你的?”
那丁童今年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刚刚偷偷抬头瞄了徐其容一眼,便已经耳根通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如今见徐其容问他话,开口时不由自主就有些结巴了:“七……七小姐……说,姑爷……姑爷觉得虞秋……秋姑娘贤惠,便把虞……虞秋姑娘抬了姨娘。”
什么叫虞秋贤惠?再贤惠,能有她姐姐贤惠吗?徐其容一怒,手里捏着的银镯子被掰得扭曲变形,被抬头的丁童看到,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反而流利起来。
“七小姐说,既然姑爷不仁,她也不必跟姑爷耗着了,如今有虞姨娘伺候姑爷,七小姐已经把人给撵出了正房,两人分房而睡了。这种情况,姑爷自然不会再陪着七小姐来涪州城,路途遥远,杜家人又不放心小姐自己来,所以小姐今年不能来涪州城过年了。”
“姐夫是什么反应?虞秋又是什么反应?”徐其容心底的狐疑更甚,她姐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徐家,也不可能跟杜家人闹翻脸的,更别说把自己的夫君赶出正房了,徐其锦从小在裕王府受的礼教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莫不是姐姐被人下了降头?这么一想,徐其容自己把自己吓得脸一白。
丁童忙道:“姑爷日日宿在书房,虞姨……秋姑娘,也在书房伺候。”
徐其容皱了皱眉,虞秋当初跟了她好些时间,后来见她太自作主张了,徐其锦怕她镇不住她,所以才拿秋浓跟她换了虞秋,难不成,她真的做出背主的事情来了?
然后便听到丁童又道:“七小姐还说,杜家如此不仁不义,以后咱们徐家就远着他们些,这过年过节的,也不必让人送礼上门了,左右她嫁妆多,就算杜家刻薄她,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
徐其容目瞪口呆,戚氏见丁童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才转头对徐其容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咱们都了解锦姐儿,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和你爹爹商量了一下,打算让高管事这些日子便启程去一趟苏州,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顿了顿又道:“你爹爹说,若是锦姐儿真的在杜家过不下去了,咱们便把你姐姐接回来。”
最近朝中不太平。
若是安守本分,又如何会有这一难?
贤王的侧妃生了一个儿子,陛下给他取了小名叫初八。
徐其容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华裕德说的那些话。
朝中不太平了,是谁没有安守本分,牵扯到了杜家么?如今徐家是老太子陈晋鲲的眼中钉,杜家又惹上了麻烦,作为徐家的女儿,徐其锦自然是要护着徐家的,作为杜家的儿媳,徐其锦是要护着杜家的,姐姐此举,莫不是为了让徐家和杜家相互撇开关系?
儿女婚姻不幸,两家的联姻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姐姐是借着抬姨娘这件事,故意让那些人以为她在杜家不受宠,又让丁童说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暗示他们徐家千万疏远杜家吗?
徐其容心下一疼,姐姐都已经出了嫁,还要这般辛苦算计,她怎么能不心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身孕
若是没有华裕德的那番提点,徐其容就算是侥幸这般猜测,也不敢肯定的,毕竟事关徐其锦,关心则乱。
可是她离开双桂禅院之前,华裕德特意跟她说了那番话,不可能一点用意都没有的!虽然有些荒唐,徐其容这时已经万分肯定了自己猜测的真实性。
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雪,戚氏让丁童先下去了,自己携了徐其容的手,往廊下走去,廊外种了几株腊梅花,这个时候开得正好,明黄色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戚氏安慰道:“不打紧,咱们让高伯去看看,若是锦姐儿真的过得不好,咱们就把锦姐儿接回来,咱们徐家的女儿,断没有在别人家白白受委屈的!到时候就算是母亲要照顾你们一辈子,母亲也是愿意护着你们周全的。你们爹爹……他也是极怜惜你们的。”
徐其容盯着一处全是花骨朵的腊梅枝条出神,闻言猛地扭过头来:“不行,高管事不能去苏州城……姐姐那边,咱们就别管了。”
戚氏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徐其容会这么说,瞪时急了:“好祖宗,你就是怨锦姐儿做事情没有分寸,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赌气!咱们先别急,一切等高管事去看了之后再说好吗?”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拉过戚氏的手,让丫鬟们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哑着声音把自己之前的猜测说了:“咱们这个时候让高管事去苏州,姐姐岂不是功亏一篑。”
“话是这么说。”戚氏有些犹豫,“万一猜错了呢!咱们让高管事把锦姐儿接回来,岂不是更能让人家相信徐家跟杜家关系不好?这样还能保证锦姐儿在家里不受委屈。”
徐其容摇头:“不能接姐姐回来。若是把姐姐接回来了,姐姐以后要如何回去?”当初跟杜仲订亲的时候,外面的流言甚嚣,若是徐其锦结婚才一年就回了娘家,人家会如何看待她!
徐其容道:“母亲,德公不会无缘无故跟女儿说那样的话的,咱们家跟德公也打过几次交到。母亲有识人之明,自然也看得出来德公是什么样的人,咱们相信他一次吧!”
徐其容眼巴巴的看着戚氏。盼着她答应自己,上辈子的她只听过华裕德的凶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劝说别人相信华裕德这么一个刽子手的。
戚氏见她这样,微微叹了口气。她对德公那个人。确实是有几分信任的,尤其是德公之前在徐亭远跟徐谨行的官司上那般偏袒徐亭远,没有道理会这个时候拐着弯来还徐其锦的。
这样想着,戚氏便点了点头,见徐其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来,摇了摇头:“你呀,也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跟我撒撒娇!”
然后扭头看了眼徐其容刚刚盯着看的那长满花骨朵的腊梅枝,转头对采榴道:“你快去拿剪子来。剪几枝腊梅放到老爷的书房里,正好又是风雪天了。倒也应景。”
采榴忙答应着去了。戚氏笑着对徐其容道:“今天早上喝鸡汤,早前有人送了鱼丸来,我闻着有些恶心,他们吃着还好,你等下尝尝看味儿……在西京城的时候可没有这种东西吃。”
徐其容笑着答应了,想着刚刚戚氏埋怨她不向她撒娇,忽然就身子一侧,捞了一枝腊梅花过来,然后手拢起来,虚虚一抓,就抓了一手的腊梅花,白白嫩嫩的柔荑把腊梅花递到戚氏鼻子面前:“香吗,我等会儿装在荷包里面送给你。”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戚氏脸色一白,头撇向一旁,干呕了起来。徐其容吓了一跳,忙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戚氏:“怎么了?”然后把手里的腊梅花凑到自己鼻尖一闻,虽然香气有些过于浓郁,却也没有到让人觉得恶心的地步啊!
然后徐其容就想到自己看的那些小话本了,又想起刚刚戚氏说她闻着那鱼丸觉得恶心,瞪时眼睛睁得老大,戚氏,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看向戚氏的眼神顿时变得欣喜起来,问道:“爹爹知道吗?”
戚氏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结果虞夏递过来的白手帕擦了擦嘴,道:“你爹他早前便知道了,叫我这些天能偷懒便偷懒吧!”
徐其容喜不自禁,之前戚氏做的那些小衣裳,果然先给她弟弟用上了,嘴里道:“是得好好休息,你现在这么金贵,要是累着了,爹爹和我们都是心疼的。”顿了顿,又语带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也不在信里面告诉我?早告诉我,我就早回来了,哪里会让你去操持年节的事情。有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戚氏有些懵,然后恍然大悟徐其容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哭笑不得,“你好端端的一个小娘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这是之前受了寒,肠胃有些不好,找方大夫看过的。”
徐其容仔细辨认戚氏的表情,见她神情不似作伪,顿时有些失望,嘴里却道:“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是肠胃不好也不是什么小事,等会儿用了早膳,还是让方仲景再来看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戚氏点头应了。
徐其容又对戚氏道:“我从双桂禅院回来,路上遇到一些妇孺孩童,甚是可怜。她们现在住在城外往东走的山上,或者是山洞里面,或者是茅草屋里面,饥寒交迫的,咱们家不是还有粮食么,让陈大他们送一些上山好不好?”
戚氏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多想,直接道:“之前为百岁堂的老人们准备了不少的粮食,没想到官府又拨了粮,那咱们自己准备的那些粮食就先送上山应应急吧!”
早膳的时候,徐其容觉得炖了一晚上的鸡汤无比鲜美,戚氏却觉得有几分油腻,吃不下去。等用罢早膳,徐其容便带着八个壮汉去了西宅百岁堂搬粮食,戚氏则找了方仲景把脉。
等到徐其容回来的时候,就见府中上下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戚氏,真的有了身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欣喜
徐其容甚是欣喜,拉了一个丫鬟一问,才知道戚氏之前确实是肠胃不好,所以干呕恶心,以至于后来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听说徐亭远现在正陪着戚氏在暖房说话,徐其容也顾不得之前答应徐其蝶的话了,提了提裙摆,便欢欢喜喜的往暖房去。
暖房里面种的都是些寻常的花,可戚氏把它们伺候得好,许多不该这个季节开花的花都开了,有一种暖房外风雪凛冽,暖房内春暖花开的感觉。
徐亭远正一本正经的泡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戚氏,最后将一盏加了山楂的果茶递到戚氏面前,笑得一脸温润如玉,柔声细语道:“尝尝看。”
戚氏见徐亭远这般,脸有些红,低着头痴痴的笑:“老爷,你……”
徐亭远打断她:“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谁也没有我泡的果茶好喝,你快尝尝看。”
戚氏见他催促,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然后玉指纤纤的端起玉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
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因为徐亭远泡果茶真的有一手,这一杯果茶带着点花的清香,又带着点果子的芬芳,喝在嘴里,因为加了蜂蜜,所以有一点点甜,因为加了山楂,又有一点点酸,味道再合适不过了。
早膳时因为鸡汤太过油腻觉得有些范围,喉头一直不怎么舒服,这刚抿了一小口的果茶,奇迹般的。胸口一下子变得舒适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夏天里喝了一碗冰镇碎樱桃。
徐亭远眉眼尽是笑意:“好喝对不对?”
戚氏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嗜酸起来。
徐亭远见她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觉得舒坦了就好。”
戚氏有些诧异,扭头看向徐亭远……原来自己不舒坦,他一直是知道的,也一直记在心里的!她就知道。她看人再没有看错眼的,能够嫁给徐亭远,自己是何其幸运!
一个好好夫君。一个年轻娇妻,又刚得知了好消息心情正好,便忍不住越靠越近,戚氏放下手里的茶盏。主动依偎到徐亭远怀里。头偏在徐亭远的胸膛上,问道:“老爷,你说我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徐亭远失笑:“孩子在你肚子里,我如何知道?”右手一边抚摸着戚氏扁平的肚子,一边道,“儿子也好,女儿也好,生个儿子日后可以延续香火。生个女儿像锦姐儿和容姐儿一样乖巧懂事,都挺好的。”
戚氏心里很是感动。正要说话,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采榴在外面哎呀了一声,就听到徐其容语气雀跃的问道:“采榴,母亲是不是在里面?”
戚氏脸一红,立马就把徐亭远给推开了,然后重新端起那半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果茶,送到嘴边轻抿,脸颊上有些热度,让她颇抬不起头来,徐亭远也没想到徐其容会这个时候出来,也是一脸的尴尬。
徐其容抬脚便走了进来,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欢欢喜喜的给二人请了安,然后问道:“爹爹,母亲,听说母亲有了身孕,方大夫怎么说?”
戚氏脸还有些红:“方大夫说,孩子才一个多月,脉象上来看,很是康健,只是有了身孕跟平素到底有些不同,以后得多注意一些。”
徐亭远笑道:“灼灼,你母亲身子不能劳累,今年年礼的事情你来操心好不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笑道:“自然该这样。”然后转头对神色不甚赞同的戚氏道,“母亲你不必担心,你若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我,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时候,你指点我便是。”
徐亭远笑道:“灼灼都这么说了,婉娘,你就少操些心好不好?对了,你这段时间胃口不是很好,灼灼会做一种脆皮的果子酥,我吃过一次,好吃得紧,可惜太麻烦,她平日里不怎么爱做,让灼灼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戚氏皱了皱眉:“如何能让灼灼辛苦!”
徐其容笑道:“这算什么辛苦,我又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做点果子酥罢了。不过爹爹你可说错了,除了果子酥,我还会做一种三色糕呢,用栗子、山楂、凤梨蒸熟碾成泥,加上蜂蜜、桂花酱,隔了细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