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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娣不去找魏嬷嬷,魏嬷嬷这日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魏嬷嬷把最近苏良娣和徐其容的状态都看在了眼里,不过是一个徐其容,就让苏良娣乱了阵脚,魏嬷嬷心里有些鄙夷。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是来献计的,不是来惹怒苏良娣的。
魏嬷嬷眼神狠毒,说出口的话更狠毒。
“良娣不必忧心,徐其容毕竟是徐家嫡出的小姐,听说是请了易家二老爷亲自教导,自然跟寻常的小娘子有所不同。不过,若是这个时候有一场宴会,西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小娘子都来了,到时候让徐家小姐一露面,只怕戏就好唱了。”
苏良娣听了这话,倒没有十分惊喜,她也不是个傻的,当下便拧着眉道:“太子把她交给我,可不是叫我把她往死里面逼的。”
魏嬷嬷微微抬了抬头:“在此之前,良娣先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禀告太子殿下,殿下又如何会怪罪良娣?”
听了这话,苏良娣更是摇头:“太子殿下就是再纵容着我,也断不会允许我如此胡闹的。魏嬷嬷还是别再提这件事了。”
“良娣不提,怎么知道太子殿下不允许呢?”魏嬷嬷深深地看了苏良娣一眼,并没有继续游说下去。
苏良娣听了一愣,微微有些失神。见她这样,魏嬷嬷也不再多讲,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回洗衣房去了。
“良娣娘娘?”身边的心腹侍女迟疑的开口,“魏嬷嬷突然想出这么个主意,还不知道是想害良娣,还是想害徐家小姐呢!”
“总不会是帮徐其容那个贱人!”苏良娣冷笑,“这些人当我长得好看就脑子不好是不是!”
心腹侍女忙道:“那魏嬷嬷未免也太可恶了一些,良娣自然是既貌美又聪明的,大可不必把那老狗说的胡话往心里面去。”
自然是不会往心里去的,苏良娣想。
然而,当晚跟太子殿下一阵被翻红浪,结束之后看着那罩着蝉翼纱的灯罩的红烛,苏良娣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跟陈晋鲲提了提。
陈晋鲲听了这主意,表情十分怪异,像是已经遗忘了徐其容这人,忽然让苏良娣一提,又想了起来。
苏良娣一时之间难免后悔,心里把魏嬷嬷翻来覆去的又骂了一遍。
正骂着,便听到陈晋鲲开口道:“就说是新赎回来的清倌,不过是跟徐家十五小姐长得像罢了。倒也不算是污了徐十五的名声。送人的时候也拿得出手。”
苏良娣有些懵了,太子殿下,他怎么同意了这么荒唐的提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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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其容从一脸洋洋得意的苏良娣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惊又怒。
苏良娣见她这样,反而更高兴了。
太子殿下允许她这般做,还提出更加恶毒的建议来,可见并不是看上了徐家这位嫡小姐,她怎么能不高兴?以前便不甚喜欢的徐家嫡小姐马上就要落到声名狼藉的地步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心情甚好的苏良娣当下就把徐其容从洗衣房给调出来了,安排到了针线房。针线房虽然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地方,可到底比洗衣房要舒坦多了。
魏嬷嬷,依然是跟着徐其容一起到了针线房。
苏良娣离开针线房之后,徐其容捏着手里的绣花针,心绪难平。难道努力了这么久,这辈子,她却要落到比上辈子更惨的田地吗?
叶夫人曾经说过,人的脑袋上遍布穴位 ,稍一使力,就能够让人魂飞魄散。颠顶部有百会穴,其深处便是脑之所在,这三寸绣花针若是按了下去,不过是瞬间疼痛,便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痛苦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盯着手里的绣花针出神,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还不至于去寻死。若是寻死,岂不是连沈雅慧都不如了?更何况。这会子爹爹还在大理寺,祖母还在大理寺,她又岂能一门心思惦记着自己的名声?
徐其容看着绣花针出神的模样。落在魏嬷嬷眼里,魏嬷嬷在这东宫浸淫多年,人精一样的人物,当下便以为徐其容是存了死志,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徐家的小娘子,心性虽然好,可却也仅仅比寻常的小娘子好一点而已。真事到临头了。还不是想着一死逃避?自家主子让她照拂于她,又不喜得罪那位,想方设法要把人弄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了。
虽然心里觉得不值得,魏嬷嬷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寻死,当下便冷哼道:“这世人就是愚昧,福祸相依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没有一个能看透的。”
徐其容本来就忌惮魏嬷嬷。她一开口,徐其容立马把心神收了回来,再一琢磨魏嬷嬷这话,有些恍然大悟。到时候全西京城有头有脸的小娘子都来了,苏良娣想要羞辱于她,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逃离这东宫的好机会。
徐其容敛了神色。抬头去看魏嬷嬷,她有些摸不准。魏嬷嬷那话,是刻意在提醒她,还是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而已。
魏嬷嬷见徐其容抬头看自己,拧了拧眉,一脸的厌恶:“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看我做什么?”
徐其容抿了抿嘴,低头继续绣花样子,心里却想着,是啊,这魏嬷嬷是东宫的人,这些天又这般尽心尽力的监视自己,又如何会开口提点她呢!
但到底,还是开始在心头琢磨起趁乱离开东宫的念头了。
宴会那日,苏良娣让自己身边的心腹侍女亲自送来了一套新衣裙,新衣裙的料子非常好,是西京城里面贵妇最喜欢的软烟罗,颜色也是极鲜艳的,就连裁剪做工,都让人挑不出错来。只是那衣裙的款式,却是露着肩膀的。
徐其容若是穿上这个,就很符合太子殿下帮徐其容琢磨的清倌的身份了。没有哪个良家小娘子是这般穿的!
徐其容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要撕了这套衣裙……然而衣裙质量太好,她撕不动。当下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真真是……真真是岂有此理!
苏良娣笑意噙噙的看着徐其容这举动,心里就跟大中午的时候喝了碗冰镇燕窝一样,舒坦极了。正要再刺激徐其容两句,就听到下人来报,说世子夫人带着不少小娘子们一起来了。
世子夫人虽然是世子夫人,却喜欢跟着一帮子庶女、姨娘混,苏良娣素来跟她交好,当下便深深看了徐其容一眼。
魏嬷嬷忽然开口:“良娣只管去,老奴会伺候好徐家小姐更衣。”
太子殿下同意了这个提议,苏良娣对魏嬷嬷的恶意立马就消弭了,甚至开始有些想把人发展成自己的心腹了,当下便真的起身打算先出去应酬世子夫人。走到门口,刚想起来似的,转过头来,对徐其容道:“我倒是忘了,既是清倌,就应该有自己的花名,不然跟徐家十五小姐搞混了可怎么办?”
听着这话,徐其容想不咬牙切齿都不行。
苏良娣笑得恶意满满:“不如就叫锦容好了。”
徐其容见里面竟然连姐姐的闺名都牵扯上了,恨不得跟苏良娣拼命!可这会子她不能跟苏良娣拼命,她必须离开这东宫。于是只好做出一副怒气攻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滞模样。
苏良娣走后,魏嬷嬷让一个侍女捧着那套色泽鲜艳的衣裙,自己伸手拉了徐其容,转到了内室,放下了珠帘,然后又走到了内室的屏风后面。
外面的人几乎看不见她们在里面做什么。
徐其容咬咬牙,捏了捏自己的袖口,心里想着这未尝不是她的机会。
可是,魏嬷嬷拉着她,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东宫的侍女。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哪里比得上这些常年服侍人的下人?
徐其容拧着眉瞪着魏嬷嬷。
然而魏嬷嬷却没有让她脱衣裳,反而是她身后那侍女,手脚麻利的自个儿换上了那套“清倌”穿的衣服。徐其容这才注意到,那侍女身形跟她有些相似。
自己被人救了?有人来救自己了?
徐其容有些呆。
魏嬷嬷也不开口解释,只在那侍女换好衣裳之后,重新替那侍女绾了头发,然后把那侍女的衣裳往徐其容身前一丢,意思不言而喻。
徐其容顾不得那么多,忙手脚麻利的换上了衣裳,然后再由着魏嬷嬷重新给她绾了头发。
这侍女,代替了自己,事情败露,怕是活不成了。就连魏嬷嬷,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被牵扯上。
临到出去之时,徐其容忽然有些犹豫,也有些不忍。
然而,上辈子她落到那步田地,也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的人,魏嬷嬷和侍女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救她,还是有另外一伙人想要把她从东宫弄过去?她也不敢肯定。
只犹豫了一瞬,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丢在地上的旧衣裳,开口道:“要不然一起走好了。”
然后便见魏嬷嬷和那侍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义气
徐其容讨了个没趣,只好低着头乖乖的跟着魏嬷嬷和假扮她的那侍女往外走。那侍女特地弄了一张薄纱覆面,看起来就更像那勾栏里面的女子了,其他人早得了苏良娣的吩咐,又惧怕魏嬷嬷,见状并没有生疑。
魏嬷嬷在前面面无表情的引着,后面还有一行侍女跟着,浩浩荡荡的往办宴会的园子走,她们在更衣的时候,苏良娣的心腹侍女已经过来催过一次了。
走过抄手游廊,魏嬷嬷忽然顿住了脚,指着一条小道:“世子夫人喜欢吃牡丹虾,你去厨房看一下做好了没有。”
徐其容愣了一下,根据她的观察,大约是怕有人在饭菜里面做手脚,厨房附近的守卫都特别的多,她这般过去,哪有什么生路。
魏嬷嬷压低了声音:“只管过去,华爷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等着。”
徐其容脑子里念头一闪,华爷,难不成魏嬷嬷是华惟靖的人?原来华惟靖已经回西京城了!那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来东宫,却是用这种方法救她出去?
略一思索,徐其容明白过来,心里有些感激,是了,他这样,恐怕是为了她的名声。若是让太子殿下这般把她赏赐给他,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一个下贱的名头了。
自己之前那般坚决的赶走锦年和媒人,拂了他面子,他还愿意这般花心思的帮自己,徐其容觉得自己以前看华惟靖,实在是有些狗眼看人低了。
徐其容感激的看了魏嬷嬷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福了福,转身便往那条小道走。那假扮她的侍女脚似乎有些大。金缕鞋穿着并不是很合脚,光是站着,都不小心扭了一下,刚好撞了路过的徐其容一下。
徐其容看都没有看那侍女一眼,径直朝着魏嬷嬷指的那条小道走了。如果仔细观察,说不定还能发现她脚步有些虚浮。若是让她抬起头来,就能够看到她一脸的煞白。
手心握着的那张纸条。更是被汗水给打湿了。
转过湖边的假山,厨房就在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到来来回回巡逻的护卫。徐其容闪身躲到一座假山后面。神情紧绷的打开了那张纸条,看过之后,假借洗手蹲在了湖边,顺手把那纸条放在水里一泡。然后摁进了淤泥里面。
是啊。怎么可能是去厨房,徐其容松了口气,魏嬷嬷当着众人说让她去厨房看牡丹虾,谁还会怀疑她是被掉包了的徐家小姐?
纸条上写的路线她已经熟记于心。徐其容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沿着那条路线走。谁知过湖面上的浮桥的时候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给叫住了。
那管事皱着眉头:“大家都在前面帮忙呢,你这会子在这里做什么?”
徐其容躲不过,只好装作惧怕的模样,低着头回话:“魏嬷嬷让婢子去看世子夫人的牡丹虾做好了没有。”
那管事狐疑了起来:“厨房在那边。你往这边走做什么?这后面可是酱库!”
酱库里面好多酱坛子都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味道比较浓烈。因而这酱库建在离厨房比较远的地方。
徐其容便道:“厨房里面配牡丹虾的红曲酱用完了,厨娘叫婢子过来酱库这边取一些红曲酱。”
“胡说八道!”管事忽然怒骂:“金厨娘可是从来不让旁人进酱库的!老实交代,你来这边做什么?”
徐其容没想到这一层,心下有些惧意,却依然强忍着辩驳:“今天来的贵客比较多,厨房里面忙得很。婢子是魏嬷嬷的人,要不是太忙,金厨娘也不至于使唤起婢子来了。”
这番话说得不软不硬,管事的心里已经信了,皱了皱眉,挥手道:“你快去快回。”
徐其容忙福了福,匆匆朝“酱库”的方向走去,一副真的忙着去取红曲酱的样子。那管事看着徐其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然后恍然大悟,这侍女去酱库去红曲酱,她空着两只手怎么取酱!
“站住!”
徐其容听到后面的呼喝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而加快了脚步。
那管事正要追上去提醒徐其容忘了带装红曲酱的器皿,就见匆匆忙忙的徐其容跟从拐角处转过来的一行贵人撞上了。领头的那位,他认得,也是世子夫人,不过却是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原来今天还请了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自家良娣娘娘是不喜这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的,听说这人还是现在正在东宫的那位徐家嫡小姐的表姐。管事眼见着那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把取酱的那位侍女拉住了正说着什么,想来是问路。也不知道那东阳侯府世子夫人怎么就走到这偏僻地儿来了!
管事不想跟那东阳侯府夫人对上,想着那侍女到了酱库总能发现自己忘带装酱的东西了,耽误了事情,左右挨骂的也不是他。便看了眼徐其容的背影,匆匆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沈雅慧见管事走了,才压低了声音,拧着眉问道。
如今的沈雅慧,已经跟当初拉着她的手叫容妹妹的沈雅慧完全不一样了,一身锦衣华服,头上的凤头金钗,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两三斤重,为了承住这么重的首饰,沈雅慧还特地梳了牡丹头。看着要多华贵有多华贵。
脸上的表情跟以前相比,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几分凌厉。她敢当着她身边这几位侍女的面问徐其容,想来这几人也算是她的心腹了。徐其容扫了一下,没有看到阿螺的影子,却也没有雪莲的影子。
沈雅慧嫁到东阳侯府,除了沈家的一半家业,沈老夫人什么也没有让她带走。也是最近,沈雅慧才慢慢开始出来走动,也不知道她经过多少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沈雅慧见自家表妹穿着侍女的衣裳出现在东宫,再想到之前隐隐听到的传言,当下便明白了大半。伸手便拉住徐其容的手,就像以前在扬州沈家的时候拉着她一起去找沈鹤玩投壶一样:“走,我带你出去。”
她身边一个侍女开口道:“夫人,这怕是不妥,爷要是知道了……”
侍女话没有说完,徐其容却是明白了她没说完的是什么。
沈雅慧却不管那么多,怒道:“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表妹被人糟蹋!我就知道今天这个宴会有蹊跷,却没想到是用来对付徐家人的。我辛辛苦苦把我表妹养这么大,岂能让她掉进火坑!”
徐其容一呆,她很想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