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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后,徐家派来接徐其容的人果然到了。领头的便是长期跟在徐亭远身边的高伯。
高伯小的时候是一个过得凄惨无比的乞丐,有次在街上抢另外一个乞丐包子的时候遇上了才十三岁的徐亭远。徐亭远便把人带回了徐家。从此,高伯便跟在徐亭远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直到徐其容嫁到云府,高伯还跟着徐亭远。
高伯的身世,整个徐府的人都是知道的。徐府的家生子一开始可没少欺负他。大概因为小时候的经历,高伯凶狠得很,每次那些家生子欺负他,他都不要命也要报复回去,后来也就没人敢惹他了。
徐其容以前一直想不通,她爹怎么就捡了一个欺负比自己还弱小的乞丐的小乞丐回家,现在却是明白了,她爹,三观一直就没有正过!
看到高伯就会想起徐亭远来。因此,高伯去见了沈老太太便来霜蒲院见自家小姐时,非常意外的吃了闭门羹。
虞秋一脸无辜的跟高伯说:“姑娘在小书房抄经书,说了谁也不准进去。”
这个时候的高伯才二十二岁,对那些家生子再凶狠,面对自家粉雕玉琢的小姐时,一颗心还是柔软得跟什么似的!更何况,徐其容和徐其锦两姐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比他还未谋面的女儿地位还高!
听虞秋说自家小姐还在抄经书,高伯心疼得不行:“小姐抄了多久了?手会不会酸啊!眼睛累不累啊!要是累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要不先歇一会儿?”
虞秋哦了一声,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你来的时候,姑娘刚进去。”
“……”怎么办,好像被自家小姐给嫌弃了!高伯这次是真的心疼了,特别疼!
虞秋也有些惧怕高伯,见高伯突然阴沉着脸,怕得不行,又不敢悄悄走开。
高伯自己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阴沉的吩咐虞秋:“我带了不少东西来,都是给沈家人的。你带我去一份一份送到沈家各院,就说是咱们小姐让送的。”
他自己身处底层挣扎,自然比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更加懂人情世故。现在主母去世了,两位小姐除了老爷,能依靠的只有沈家了。能够通过这些小事让沈家记得小姐的好,他是很乐意替小姐去考虑这些的。
虞秋忙答应了下来,跟高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送京都特产了。
徐其容并没有见到徐家送来的礼单,要是见到了,估计心里又会疑惑了。倒不是说礼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礼单里面单列出来五个走马灯,都是今年京都时兴的花式。分别给沈鹤、沈雅茹、沈雅慧、沈彬、沈礼准备的。
走马灯并不好携带,单从这一点来看,徐家是很重视沈家这门姻亲的。不然也不会连沈家有几个孩子都记得。就连刚出生没几个月的沈彬和沈礼的份都考虑到了!
因此,徐其容若是看到这礼单,不奇怪才怪!
高伯送完礼之后,便由沈家下人带着去客房休息了。沈家人知道徐其容要走了,都挺舍不得的。尤其是沈雅茹和沈雅慧,得知徐其容就快走了,连自己的那份礼物都没有拆,就跑来霜蒲院找徐其容了。
沈雅慧瘪着嘴对徐其容道:“容妹妹你可不可以不走?你走了,我就没有妹妹了!”
说来也怪,沈家的姑娘里面,沈雅慧最小,她外祖陈家,又全生的儿子。因此,统共算起来,和沈雅慧沾亲带故的姑娘,就只有徐其容比她小两岁。
沈雅茹一直比沈雅慧懂事,此刻也甚是不舍:“要不然多住几天吧,干嘛非得明天就走!”
徐其容无奈道:“要赶在四月初八给娘做道场……三表姐,四表姐,以后有机会,你们来京城找我玩吧!”
这么一说,沈雅慧眼睛又亮了:“好啊好啊,到时候带上我的双胞胎弟弟!”
徐其容不知道沈雅慧怎么就扯到她那双胞胎弟弟身上去了,还是笑道:“到时候带你们去烟罗斜街买好吃的!”
沈雅茹拉着徐其容的手,也乐了:“咱们快去老祖宗那里陪老祖宗说说话,二哥哥知道容妹妹要走,估计马上就要来这霜蒲院找容妹妹了。咱们去老祖宗那里,二哥哥也不敢乱说话。”
徐其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就忙带着珍珠、翡翠两个大丫鬟,跟沈雅茹和沈雅慧赶去了楠筠院。
果然,她们刚离开没多久,沈鹤便急吼吼的来了霜蒲院,一问,听说人去了楠筠院,又急吼吼的抄小道往楠筠院的方向跑去。
没想到还比三姐妹先到。
第十八章 我的亲戚是土豪
沈鹤皮肤很白,在不说话不乱动的时候,看起来也是翩翩少年一枚。尤其是,最近沈鹤为了讨徐其容欢喜,做出一副爱学习的样子来,穿的是读书人最喜欢的青衫,身量修长,出门在扬州城走一圈,能收获不少闺中女儿的芳心。
丫鬟们看着沈鹤安静的站在庭廊前,**柔和的洒在他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神祗,不由得都悄悄红了脸。
徐其容和沈雅茹沈雅慧走过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徐其容心道,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也难怪全家上下都偏爱二表哥了。
思绪还没收回来,便见沈鹤一边迎过来,一边大声嚷嚷:“容妹妹,听说你要回去了?”
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变音期,那公鸭嗓子发出的声音实在没有丝毫的美感。更何况,沈鹤走路有些外八字,举手投足间粗鲁得很。
这一动一开口,刚刚那般美好的画面,就像突然遭遇了狂风暴雨,一点旖旎都不曾剩下了。
徐其容好笑的去打量刚刚还红着脸的丫鬟们,果然,那爱慕的眼神已经换成了嫌弃的眼神。
思索间,沈鹤已经到了跟前,沈雅慧指着沈鹤道:“二哥哥,容妹妹明天就要走了,你可不许乱说话惹容妹妹不高兴!不然我去老祖宗那里去告你的状!”
“我什么时候惹容妹妹不高兴了?沈雅慧你别血口喷人!”沈鹤不理沈雅慧,转头对徐其容道,“容妹妹,你去跟我爹说说,带我一起去京城好不好?”
徐其容吓了一跳:“你去京城做什么?”
沈鹤得意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京城有个云临书院,是整个新陈国最好的书院。我要去那里念书,等个三年五载,一定能考个状元回来玩!”
徐其容诧异:“二舅舅让你去云临书院读书?”
沈雅慧眼珠子一转,笑道:“要是二伯肯让二哥哥去那个什么云临书院读书,二哥哥怎么会来叫容妹妹去跟二伯说呢!”
沈鹤狠狠地瞪了沈雅慧一眼:“你就知道拆你二哥哥的台!”
沈雅茹担忧道:“京城那么远,二叔肯定不放心二哥哥去的。二哥哥,你就别闹了!”
徐其容哭笑不得:“反正我不管,二哥哥想要去,二哥哥自己说去!”
沈鹤哪里肯,就要继续纠缠徐其容。徐其容忙一闪身,避过沈鹤,拉着沈雅慧和沈雅茹跑去找沈老太太了。
沈雅慧才不怕得罪沈鹤,张嘴就把沈鹤的打算跟沈老太太说了。沈鹤跟进来时,正听到沈雅慧告状,气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沈老太太听完,居然没开口责备沈鹤,反而笑意潺潺的问道:“鹤哥儿,你是真的想要念书?”
沈鹤眼珠子一转,连忙点头。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问:“非要去读云临书院考状元?”
沈鹤看了眼徐其容,继续点头。
沈老太太便笑得满脸褶子,欣慰得不行,抚掌道:“既然喜欢,祖母总不能耽搁了你。你且记住今天的话,到时候可不许反悔了。”
沈鹤眼睛贼亮,扑上前来给沈老太太捶腿:“老祖宗不是哄我玩儿的吧?我真的可以跟容妹妹一起上京?”
沈雅慧在一旁听着,急了,忙道:“我也要跟容妹妹一起上京!”
沈雅茹在一旁抿着嘴也跟了一句:“老祖宗,茹儿……茹儿也想去。”
沈老太太横了兄妹三人一眼,道:“你们容妹妹是回去给你们姑姑走道场的,你们跟着去干嘛?”
沈鹤瘪了嘴:“可是祖母你刚刚还说……”
“读书是读书。”沈老太太连忙打断,然后对徐其容道,“容姐儿这一走,也不知几时能再见。今晚用完晚膳,容姐儿就跟我睡吧!东西自有丫鬟婆子们去收拾。”
徐其容连忙答应了。
忽然听到外面挂在帘前的褐水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是丫鬟问安的声音,然后便听到打帘的丫鬟提声道:“三太太来了!”
沈雅慧忙站起来,喜道:“我娘来了!”
然后便见三太太陈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奶娘,一人抱着一个小婴儿,正式沈彬和沈礼。
要换以前,沈老太太这会子铁定已经把两个幺孙要到身边来了,只是今日却是搂着徐其容,见到两个幺孙,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陈氏也不在意,笑道:“我刚刚去了一趟霜蒲院,才知道容姐儿在老祖宗这里。”
然后扭头对徐其容道:“你要走了,三舅母也很舍不得,却不能一直留你。给你和锦姐儿准备了点小东西,就当是三舅母疼你们了。东西刚刚已经送到霜蒲院,虞秋姑娘收起来了。”
徐其容忙站起身对陈氏福了福:“其容谢谢三舅母,三舅母有心了。”
陈氏摇摇头:“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不喜欢,也不要告诉三舅母,说不定下次三舅母就寻到你们喜欢的东西送你们了。”
徐其容笑道:“三舅母给的东西,其容和姐姐都是极喜欢的。”
徐其容乖巧懂事,说话又贴心,来沈家后也没有跟沈雅慧红过脸。因此陈氏还是很喜欢徐其容的,现在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加熨帖。
一高兴,陈氏就转头吩咐丫鬟:“冰莲,我库房里面有一套鎏金点翠镶南珠双蝶戏折枝莲的珠花,你去找了,送到霜蒲院去。”然后又对徐其容道,“这套珠花做得活灵活现的,你四表姐举止粗鲁,我不舍得给她糟蹋了,你拿回去,过几年正好用得上!”
徐其容还没有开口,便听到沈老太太笑道:“容姐儿快谢过你三舅母,那珠花我是知道的,上面的南珠虽然珍贵,有钱也能买到,可那点翠的手艺是扬州城一个老师傅家传绝学。那老师傅无儿无女,也没收个徒弟。前些年老师傅失明了,要想买到他做的点翠珠花,再多钱也不行了。”
徐其容听了,吓了一跳,忙道:“那快别给我了,还是给四表姐吧!”
沈雅慧珠花绢花什么的多得很,才不在意这个,打趣道:“你没听我娘说么,怕给我糟蹋了。”
徐其容一噎,陈氏笑道:“我自然还有别的给你四表姐。我一个当舅母的,给外甥女一套珠花就不行了?”
徐其容忙点头道谢。
没一会儿,大太太和大奶奶一起来了。见陈氏在,大太太笑道:“三弟妹倒是动作快!”
陈氏笑道:“我一个人,自然比你们两个人快。”又对徐其容道,“看,你大舅母也给你送体己来了。”
沈老太太凑趣道:“容姐儿,快谢谢你大舅母和大表嫂!”
徐其容见大家高兴,便真的站起身来裣衽给何氏和金氏行礼道了谢。
何氏道:“你们知道的,我是最穷的。容姐儿要回去,大舅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送,只好给你们姐妹一人准备了一匣子珠子,回去镶珠花戴。”
说着,跟在何氏身后的银盏还真的捧出两个檀木匣子来。
沈鹤在一旁怂恿:“容妹妹,你打开看看,要是珠子不好,咱们让大伯母换好的来!”
徐其容瞪了沈鹤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何氏示意银盏打开了一个匣子,道:“这珠子虽然不好,做珠花还是可以的。等什么时候大舅母得了好的,再让人送到容姐儿府上去。”
徐其容看了眼那匣子,直咋舌,满满两匣子的孔雀石珠子,大舅母还好意思说自己穷!
金氏也笑着让丫鬟捧上来两个匣子,道:“我自然是比不上母亲了,也就两匣珍珠,容姐儿拿回去打赏下人吧!”
徐其容心扑簌扑簌的跳,沈家这是财大气粗呢还是财大气粗呢!连忙再次跟何氏和金氏道了谢。
然后便听到外面有人道:“你们都来了,大嫂也是,自己来都不叫我!”
何氏笑道:“你自己在库房千挑万选,生怕没有把我和三弟妹比下去,我怎么好来叫你?”
然后便见二太太柳氏带着丫鬟进来了。
沈老太太笑道:“你送容姐儿什么好东西?”
柳氏得意道:“我送的,可比大嫂和弟妹都要好!”
众人都往柳氏身后看去,沈鹤张嘴就道:“娘,东西呢东西呢?你送到霜蒲院去了吗?”
“急什么,”柳氏卖够了关子,才上前拉着徐其容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大叠银票来塞给她,道:“虽然你一个闺阁小姐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也有自己的月银。但是银子这种东西,总不嫌多的。万一遇到了什么事,能用银子解决的,都不是大事。”说着,又从另外一个袖子里掏出一大叠来,“这一叠,是给你姐姐的。”
沈家人都不缺钱,银票都是按叠来论的。
那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额的,一叠大概有五千两的样子,徐其容感动得不知怎么是好。
偏生沈老太太来了兴致,凑热闹道:“柳氏倒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瑞珠,去把我给容姐儿和锦姐儿准备的银票也拿来吧!”
第十九章 归去
瑞珠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大叠银票来了,柳氏伸长脖子看了,却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面额。
便笑道:“咱们谁有老太太手笔大啊!”
沈老太太看了眼跟着徐其容的丫鬟珍珠和翡翠,然后对徐其容道:“这个银票,你收着,你姐姐那份,你替她收着,别一回到徐家就跟你姐姐分,谁也不告诉。”
徐其容一愣,立马明白了沈老太太的意思,这银子不让徐家知道,要是有个什么急事,徐其容两姐妹也有个仰仗。
除了沈老太太,谁还能这么一心为她们姐妹打算。眼睛一酸,徐其容眼泪就流了下来。
见徐其容流泪,沈老太太也是鼻子一酸,干脆一把搂住徐其容一起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容姐儿,可怜我那芸英,怎么就这么没了,抛下两个女娃,以后可怎么办呐!”
沈老太太这一哭,徐其容反而不敢哭了,忙反过来去安慰沈老太太。刚接到沈芸英死讯的时候,沈老太太哭了好几天,病了一个多月,饭都吃不下一口,全靠药来吊着。直到徐其容来扬州沈家侍疾,这才好了起来。
何氏忙劝道:“老祖宗,芸英不在了,容姐儿和锦姐儿不是还有你这个外奶奶么!快别伤心了,反而引得容姐儿惦记不是!”
沈老太太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芸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能说不念就不念。”
柳氏和陈氏只道:“老祖宗多想想容姐儿和锦姐儿吧!”
沈老太太让瑞珠去拿了帕子来擦脸,指着沈鹤、沈雅茹和沈雅慧道:“咱们沈家的儿孙,个个都是孝顺懂事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陪着我和容姐儿。”
沈鹤笑道:“老祖宗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能陪着老祖宗和妹妹说说话,是鹤儿的福气!”
二太太柳氏道:“他们孝顺懂事,那也是老祖宗教得好。”
沈老太太听了这话,甚是欣慰,看向自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