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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飞不以为然道:“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我总觉得老昏君一定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和睿亲王合伙上演了这一出父子决裂的大戏,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因为若趁着睿亲王离京之际,咱们动了不臣之心的话,那么,纳兰老头一定会浴血奋战到底,到时候两军交战起来,双方互有折损,睿亲王在杀个回马枪过来,拨乱反正,那他可就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坐收渔翁之力了!”
“照你这么说来,老皇帝玩的这招真够绝的,这是打算把咱们端亲王府和纳兰一族给连根拔起啊!”慕容凡自斟自饮,唇角笑意浅淡,依旧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白鹏飞品了口酒樽里琥珀色的花雕酒,缓缓道:“其实老昏君忌惮纳兰家兵权不是一两日了,否则也不会为了遏制纳兰慕枫的势力做大,当年不惜将嫡亲的胞妹下嫁与他,这会子老昏君估计更加害怕娴贵妃和纳兰慕枫勾结一气,在他百年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持天下,所以才设下着一石二鸟之计,欲将挡在睿亲王面前的石头,一一清除!”
“二爷那边,是怎么想的?”慕容凡深沉的眸光若有似无落撇了眼白鹏飞,隐约带了几分试探。“如今睿亲王已经离开了京都,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他要白白放弃了不成?”
白鹏飞骤然放下酒樽,黑眸望着慕容凡,压低了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姐夫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不过他刻意吩咐过我,计划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因为他现在怀疑你们几个人之中,出了内鬼,所以他才取消了之前的计划,打算趁乱将内鬼给揪出来!”
“内鬼?”慕容凡凝眉,依旧是淡然的模样,波澜不惊。
白鹏飞点了点头:“对,姑苏寒的女儿是正室,将来大业得成必会封为皇后,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大人,所以没有必要暗地倒戈的。至于我,姐夫自是不会怀疑半分的,所以……。”
“所以,二爷现在怀疑内鬼出在我和西林坤身上?”慕容凡反问,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掀起涟漪。
白鹏飞拍着他的肩膀,解释道:“秘密练兵的事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如今老昏君急忙交出兵权,还将睿亲王调离了是非之地,不得不让人怀疑,真是咱们之中出了内鬼。”
慕容凡理解的点了点头,连连称是,寒眸却透着几丝邪气。“西林坤心思缜密,城府埋的极深,本公子早就看出他的野心和虚荣,这次泄露机密,可能就是他干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哥们你自个儿留心着点,别着了那小子的道,替他背上这口黑锅可就不好了。”白鹏飞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他和慕容凡是多年的挚交好友,且慕容凡向来是‘紫罗袍共黄金带,甚管谁家兴废谁成败。’所以他潜意识的认定,内鬼就是西林坤。
慕容凡邪魅一笑:“放心,西林坤那小子,本公子还没当他是个菜呢,他陷害不到本公子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你经常对我的说的话,这次换我来说你了,你可一定不能大意,我姐夫对待叛徒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白鹏飞别有深意的看向他,话里透出浓浓的担忧。
“放心!”慕容凡忙岔开话题,调侃的笑道:“对了鹏飞,听我琳表妹说,你为了慎侧妃,竟然还跟你姐大吵了一架,甚还把她给气病了?如今她的病情好转了点么?”
“我姐夫隔三差五的去嘘寒问暖,她早就恢复过来了。”白鹏飞别过脸,言辞开始闪烁不定。“至于争吵,其实也没琳夫人说的那样严重,只是意见不合,磕绊了几句而已。”
“呦,白大爷不是一向敬重姐姐,怎的为了个外人,跟她闹出这许多的不愉快?”慕容凡挑眉一笑,调侃之意变得更浓:“而且你英雄救美的事迹,貌似也在王府里传来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江大美人,移情到西厢那位身上了?”
“别胡扯,这话给我姐夫听见了,保管会扒了我的皮的!”白鹏飞挂上惯性的痞笑来做掩饰,更加显得闪烁其词:“我之所以救她,是我姐夫吩咐过的,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慕容凡笑意加深,玩味道:“还不承认,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每次进王府,必会到西厢那便转悠一圈,而且没少打赏银子到小厨房里吧?要不然那位失了宠的主,如何能够处忧养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人参燕窝的供应无缺呢?”
“慎侧妃再不济,那也是我姐夫的女人,我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啊!”白鹏飞说着咕哝了一口酒,又道:“再说了,纳兰荣禄若真的肯倾力相助我姐夫成事,那慎侧妃就是高高在上的妃子娘娘了,我身为人臣,岂敢生出觊觎之心。”
慕容凡颇具玩味着听着,待听他提及纳兰荣禄时,握着酒樽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
第五十二章 逼宫
这夜,风云骤变,电闪雷鸣,暴雨“哗啦啦”的从天而降,砸得窗棂“噼里啪啦”的直响。
西厢偏殿的佛堂里,旃檀的香气静静地飘起,佛像前面点了一盏光线微弱的油灯,仿若是燃烧在万丈苦海里的唯一一盏指路明灯。
茗慎净身沐浴完毕后,换上了一件宽大的云白软绸阔袖罗袍跪在佛前,轻轻闭起眼睛,虔诚的念佛。
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于腰际,一串刻有神圣梵纹的佛珠,在她的纤细玉白的指尖缓慢地流转,仿佛正在无声的低诉着人世间万事变幻的无常。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人声杂沓,夹着远处传来的震天吼叫与号角峥嵘,碎裂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冷雨夜。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扇被人一脚踹开,狂风扫着冷雨卷了进来,夹杂了一阵泥土寒凉的腥气!
茗慎先是觉得脊背一寒,然后猛然转身看向门外,这时,刚巧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划破了黑夜,照亮了文轩那张斯文俊雅的脸庞。
此刻的他,已然是黄金铠甲加身,腰跨七寸青锋宝剑,精瘦高挑的身姿傲然挺立在万顷雨涛中,宛若天界下凡的玉面战神,令人不敢逼视。
文轩驻足在门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往前挪动一步,所以他只能以俯视的姿态,望着如跪在地上如一团轻云般的茗慎,在风雨里倔犟的对峙!
她无语,他负手而立,桃花眼中射出寒冽的眸光,死死凝在堂前供奉的金佛之上。
“你信佛?”
“不信?”
“那为什么求它?”
“只是祈祷平安而已?”
“朕马上就要逼进皇城,登基为帝,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文轩微微眯起眼眸,视线游荡在茗慎苍白莹亮的脸庞。
茗慎闪躲着他的注视,慢慢埋下腰肢,恭敬的叩首:“恭祝吾皇,诸事捷顺,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知朕者,慎妃也!”文轩长笑一声,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横抱而起,转头就往门外的瓢泼大雨里阔步走去。
茗慎只觉身下一轻,脸蛋已贴在了他坚硬且冰冷的黄金铠甲之上,不由颤颤的问道:“皇上带着臣妾去逼宫,不怕扰乱了军心吗?”
她内心所担忧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文轩带着她去逼宫,倘若失败,那么,纳兰家就会受她连累,跟着背上这个乱臣贼子的恶名,罪诛九族。
若是成功,那么,整个皇宫都会沦陷在他和惠妃的掌控之中,到那时,凭着惠妃娘娘的阴损手段,断断不可能容她活到封妃的那一日。
在劫难逃,横竖都是一死,可怜她这辈子为人作嫁,到头来还是难保自身,甚至还得赔上未出世孩子的性命,叫她怎肯甘心赴死?死后又如何能够瞑目九泉?
文轩目光懒散地瞥她一眼,看出了她心中的不甘与顾虑,于是低头轻笑道:“爱妃且安心,朕不是项羽,亦绝不会让你做虞姬!”
“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的厚爱了!”茗慎不冷不热的轻声回道。
———雷雨声不断,黑压压的夜里,闪过成千上万的人马全部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纪律严明的静候在端亲王府门外,整装待发。
文轩将茗慎抱在马背上,自己利落的翻身而上,将她牢牢搂紧在怀中,这才转头问道:“白鹏飞何在?”
“末将在!”白鹏飞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头戴银色寒盔,压低了头看不到表情,仿佛文轩已然成了九五之尊一般,令他不敢直视天颜!
“都准备完好了么?”
“回皇上的话,一切妥当!”
“好!那咱们就此——出发!”文轩裂帛般高喝一声,随即“唰”地抽出了腰间雪亮的宝剑,快速地鼓噪起一场无声的浩劫。
一时间金鼓齐喑,雷雨加剧,马蹄扬尘,践踏过京都官道上的每一块青砖和水花泥泞,直逼皇城!
文轩亲率一队人马和白鹏飞一起从神武门长驱直入,西林坤和慕容凡分别奉命从东西两道侧门围剿包抄,皇城的黑夜顿时变得杀声四起,荒谬而残暴!
横七竖八的温热尸体堆成了死人山,鲜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想吐。漫天的烟雨凄迷里,连绵的火油燃气诡异的火焰,烧焦的糊臭味在雨水里四溢开来,哀鸿遍野的呻吟声,还有利刃划开肉皮的声音,无一不让人魂飞破裂。
茗慎安静的靠在文轩怀中,闭紧双眼不敢看这人间的修罗场,任由血腥在鼻端弥漫,看不见血色如烟,凄迷地溅红了她白如新雪的衣裙,晕染开来的血花,像极了一朵朵绽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皇上想要兵不血刃的让纳兰家归降,所以才带上臣妾来逼宫,对么?”茗慎颦眉合眼,抬袖轻轻拭擦掉刚刚喷在脸颊的一抹粘稠腥甜的温热,淡淡地问道。
“爱妃果然冰雪聪明!”文轩眸底泛起冰冷的寒光,说话间,背刺一剑,穿破了一个想要偷袭他的敌军的咽喉。
霎时,只见一股腥热的鲜血如泉涌般自后背喷射而出,夹杂着雨水被风扫在了身上,染红了他玉面修罗的斯文俊颜,令他嘴边的笑意却更显邪肆如魔。
茗慎强忍住胃里翻天覆地的难受,皱眉苦笑道:“皇上可能失算了,臣妾在纳兰家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试一试,怎么能死心?”文轩懒散的声音落地,手起剑落,一个上前袭击的敌军的头颅被斩断在地,滚落在污浊的泥水里,霎时被染成一片血红。
没一会的功夫,昔日戒备森严的皇城,早已被屠杀的遍地血肉泥泞,一条血路顺着浑浊的雨水汩汩到文轩脚下,剩余的一些残兵败将自动闪开个缺口。
血路的尽头,只见文轩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拉住茗慎,长发凌乱,面脸血污地缓缓走上了通往养心殿的九重玉阶。
这时,养心殿的大门豁然打开,只见姑苏寒年迈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匍匐在地,威严而恭敬道:“微臣姑苏寒恭迎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文轩看了眼身后的几人,淡淡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候着,朕自己进去。”
“谨遵圣谕!”众人单膝及地,齐声应答!
然后,文轩便拉着茗慎的手,一步步朝养心殿走去。
他走的很慢,仿佛每多走出一步,心就会沉痛一分,连绵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他消瘦儒雅的脸上,显得颇有几分孤标傲世的意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终于成功的熬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心中积累如山的怨恨和戾气,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即爆发出来,将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母妃的人,杀个精光。
———养心殿里悄无声息,销金博山炉内燃着龙涎香,断续的轻烟袅袅从炉内升起,丝丝缕缕,越发衬得床榻上的人了无生气。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茗慎尾随着文轩走了进来,只见昔日威仪八方的宣德帝,正两鬓斑斑地靠在软枕半躺着闭目养神,仿若变成了位一蹶不振的苍老男人,浑身散发着朽木的潮湿气息,把陪伴在他身侧的惠妃,衬得更加风华正茂,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鼎盛。
只见惠妃今日打扮的格外艳丽,身穿着正红色的蜀纱凤袍上,以盘金蹙银的七彩丝线绣满了凤舞九天的图案,头戴丹凤朝阳垂珠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刺眼的金色锐芒。
这样沉重华丽的打扮,只有在皇后的册封大典上才可能看到,不过如今连天下都尽掌握在了她们母子手里,无论她穿什么样的逾越的服制,也都成了应该的!
宣德帝似乎感觉到了殿内的动静,微微睁开了眼,一下子被文轩满身金光闪闪的盔甲刺得眼膜发昏,又急忙闭上了眼,许久之后,这才缓过劲来,重新张开了眼睛。
待他看清来人后,原本就苍老的神情,一下子像腐朽的枯木一般衰败,连声音也不复昔日的洪亮,变得沙哑无力:“贼子,朕待你们母子不薄,为何要如此对朕?”
“昏君,如果不是你偏爱娴贵妃,朕也不用从小就提心吊胆的活着,朕的母后也不会尝尽了那奸妃的羞辱折磨,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亲种的恶果。”
阴寒的声音冷冷响起,文轩一边走向宣德帝,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桃花眼里沸腾着倾天怒涛,拔起无情的剑锋狠狠抵触在宣德帝的咽喉处。
宣德帝双手紧抓床沿,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身体,愤悔难禁:“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第五十三章 弑父逼君
“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文轩漆黑的眸里始终充斥着冷冷的寒意,视线漠然的扫过激动的宣德帝,嘴角不禁翘起一丝讥讽。“您会手下留情,并不代表您是个慈悲心肠,那年您下诏缢死皇后,又将刚立为太子的大哥贬为庶人,幽禁致死,若在对我们母子下手,恐怕会更加落实了您杀妻灭子的罪行,所以才留下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宣德帝闻言脸色一变,默默阖起眼睑,淡淡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滤过掉了几分内疚。“当年的事,朕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说着,他缓缓睁开了两只深陷的眼睛,浑浊暗灰色的眼眸里,深邃且哀伤。“但是后来朕不是照样为你封王加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封王加爵,嗤!”文轩眼角划过讽刺,轻蔑道:“太子被废以后,立嫡立长都应该由朕来做太子,而您却一心想立四弟为储,故而屡次纵容娴贵妃来加害我们母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而您这个昏君竟然丝毫不念父子亲情。
要不是朕这些年来处处隐忍退让,令您和娴贵妃消除了戒心,您老人家会用王爵来补偿朕吗?哼,与其说是补偿朕,倒不如说是在补偿您内心的愧疚和对大哥母子的愧疚!”
宣德帝被文轩说中心事,一时面露愧色,惠妃见状,立即打断了文轩,目光痴缠地落在宣德帝老朽的身躯上,柔若春水的出声劝道:“你们父子不要在吵了,事已至此,哀家倒有个两全的主意,只要您肯下诏立轩儿为新皇,哀家就命轩儿留你一命,并且正式册封您为太上皇,还会陪着您在慈宁宫里安度晚年,前尘种种,咱们就此一笔勾销,如何啊?”
惠妃从千里之外的西楚和亲至此,备受排挤于冷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