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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可知?”
被直戳痛处,金颜娇的面庞渐渐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愁云惨淡之色,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倨傲之色,弹着寇丹食指道:“本夫人如今虎落平阳,不跟你争一时意气,但是我警告你一句,金家虽然不在了,但二爷对我的旧情还是有的,怎么算,也轮不到你这个无宠的侧妃来奚落欺负!”
茗慎盈盈含笑,笑里的嘲讽之意更浓:“旧情这东西谁又说得准呢?难道金夫人没有听说过‘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吗?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本侧妃你还能东山再起,那本侧妃自然要多加防范了,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
金颜娇不屑的睨了她一眼,鄙夷不已:“哼,凭你一个从未被召幸过的侧妃,还是咱们爷敌对家养出的女儿,想在端王府只手遮天,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她好歹也在端亲王府横行了好几年,真当她只知道风华月雪么?敢在深宅高院里嚣张拔尖的女人,哪个没有自己的两把刷子。
茗慎越发笑的如同明媚的春花一般,但半分不达眼底,还透着初春的嗖嗖冷意:“本侧妃能不能在端王府里只手遮天,还用不着金夫人来操心,你只要记住一样,本侧妃绝对有能力遮的住你头顶的那片天,就足够了。能在王府里纵横这么多年,你肯定也有不少的手段,但是你别不信邪,本侧妃的话,会一一应验的!”
金颜娇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神情傲然道:“王爷与我两心相悦,鹣鲽情深,又岂是你一个没有被召幸过的外人能明白的,到是慎侧妃你,虽然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长得也是天姿国色,又德行出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华流失,真是既可悲又可怜啊!”
茗慎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心中不由的生出鄙视,也许在金氏看来,没有什么比失去宠爱,孤苦潦倒的过一辈子更悲惨的事了,殊不知,人间最惨最痛的,不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所以,从今以后,她必会让她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白《妾薄命》中的两句话说的最好,‘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如果夫人觉得凭借美貌就能霸住男人的心的话,那可就愚蠢至极了,因为任何女人都逃不过色衰爱弛的那一天。”
“但是夫人却不用担心,因为不用等到你两鬓班白之时,很快就会尝到‘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滋味!”茗慎冷眯着眼笑道,说罢便不再理会金氏,随着金嬷嬷等人往阁内走去。
金颜娇望着茗慎的背影,只觉得胸口抑制不住颤栗,惨白的脸上悄悄显露出内心的惧怕。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文轩之所以能待她与众不同,除了真的很得他的喜欢外,多半是源于金家的关系,如今靠山垮台了,又有茗慎这么个美艳高贵的大美人跟她争抢那点稀薄的恩宠,难保文轩不会喜新厌旧,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赶紧应对才是。
第十八章 只如初见
刚走入听雨轩,便一股腥甜气息扑鼻而过。茗慎不禁脸色一红;尽管此时的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但也闻得出,这是欢爱过后的味道。
殿内的香炉中徐徐吐出一缕缕粉红轻烟,香气萦绕,却仍然遮掩不住这久久散不去的温存,可以想象,刚刚的那场**颠覆,该是何等**?
她低着头走进暖阁,抬眸看了文轩一眼,只见他俊美的容颜依稀透着倦怠,穿了件家常式的水红色薄衫,闲逸地歪在填漆小几旁,手里拈着一枚黑玉棋子,意甚踌躇!
和煦的春光透过窗棂一寸一寸铺洒进来,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越发衬得他温润如玉,恍若化作了一副水墨画里的富贵公子,将所有的寂静美好都镶嵌在了这春意怏然的时光里。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茗慎施了大礼,低眉顺眼地跪倒在他的跟前,声音温和得如同窗外暖暖的春风。
文轩并没有看她一眼,也未让她起来,只是目色无澜地盯着棋盘,但偏偏就是这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却隐隐透着某种晦暗莫测的东西,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令人惴惴不安。
旁边的青玉熏炉冉冉升腾红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局促的吸气声,在窒息般的馨香里溶解沉溺。
许久过后,文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那道醇厚宛若烈酒的嗓音里,夹杂着令人闻之生寒的冷冽:“你的父亲——纳兰大将军,前段时间参了爷一本,声称爷与金家官商勾结,结党营私……”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茗慎即刻用细小若蚊的声音把话接过:“所以,皇上听信家父,龙颜震怒,不仅将王爷罢权削爵,还把金家一百三十六口,全部腰斩于市!”
“你的消息倒灵通!”文轩把玩着棋子,神色依旧平和,但口气里竟是别样的寥落和危险。“不怕爷迁怒之下,杀了你吗?”
“王爷不会杀妾身的!”茗慎含笑看着文轩,笃定的说道。
文轩侧目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过分艳丽的装扮而产生丝毫惊艳,反而嗤笑:“你就这么自信爷不敢杀你吗?要知道,王府里病死一个身子不好的侧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此刻的文轩,面色看似平静,但目光却愈发深不可测,像一道无底的深渊,随时要将人吞噬。但茗慎却丝毫不惊,只是冲他展现了一抹芙蓉清露般盈然的笑意,道:“不是觉得您不敢,而是觉得您不会这样做,?老子?里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所以妾身深信,像您这样谦和如玉的陌上君子,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呵呵……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利嘴,敢情爷要杀了你,便成了不耻小人似的!”文轩淡淡的冷笑间,“铛”一声巨响,将手里的棋子摔在棋盘上,声音骤然充满暴戾:“那爷再来问你,你在寺庙守丧期间,屡次私自外出是为哪般?半夜弹琴,私会男人,又该作何解释?还有女扮男装到茶馆里大唱昆曲儿,到底居心何在?”
面对质问,茗慎慌得心神一震,猛然抬头,刚巧对上文轩眼里锋利如刃的寒光,顿时脊背一片发麻。
她私自出寺这件事情除了灵犀以外,连彩凤都蛮了下来,而且白鹏飞那边有彩凤绊着,应该不可能分身进行监视,除非是还有别的眼线没有被她发现,或则就是灵犀再一次背叛了她……
文轩见茗慎变了脸色,居高临下的瞪的她,冷怒道:“爷怜你一片孝心可嘉,允许你出府守丧,没想到你竟然借着外出,图谋不轨,与人私会!”
“妾身有罪,甘愿受王爷的任何惩处!”茗慎俯首埋头,看不见表情但声音苦楚:“即便王爷要赐死,好歹也要先给妾身一个剖白的机会吧?”
文轩幽深的眸中,杀戮的狠色一闪而过。“好,爷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倘若你敢有一句不尽不实之言,本王立刻赏给你三尺白绫!”
“多些王爷给妾身机会!”茗慎眼底浮现了微不可查的笑意,仿若绝处逢生一般松了口气,低诉道:“其实妾身男扮女装私自出寺,是为了我的大哥,只因和硕公主非要招我大哥为驸马,所以妾身为保大哥能顺利世袭爵位,便去**公主,企图……”
文轩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反而冷不丁的问她:“那个半夜听琴的男人是谁?”
茗慎霎时有片刻的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牵动唇角道:“那男人是妾身的大哥,除夕夜是妾的生日,大哥怜妾独自在寺庙冷清,吃完年夜饭仍放心不下,故而深夜到访!”
文轩冷撇了眼茗慎,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破绽,但又无懈可击,便不再追究,接着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金家的事,是不是你们兄妹干的?”
“妾身的确假冒‘鸿丰’之名设下圈套,导致金家破产,但是妾身和哥哥并没有将此事闹上朝堂,以此番王爷受到牵连,和金家的灭门案,都和妾身无关!”茗慎云淡风轻的解释一番,只字不提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又轻易的将自身与此事划分清楚,接着又道:“金家名下的产业在抄家之前,多半都到了妾身的名下,只要王爷将来肯让妾身的大哥世袭爵位,妾身和大哥愿意誓死效忠王爷,倾财倾兵!”
文轩眼眸登时一亮,旋即又像吹熄的烛火般熄灭:“如今本王失尽皇恩,恐怕再难翻身,正是急需钱财兵马的时候,而你手里有金银,你哥哥手握重兵,倘若真心为我所用,绝对是如虎添翼,马到功成,但是事关身家性命,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们兄妹,你们可是纳兰家的人,谁知道是不是联合你们家族,故意设计本王呢?”
茗慎冲他一笑,目光变得和煦坦荡。“虽然疑心会生暗鬼,但日久也能见证人心,正是因为关乎身家性命,所以才会有一定的风险,自古成王败寇,就看王爷敢不敢冒险了,而且妾身就在您的身边,倘若稍微起了不轨之心,您大可以效仿曹操假寐杀死侍卫的故事,先杀了妾身当垫背,这笔账无论怎么算,您都不算亏!”
“没想到爷的慎卿不仅才艺出众,而且通古博今,擅长谋略!”文轩伸出优雅的手,递到茗慎前面。“快起来,别跪疼了膝盖,爷决定相信你们兄妹,将来大业得成,也决计不会亏待你们兄妹俩!”
茗慎窘涩的将手慢慢交到了文轩掌心,轻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句:“亏不亏待还言之尚早,只要将来不是狡兔死,走狗烹就好!”
“不会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把前尘种种全部忘记,重新认识对方,没有出卖,没有敌对,只有死生契阔,只有白头偕老,我们摒弃所有前嫌,人生若只如初见!”文轩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口吻里满是浓情蜜意,与之前的咄咄逼人相比,简直像变了个人,换了副心肠。
茗慎将头轻轻枕在他的颈间,心中不知为何狠狠的疼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哀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是您迟早会有和纳兰家剑拔弩张的那一天……”
文轩抚着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朵温润呢喃道:“我呼延觉罗﹡文轩向天起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伤害纳兰家的一草一木,若违此诺,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多谢王爷!”茗慎有些羞赧的侧过脸,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两手急急忙忙试图将他推开。
“你在拒绝?”文轩眸色一冷,手掌捏住她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
“不!不是的,只是不想王爷刚碰完别的女人,又来碰我!”茗慎惊骇地垂下眼帘,娇躯轻轻地颤抖,圆转清澄的双眼像小鹿一般惊慌,勾人心魄。
“欲擒故纵吗?好,今天暂且先饶过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文轩低低地笑着,骤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狠狠地辗转,仿佛她的唇是个上好的水蜜桃,令人贪婪的吞食着她那甘露般清甜,孜孜不倦的尽情索取采撷这诱人的芬芳。
第十九章 晨昏定省
次日晨起,茗慎挑了件瑶红色蹙金长袍换上,坐在铜镜台前开始梳妆,浓密黑亮的发丝被梳头的嬷嬷绾成风流别致的随云髻,戴一支玫瑰瓒金押发,配一对红珊瑚耳坠,又顺手折了一朵妆台上盛开正茂的红杜鹃簪在髻侧,便起身携带了彩凤和灵犀前往漪兰院请安。
每日的晨昏定省是王府女人最重要的事情;茗慎来的虽然不算太晚,但此时漪兰院里早已是莺声燕语一片,好不热闹!
刚刚迈入院门,便听见殿内传出一阵阵清脆爽朗的咯咯笑声,如今金氏大不如从前,王妃向来又恩宠稀薄,若论当下风头最劲的那位,白凤兮倒也当之无愧,难怪会笑的如此欢畅痛快。
“慎侧妃到!”殿外的丫头一面扬声通报,一面掀起描金的万福门帘迎着茗慎进去。
正在宴笑欢言的几个人顿时安静下来,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抹红艳清瘦的身影莲步轻移而来,发髻绽放了一朵血红妖娆的杜鹃花,映衬着雪白额头上的一枚炽红夺目的莲花印,越发美的艳丽无匹,令人窒息。
茗慎无视众人惊羡的注目,只冲着高坐主位的姑苏漪兰施以大礼:“妾身纳兰氏给王妃请安,恭祝王妃娘娘如意吉祥,万福安康!”
“慎侧妃身子向来羸弱,不必多礼,快起来坐吧!”姑苏漪慈润一笑,雍容之态纤毫毕现,眼角下方朱砂痣也更加明艳夺目,为端庄的她增添三分娇媚,一身宝蓝色牡丹缠枝纹妆花长袍着身,头绾规整的高髻,两侧各簪了支金凤衔珠的朱钗,华而不奢,颇有一代贤后的母仪仁厚之风。
“多谢王妃娘娘!”茗慎含笑道谢,按照自己在王府的位份,选了白凤兮的对面位置入座,很快有丫鬟上前奉茶,渐渐的,请安的人陆续进来,除了金颜娇外,王府的妻妾全部到齐,坐满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脂粉香味早已将熏香都压了下来。
坐在茗慎下首的西林燕,正拿着粉扑蘸着胭脂往腮骨细细的揉搓,配着身上的桃红色珍珠衫子,愈发衬得她皮光细润,面若春桃。
突然,她放下菱镜瞄着茗慎,阴阳怪调的笑道:“慎侧妃姐姐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打扮的如此明媚娇艳,压的满园的姹紫嫣红都失了颜色!”
茗慎并没多看她几眼,只揭开茶盖,徐徐吹着烟道:“燕夫人何出此言啊?本侧妃没听明白,这喜究竟是从何而来?”
西林燕玉手拂过粉嫩含春的面颊,轻诮笑着:“慎侧妃姐姐是当真不知呢?还是假意糊涂?如今整个京都都传遍了,你娘家的二哥哥雀屏中选,要当和硕公主的驸马爷,听说只等下月的万寿节过后,皇上就要颁旨赐婚了,这可不是大喜事吗?”
茗慎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又是一阵内疚,端茶的跟着一怔,虚浮笑道:“将门虎子配正宫公主,必能成就一段佳话!”
“切,还佳话呢,不成就一桩悲剧,就算是烧高香了!整个京都谁人不知纳兰家的二公子是个纨绔成性,好赌好嫖的痞子,和硕公主的千金万贵之躯,下嫁给他这样的人算是彻底糟蹋了!”白凤兮漫不经心一笑,身上大红色的裙裾绣满了金丝银线,头绾凌髻,斜插一支金光闪耀的飞凤步摇,长长的金穗垂下,随着她的说话而微微颤动,振翅欲飞。
“谁说不是呢!”慕容琳徐徐捋着鬓边那支流彩翡翠簪垂下的碎银流苏,幽兰眼内眸光精闪:“不过这个和硕公主倒也奇了怪,年前不是看中了纳兰家的大公子吗?怎么年一过就转了主意,非二公子不嫁了?”
“谁知她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西林燕镜掩红唇娇笑不止,幸灾乐祸道:“听说她为了此事不仅顶撞了圣上,还把娴贵妃都得罪了,气的固**主回府后便直摔东西,南宫夫人也恼的双眼发红,大骂她不知廉耻,朝三暮四!”
白凤兮的明眸中蕴出一层薄薄的凉意,红唇上的笑意像极了霜打的娇花:“可怜公主身份如此尊贵,却也被她们这般凌﹡辱;这还未过门就这样欺负了;过门后;恐怕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西林燕兀自讽笑道:“驸马只能混个虚职,她要嫁给人家二公子,不是把人家二公子的仕途全部葬送了吗?固**主和南宫夫人明面上都气成这样了,带她嫁过去后,背地里还不知要使出什么幺蛾子整治她呢?”
茗慎强力抑制住心底暗暗噬烧的内疚,黛眉紧蹙道:“和硕公主再不济也是正宫嫡出的体统,她们如何敢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