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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了您的嫡亲弟弟,娘娘!”一名衣着朴实气度庸容的妇人在这时走了出来。
白青亭看着这名妇人,又看向妇人走出来的地方,那是居德殿中右侧的暖阁,再移回妇人脸上时,她想她知道这妇人是谁了。
原来,皇后的后招不仅仅有蔡德妃,还有蔡夫人!
“蔡夫人?”白青亭试着唤道。
“难得白代诏竟然认得我一介小小妇人。”蔡夫人说完,再不理会白青亭。
她笑着走近蔡德妃,弯腰握住蔡德妃扶手上不断轻抖的手。柔声唤着:“娘娘!您还有我!”
“母亲!”蔡德妃似是抓住了茫茫大海中那一块唯一的浮木。
不管这浮木能否沉受得住她的重量。她都已毫无选择。
“业儿已时日无多……”蔡夫人泪已流了下来。
“母亲,您之前不是说过那毒不要紧,说那毒您会解么!”蔡德妃瞪大眼,她不敢置信她唯一的嫡亲弟弟会已时日无多!
蔡夫人摇首。她声音已然哽咽:“那毒里还加了别的一味毒草。我试了许多方法都未能试出那味毒草是何物!先前那般说道。不过是为了不让娘娘担心玫儿之余,还要忧心业儿!”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想害业儿!”蔡德妃哭喊着,她的哭喊声悲悚而凄凉。
蔡业与她只相差几岁。自小却要比她幼稚许多,一直都是她这个长姐在照顾着他。
除了龙玫,蔡业便是她最爱最宠的人!
蔡夫人看向白青亭,眸底闪着恶毒的光:“是她!一定是她!”
“白、白代诏?”蔡德妃呢喃着同看向白青亭。
“蔡夫人凭什么认定是我害了令公子?血口喷人的习惯可不好。”白青亭冷冷地回应着忽而转向她的毒箭。
“若非你,业儿怎会中毒!”蔡夫人怒吼道。
白青亭斜睨了眼自已被围得插翅难飞的处境,觉得阎王对她还真是真爱,这样随时随地紧跟着她。
她悠然捅破蔡夫人的所作所为:“安遂公主是怎么中的毒,蔡夫人不是很清楚么?怎么轮到蔡业,蔡夫人就不清楚了?”
白青亭心中暗想,蔡德妃许是真的不知实情,真的是被人所利用。
只是蔡德妃并不晓得,利用她的人会是蔡夫人,是她最信任的母亲大人以毒谋害了她最爱最宠的两个人。
白青亭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她着实为蔡德妃感到可悲。
“你胡说什么!”蔡夫人脸色一变,即时怒斥道。
蔡德妃此时再傻也嗅出一丝不寻常:“你说什么?”
一个怒斥她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一个疑惑问她想让她为之说道说道。
白青亭自然想继续说道说道:“安遂公主与蔡业所中的毒是同一种毒,当然蔡业中的毒被多了一种毒草。”
这种毒草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甚至于知道蔡业中的毒被多加了一种毒草这种事情,她也是刚刚从蔡夫人口中得知。
由此可见,她的同伙君子恒有多可恶!
白青亭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暗骂一句君子恒王八蛋,继而说下去:“娘娘,你难道从未想过安遂公主是怎么在防卫森严的皇宫里中的毒么?”
当初,君子恒并不与她直接说明下毒谋害龙玫的人是谁,只拐着弯说与蔡府有关。
后来,她让小二去查蔡府的所有人。
小二查出蔡夫人竟然擅毒!
蔡德妃从座上起身,她步下垫脚的矮榻,一步一步朝白青亭走去。
蔡夫人拉住她:“不要相信她的话!现在立刻马上下令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业儿与公主都会安然无恙的!”
杀令还需蔡德妃来下,蔡夫人尚无这个权利。
蔡德妃却并未下杀令,她看着自已的母亲,又疑惑地转眸看向白青亭。
“蔡夫人解不了蔡业的毒,我却可以!正如蔡夫人下了毒却未曾替安遂公主解毒,最后是君大人为公主解了毒一般。”白青亭的话如同一枚直射入人心的冷箭,毫无预召地将蔡德妃击中。
蔡德妃浑身发冷,她紧紧地盯着蔡夫人布满泪痕已花了妆容的脸,她试图从上面找到可以说服自已不要去相信白青亭的话的依据。
然却没有……
蔡夫人满脸的慌张与惊喜并错,她在复杂的神情中放于抓住蔡德妃的手。
她走向白青亭,她的步伐有些慌乱,她几近疯狂。
“解药?你有解药!”蔡夫人逼近白青亭,她嘶声地叫问着。
白青亭看了眼站于她跟前的妇人,姣好的面容已被泪糊得不成样,这是一个母亲天性的母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皇后的后招(3)
“我可以有,也可以没有。”白青亭转身答道,意有所指地面向着两排对她虎视眈眈的黑衣人。
要是她死在这里,她哪里还会有解药。
只有她不死,方有机会去向君子恒要来解药。
蔡夫人前一刻还在叫嚣着要杀了白青亭,此时却也犹豫了起来。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蔡家,而蔡家只有蔡业一根独苗。
倘若蔡业毒发身亡,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你救得了业儿,你要我做什么可以!”蔡夫人义无反顾地保证道。
听着母亲与之前叫嚣着要杀了白青亭大相径庭的言语,就像是一道惊雷,将蔡德妃惊醒过来。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蔡德妃问道,顺着白青亭目光,她又看向自已的母亲:“我母亲下的毒……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白青亭毫无要为蔡夫人隐瞒的意思,她直言不讳。
“字面上的意思?”蔡德妃重复着白青亭的话。
“君儿,你要相信母亲!母亲绝没有要害玫儿的意思!母亲绝不会让玫儿出事的!君儿,你要相信母亲啊……”
蔡君是蔡德妃的闺名,君儿是她的小名,未出闺之时,这是她常听到的名儿。
可在这一刻,她听着却异常地刺耳。
蔡德妃两行清泪滑过脸颊,滴在殿中铺就的红毯上。无声无息地殒灭。
如同……她对她母亲一直以来的信赖。
听到这里,蔡德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温良淑德,她是从未想过要害人,她纯善并不代表她愚蠢!
此刻大举围杀白青亭,已破了她内心纯善的临界点。
她努力说服自已,她是为了玫儿方要围杀本就无辜的白青亭。
毒害龙玫的凶手,蔡德妃想过许多人,猜过许多人,宫里争宠的,宫外为争权而利用她母女俩的。
却唯独。却独独!
她从未想过!
“母亲。这是为何?”
“君儿……”
“玫儿是您的外孙女,玫儿是您嫡亲的外孙女啊!”
“君儿!你父亲早年辞官归隐,业儿又没你能干,他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你父亲现今已无法帮他什么!母亲……”
“还有我啊!母亲!”
“你有什么?你早已失宠!若非还有玫儿受陛下宠爱。你能被封四妃之一么!”
蔡德妃倒退两步,这两步几乎退去了她所有的亲情,所有仅支撑着她在宫里立足的力量。
她退得踉跄。第三步未退出已全身发软,跌坐于红彤彤的毛毯之上。
她无法相信,她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即便在当初目睹龙玫躺于血泊之中,她几近疯魔,外人皆道她已崩溃,她也并未真的崩溃过。
只因着她的心中还有蔡家的父母,她的嫡亲弟弟,她还有亲情!
亲情是支撑她在深宫寂寞冰冷的岁月里唯一的念想,更是她遭遇再不平再残忍的事也不至于令她崩溃的力量。
而现在,这股力量在瞬间被抽空。
“君儿……”蔡夫人担心地看着自已软坐于地的女儿,自责、愧疚、不忍汇集成一行又一行的泪水。
白青亭冷眼看着,她做为一个旁观者,她只为龙玫心疼。
为了蔡家,蔡夫人没有错。
为了龙玫,蔡德妃没有错。
为了自已的性命,揭开这样丑陋、残忍、冰冷的事实,她也没有错。
“相信我,公主不会有事的。”白青亭在蔡德妃身边蹲下身去,她轻声说道。
蔡德妃泪眼朦胧,她不知道她该不该信白青亭。
她犹豫着,她衡量着。
一时间,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有一双坚定且漂亮的眼眸的白青亭。
片刻后,蔡德妃问白青亭:“玫儿是如何中的毒?”
“胭脂。”
“胭脂……”
蔡德妃想起不久前蔡夫人特意带入宫给龙玫的胭脂,只有一盒,小小的一盒。
颜色、香味却都是龙玫喜欢的,她一点一点地用,她欢喜地在蔡德妃耳边念叨了好几日。
“玫儿那样欢喜,那样念叨着外祖母多好……多好……”蔡德妃缓缓起身,神色平静地说着。
“君儿,就算君大人不救玫儿,玫儿也断然不会有事的,只是晚一点解毒……”蔡夫人试图去握住蔡德妃的手,却让蔡德妃避开,她想要解释的话扼然而止。
“是啊,不会有事的。毒解了,不会有性命之忧。早解晚解不过是痴傻不痴傻的分别,不会要命的……”蔡德妃尚惊心地记得,当她听到君子恒与她说,玫儿若再晚一点解毒,往后怕也会变得痴痴傻傻。
倘若不是龙玫解毒后,真的变得迷迷糊糊几近痴傻,恐怕蔡德妃只会将君子恒的话视为危言耸听!
可事实是君子恒没有错,他还救了龙玫,让龙玫恢复正常。
在那一刻,谁也无法了解蔡德妃有多感谢君子恒,有多庆幸上天待她不薄!
“君儿,母亲真的不知道后来她们又下了别的毒,令玫儿毒上加毒变得性命堪忧,甚有痴傻之险!君儿……”蔡夫人痛心地看着神色冷漠的蔡德妃。
“现今说这些,母亲不觉得晚了么?”蔡德妃丝毫不动,她的眸冷得冰天雪地。
白青亭静静地听着,心中不无感叹母爱的天性,能令一个母亲在刹那变得疯魔崩溃或冰寒冷情,也唯有儿女的安危。
蔡夫人虽对蔡德妃有所亏欠,但对蔡业来说,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为了一个文不文武不武毫无作为的嫡子,她与虎谋皮,豁出了性命在冒险,这是她作为母亲对儿子最大最令人唏嘘的母爱。
“君儿……”蔡夫人再次将手伸向蔡德妃,却再次被无情避过。
蔡德妃冷情地转向白青亭,微撇下众黑衣人后,问道:“你要我相信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被蔡德妃这样一问,白青亭一时间无语凝噎,尔后却是突然笑了。
“娘娘以为杀了我,公主往后就真的无波无浪,幸福快乐了么?”白青亭觉得她肯定表错情了。
她要蔡德妃信她,可不是怕了堵在殿门的黑衣人。
不过是为着龙玫,半个时辰前那个欢快喊着她姐姐的十二岁小女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恶果(1)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德妃狐疑地问道。
“皇后娘娘承诺护娘娘与公主周全,甚至是整个蔡家,可娘娘是否想过,一旦皇后娘娘失势,娘娘以为皇后娘娘又该拿什么来让娘娘信她?”白青亭眼眸犀利,直盯着蔡德妃反问道。
蔡德妃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来。
白青亭说得没有错,在深宫生活了这么多年,再纯善的人也深知宫中的污秽与不堪,风云更是莫测。
风水轮流转在深宫里,那是家常便饭。
今日或许你还受宠,明日你可能就要累及全族,落个尸首异处的境地!
蔡德妃深刻地明白,除了皇帝,谁都不能成为她永久的靠山!
皇后,一样不能!
而白青亭会这么说,以她对白青亭的了解,这其中定有什么深意。
“你……”蔡德妃尚未来得及再问什么,殿外便传来柳司记的声音。
“禀告娘娘!公主前来见您,正在殿外候着。”柳司记禀道。
白青亭觉得有些奇怪,居德殿离含淑殿尚有些距离,龙玫刚解完毒身子尚虚,按理说此时应在含淑殿玉榻上歇着,不应会来居德殿。
她转而想起柳司记带她去含淑殿时,一路闲谈时,柳司记所说过的话,其中便有状似无意地透露了皇后曾单独见过蔡德妃一事。
按理说此等密会,柳司记不应会如此不小心透露此等重要的讯息给她。
白青亭勾唇一笑。她明白了。
柳司记可以故意透露皇后来过的讯息,当然也可以故意透露她此时在居德殿的状况给龙玫,这柳司记倒是个明白人。
蔡德妃一听到是龙玫前来,她顿时紧张了起来,忙令道:“让公主回去歇息,待本宫处理好殿中之事,再去含淑殿看望公主!”
“是,娘娘。”柳司记在殿外应道。
不消会,殿下传来柳司记拦着龙玫要硬闯入殿的声音:“公主!您不能进去,娘娘说了让您先回殿歇息。公主……”
“让开!本公主要见母妃!你小小司记竟敢拦着!待本公主见着母妃。定要母妃治你的罪!”龙玫刁蛮任性的声音随之传入殿中。
白青亭仍浅笑,蔡德妃却愈发紧张,蔡夫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公主!娘娘说了让您回殿歇息……”
“让开!再不让开休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公主……”
龙玫不理会柳司记的纠缠,高声向殿内喊道:“母妃!是玫儿啊!玫儿想见您!母妃您快让他们开开门啊!”
“玫儿……”蔡德妃轻声念道便要上前。却让堵在殿门的黑衣人阻拦下来。
“娘娘!您不能出去。”站于蔡德妃面前阻住她步伐的黑衣人尊声说道。
“放肆!本宫出不出去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被一个奴才阻去去路。蔡德妃怒而大骂。
黑衣人未理会蔡德妃。只使了个眼色让另一个黑衣人开了殿门回去。
龙玫见殿门一开,欣喜地便想要跨过殿门高高的门槛,却不料脚刚抬起。便让出来的黑衣人一个往外推,将她带离居德殿殿门十数步之远。
突来的状况让龙玫又怔又愣的,回神过后,她即刻敞开嗓音娇喝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拦本公主!”
黑衣人已放开龙玫,听到龙玫怒斥也不开口,只是高大的身躯仍挡于龙玫跟前,不让她有再踏上居德殿前台阶的机会。
殿门开与关的短暂空隙间,柳司记只来得及看到自家主子蔡德妃的惊怒、蔡夫人的骇然及白青亭淡而浅的笑容。
柳司记已顾不得殿门被殿内的黑衣人再次关上,与殿内的状况,她迅速跑下台阶将她的小主子安遂公主挡于身后。
她怒斥道:“大胆!你不得对公主无礼!”
黑衣人看着柳司记与龙玫的恼怒,丝毫未惧,身躯更是丝毫未动,将两人挡死在殿门十数步远之外。
“玫儿!”殿内的蔡德妃见状怒火大起,她再次上前。
“娘娘请止步!”黑衣人再次将蔡德妃拦住。
“大胆狗奴才!”
“娘娘请息怒!”
白青亭淡淡说道:“娘娘还未看清楚么?这些人明面上是听娘娘的,可实质上他们只听他们真正主子的命令行事。而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怕是……将我围杀于居德殿中!”
“更甚地,围杀我的同时,娘娘怕是不能离开居德殿,无论成与败总得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