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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布帘推开窗台后的暖阁终于有了几分明朗,不再阴暗如同人的内心。
香烛味也在轻风从窗台吹入的过程中,慢慢消散。
白青亭看着明亮许多的佛堂,一目而尽的摆设,她突然有点气馁。
不是金灿灿的金黄铸造,便是以楠木打造的各种摆设小物件,偏生无半点玉石所造的物什,这让她一时间无从下手。
难道是玉石被包裹在哪个物件里面么?
抱着这个疑问,白青亭又将佛堂内大大小小的摆设物件敲敲打打个来回,还是没发现有何异常。
佛堂内的每一个角落也干干净净,别说死物,就是尘灰都没半点,当真一尘不染。
白青亭看着佛堂里唯一的两簇光亮,莲花形的高台灯亦是由黄金打造,映着灯芯长亮不灭的火苗光辉越发闪人眼眸。
是有什么地方让她忽略了?
或是她找错地方了?
佛堂唯有蔡德妃方可进入,可这样一尘不染的佛堂却非养尊处优的蔡德妃能打扫出来的。
她尚记得,蔡德妃那紧紧抓着她双臂摇晃后又掐得她双臂生疼的十指,纤细修长,光滑白嫩,指甲尖锐,这样一双保养得当嫩得能掐出水的手可不像平日会打扫佛堂的模样。
白青亭当即找上守在门口的司景名,让他去查问一番谁是负责打扫佛堂的人。
不一会,司景名便带着一名模样俏丽的宫婢到暖阁门口。
宫婢说:“每隔五日,娘娘便让奴婢来佛堂洒扫一番,每一回娘娘都是候在门外。片刻后,奴婢打扫好出来,娘娘便会重新锁上门。”
“何时来打扫?又打扫了些什么?”白青亭追问。
“每回皆是辰时初来打扫的,进到佛堂也就是洒洒水,扫扫尘,再添些灯油,旁的也没奴婢可做的了。”
佛堂不大,摆设简单,宫婢打扫起来确实不费力。
“今日可是刚打扫过?”
“正是,打扫后娘娘便去了含淑殿,奴婢也跟着去了,只是当时奴婢候在殿外,不曾入殿。”
“打扫前,可曾发觉佛堂有何异样?”
问到这点,白青亭是抱着希望的,虽然她并不全然寄望于这名什么事都不知晓的宫婢身上。
然,事情的发展总出乎人的意料。
宫婢刚开始是摇着头,后又想了下,道:“这样说起来,有两件事让奴婢感到奇怪……”
“一是佛堂里的两个窗台常年关着,今日奴婢入内时却是大开着,打扫后奴婢便关上了,当时并未多想。二是佛堂奴婢经常打扫,娘娘又只供奉香烛鲜花,里面并无食物,可今日,奴婢在佛堂内却扫到几只死了的蟑螂,还有……”
宫婢迟疑着。
“还有什么,快说!”一旁始终不言的司景名斥道。
“还有一点点芋翠糕的糕屑……”此时的宫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宫婢只是蔡德妃宫中普通的宫婢,除了手脚干净俐落被蔡德妃看中,用来打扫佛堂之外,她平日并无多少机会随在蔡德妃身边。
故而,白青亭想要了解更多信息根本不可能。
君子恒说,公主应是在破晓时分卯时初便中了毒,如若是在这佛堂内中的毒,那宫婢辰时初入佛堂时却安然无恙。
这说明了一件事。
宫婢离开后,白青亭将司景名拉入暖阁,然后关上大门。
司景名吓了一跳,惊心地看着白青亭。
“既然宫婢入内打扫无事,那你进来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快帮忙找找这佛堂里有哪些地方是完全封闭的!”白青亭解释道。
宫婢入佛堂时窗台大开,应是他们为了散去毒气所开的。
几只死了的蟑螂,则是在初时毒气未散尽时因贪嘴爬入佛堂而丧命。
再到宫婢入佛堂那会,毒气早已散尽。
司景名看着白青亭冷然淡定的清秀脸庞,听着她理所当然一会让他出一会让他进的话,他一阵无言后,便开始依她所言努力找了起来。
蔡德妃与宫婢皆不可能带着食物入内,那芋翠糕糕屑是怎么会出现在佛堂内的?
答案很简单,有人将其带进佛堂。
可是,是谁呢?
司景名想起左田回禀之事,对白青亭道:“左田已查得居德宫有两名宫婢不知所踪,兴许与佛堂里的芋翠糕糕屑有关。”
白青亭点头,并不作他语。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毒源便在这佛堂里,安遂公主定然来过这里,而那两名失踪的宫婢则是最关健的人物!
此时此刻她迫切必做之事,是找出毒源给君子恒入药救龙玫。
其他之事,待救了龙玫之后再说。
第一百零三章毒源(5)
时间已越来越少,离申时还剩不到两刻钟。
可封闭之处,白青亭与司景名几乎要将整个佛堂给翻倒过来,还是毫无头绪。
司景名紧皱着眉宇,脸色十分难看,“会不会我们找错地方了?”
“不会!”白青亭斩钉截铁,她盯着眼前早失了烟雾缭绕的佛龛,“一定有什么地方让我们忽略了!”
“可我们都找遍了,大大小小的角落哪里也没放过!”若是有老鼠洞,司景名定也不会放过。
白青亭拼命让自已冷静下来,不要因过于紧张龙玫的生死而烦燥过度,反而忽略了本不该忽略的地方。
几个深深呼吸缓缓吐出后,她终于沉下心,认真地想着有什么是让她遗漏过去的。
但凡封闭之处,无外乎固体、气体、液体……
液体!
白青亭猛然望向佛龛两侧的莲花灯。
“司都统,你查看那一边的莲花灯里的灯油!”白青亭飞快走近佛龛,说完她已站在其中一个莲花灯前。
司景名很快也反应过来,大拍自已脑袋一下暗叫笨后,他迅速查看起另一边的莲花灯。
“没有!”司景名语气里有着失望,他满怀希望去看向白青亭。
白青亭已灭了莲花灯的火苗,倒掉了里面的灯油。
她看着已空的灯台,问司景名:“有没有帕子?”
司景名愣了下,遂摇首。
白青亭无奈,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来,青色的底帕上绣着一朵白云。
司景名不觉瞪大双眼,她有帕子还问他拿?
白青亭犹豫了一下,便用青帕包起灯台里的物会,那是一颗圆形只拇指大小的珠子。
“这是?”司景名走近白青亭,看着青帕里泛着油光的珠子。
“外边是一层灯油,里面是由玉石打磨而成的珠子。”白青亭半分析半猜测着,毕竟她不是君子恒,无法在瞬间断定。
但她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是这珠子没错!
司景名指着油腻腻滑溜溜的珠子,疑道:“毒源?”
白青亭对他点下头,他眼底随即浮上不可置信的眸色。
谁会想到安遂公主如今命在旦兮,便是因着这么一颗小小的玩意?!
“它被油层封住,毒气暂时透不出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白青亭将珠子放入之前将百香丸的瓷瓶里,盖好塞子。
司景名了解地微点头。
白青亭看了看青帕沾上的灯油渍,心想着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走!我们回含淑殿。”她将青帕往怀里一塞,提步率先走出佛堂,司景名随后跟上。
回到含淑殿,君子恒证实了白青亭的猜测是对的。
珠子,就是毒源。
有了这最后的一味药引,君子恒让司景名派人护好龙玫后,便前往太医院。
皇帝大手一挥,下令让二十多名太医一一随后前往,看看能不能为君子恒打打下手。
君子恒一到太医院,便将早令太医院备好的药材拿入太医院的制药房里,然后又是将所有人阻隔在外。
他独自在寝殿内开始去除干净珠子外层的灯油,取内里的玉石为引制解药。
听闻是因着毒源的毒气,没有人敢质疑君子恒的诊断与做法,紧随其后的二十多名太医皆留在制药房外屏息以待,连打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仍留在含淑殿正殿的君院首与君通却有着担忧,对君子恒安全的担忧。
虽然知道君子恒自然晓得避开毒源毒气之法,但他们一个是祖父一个是父亲自免不了一番忧心。
司景名向皇帝回禀完所有事情之后,包括毒源,皇帝难得对一个小小侍从微点了头,满意之情溢于言表,令扮作小三的白青亭忙做受宠若惊之态。
一个小小侍从,她不能太淡然,不然会令人起疑的,特别是在皇帝面前,她更要好好扮演小三这个角色。
龙玫的解药君子恒已在赶制,现在方恰恰到申时,应能在酉时前制成。
白青亭想龙玫的性命应当能保住了。
她往龙玫的寝殿里去,无视寝殿内亲自守着龙玫的司景名,她直接轻喊了一声,隐在暗处的小三便现身于寝殿内。
这是先前定好的。
从她入宫开始,小三便一直在她周围,若要换回身份,她只需喊一声便成。
刹那间,司景名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三脸,暗压了下眉宇,随后看向一把将人皮面具扯下来的白青亭,他心情有些复杂。
现如今,他都快不清楚自已到底是希望她与青云能终成眷属,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揉了揉恢复成自已容貌的面容,白青亭想着要怎么出宫回大理寺监牢。
现在是白天,皇宫又守卫森严,其程度不是宫外那些护卫松懈的权贵宅诋能相较的,当然更不能与她当初日探明恭候府找叶世子交易一事相提并论。
就算小二施展轻功带着她飞檐走壁,没有夜幕的遮掩,她们的目标太大了,搞不好就得让宫中侍卫当成刺客抓了或当场杀了。
这样太冒险。
白青亭否决掉让现在就暗护在寝殿外的小二出来带她出宫的法子,她看向司景名,正好与他深究的双眸对上。
司景名立刻撇开脸,神情颇为尴尬。
“怎么了?司都统是有话想与我说?”白青亭问着原本眼都不眨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司景名。
司景名轻咳两声,看着连声音都不装了的白青亭,他不禁望了殿门两眼,幸好殿门外守着的是他的黄骑卫。
白青亭不以为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殿门。
小三现身后便机警地移步到殿门边,细心聆听殿门的动静。
绝对是万无一失。
“你想要出宫?”司景名见她唤小三出来那会,他便猜到了。
白青亭点头。
“那穿上黄骑卫的衣裳,我让左田亲自护送你出宫,如何?”司景名提议道。
白青亭眸光一亮,笑容可掬地慢步欺近司景名,诚心诚意躬身一礼:“谢过司都统!”
司景名颔首回礼,“你且等会,我去令人拿套衣裳来给你换上。”
不消会,守在殿外的黄骑卫便悄然递进来一套黄骑卫的衣裳,小三一接过便将它拿给白青亭。
白青亭走到寝殿内那华贵不凡的十八面屏风后面,换好衣裳出来,左田也到了。
第一百零四章腿残假的(1)
一路出了皇宫,关卡重重,搜查甚严。
白青亭却半点没有回过头,神色如常,如同走在普通街道上般闲情淡然,不禁让表面镇定手心却渗出了冷汗的左田暗自瞄了她好几眼。
这般遇事冷静淡漠的神情,他只在大理寺卿君子恒身上见过。
自上峰司景名私下吩咐他,若有机会要在暗处多加帮白青亭那会,他便觉察出不寻常的味来。
当然,他也明白。
司景名之所以会这么吩咐他,着实是因着君子恒的干系。
而也就在他听从司景名之令,自含淑殿寝殿中带着一名扮作黄骑卫却非黄骑卫的白青亭踏出居德宫时,他才知道原来一个时辰前一直与他说话与他商量着要从哪里入手找不寻常之地的人,竟然是戴着一张精细的人皮面具扮作小三的白代诏!
白青亭与君子恒私交甚笃的传言一直在外,他本是将信将疑,总觉得传言颇为夸大之词,不可尽信。
可此刻看来,传言并未夸大。
事实,甚至在传言之上!
君子恒对白青亭严然到了不要命的程度。
而他的上峰,竟不从中劝解,反百般力助二人,也是到了舍命陪君子的地步!
出了皇宫,白青亭迅速窜入左田早备好的马车里,并未对他多言,只在马车里伸出手来向他挥了挥手,示意走人。
看着那只向他挥动致意的玉手,左田心绪十分纠结。
随着马车嗒嗒嗒地行走起来,白青亭换下黄骑卫的衣裳,穿上同在马车里的小二带来的衣裳。
看了眼马车里一旁的白色毡帽,白青亭满意地勾唇。
小二为她备衣裳总忘不了这么一顶毡帽,侍候她的活计真是越来越精细了。
“姑娘,我们真回监牢?”小二问。
“当然,我可还在坐牢呢!”白青亭眨大一双眼眸,“对了,牢里是谁在替我坐牢?”
一直没来得及问,她现在方想起这个问题。
“是小八。”
“小八?有没有小九小十?”白青亭眼底闪着好奇八卦的光芒。
即能顶替扮作她坐牢,那小八应该是个女的。
小二微垂眸回道:“有小九没有小十,小九已是我们之中最小的。”
“哦。”
白青亭只应了一声,小二便接着说道:“之前姑娘说要找的护院,小八已给姑娘找好了,就在南岩大街附近,只待姑娘有机会去亲自看下,便能定下白府的护院人选。”
“咦?是么?青云怎么没说过?”白青亭心想,难道他是想给她个惊喜?
小二愕然地抬眼,公子还未说?
显然小二与白青亭想到一处去了,顿时深觉是自已多嘴了,也不知公子会不会责怪于她……
看着小二明显懊恼的神色,白青亭板起了脸,冷声道:“小二,你可别忘你现在正经的主子是谁!”
小二浑身一震,跪下慌声道:“姑娘,属下没有忘!”
“没忘最好,下回再有异样的心思,那便回你家公子身边去!”白青亭这话说得重了,可不说重些,她怕小二老记不住她已是她的人!
“是!属下牢记!”小二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她心里明白,若真姑娘真弃了她,公子自也不会再留她!
“起来吧。”
小二起身后心下一定,神色仍旧冰冷,态度较之前却愈发恭敬,思绪清明,心中除了白青亭外已不作他想。
马车稳稳已行到南岩大街,离大理寺监牢还有段不小的路程。
“拐个弯,我们先去看看小八选好的护院。”白青亭掀起布帘瞧着马车外人来人往的大街。
她已先戴上了毡帽,并不怕被谁瞧见。
小二领命,即时与赶马车的车夫交待一声。
车夫拐了个弯,照着小二说与他听的地方赶着马车。
小二心虽有疑惑,不是刚刚还在说坐牢么,姑娘忘了?
不管此时白青亭是真的忘了还在坐牢还是有旁的事情,小二皆不敢二话。
马车到了南岩大街边沿的一处宅子停下,应就是小八所选护院人选所住之处。
白青亭刚下马车,立刻有人从宅里出来。
一个个子娇小面容妖媚的女子。
她向白衣白毡帽的白青亭行了个礼,问道:“可是白姑娘?”
白青亭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点了下头。
她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