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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亭回过神,“我去御花园采些灵香草,好给陛下泡茶喝安安神。”
“我的差事刚好办完,我随姐姐一起去御花园可好?”吕司记提议道。
白青亭摇首,“不,这会我未在御前侍候,陛下这几日心绪又不稳,你补上我的位置好生替我侍候着。记住,要细心些。”
吕司记自然听白青亭的吩咐,两人再叙了几句家常便分头办差去了。
正值午后哺时,渐渐偏西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也随着暖洋洋的好心情。
白青亭走在通往御花园南边的小径上,嘴角从进入御花园就一直弯着。
御花园南边除了一片各色各样的菊花,还有许多珍贵的奇花异草。
灵香草,现代称之为薰衣草。
在她记忆中,这御花园南边的一个角落里便有那么一大片,就像是一个紫色的海洋,充满了梦幻的气息。
曾经原主是那样向往,往往一待便是好久好久。
久到她自已忘记了。
忘记了这片梦幻的海洋跟她一样,被困于那高高辉煌红墙碧瓦的宫墙里,让她仰望,也让她绝望。
再过这座桥,便到了。
白青亭踏上赏荷桥,一步一步走过桥。
寂静的四周,连她细微的绣履踩踏声都能听到。
没有风,更没有人。
真是个安静美好的午后。
“救命……救命……”
突然响起落水的卟通声,紧接着是求救的喊叫声,白青亭停下步伐,寻声望去。
好像是从赏荷桥下传来的。
她回身重新踏上赏荷桥,往桥下看去,却不见人影。
有细微的咕噜声与挣扎的拍水声传来,她细心辩听方位,终于在桥下不远的芙蕖群中看到一个快末入水中的头顶。
方才的声音听着稚嫩,应是年纪尚小的孩童。
就在白青亭飞身跳下赏荷桥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应该冷静地权衡冷静地分析,而不是不顾一切去冒这个险。
现今是非常时刻,这里又是皇宫大内,危险重重的尘世阎王殿,只要稍一不留神便会踏入鬼门关。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属于她现代白青亭的记忆就像这周遭迅速将她包围的冰冷湖水一样,流入她的脑海重现,不留一丝缝隙。
当年大姐姐救起不慎落河年幼的她时,大姐姐的话语仍响在她耳际:“没事了没事了,等再过些日子,大姐姐便教你游水,那样我们青亭长大了也会游水了……我们青亭这样乖这样好,将来也会像大姐姐救我们青亭一样救落水的小孩……”
她还记得,她在大姐姐用力点着头的模样。
那样的情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承诺,更不会忘记。
风渐起,拂过桥下渐渐平却涟漪水波的湖面。
桥上站着一个男子,他清冷倨傲地凝视着桥下白青亭与孩童消失的湖面,一言不发。
“殿下?”
“全力狙杀!”
“那九皇子……”
“看他自个的造化。”
第四十九章被困
如灵香草一般,九月正是荷花的花期。
此刻已近日沉,湖面上晨开暮闭的荷花仿佛昏昏欲睡。
湖下,荷花根茎肥大多节,横生于水底泥中,叶盾圆形,芙蕖即荷叶则叶柄圆柱形,两者皆密生倒刺。
白青亭游于其中,她扒开密密麻麻的根茎穿插而过,紫色宫装被划破了不少,几次还被勾着停顿,她略使劲摆脱,衣裳便会被勾破。
在水下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皆是水波相击的潺潺声。
她是在这片芙蕖群中看到沉水的头顶,可当她游到这边时,却已不见孩童的身影。
她四下观望,细心查找着。
孩童比她早下水,且丝毫不会游水,虽然身量比她小体重比她轻,可落水的时间比她要早,下沉的程度也许会比她现在游的地方还要深。
想着,白青亭又向下游去。
荷花湖其实并不是很深,她游到水下大概两丈有余的时候,便看到见底的淤泥。
而淤泥上,果然趴着一个孩童。
白青宁游过去将孩童翻过身来,引得水下本就浑浊的水质愈发如深雾弥漫般朦胧,但她还是看清了孩童的面容。
九皇子,龙瑕。
故作沉稳之中不免微露怯意。
她还记得这是在重阳盛宴上她看到他时,他故作小大人的模样。
倘若说下水后,白青亭心中的疑惑还存着侥幸的话,那么现在她内心已不再摇摆,果然有人在算计她。
堂堂九皇子殿下,怎么可能在毫无宫人内侍跟着的情况下落水?还在她途经赏荷桥之时落的水。
无论是想害他还是想害她,这都不是巧合。
龙瑕紧闭着双眼,显然吸了不少湖水入肺引发短暂的窒息。
年仅六岁便要被溺亡了么?
有时候含着金钥匙出世也会是一个绝命的开始。
白青亭抱紧龙瑕,手脚并用迅速地往湖面上游。
据她在现代所看的溺水者生还的几率统计,停止呼吸三分钟内急救可存活率是75%,四分钟50%,五分钟只有25%。
若想他活着,她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
白青亭刚出水面想把龙瑕抱上岸进行急救,但此刻水下的双足突然被两只手抓住,她猝不及防被用力扯下湖里。
她心中大惊,双手的反应快于脑子的思考,在电光火石间,她往上一举使劲地把怀里的龙瑕丢上岸。
尚未来得及看到龙瑕被丢上岸后的模样,她的双眼已被湖水迅速淹没。
回首望去,水下两名黑衣装扮的男子一人一边抓着她的脚踝,黑布巾因在水下会加重阻滞他们的呼吸,故被他们拉下挂在脖子上。
白青亭使劲蹬着,那二人终归是男子,其力气大得很,她怎么也摆脱不了。
似乎只是想将她拉扯至湖底,从扯她入水开始,他们并未立刻要了她的性命。
手术刀迅速从内袖口滑出,她原本笔直挣扎着往上游的身子一弯,反向他们扑了过去。
二人因着心里全当她只是一个弱质女官而轻视,又觉得她被他们抓着双脚不足为惧,心下不免未多防备。
于是当白青亭向他们其中一个扑过去之时,那个人竟还在笑。
可在下一刻,那种带着讽刺意味的嘲笑立刻僵在脸上,同时他迅速放开手整个身躯向后滑开,在湖中带出一串似红线般的血丝。
另一人见状起了防备,当白青亭反转向他攻击之时,他轻易地就避开她已划了同伴颈脖一刀的手术刀。
他惊讶地盯着她手中的利刃,那是什么东西?
而被白青亭攻击成功的那个黑衣人则用同被划破的黑布巾重重捂住正在渗血的颈脖,他也是同一个表情,只是诧异之中更多了几分愤怒。
若非他身为杀手的本能多少有些警戒,若非当他注意到她扑过来时眼中凶光大盛,那一刻心中顿觉不对劲继而快速放手后退,此刻他的喉咙已全然被她割断而殒命。
她手中执着的到底是怎样的利刃!
白青亭趁着他们轻视的心理而打了个措手不及,却没有一击击中,她很是懊恼。
二人已起了防备,她再想一击击中怕是难了。
方才从被她头一个下手的人反应来看,这两人定然不会是普通的打手亲卫之类,他们自身本能的自保意识与反应要比打手亲卫之流更深更快。
看来,她遇到对她来说的高手了,且还是杀手一类。
她被这两个杀手缠住,岸上的龙瑕除非被人发现,否则凶多吉少。
三人各自的思绪虽然闪过许多,实际只在眨眼之间。
瞬间二对一,频频过招。
而显然白表亭本就不是两个专业杀手的对手,何况是二对一。
不到片刻,她已落下乘。
她边打边退,他们紧追其后,因着身形高大壮实,并不如她在繁复密集的根茎倒刺中四处穿梭要来得灵巧迅速。
水下纠缠许久,却丝毫不见二人气短,可见也是闭气高手来着,说不定比她还要厉害。
明白多做纠缠无益,白青亭觉得她应该上岸去。
当她刚趁着二人的疏漏空隙如鱼般滑溜地钻出芙蕖群,而迅速往上游之际,那二人反应也够快,她还未将头窜出水面换下气,那二人再次将她拖入水中,直接往水下最底处拉。
懊恼愤怒的同时,白青亭突然意识到的一个异常。
杀手不可能没有随身的武器!
她的手术刀一早便出手,还伤了其中一人,可他们却未出任何利器,只是一味地不让她出水面,不是太过有恃无恐当她必死无疑,那便是另有所图。
经一人差些被她了结喉咙,她想他们能成为杀手应该不会太蠢,差些被杀后还会一味地认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么,他们图的是什么?
白青亭思索他们的意图时,两名黑衣人也在最初的惊讶到此时此刻的心惊。
他们得到的信息表明白代诏只是一个毫无身手的弱质女流,可事实证明她隐藏得很深,深到让谁也未曾察觉出她有身手,且还不错。
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对付不了,但她奇特的身手无疑加重了他们完成狙杀令的难度。
二人想方设法不让白青亭探出水面之外,还要时时刻刻小心着她手中刀,虽被她连续一击击杀的极真空手道打得有些狼狈,可他们却始终不亮出什么刀剑来杀她,只是一味地将她困在水中。
第五十章耳风
白青亭一连串的手刀、脚刀、直拳、扫踢、膝撞、肘击等招招狠厉,虽然招式简单却也是最容易一击击杀的效果。
可惜这两名黑衣人不是现代的上班族,又是在水下,她的招术不免又弱了几分,力量不达标,自然也丝毫达不到以此摆脱杀手的目的。
他们显然对白青亭使出的招式十分纳闷,虽要不了他们的命,可每每被扫到或直接打到,都能在他们身体上造成一定的伤害。
要不是他们得到的狙杀令,是要他们将白代诏活活溺死在此荷花湖中,不然以他们的身手亮出随身武器,不过三招便能将这白代诏杀了沉在这湖底!
最重要的是,这白代诏竟然也会闭气功夫,这么久了竟还不见溺毙!
被扫踢到的一名黑衣人冷哼一声,再次挡到白青亭想往上游的面前。
另一名黑衣人却是被白青亭直接一个拳头重重击在胸口上,一刹间令他的闭气功夫一个岔气,口鼻入了些湖水呛得他差些缓不过气来。
调过气来后,他双目露出恶光,向白青亭猛扑过去。
被这么前后夹攻,她右手手腕被那个伤了喉咙的黑衣人从背后突袭一个狠踢,手术刀直线掉入湖底的淤泥。
一个伏身侧仰,再一个跃起翻滚,白青亭避过两个黑衣人的手劈脚踢,几招下来,她再寻机滑出二人的攻击范围内。
她仓惶逃入湖底,快速往手术刀落入之地游去。
黑衣人一个对眼,暗中已达成要将白青亭强按在淤泥中窒息速战速决的共识。
白青亭手刚伸向手术刀刀柄,一条长腿横插而入把手术刀直接将刀柄全部踏入淤泥里,同时一边一双手企图将她手臂制住。
她心里明白绝不能被他们制住,否则就真的完了。
白青亭伸向手术刀的手就在长腿横插之际转了个目标,与另一只手同时各抓起一把淤泥,身子向下一压,从黑衣人两双意图抓她手臂的手中躲过。
趁着黑衣人扑了个空,转身想再抓她的同时,她快速准确地将手中的淤泥往黑衣人的眼睛上丢,将二人的眼睛糊了个严严实实。
这么近的距离一人一把,中标中得毫无意外。
白青亭满意的同时,从内衫中抽出两根绣花针,游到还在揉着眼睛的二人上方中间位置,一边一手将绣花针用力刺入二人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交点处的百会穴。
刚刚刺入,努力想揉去顽固淤泥的两个黑衣人即时倒地不省人事。
只要一戳百会穴,便可令人即时倒地昏迷,是个很好用的死穴。
从淤泥里找回手术刀的白青亭又给他们在颈脖处一人补上一刀,彻底了结他们的性命,瞬间鲜血染红了因打斗更加浑浊的湖底。
未作任何停留,做好这些后她快速游向湖面上了岸。
龙瑕在岸边不远处昏迷着,小脸苍白,嘴唇泛青。
白青亭跪坐在龙瑕一侧,探其鼻息,已无呼吸。
她在水下纠缠了至少五分钟之久,现在急救也只能拼一拼了。
查看并清理龙瑕口腔鼻息内少量的污秽之物后,她曲起左腿,提着他小小的身子倒放在她的左大腿上,使其头颅下垂,接着她按压其背部,使劲让积于胃里的湖水倒出。
直到湖水不再倒出,她将龙瑕重新放平平躺着,一手托起其下颌,一手捏住其鼻子,她深吸一口气,便俯身而下往他嘴里吹气。
不知过了多久,待查觉龙瑕胸廓稍有抬起后,她放开他的鼻孔,不再吹气。
她跪着两腿直起,双手相叠,手掌根部放在他的心窝处垂直向下挤压,压出心脏里面的血液,挤压后掌根又迅速全部放松,掌根又不完全离开龙瑕胸部,她只是让其胸部自动复原,血液充满心脏。
又因着龙瑕尚只是六岁稚童,她挤压的手掌不敢太过用力,以免损伤胸骨。
就这样,她开始控制着手掌力道改压他的胸部以助呼气,以每分钟挤压100次左右的速度如此反复循环有节奏地进行着。
君子恒从踏过赏荷桥,就在桥下一旁的茵茵草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岸边一个身着紫色宫装全身湿答答的姑娘,狼狈至极地对着一个处于昏迷中的稚龄孩童做着一连串在他看来很是奇特诡异的事情。
随行在侧的小三也是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他脑海里全是白代诏俯身对九皇子以嘴对嘴的那一幕。
所谓男女有别,所谓七岁不同席……好吧九皇子还是个孩童,他也才六岁还不到七岁,白代诏也明显是在救人,可可可……这这这……
小三在内心结巴地纠结着矛盾着。
急救的时间很长,长到白青亭也没有心思去计算到底过了多久,她只是不停地反复地做着急救的动作。
直到龙瑕嘴里溢出水来,开始不停咳嗽起来,白青亭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君子恒也走了过来,她抬眼看他,眼里有些茫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居然来得她半点都没察觉?
“来很久了,只是你太过于专注忽略了。”君子恒答道。
“有很久?”
“从你……”君子恒顿了一下,想着她那些奇怪的举动该如何说,费了一会方道:“从你把九皇子殿下按在你腿上开始,我便来了。”
白青亭微怔,这么久了她居然没发现!
君子恒蹲下给咳出湖水后脸色微缓的龙瑕喂入一颗药丸后,便对小三说道:“把九皇子送往太医院,寻老太爷仔细瞧瞧,若老太爷不在,寻老爷亦可。速去速回,回来时带件披风来,要厚的。”
小三应是后忙上前抱起龙瑕,快速过桥出御花园,往太医院方向狂奔而去。
回头见她还在怔着,君子恒又道:“人在过于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周遭所有的人事物,你不必多虑。”
白青亭还跪坐在草地上,这会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