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七回到白府边吃着白青亭特意打包的烧饼与干饺,边眉飞色舞地述说着后来衙门堂上,李知县夫人是何等的和气与李肖生被自家母亲惊得晕死过去时的丑态。
两日后,白红娟陪嫁时的嫁妆果真如数归还,中元县整个县亦都在传白红娟与李肖生和离一事,所传之言俱是一面倒。
如:
“听说了没?李知县的嫡长子与我们白知县的嫡长女和离了!”
“这么大的事,我哪会没听说!”
“诶,这也真是奇怪了,这近来的大事皆与白府有关,还是白知县的两个嫡女……”
“白家三姑娘一事我们且不说,就说白家大姑娘与李家大公子这姻缘也嫁娶六年了,怎么说和离便和离了?”
“这你不知道了吧?那李大公子是个不安生的!”
“怎么个不安生法?”
“李大公子自迎白大姑娘过门,那是妾室通房不断,这男人三妻四妾倒也罢了,可那李大公子犹不满足,还经常涉足花楼饮酒作乐,倨说年前还将养在外头的外室给迎回李家了!迎回之时那外室是早有身孕的了!大有宠妾灭妻之势!”
听者了然一点头,遂又想到:“那白大姑娘也是个命苦的,怎么都嫁入李家整整六年之久了,肚子竟然没半点动静,反倒让一个外室捷足先登,还以此登堂入室了!”
解说者冷冷一笑:“那是你不知道!”
“什么我不知道?”
“白大姑娘自嫁入李家,六年来便怀了三次胎,回回落了去,自此身子亏空得厉害,想必往后要再孕怕亦非易事了……”
又如:
“落了三次胎?”三姑乍舌。
“可不是么!一落当三生啊!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竟糟了三回这般大的罪!白知县夫人可不得心痛死喽!”六婆身为母亲,犹如感同身受。
“那白大姑娘更得伤心死啊!”
“那知县门第自归要比咱们平民百姓的好,可这门第一入,是个好是个坏全凭运道!白大姑娘就是个运道不好的,竟碰上了李大公子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唉,这白大姑娘也是个能忍的,竟也能忍得这六年之久!”
“我想啊,这白大姑娘的公爹李知县大人与其婆母李知县夫人应当是个好的,听说白大姑娘初落胎之后,当年她陪嫁过去的嫁妆便由她的婆母接过手去,管得有条有理,清清楚楚的!”
“这是……”三姑心想这是夺白大姑娘的嫁妆?
“代管!这不,这一和离,她婆母便将嫁妆尽数归还,还有那些年代管的盈利,听说那可是一大笔数目不小的收入啊!”六婆双眼不禁发起光来。
三姑也有些垂涎,但她还记得一个关健问题:“李知县夫人当真舍得?”
她记得,当年白府嫁白大姑娘之时,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可是丰厚得不得了,那会可羡慕死了不少闺中女子。
“舍啊!这李大公子所犯之恶还是李知县夫人大义无私,亲口令衙门师爷撰写于和离书之上,好全了白大姑娘的名声!”
“这李知县是个好官,李知县夫人亦是个贤能的,怎么就养了李大公子这么一个混帐东西呢?”
“嘘!小声些!”
“怕什么!只怕整个中元县骂李大公子这负心汉的,要大声得多要狠得多的人大有人在,又非只我一人骂他!”
“唉,也是,就是苦了白大姑娘了,这么好的姑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是啊,好好的一个闺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示好(1)
中面大院,千堂轩。
白老太爷与白老夫人各自安坐于寝居堂居外室的罗汉床上,中间的小案几摆着鲜果糕点,罗汉床两侧各放了一个银炭火盆,火焰正窜得老高,将堂居内室烘得暖暖的。
要说白老太爷与白老夫人的身子骨,与白红娟与白赤水,及两次自杀不成却到底损了身体底子的白黄月等三位白府姑娘一比,那是要硬朗康健得多。
若是这三人在此堂居里,少不得又得再加上两个火盆来取暖。
白老太爷端着一个斗彩百蝶瓷碗吃着热气腾腾的冰糖玉米羹,一勺一勺地吃得缓慢惬意。
自听完身边自小侍候他的景伯禀完外间的传言后,他的身心舒坦得很,连平日常吃的玉米羹都觉得比往日要美味得多。
白老夫人不喜食冰糖玉米羹,她只捏着小案几上三个斗彩双鱼瓷盘中的各色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时不时还得瞄上乐滋滋的白老太爷一眼。
白老太爷那是何等人物,早年他尚是白家家主之时,便有如雷霆般的强悍手段,不然也不会在问罪的那一日给了白青亭一个机会。
而事实也证明,他是信对了他那个嫡三孙女儿。
白老太爷早有察觉自家夫人隔一小会便得瞄上他一眼的举动,但他就是按兵不动,他在等着白老夫人先开口。
终于在白老夫人吃掉一块紫薯糕、一块绿豆糕,白老太爷也早吃完冰糖玉米羹之时。她开口了:
“老爷,这青亭还真是个能耐的。”
一开口,她便赞了白青亭一句。
白老太爷只斜睨了她一眼,便轻轻地嗯了声。
白老夫人用帕子擦净了手指间的糕屑,又接过身侧的关妈妈递过来的碧螺春,喝了一口去去满嘴的甜味,方继续道: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让那难缠的李知县夫人头一回这般知书达礼!连脸面都不顾了,只一味地说红娟的好,还自揭自个嫡长子的短处……”
白老夫人顿了下。她瞧白老太爷一眼。见他不甚在意,接过景伯双手呈上的碧螺春,与她一般喝将起来。
她舒了口气:“希望红娟和离一事真能就此揭过,咱们白家的百年清名总算保住。红娟在外亦得了个贤名。可这嫁过的女子想要再嫁又谈何容易?”
这是事实。
男子丧妻再娶。那是续弦续得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女子一旦守寡或被休弃、和离,想要再嫁却是难如登天。即便真能再嫁,那再嫁之人必也是最下等的人。
白老太爷自知这其中道理,他眉梢上的喜色一转为忧,叹了口气道:
“老大家的女儿便由老大夫妻去烦恼吧,我们都老了,只盼在有生之年能护得白家百年清名,余下之事,我们已然是有心无力,只能靠孙辈们去闯了。”
白老夫人搁下手中的茶盅,不赞同地说道:
“什么只能靠孙辈们?我们尚还有儿子呢!老大与老四都是个出息的,左右都是个官,老三与老二虽说是商户,可也不错,特别是老三,不是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么?好歹钱财不愁,万事不忧!”
白老太爷笑而不语,他想着白青亭又该如何处理那外边关于她自已的污言秽语?
经白红娟一事,他颇为好奇。
当日应下给白青亭一个机会,他心中亦是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打算。
如若白青亭真能做到他所列的条件,真能处理好白红娟与她自已的这两件大事,真能护住白家清名的话,那便万事俱安,什么事都不会有,一切如常。
但若是白青亭只是大夸海口,并不能达到他所列条件的期望,那么便如她自已所言,以死谢罪。
如此一来,他白家也有了对外边的一个交代。
毕竟他白家姑娘已深知私相授受乃为大错,事情败露之后也以死来谢罪,即便早前有多少污言秽语,那时也会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渐渐歇下去。
白老夫人等了半晌也不再听白老太爷开口,她也坐了老半天了,精神有些不济。
她示意关妈妈扶她起身下了罗汉床,想着到内室去歇上一会,不料刚站起身,便闻白老太爷正色地对她说道:
“往后,多唤青亭来千堂轩,让她与你这个祖母多亲近亲近。”
说完,白老太爷在景伯的侍候下出了堂居,往千堂轩厅堂那边去,也不知是到厅堂另一侧的书房中去,还是出大院去了。
白老夫人半晌没反应,由着银发过半的关妈妈扶着同样满头银发的她站在罗汉床跟前站着。
站了有一会,关妈妈便轻声唤着:“老夫人?”
白老夫人没有即刻回神,她心中想着白老太爷临走前的那一句话,想着那一句话里的千万种意思,而无论是哪一种意思,都能教她拉不下这张老脸来。
片刻后,她重新在身后罗汉床坐下,想了想吩咐关妈妈道:
“你去取了我那一副珍珠翡翠头面出来。”
关妈妈见白老夫人确实面有倦色,不由劝道:
“老夫人取那头面是要什么,老奴不知道,但老奴瞧着老夫人确实是累了,何不先入内室榻上歇会,待老夫人睡醒了,老奴再去取出那一副珍珠翡翠头面来。”
也是深知关妈妈对她的关切,自白世通与白世慧的身生母亲连姨娘仙逝之后,她便只余下关妈妈这自小侍候着她的陪嫁,只是数十年过去,丫寰都成妈妈了。
白老夫人微微叹息,真是老了。
连姨娘与关妈妈俱是她原来的陪嫁大丫寰,更是她的心腹,连姨娘即是成了白老太爷的姨娘,却也以姨娘的身份仍待在她左右,做着原本丫寰的琐事,无微不至地侍候着她。
因着这份情,她虽暗中或晚或早除掉了白老太爷其他姨娘或通房的几个庶子庶女,却也独独留下连姨娘所出的白世通与白世慧这对庶出儿女。
白世通的生意虽无白世杨做得那般红火享通,高居中元县首富,然也算得是小有所成,衣食不忧。
她再想起白世慧,却不由又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示好(2)
与白世通不同,即便有白老夫人半护着,白世慧终归是个可怜的。
关妈妈见状,试着问道:“老奴扶老夫人去内室歇会吧。”
白老夫人没反对,由着关妈妈扶着她起身往内室走去,连小步走着边嘱咐道:
“我去歇会,你去取了珍珠翡翠头面亲自给婵娟楼送去。”
关妈妈讶道:“给大姑……娘送去?”
白红娟已和离回白府长住,不能再唤大姑奶奶,她险些便要唤错。
白老夫人点头道:“只管给她送去,旁的不必说什么。”
关妈妈应下后,待侍候好白老夫人要床榻上歇下,她果真依言去取出了那一副白老夫人甚为喜欢的珍珠翡翠头面。
细细瞧了一遍大小七十二颗珍珠的贵重头面,关妈妈觉得没什么漏掉或不当之处后,她便小心翼翼地重放入黑檀木盒子放好。
白老夫人点名要她亲自去送,还送了这么贵重的头面,这足以说明了白老夫人对白红娟这个嫡亲大孙女儿的看重,她必然也马虎不得。
唤了两个大丫寰在室内守着白老夫人,关妈妈一人出了中面大院,前往东面大院婵娟楼。
婵娟楼里,白红娟坐在娟居内室圆桌旁,正惊讶地听着迎雨一五一十地说道外边所有关于她和离的传言。
这传言竟是一面倒地偏向她,这是她在自决定和离后便想象的所有场面当中,最最不敢想的。
可偏这最最不敢想的。还就偏偏成了事实!
白红娟怔怔地听完迎雨毫无夸大的陈述。
她了解迎雨,深知迎雨是个老实本份的丫寰,从来都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从不会落井下石,更不会锦上添花。
那么,迎雨口中所述的传言便是十成十的真实!
白红娟正心不在焉地嚼着枣泥糕,迎雨正笑遂颜开地随侍在旁,一会递下浓香的香茗给白红娟解解渴,一会见小丫寰端进来甜汤便一手接过。
她以手背碰了碰碗。觉得温度虽是微高了些。但在冬日总是冷得快些,自家姑娘又是个畏寒的,这样微高的温度正好,喜形于色地说道:
“姑娘。梅子荸荠汤好了。这会入口应有些烫嘴。不过这寒天冷得快,一会便得见凉,姑娘还是快些用吧。”
白红娟轻嗯了声。瞧着她眼前桌面的甜汤,她半点胃口也没有,心里总有一股乱糟糟的一团堵着。
或许……或许是六年来在李家前后操劳的习惯太过深刻,突然间闲了下来,且往后还会继续这般悠闲下去,她突然觉得不习惯了,心上总有一个地方空落落的,说不清道不明是因何缘故。
与以往回娘家偶然小住不同,这回她是真的彻底与李家与李肖生断了干系,她再也不必回到那个虎狼之窝。
她该高兴的。
深深地呼出气来,白红娟动手执起汤勺,搅了搅碗内甜汤的梅子与荸荠,她方晓得这是梅子荸荠汤,方才迎雨与她说的,她显然没在听。
喝吃了两口,娟居门外便有小丫寰来报,说是千堂轩的关妈妈来了。
白红娟有些愕然,关妈妈来做什么?
迎雨更是由眉开眼笑的神情转为怔愣,这老夫人身边的关妈妈怎么这会到婵娟楼来了?
要知道,自白红娟年前回白府长住,白老太爷与白老夫人那是两眼闭着双耳掩着,对她的事情那是不闻不问,提及她时只有那日问罪的那一次。
让小丫寰快去请了关妈妈入娟居,白红娟已端坐于外室的罗汉床上,关妈妈入内给她见了礼,她和颜悦色地说道:
“关妈妈实不必如此多礼,您是祖母身边的老人了,也是看红娟自小长大的,何需如此客气!”
关妈妈微笑道:“礼不可废,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白红娟转眸瞧了一眼关妈妈双手捧着的黑檀木盒子,问道:
“关妈妈这是……”
关妈妈会意,回道:“这是老夫人令老奴给大姑娘送来的。”
说着,关妈妈将黑檀木盒子交与迎雨。
迎雨上前接过,回到白红娟身侧。
在白红娟的示意下,她打了开来,见是一副价值不菲的珍珠翡翠头面,迎雨微张着嘴,险些叫了出来。
白红娟亦惊得站起身来,细细瞧着珍珠翡翠头面好半会,方疑惑地对关妈妈问道:
“红娟愚昧,不知祖母是何等意思,关妈妈可否赐教一二?”
关妈妈也是个心沉的,面上仍带着微笑,并无正面回白红娟的试探之言,只道:
“大姑娘是个有后福的,老夫人赐了这副头面给大姑娘,自是从心坎里疼爱大姑娘的,大姑娘也不必多想,诚然只是一位祖母对嫡亲孙女儿的疼爱罢了。”
自关妈妈走后,白红娟还是未能想明白,迎雨亦在一旁忧心肿肿:
“这老夫人不会是……不会是……”
听着迎雨断断续续地不说个爽利话,白红娟奇怪地看向迎雨:
“不会是什么,直说便是,这里只你我二人,有何话不能直说的?”
迎雨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之后,果然直言道:
“这老夫人不会是见姑娘刚和了离,便给姑娘寻了门……亲事吧?”
白红娟一怔,随即随手撩拨着迎雨双手捧着的黑檀木盒子里的头面,嘴里笑着说道:
“你真是多想了!祖母哪里来的闲功夫管我的事!”
迎雨急道:“可、可这头面是怎么回事?这是珍珠翡翠头面啊!”
想想又提醒着白红娟道:“姑娘忘记了,年前八姑娘、九姑娘在千堂轩老夫人那里一见这副头面,那便是喜欢得不得了!”
白红娟停下撩拨头面上珍珠的手,示意迎雨将黑檀木盒子在罗汉床小案几上放好之后,她开始盯着黑檀木盒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