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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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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泽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有必要向他们进行一次科普教育了。

    “其实,要证明大地是圆的,很简单,诸位都有坐过船吧,在江上或海上,如果过面有船驶来,先看到船桅帆还是先看到船身?”

    这个问题,自然是来自江东的顾雍最有发言权,顾雍乃道:“自然是先看到桅帆后看到船身。”

    “请问顾兄缘何如此?”

    顾雍惭愧地道:“未知。”

    刘泽道:“假如大地是平面的话,我们看到的船必然是整体,而球面的话,由于两船之间有足够的距离,便有一定的弧度,所以我们只能是先看到顶部的桅帆而后看到底部的船身,由此而证明大地并非方正而是球形,这是其一。其二,顾兄和蔡小姐久居江东,应该知道在夏至之日江东的太阳和洛阳的太阳并非在同一个位置,如果到了幽州,太阳的位置会更低些,而到了交州,诸位便会发现夏至之日便悬在头顶,有的地方午时日光可照到井里,而从交州南行,就会发现太阳已不在南天而悬在北方。”

    众人都没去过交州或更南的地方,但太阳挂在北天的“奇异”景象却是闻所未闻,现在人们大多还是通过太阳来识别方向,假如如刘泽所言,岂不是南北不分,东西难辨了。

    阮瑀哼道:“一派胡言。”

    倒是蔡邕张口道:“老夫倒是看过日南郡志,上面便记载着每年有几十日北天悬日月之事,本以为是奇谭杂记,现听润德之言,倒可以确信无疑了。”日南郡在交州的最南端,接近赤道,自然每年的夏至前后太阳便会到了北天。论及学识渊博,蔡邕在大汉朝那可是无出其右,既然蔡邕都如此说了,自然便没人反驳。

    阮瑀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就算如此,也只能判定大地非平而矣,不能证明大地就是圆的!”

    刘泽道:“其实,地球之模样诸位都曾亲眼目睹,只是诸位不能理解罢了。”

    众人皆是一付大惑不解的模样,唯独蔡琰沉吟了一下,道:“可否就是月蚀?”

    刘泽赞道:“蔡小姐果然聪明,一猜便中,可怜当世之人还只以为那是天狗食月。”

    蔡琰被他一夸,倒有几分差涩,轻声道:“天狗食月,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依张衡所论,月光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只是不知其缘由,不敢妄下定论。”

    刘泽微笑道:“蔡小姐博览群书,射猎之广,令人钦佩。其实天地之运行,各有其规律所循,非人之意志可以转移,更与人的道德无关,吉凶祸福更是无稽之言。诸位请看——”刘泽又找来两个圆球状的物体,并将三个大小各异的圆球放在了几案之上。

    “这个最大的代表太阳,最小的代表月亮,中间的这个代表地球,相对与地月而言,太阳的位置是恒定不变的,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凡历一周为三百六十五日,是为一年。地球绕日而行却并非垂直,略有倾斜,日光因直射不同而产生四季之别。而地球本身自我旋转,每转一圈为十二个时辰,是为一日,我们所见之日升日落却并非是太阳在移动而是地球本身在自转。月亮则是围绕着地球在转动,转一圈是为一月。每逢望日,月亮便移动到和太阳相对的位置上来,如果此时日、地、月三者处于同一直线时,在地球便会蔽挡日光,形成月食(蚀),诸位曾经所见的天狗食月便是大地的影子,从月盈月亏我们自然不难看出我们所谓的大地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球体。”

    为了让众人更直观,刘泽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的三个球体,以最简明扼要的方式讲述了天体运行和月食产生。

    刘泽这一番话,象一枚重磅炸弹,砰地剧烈爆炸,彻底颠覆了众人心中固有的那些东西,什么天圆地方,什么日升月落,皆是假象,可刘泽说的,谁又能相信呢?

    蔡琰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想不到困扰我多年的疑惑竟然被你应刃而解了,谢谢。”

    刘泽谦逊地道:“其实相对于宇宙之浩淼,地球也不过是渺如沙粒,而太阳也不过是银河系亿万颗恒星里面最普通的一颗,那夜空中最璀烂之天河,就是亿万颗太阳在熠熠生辉。而我们所见之一切,不过是浩翰宇宙之冰山一角。探求真相的过程将会是曲折的,但人类探求真理之步永不会停歇,真理不会永远湮灭。”

第一百零九章 八步成诗

    蔡琰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刘泽不禁心底一颤,古人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之句,刘泽以前读到此句多少认为作者有些夸大其词,仅凭美人一笑就能有如此效果?但蔡琰这一笑,刘泽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倾国倾城了,那如沐春风的笑容,足可以倾尽天下了。

    蔡琰莞尔道:“刘公子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天文术数之成就,天下恐无人能及,小女子钦佩万分,却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刘泽暗暗叫苦,蔡琰追问自己学识的来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来自两千年后吧,方才之言,也是被阮瑀逼到无可忍耐的地步不得以才出手反击的,也许是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将多年保持的低调姿态抛之脑后。按理说不应该呀,为什么会这样?刘泽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感觉到在她的笑容中自己竟然一点点地快融化掉了,他的额头上,不禁飘起了一丝黑线,原来如此般的卖弄,只是为了她,为了这位中国历史上的四大才女,潜意识中,为了吸引这妮子的注意,才不自觉地将两千年后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的知识一股脑地倾倒出来。

    刘泽不禁大汗,面对蔡琰的问题,张口结舌,半响也不知如何回答。众所周知他是卢植的弟子,师出卢门,但卢植的学问大家都知道,断不可教给他如此知识,自己来自于一千八百年之后的这种秘密,万万不能吐露出来。迟疑了一下,刘泽还是搬出了他那位过世的“师父”来。

    “其实,在下倒是还有一个师傅的,是一位云游天下的僧人,法号无名,他遍游四海,见识渊博,周天之内的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在下方才之言,多是出自无名师傅口授,无名师傅曾言西方埃及、巴比伦、希腊、罗马等诸国,同我华夏文明一样亦是世界文明的各个分支,其辉煌和灿烂程度并不次于我华夏文明,在天文、地理、哲学、几何、数术方面更是略胜一筹,早在几百年前,他们就从月食的盈亏中认识到了地球是圆,并用远近日点测出了地球的周长,甚至可以测算到日月食的准确发生日期。他们的许多成就都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只因路途遥远,言语不通,世界的各大文明才没有交集,但这却不应该成为我们井底之蛙,妄自尊大的理由。”

    蔡琰目光中闪动一丝激动,道:“如何才能见到你的这位师傅?”

    刘泽故作为难地道:“他老人家云游四海,仙踪不定,说实话,我都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这次刘泽倒是没有说先师过世,只是推托踪影难觅,反正是子虚无有的事,刘泽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蔡琰噢了一声,微微有点失落,刘泽笑道:“这样吧,我若是下次见到了他老人家,一定介绍蔡小姐和他认识。”

    蔡琰欣喜地道:“当真?”

    “绝不失言。”

    蔡琰低低地道:“太好了,若能得到无名高僧的指教……”

    刘泽微笑道:“其实蔡小姐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我也是一样的,我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蔡琰哼了一声,分明是那种你还不够资格的神情,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阮瑀却是气急败坏,恶狠狠地叮了刘泽一眼,道:“师妹别信他的,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什么荒蛮域外还有比华夏文明更高的存在,简直一派胡言,那些荒蛮之地不过是些茹毛饮血之种类,而我们天朝,才是天之正统。”

    刘泽看他的神情,分明是喜欢蔡琰,不过想想也没错,这么个美女,没人暗恋那才是咄咄怪事,但似乎蔡琰对他并不感冒。

    蔡琰没理他,对着刘泽道:“好啊,等你正式地拜入蔡门,我想请教的问题可多着呢,到时候你可不能藏私哦?”

    刘泽报之以微笑道:“一定,一定。”刘泽心中可是大喜,看来蔡琰对他的成见不知不觉间都已消散,看来想俘获才女的芳心,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比她更有才。刘泽此时的心情可是爽到了极点,不禁在心底大赞自己:“你真是太有才了!”

    阮瑀可是不爽到了极点,怒气冲冲地道:“奇谈怪论,何足为凭?刘泽,你若真有才学,按你方才所言,那你说说下次月食会产生于何日?你若能准确地说出来,就算我阮瑀认输,若你答不出来,将刚才所言,全部收回去,滚出蔡府去。”

    刘泽脸不觉沉了下去,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张狂,他冷冷地道:“我算得算不出来,与阁下何干?你还是先去把刚才的那道题算出来再说吧,否则——你没资格!”

    阮瑀铁青了脸,几乎把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双目几乎能喷出火了,刚才那道数术题的确让他颜面尽失,在众人当然主要是蔡琰面前丢尽了脸,现在刘泽不接招,分明就是他根本不可能预知月食的日期,气急败坏道:“天文术数有什么了不起,千古以来还是文章第一,我——我要和你比诗词歌赋!”

    刘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前的阮瑀,倒和疯狗没什么两样,和疯狗比试,刘泽可没了兴趣。不过,蔡琰倒是在旁笑吟吟地道:“这样吧,我出一题,试试两位才子的诗词如何,就以眼前之景为题,谁先赋出诗来便算谁赢,四言五言不限,请吧。”

    这下刘泽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看来蔡琰有考教自己的意思,想必昨日蔡邕回来已将昨日宴上赋诗之事告诉了她,蔡琰诗词歌赋样样俱精,自然能品鉴出那首短歌行的优劣来,可耳听为虚耳见为实,现场出题才能试出真才实学来。

    不过刘泽一看眼前之景,倒是乐了,府中有两三个下人正在外面生了个大火炉子,锅里面煮的是大豆,而燃料正是豆荚。刘泽看了阮瑀,他也正紧张地看着眼前之景,刘泽心里暗道,你丫的虽然号称是建安七子,可你不可能有曹子建七步成诗的本事吧,你大爷我虽然没诗词的天份,但二千年来诗人众多,足够老子剽窃的了。昨天黑了曹操一把,今天轮他儿子了,不过将来曹丕再来逼他弟弟七步赋诗曹植又如何应对?算了,不去想了,人家曹植才高八斗,自然有应对的妙手,这首诗就给我应应急吧。曹植七步成诗,咱不去挑他的风头,咱就走八步吧,八者发也,也算对得住他了。

    刘泽装作摇头思吟,来回踱了八步,吟咏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一百一十章 赌上一把

    吟罢,看了一眼阮瑀,他正憋地是满脸通红,见刘泽抢先一步吟出诗来,完全与蔡琰规定的契合,不由气得更是七窍生烟,要知道吟诗做赋,讲究的是灵感,灵感来了,思如泉涌,没有灵感,便没有文章,这方面诗仙李白恐怕当属第一,天下鬼才,恐怕也只有曹植能在刀口下赋得出诗来,谁叫人家天下共一石的文采独得了八斗,阮瑀自然没有那个本事,何况胜负已定,他就算现在能赋得出来也是输了。

    “八步成诗,润德真天下奇才也!”一声惊呼,刘泽视之,却是顾雍顾元叹。

    刘泽微一拱手,道:“顾兄谬赞了。”回头看向蔡琰,似乎道,我可以交差了吧。

    蔡琰点头道:“人道卢公只通经史不擅诗赋,想不到刘公子师出卢门,却能赋得如此绝妙诗作,小女子佩服佩服。”

    蔡邕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元瑜、润德,你们都是我蔡氏门人,何必一较长短,还是握手言和吧。”

    阮瑀看了刘泽一眼,目光中全是怨毒之色,本来他在蔡门弟子中才学仅次于大师兄曹操,深得蔡邕器重,自然养成了骄狂孤傲目空一切的习惯,想不到半路杀出个刘泽,将他的风头全抢光了,无论是天文术数,还是他最擅长的诗词,都完败在刘泽的手中,看来只要刘泽进门,他在蔡门的地位将会一去不返,而且会沦为人人耻笑的对象,这一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阮瑀疾步几步,在蔡邕面前一拜道:“刘泽所言,狂悖荒谬,都是些妄自揣测,实则无真凭实据,若传言天下,岂不令世人耻笑,弟子请恩师作主,弟子愿与刘泽赌上一次,他若能准确预知月食之日,便可证明他所言确实,弟子当从此退出师门,倘若不能,还请恩师拒收此人,以绝师门之堕。”阮瑀已将刘泽恨极,大有一付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的架式。

    蔡邕倒是左右为难,阮瑀是他的得意高徒,而刘泽是卢植介绍过来的且才华横溢,正所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让他割舍那一个都有点不舍,但就看目前的情形,两人已经势同水火,恐怕很难调和到一块。

    倒是蔡琰在旁道:“我看元瑜师兄的提议倒也不错,相信刘公子能给出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本来刘泽也没准备将阮瑀咋地,这是这家伙一再地咄咄逼人,不死不休,倒也有几分愠怒,听蔡琰这么一说,道:“好,既然阮兄执意相赌,那在下只有奉陪到底了。”

    一听刘泽同意赌,阮瑀阴沉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就算刘泽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刘泽能准备地预测出月食的日期,但月食毕竟不是寻常见的东西,有时候几年甚至几十年见不到月食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刘泽手眼通天,他也不能凭空造出一场月食来,那个可是天地运行的自然规律,这不正是刘泽刚刚说的么。阮瑀恶毒地在想,反正看不到月食,你就休想进入蔡门!

    他的这么点小伎俩,刘泽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禁冷笑两声道:“元瑜兄,倒真是好计算,月食既非寻常所见之物,也许下次月食来临得三月五月或者三年五年,那么无论在下算得出算不出月食,这蔡门暂时便是刘泽入不得了。”

    阮瑀脸上一阵煞白,虽然自己的计谋为刘泽识破,但事已至此,已无半分退路,暗道刘泽你就再聪明如斯,今日也得折在我手中,阴阴地道:“刘公子胆怯地话,大可退出赌约就是,我也不为难于你,只要在老师面前叩头认个错就成。”

    一付厚颜无耻之样,就连蔡邕也不禁为之皱眉。顾雍和路粹在旁也不禁脸上觉得臊得话,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虽同在蔡门,谊同手足,但阮瑀为人张狂,仗着老师对他的着重,经常干些褒己贬人之事,平日里很是不得人缘。只有蔡琰古井无波,看不出她的任何表情。

    阮瑀身为建安七子之一,才学固然不错,但为人张狂轻率,刘泽根本就没有半点拉拢他的意思,要是换作荀彧郭嘉倘或是顾雍,今日之赌局便是刘泽的机会,但阮瑀就免了吧,想想建安七子那几个都是恃才傲物,或许诗词文章都做的不错,但绝非定国安邦的人才,全是些又酸又迂的的文人,其中以孔融最为代表,还有那个陈琳,一遍檄文,将曹操祖宗八辈都骂遍人,也算是开一代谩骂派之先河。

    刘泽心道,既然你找死,就怨不得我了。当下冷冷一笑道:“那倒不必了,在下只是好心想提醒阮兄一下,大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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