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工程会让我受益,然而阿弥陀佛,保佑我千万不要被抓成壮丁去蜀道干活。”
“我是当官,并不是你们这些屁1民。然而我现在也没安全感了,猪肉平的政治工程一完工,兴许我就被整死了。”
民间正在热议高方平迟迟不离京问题的时候,同时发生了大宋政和二年第二大政治事件东南系官员群体上书,弹劾当朝国舅、枢密都承旨郑居中。
政和二年第一大政治事件是:以礼部为依托的道士被赶出京去,礼部尚书许将引咎辞职。不过这个事件较为隐性低调。整道士虽然整的轰轰烈烈,却是以新官上任,治安严打的形势进行。至于许将,他认输投降,高方平就兑现了承诺让他全身而退,所以他没有什么罪名,乍看起来,像是和苏辙告老一样的事件。
然而这次真的炸锅了,看起来分明是一个阵营的东南系,但以两浙转运使蔡卞为首的这批东南主要官员,毫无征兆下联名上书弹劾国舅爷郑居中,像是一种政治斗争白热化的态势。
这代表在某种契机下,整个东南系预感到了问题严重,于是反水,反手把郑居中赶出了他们阵营,和其划清界限。以此作为投名状表示:老子们是清白的。但凡他郑居中干的事都和咱们没关系。
所以一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虽然不知道此番内情,但不用去了解也能猜出来,郑居中涉及的问题一定严重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且被猪肉平用于去威胁东南系了。于是才会出现这幕树倒猢狲散的事件。
东南系的其他官员是跟着添油加醋,甚至子虚乌有的抹黑郑居中。这么做除了是壮大声势外,也只是表明了他们划清界限的动作。
至于两浙转运使蔡卞则最直接,把当年郑居中在湖口县私吞国朝铜矿的一些直接或间接的证据,派人送到了刑部大堂时文彬的手里。
时文彬无比头大,才上任刑部,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烫手的芋头,也是醉了。好好的在济州做父母官多安逸,保一方民生,看着济州治下的大头百姓越来越吃的肥头大耳,也算是一种成就感。
可惜为了升职,为了名留青史,为了效忠大宋,最终上任刑部,那就必须要面对京城中这理不清的纠葛了。
大宋士大夫基本是免死的,许多时候贪污捞钱也难以举证,更是一个普遍现象。
不过在当时大宋缺铜,因缺铜而带来的钱政问题把朝廷在长达百年时间里压的无法喘息。于这个基调下,私吞属于皇家的矿产资源,的确是大罪名了。尤其在郑居中已经失宠的现在。
其实这么做的人,郑居中绝不是个例,只是查不查的问题。
譬如当年就有传闻,刘正夫涉及了私吞银矿问题,曾经一度蔡卞他们也想用银矿问题整死刘正夫。可惜刘正夫机智,处理的好,朝中又有刘太后和猪肉平取得了平衡后,在一定程度的保他刘正夫,于是就真被刘正夫撇清站在了安全线之上。最终没曝光。
郑居中悲哀的在于,他一不小心失去了皇帝信任,现在朝中又没有任何一个中堂挺他。且他妹妹郑贵妃的能耐比刘太后小很多。
于是这个晚间,时文彬为难的站在书房窗前,看着窗外出神。
时静杰乖巧的样子道:“爹爹缘何一整天都不说话了呢?”
时文彬叹息一声道:“明知道这是一次****,关于郑居中的问题,核心根本不是私采铜矿。但无奈,现在那些老奸巨猾的中堂们,似乎都达成了默契要整倒郑居中,而我身为刑部堂官却被蒙在鼓里,不知内幕。要用明面上捅出来的铜矿问题查办郑居中,我这心理感到为难。不查的话,私吞国朝铜矿它又真不是个小问题,至少捅出来后就不是了。查的话,等于破坏了我大宋开朝以来的政治规矩,我稀里糊涂下就做了别人刀斧手。”
时静杰也替老爹为难,老爹他就这德行,不喜欢拉仇恨,一个典型的温和保守派。老爹他最怕的事,就是开了一些口子后导致新党势力抬头,进而一步一步改变固有的政治规则。当年在济州任上,老爹他不是不知道王勤飞和曾世成的问题,却始终在压着猪肉平,让猪肉平温柔些,尽量给王勤飞他们留点余地。
而实际上并不代表时文彬和王勤飞他们是一类人。这根本就是旧党人士害怕王安石等人崛起近而变法的心态,当年的韩琦富弼们也基本这样,这类人他们讨厌改变现状,讨厌把他们熟悉的世界变得陌生。
思索了少顷,时文彬念着胡须道:“我儿,你乃是小高相公嫡系,你有没有消息,郑居中到底涉及了什么事?为何此番形势如此诡异,中枢竟是没有任何一个相公出来反驳这些弹劾。东南系为何又这么整齐的反水?”
时静杰急忙摇手道:“这不关我的事,就算有您说的这些情况也肯定是机密,小高相公他没对我提及过,我也不想知道。作为刑部您无需知道这么多,既是蔡卞他们反水,已然把郑居中侵吞国朝铜矿的证据放在了您手里,执行国法责无旁贷。”
时文彬苦笑道:“说的轻巧。这典型的被他们利用。且因郑妃的关系,这事皇帝肯定撂挑子不过问了。如果我这里不查,就得罪了中堂们,一但查了,得罪皇家的就是我时文彬。且查的话查到哪一步为止?只知道他侵吞铜矿,却不知道侵吞了多少,要不要查抄郑家?若查抄郑家,获利的是谁?查抄的到底是郑居中贪污所得,还是郑妃的皇家资产?儿啊,这些它都不是简单的问题。”
时静杰也一阵郁闷,若是李纲来办这事就简单了,那犊子脑子里没坑却只有一根筋,分分钟就抄得他郑家人仰马翻的。可是对于时家人,时静杰多少也有点时文彬的机智,于是也很为难。
想了许久时静杰道:“儿有一计。您干脆专门去见小高相公,和他商议这事。以他的脾气,他兴许在专门等着您去见他呢,这也算是表明了您往后的政治脚步。说这是站队有点低俗,但这就是趋势,做官就是这样的。”
时文彬一甩手袖道:“老夫当然知道这是趋势,可我偏偏不想站他高方平的队,那小子脑洞不小,太激进太爱闯祸。套用他的话,我时文彬是大宋、是皇家的臣子,不是他猪肉平的走狗!”
“好吧当我没说。”时静杰害怕被抽一顿,就不再说了……
发酵了两日后,基本上郑居中大势就去了。
人家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当年高方平闯再多的祸,弹劾的人再多都问题不大。因为自始至终有常委级别的人在帮高方平说话,一个大事件中,一但有常委帮高方平说话了,那它就是一个有争议的事件,不会轻易在中书门下被定调。
既然不能轻易定调,赵佶又宠爱小高,那当然就没多大事。通行做法是不升职或贬官。
可惜的在于,高方平从出道起给人的印象就不是一个小乖乖,赵佶没登基的时候,少年时的高方平就是一个汴京的害虫。赵佶一家子早习惯了有人告高方平的状了。
这叫免疫力,只要不是太大的事,守住了忠君和有能力大节,那么显然,皇帝真不会用“圣人”标准去要求高方平的。
然而郑居中身为皇亲国戚,没摊上大事时候他是个几乎从来不被弹劾的人,也就是说他没这方面的免疫力。这种人最好永远不“病”,否则真容易一病不起。
他给赵佶的印象是学富五车随和又乖巧,近乎完美。长此以往赵佶也就用“完美”的标准要求他了。
道理正是欧阳锋做坏事大家都能接受,习惯了,末了做一件好事就会被原谅。然而黄蓉会被以完美强迫症的方式要求,她只要做一件不恰当的事,就颠覆她以往的形象。
加之最近竟是赵佶的亲弟弟越王也去说了郑居中坏话,空穴不来风,紧随其后他们自己的东南系联名弹劾郑居中,还证据都有了。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中堂出来保他郑居中。
在赵佶来认为,郑居中就真的做人太失败了。然而因为郑贵妃的原来,皇帝仍旧不想出来干涉这事。
要换包拯的话郑居中已经被抓了。可惜时文彬是个温和保守派,对郑居中事件因不了解内幕,于是时文彬还在犹豫。
张克公是个傻子。他现在火力全开,督促时文彬去抓人,几乎把时文彬逼的想撞墙。已经到了连时文彬都想一起弹劾的地步。
是的张克公虽然喷人不需要证据,但他没有具体的执法权。抓郑居中的话,就算林摅没被撸走还是开封府尹也没权利,必须要刑部。或者需要有往前包拯张叔夜似的“开封知府”。
然而没有了,张叔夜就是大宋最后一任开封知府。蔡京之所以搞这个官制改革,就是害怕重量级人物被老张给抓了。
张克公历来眼睛揉不得沙子,别说郑居中涉及叛国问题,且已经被张克公私下认可。就算仅仅是他私吞铜矿的事被捅出来,在大宋这么缺铜的背景下,张克公也肯定会三天一道台谏要求撸了郑居中。
所以么,现在小老张也整天追着时文彬怼。
这日晚间,时静杰这小子跑来高府找高方平哭诉:“相公大事不妙了,您若在不出手干预,我爹爹肯定被张克公逼死。今日他就未去刑部坐堂,官印也挂在刑部堂上。”
“哦……”高方平摸着下巴,“这么说来,这个老顽固他以‘辞官挂印’来威胁我?”
“我老爹他主要是为难,被逼的没办法,也不是说有意要和相公您作对。”时静杰尴尬的道。
“行了,我知道他什么心思,也不会怪他。既然他不来见我,我去见见他好了。”高方平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时静杰没心没肺的,也不方便参与他们的对话,否则真会尴尬的。今个也没有参加什么诗会酒会的计划,于是干脆留在高府里蹭吃蹭喝……
第945章 反装忠的老滑头
来到时文彬府上,他在书房里端正的坐着,看样子就是专门在等高方平,时静杰那小子当然是和老爹串通好了、故意去反装忠的。
“下官时文彬,参见明府。”时文彬离开了主座,陪着高方平一起坐在客座上。
“说说,把你现在的心思说给我听听。”高方平道。
汗。
时文彬目测了一眼后就寻思,这事玩的就是一种感觉,如何能真的说明白。反正我也没说要辞官威胁朝廷,我只是把官印放在那边,今天没去,这可以有很多解释的。
见他低着头,一副态度温和却软对抗样子,高方平有些头疼,“好吧你不说我来说。你时文彬在想,我高方平从郓城任上起就做事冲动,戾气深重,你对我印象颇有成见。以你的性格,你也不想做谁的走狗。对我尤其如此。因为你曾经是我的老领导,现在角色转换,加之你那保守的思维,一时难以接受。”
这些说在时文彬的心口上,不过他继续低着头,不否认也不承认。
高方平接着道:“此外在你的角度上,你认为咱们这些中堂此番斗争太不讲究,虽有证据,但逻辑上处处矛盾语焉不详,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你时文彬曾经是一州之主政,长辈时彦也做过吏部天官,于是呢,不论在政治上和司法上你都是个有心得的‘专业人士’,在逻辑上全是漏洞的现在,加之郑居中身居要职,亦是皇亲国戚。于是不了解内幕的你,会把这次事件看做一次大宋最严重的迫害,甚至是对皇家的大逆不道对吗?”
时文彬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竟是被高方平把心思给基本说了出来。现在时文彬忽然觉得,高方平是个相当优秀的政治家,他了解一切,既然了解,那么他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也就谈不上胡作非为。
时文彬低声道:“明府是我见过最精明,最会忽悠人的人了,小儿时静杰对您的崇拜根深蒂固,以前我始终理解不了,现在则理解了。”
高方平道:“你个家伙坏一边和我对着干,一边又把时静杰抬了出来,拿我和他的际遇说事,不想把我得罪死了对吧?”
时文彬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于是老脸微红的又低着头,不说话。
高方平非常不爽他的软对抗,也不想太过紧逼,于是转移话题道:“咱们聊点其他,你对我有一定成见是肯定的,你还担心你儿子跟着我的结局对吗?”
时文彬便摇头道:“此点明府过虑了,我的确对您的政见持有些保留意见,但时静杰并不是我,他成年了,身为一方之主政父母官,有自己的一套,有自己的实践,且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他当然可以有他的政见。这亦是我大宋可贵的地方包容。允许不同的政见存在而不至于兵戎相见。明府您得理解,政争和党争不同,它应该被接受。”
高方平道:“当然知道政争和党争的差别。”然后一副抓到他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句,终于露出屁股来了。你之所以迟迟不对郑居中动手,你就是害怕这不是查贪腐,不是政争,而是一次党争事件,是一次严重的迫害事件。在你不了解内情,我和皇后一家走的近、郑居中是宠妃郑氏的兄长情况下,你害怕卷入一些对大宋不利的宫廷皇家斗争。其后现在我近乎于一言堂,还有过多次违规调兵遣将的举动,于是身在枢密院要职上的郑居中问题,就被你看的更严重。你时文彬甚至是看在大宋朝廷的安全、皇家安全角度上,想留一个反对我的人在枢密院对吗?”
时文彬额头见汗!话说他内心深处还真有些这样的意思,当然高方平说出来的时候夸张了些,露骨了些。
于是时文彬又低着头,没法否认,却也不想承认。
高方平继续道:“再有。关于京城道士一案、林灵素被赶走,其后林摅被我们这些老奸巨猾的中堂放弃,进而背锅的事,你一定看在了眼睛里,且吃透了。你不想做谁的走狗,也担心在这个事件上做了我的走狗,撸翻了郑居中后、得罪皇帝和郑贵妃的是你、然后你背锅下台甚至身败名裂对吗?”
我#¥
时文彬还真有点这个意思,却是又被大魔王说的夸张了些。又不好否认,继续低着头不承认。
高方平道:“老领导,老叔,你好歹说点什么让我听听?”
时文彬这才尴尬的道:“套用明府您当时在郓城时候顶撞我的名言:我时文彬是皇帝、大宋的臣子,对事物我有自己的见解,不是谁的走狗。”
“?”高方平一阵郁闷。无奈当时在郓城身为他的直接下属,高方平也是这么顶他的。
郁闷少顷,高方平道:“算好我来了,否则咱们间会有非常多的误会,必须把话说开了才行。今晚咱们进行一次有效沟通。”
时文彬翻翻白眼寻思,有些东西我咋敢和你沟通,你脾气脑洞那么大,戾气又重又冲动的。
紧跟着,高方平回忆的样子道:“要想当年我年少轻狂,刚刚做官到任郓城,说了许多狂言大话,你对我说‘话是可以说的,这是大宋规矩’。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我如数还给你,敞开说吧,我承诺今晚的话不得罪任何人,没任何影响。”
“可明府有过许多过河拆桥、说话不算的劣迹。”时文彬尴尬的道。
“……”
一想还真是,看来口碑太坏不行啊,于是高方平狡辩道:“但你也要认识到,我对什么人下什么料,对君子我一定说道做到。相信你儿子的判断吧,他不是个傻子,他愿意跟着我的脚步,有他自己的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