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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声嘶力竭。
“怎么简单法?”高方平问。
“耿直,照做,勇往直前!”齐声大吼。
高方平起身离开的时候道:“你们简单我也简单。休息三天,受伤的修养,没受伤的伺候受伤的,喝酒算高家的,重伤的战马杀了,补充新的战马。”
这些家伙都开始爱马了,求饶道:“衙内爷,多好的马啊,我朝自来缺马,别杀马啊。”
高方平停下脚步道:“杀不杀马对我根本不重要。我要表达的是,你们远比马重要,刻苦训练,现在流汗则将来不流血,马当然精贵,但只要你们敢冲敢拼,将来老子给你们最精锐的马,最多的马,最豪华的阵容。只要你们信我,只要你们不侮辱骑兵两字,区区马匹何足道?有天我会让你们每人带着四骑最精锐的战马去千里奔袭,只要你们敢骑就行!”
“衙内神武!”
声嘶力竭……
第19章 踢飞闹钟
回到窝里于窗前,盏灯,提笔。
字虽丑,不过高方平继续完善自己的《军思论》,今天亲眼观看了训练,体会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骑兵集群冲锋陷阵时的声威。
是真的觉得这些娃不容易。高方平仅仅坐在上方观看,都心惊肉跳,想尿裤子。
所产生的灵感极其重要,现在需要把想到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
内中的糟粕没事,不通顺也没事,清照会帮忙整理的。
历史不过是历史,看似是真相,却往往不是真相。
后世许多人无法想通为何如此繁华强盛的大宋,会在蛮子的面子如此不堪一击。
这其中固然有太多因素,但是今天高方平已经发行了问题的核心,那就是大宋的军队不要说经历,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那种惊天动地的骑兵集群战阵带来的箫杀,是的,杀气真的有,仅仅是气息就让你呼吸困难,屎尿其出。
而那些睁开眼睛就面临生存压力的蛮子,于最严酷的环境中长大,于马背上长大,这就是差距。
今天观看了他们的训练,其实很多的损伤可以避免,但是他们却避免不了,源于对战马的驾驭功底不足,无法想马之所想,无法人马合一。
此点上是不可能追上蛮族的,永远不可能。
就像高方平再聪明在努力,现在入手,也永远不可能在文词功底上超越李清照。
所以高方平要把见识和心得,慢慢整理,慢慢完善,希望有朝一日,能完成《不对称战术论》。要慢慢的灌输扬长、却不补短的策略。
是的,发挥长处。
长处就是你的天赋,既然是天赋当然事半功倍。短处就证明没有天赋,那就是事倍功半,时间耗费了,中原老去,一事无成。
居于此,高方平的想法改变了,也不是没可能养出大量的好马来,但好马有了,代价花费了,时间耗费了,而汉家儿郎驾驭战马的功底、却和蛮子天差地远,那就真的是中原以老。
所以高方平也发现了之前的错误。猪可以养,马要看情况。
就算要爆马,也只是爆后勤线用的驮马,而不是去爆骑兵。千万别去补短。
复合多兵种的步兵战阵,以倾国的力量压上,堆箭塔式的堡垒防御战法,或许真是大宋扬长避短的一个出路。而这一套,恰好是西军种家玩的比较好,种家三代名垂百年经略出国家唯一的一只敢战铁军,那是有原因的。
而如果要把堆箭塔式堡垒防御战法发挥到极致,唯其一点:后勤。
只要后勤供得上,直接用赖皮战法,把箭塔堡垒一路修建到漠河以北去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后勤上,大宋不缺人力,缺少驮马以及工程器械。这就是生产力。
蛮子只会喝酒杀人,没什么生产力。但是大宋有,恰好又是这个时代的最先进生产力,没有之一。
只要避开了草菅人命的骑兵砍杀式战法,转化到以国家机器为后盾,全面比拼后勤生产力的战略上,那么即便大宋的贪官污吏再多,也足以用生产力拖垮当今的整个世界。
而这个思路已经有了开头,正是高方平目下酝酿中的《不对称战法论》。
也不知道整理到了什么时候,笔一松掉在桌子上,高方平扑在桌子上睡着了,夜已深。
奸臣老爸鬼鬼祟祟的进来,给将来的名臣儿子盖上的毯子,不过看一眼儿子的字体,高俅的瞌睡全部醒了,打了个冷战……
上午了。
富安进去叫少爷起床,结果被一脚踢飞。就如同前世高方平一脚踢飞闹钟一样。
李清照看着富安从窗子里飞出来的,好奇的问道:“真有那么夸张?”
富安嘿嘿笑道:“小的故意的,衙内轻轻一发功,小的就会配合飞老远,乃是江湖上的小把戏而已。”
李清照道:“算了,我进去叫他好了,他是有灵气的人,不会把我踢飞。”
进来,见这家伙扑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然后李清照抽走了他写的东西看完。
于梦中感应到了,那真的是一种心灵感应,于是高方平醒来了。
“高府的饭菜是油荤还是清淡?”李清照一边看文章一边道。
“清淡,听说可以多活几年,反正我又不上战阵。”高方平道。
“那我顺便在这里吃点,然后咱们去拜见叔夜公。”
李清照点点头,舍不得放下他的策略。其实清照看东西很快的,只是字体的杀伤力太大了,而且是简体字。所以效率很低。
等着吃饭的空档,李清照边看边问:“高兄的猪养的怎么样了。”
高方平想了想道:“养死了一个,现在养第二个。”
李清照放下策论,笑的前俯后仰,还道是他已经有了大计划,整了半天养了两个做宠物啊。
吃饭之后,打算出门了,李清照问道:“你就穿这身花衣服去开封府啊?”
“奴婢伺候衙内换衣。“小朵一向都很乖,不过与此同时她的猪跑了进来,四处乱拱,然而这里的好白菜只有李清照一颗,已经被赵明诚拱了。
“拉倒吧,我要是换了衣服,老张铁定不习惯我,就这样才是我高衙内的风格,走吧。”高方平想去牵李清照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在开封府外,把李清照的名帖递了进去,当然也署上了高方平的名字。
漫长的等着,某个时候侧们一开,一个老头走了出来道:“两位请跟来。”
七弯八绕也没什么好看的,在后方的内堂见到了张叔夜,他没有穿官袍,只是普通的民服。
“学生高方平,参见府尊。”高方平见礼。
李清照也做足了礼节。
“稀客,都请坐,来啊,上茶。”张叔夜不穿官衣,却官腔打了个十足。
喝口茶,张叔夜呵呵笑道:“难得难得,稀客啊,易安此来,正合老夫之意。”
接下来,张叔夜愣是不理会高方平。和李清照聊了很多,一会聊诗词,一会又叹息李清照命苦,还谈及了李清照的父亲,等等等等。
高方平以前不怎么知道,现在听老张说才知道的,李清照的命也不太好,幼年倒是休闲富贵。她老爸的官也不小,做到了一路的提点刑狱,也就是俗称的提刑官。相当于掌管一个省的司法刑狱监督权,乃是文宗苏轼的学生。
不过这一党人被蔡京收拾的很惨,最戏剧的是,恰好她现在的公公赵挺之也不是什么好鸟,对那一党人的遭遇也取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现在,赵相公一党则又被蔡京同样的对待,当然,烈度远不及当初。
这些所有事物的发生,对李清照打击都挺打的,但她是那种洒脱不拘又烂漫的才女,尊重选择尊,重爱情兴许就是她的追求,所以理论上当今赵相公乃是她的仇人,却丝毫不影响她和赵明诚的浪漫爱情。
闲聊过程,李清照时而喜时而忧,不过总能很快的放下。她几次想把话题转到高方平身上,但是比文采或许她说了算,比其他的话,则是老狐狸张叔夜厉害,总能切中节奏打断。
“府尊既是不给说话机会,学生去也。”高方平忍不住起身道,“听说高家成立‘镖局’收取保费一事,给府尊造成了麻烦,再次道歉,过而该之,学生立下誓言,三天内消除影响,不再收取保费,那些传言被纨绔欺负、赶出了东京的‘良民’,一定会在三日之内回归。告辞。”
“回来!”张叔夜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高方平走回来坐下道:“学生听着呢。”
被这个小混蛋威胁,真是有些不甘心的。当初张叔夜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但又一时没想透彻,想观察观察,毕竟税收越来越多,街市上的贸易次序越来越好,治安次序越来越好,这些真真实实就是张叔夜的政绩。
但既然出自花花太岁的手里,老张始终觉得会中招,果然现在出事了。
“威胁老夫?”张叔夜冷冷道,“被你赶出东京的地痞近万人,老夫当然知晓那些人不事生产,整日里打架斗殴,欺男霸女,搅得开封府不得安宁,此点上你高方平有功。但是你以为,以前没有你的时候,好似老夫就过不下去,好似百姓就哗变一般?”
“学生绝对不敢威胁府尊。”高方平笑眯眯的躬身道,“但是府尊似乎忘记了一个重点。”
“你且道来。”张叔夜眉毛一挑,却是也感兴趣了。
高方平道:“禀报府尊,由俭入奢容易,但是奢华了在回头节俭,却在任何时候都近乎夺人饭碗。学生且问,府尊的政绩已出,街坊也在表扬开封府,官声已在,皇帝也已经习惯了汴京的次序井然,如若一万地痞回归,或许不是您的错,但若您是宰相,您做何想法?此其一。然后一万地痞怀着怨气离开东京,若有机会回来,那叫反弹,反弹的初期往往变本加厉的猛烈。这个道理一般人不懂,但府尊于各地做了多年父母官,你应该比谁都懂。回到从前已然不好,何况比从前更糟。此为二。再有,面临一万地痞的大反弹,安定富贵日子忽然丢失,那必然带来更猛烈的民意反弹,他们有饭吃当然不会哗变,但是在官家已经生气,朝中暗流涌动的现在,倘若真有好事者请愿上万民书,则府尊的处境,就尴尬了。”
张叔夜呵呵笑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似乎忘记了,名声受损的不止老夫,似乎你高衙内和令尊也在受损其中?”
高方平低声道:“府尊抬爱,您觉得高家需要脸面和名声吗?”
张叔夜不禁脸色铁青,这就是无赖和清流的区别啊,无赖可以什么也不要,清流则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
第20章 蔡京
“钱呢?如今你高衙内财源广进,你真会放弃这笔钱财收益?”张叔夜眯起眼睛道。
高方平道:“府尊明见。说白了,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别人拿不走。一万地痞回来对我没影响,必要的时候我再把他们赶走,继续再收取保费就是了。这种事名声不好,吃相不太好。名流文臣不屑于和我争,也不好意思和我争。如此一来,将门武臣,其余或大或小的势力,府尊以为,他们做事敢不看我高方平脸色吗?所以这笔钱总是我的,别人吃不下。”
张叔夜拍案起身道:“说出你的要求,然后给老夫滚,真的,老夫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你,见一次老夫就弹劾你爹爹一次!”
高方平尴尬的道:“我老爸很萌的,乃们就不要欺负他了。”
李清照再也忍不住他的精灵古怪,笑得前俯后仰。
受此影响,张叔夜也难免把紧绷的脸松了松,叹息一声,说这么说,他当然知道弹劾高俅那厮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快说你的要求。”张叔夜冷冷道。
高方平抱拳道:“学生想要汴京城西三十,靠近汴河的那片地。”
张叔夜脸色松了松,早有传闻,这小子再打开封府财税的主意,当时真的想把高家父子抓来过堂,杀威棒伺候的。
别说,张叔夜还真有这权利,开封府毕竟是开封府。只是说为了不被官家拿去过堂,也不做赵相公一党人的枪手,于是忍了。
整了半天,这小子要的是那片地?
张叔夜坐了下来敲敲桌子道:“说说看,你要那片地何用?虽然那里不是耕田,但是京畿之地,说重要它也很是重要,老夫带天权知开封,有守关之则。”
“他要养猪,我猜的。”李清照接口道。
“哦,小高你一向纨绔取巧,倒是不曾想竟有志于农牧?”张叔夜捻着胡须看着他。
高方平道:“好吧我承认有点丢人,但我就是想养,不会乱用府尊手里的地。”
张叔夜哼了一声道:“民以食为天,万物之本为农牧,何来丢人之说。以老夫看来,养猪比你在街市上抢人高贵百倍也不止。”
“府尊只说成不成?”高方平道。
“成,当然成了。”张叔夜道:“老夫身为父母官,体贴百姓疾苦,若不给你地,以你的恶劣程度难免弄得汴京鸡飞狗跳,反正你总能霸占到地,对不对?”
“我没那么坏的。”高方平老脸微红。
“不要给老夫东拉西扯,税目怎么走?地当然不会白给你的。”张叔夜问道。
“就以农税口进出府尊以为适合吗?”高方平试着询问。
“使得。”
张叔夜捻着胡须微笑,虽然看不惯这小子,不过这事没坏处,地方上每年的各项税目是否完成是个大问题,不论古代现代都一样,所以其实所谓的招商引资不止现代才有,在古代只要不是昏官,还是挺喜欢的……
十里地啊,骑马奔跑都要许久的时间,就这么的到手了。
也不是说没人盯着这片地,但张叔夜不是好惹的,敢抢开封府的人还没有复相,至于其他的就要看他上的项目了,项目不满意,老张凭啥要把地给他。
高方平说要养猪,瞌睡遇到枕头。
务农在以前的这些老古板来看永远是民生根本。何况老张爱吃肉,他早就对汴京昂贵的肉价不满意了。听说张叔夜大发雷霆了几次,抓了几个哄抬肉价的屠夫去过堂,杀威棒伺候,发配充军,结果一个月后肉价涨一层,就再也不敢那么蛮干了。
一般人又很难发动去养猪,养了也没大用。在大宋一朝,屠夫除了是屠夫,还是个象征性的东西。依仗着高超的刀法,见惯了血腥,在加上经常吃肉身体壮,老百姓是很怕他们的,所以屠夫在大宋有点恶霸帮派的意味,处于半垄断状态。
不奇怪,郑屠夫就是因为这样,被小种相公麾下的鲁智深干掉的。然后鲁智深为此跑路来汴京,躲在相国寺倒拔垂杨柳。
所以肉价贵,但是一般老百姓养了却赚不到钱,只能低价卖给屠夫,大额的差价被这些恶霸地痞拿走。长此以往,没有了大户养猪,大多数是散户,所以在大宋虽然历朝最发达,但真正的规模集群养殖业,还是没有出现。
没有集群效应,又没有合理科学的复合饲料配方,哪来的肉吃?
大宋或许米不贵,因为种田的人未必比后世少多少。但肉价真的很变态。汴京分辨有钱人很简单,看嘴皮干裂与否就知道,不干裂的就是经常吃肉的。
所谓的用肉皮当做唇膏抹嘴的典故,就是这样来的。
高方平可以养,家里有群扛把子等着砍人,还有八十万禁军做预备役,应该干得过那些屠夫的,只是……有点不好的在于,汴京现在的屠夫都在缴纳保费,哎,拿人手短,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