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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老爷听了高氏的话,觉着有些匪夷所思。二房三个小辈,怎么会愿意自请出族,脱离岑家这安乐窝?他再三问了高氏,是否真确定那几个小辈会离开岑家。
高氏只管点头,“自请出族这话儿,是岑二娘那小狐狸亲口说的,她也向我保证了,只要我促成他们一家子安然离开岑家,她便将那天杀的杨二夫妇交到我手里。”
“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娃儿说的话,怎可轻信?”高三老爷不赞同地望向高氏,“大姐,你莫不要被那小女娃哄骗!如今我们应把重心放到寻找杨二那两口子上……”
“杨二夫妻那儿,我早派人翻遍了西府,也没找着他们。”高氏道:“那两口子被岑二娘藏了起来,弘安府这么大,我们上哪儿去找?是,你认识的朋友多,可以帮忙。可我等不及了!”
“成钰,你不知,当我听岑二娘说,他们一家子要脱离岑家那会儿,有多开心!这些年来,我和西府正经嫡出的大房,却一直被压在庶出的二房下,你不知我有多憋屈!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大房和我的,你当我不知道?因着这个,我这些年都不爱往外走动了,就怕又听了什么戳我心窝子的话。”
“如今,我只想尽快摆脱那压在我头上的一家子瘟神!不过就是十几二十万两银子么,这个损失我还承受得起!等赶走二房一家子,原先属于二房的房产,就会落到我手里。以后你那死鬼姐夫的银子,还不都是我和我儿孙的!”
“成钰,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高氏握着高三老爷的手,恳切道:“你只说,愿不愿意帮姐姐这一把?”
“大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愿意!”高三老爷常年混迹在外,为人大方,最讲义气,高氏还是他嫡亲如母的姐姐,别说高氏才让他帮着借几万两银子,就是高氏想让他帮着杀人,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最好是明日一早,我就能拿到银子。”高氏感激地望着高三老爷,“成钰,等此间事了,姐姐我得了西府的家产,定会重谢你!”
“大姐!”高三老爷不悦道:“替你办事,我心甘情愿,哪里需要什么感谢!既然你心急,我这便去找我那些友人凑凑银子,尽快把银钱给你送来。”
“好!”
高氏满面红光地目送高三老爷离去,只觉这些天盘旋在她头顶的阴云尽散,心里对这个弟弟更加感激,兀自琢磨着,等得了西府的家产,她还了“水钱”后,得给弟弟封个大红包,好生犒谢他。
第十四章 怀疑
另一边,岑二娘陪岑二爷坐了一下午,在暖梅堂与母亲、兄弟用过晚膳后,便回了梅园。
她一回自己的房间,左思右想,觉着那三万两白银压在自己手里不安生,决心出去将银票存入钱庄。顺便再对杨二夫妻,尤其是狡诈的杨二嫂子威逼利诱,看能不能再从他们那儿,诈出些有用的消息。
岑二娘寻思着,时间不多了,还需尽快办好此事。但杨二夫妻的藏身之所不能暴露,于是,她便同与她身形相似的泠风换了衣服,让疏影给她换了与泠风一般的打扮,一路装作被疏影骂哭的模样,拿手帕半遮脸低着头,出了梅园,去梧桐院与疏影的兄长立柏汇合。
梧桐院中那些武师父前两日陆陆续续地,都被岑三老爷遣散了。岑三老爷的心思不难解:儿子不行,便换孙子上。岑大郎读书虽不及岑二爷,但比起西府其他的子弟,却是强出不少。
所以,岑二爷被黜那日之后,岑大郎便被岑三老爷接到了松竹雅居,亲自请了先生守着他念书制业。因着岑大郎已过乡试,而府试新过,距离下一科府试,还有三年。所以,岑三老爷也没怎么为难岑大郎,依旧放他每日回暖梅堂与父母一同用膳。
这都是因从前岑三老爷不大爱搭理极爱舞刀弄枪的岑大郎,祖孙两个情分淡薄,岑三老爷琢磨着往后还得依仗岑大郎,如今当然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让他每日与父母相聚。
其实,岑三老爷心中早有谱,岑二爷这个害得他如今没脸见人的逆子,他是不打算留了,而林氏那个克了西府的狐、狸精,当然更不能留。反正岑大郎与父母相聚的时日无多,且先满足他的要求,增加他对自己这个祖父的好感。
岑三老爷却不知,因着他这个拉拢岑大郎的举动,彻底寒了二房所有人的心。
因岑三老爷出手,现在梧桐院只剩一两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和两个看门的门房,整座院子,空寂得很。
立柏早便听从岑二娘的吩咐,借口要带心仪丫鬟出门散心,事先买通了那两个守门的门房。
那两个门房收了立柏的银子,也没细看岑二娘,只打趣了她和立柏几句,便放他们从小门出去。
岑二娘和立柏两人,离开西府后,为防止被人跟踪,混入人群中,七弯八拐地从东城绕到南城。
南城乃平民聚集之所,这里人多嘈杂,各种铺子鳞次栉比,宽阔的街道两边,还摆满了卖各式各样物件的地摊。三教九流之辈,大多也都聚集在南城,造成了这里极其复杂的环境。
所谓大隐隐于市,南城就是藏人的绝佳之所。
立柏与疏影这对兄妹,自小在南城长大,很是明白南城里的弯弯绕绕。他比疏影大两岁,立柏十岁那年,父母相继染上重病离世,亲戚们家里都不太富裕,又嫌他和疏影命硬,克死了父母,没人愿意收留他们。
立柏就带着疏影在街头当了一年多的乞丐,某天在街上,他们恰巧撞上独自一人偷溜出岑府去南城游玩,结果被偷光银钱,从而流落街头的岑大郎。
那次,岑大郎十分不幸,不仅被偷儿扒光了银子,还找不到路回岑府,在街上淋了大雨发高热晕倒街头,险些丧命。
是立柏和疏影,拿了岑大郎随身的玉佩,合力将他拖去医馆,求大夫救人。因他和疏影及时将岑大郎送到医馆治疗,才让岑大郎捡回一条命。
此后,立柏和疏影便被岑二爷带回西府。他们两人无依无靠,身无分文,都愿意自卖自身,留在岑家当小厮和丫鬟,起码每天都能吃饱穿暖,还能识字念书。
岑二爷怜惜他们从小无依靠,又看重他们兄妹俩的人品,便与立柏和疏影签了十年的活契,让他们两个分别跟随岑大郎和岑二娘念书学礼。并承诺,待十年期满,便送他们兄妹俩一个铺子,放他们出府。
因着还有两年便十年期满,立柏得了岑二爷的吩咐,从今年年初起,就时常出府,在南城内走动,一边查看环境,了解南城内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一边挑选合适的铺子,方便以后出府经营。
所以,岑二娘抓了杨二夫妻问过话后,便让立柏带人将他们藏在南城中看管起来。
高氏和冯氏怎么也没想到,杨二夫妻会藏在南城。所以他们遍寻西府没有找到人,就算知晓岑二娘将人藏在了府外,也没再去找。主要是弘安府太大,府城占地百多万顷,人口数以十万记,根本没法找。
岑二娘在立柏的带领下,来到藏匿杨二夫妻的那个小院时,天已黑透。
看管杨二夫妻的那几人,是立柏在南城结识的弘威镖局的几个镖师,身手好嘴紧,颇为可靠。
立柏将岑二娘送到关押杨二夫妻的厢房,拿了几锭银子,一个镖师塞了一锭,将他们请了出去,让他们站到院子里守着。他自己则陪岑二娘进屋,关上房门守在门口。尽管杨二夫妻都被绑了绳子,但立柏仍旧不放心。
时隔几日,杨二夫妻再见岑二娘,顾不得感慨什么,只一个劲地以头抢地,拼命告饶:“二姑娘!二姑娘,我们知错了,是我们被猪油迷了心,干出那等缺德事儿,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
这几天,他们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天只有一碗饭两碗水吊着命,手脚被绑了许久,从最初的麻痛难忍,到后来痛到极致,失去知觉。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拉撒都在身上,每天只有入夜,才会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婆子来给他们清洗身体换衣物。
从前杨二一家最艰难,被赌坊的打手欺负得连家都不敢回时,也没有这么悲惨过。
看守他们的那几个彪型大汉,平时对他们不闻不理,只有当他们大声呼救或者吵闹了,才会对他们又踢又揍的当沙袋打。
是以,此时一见着岑二娘,杨二夫妻不禁喜极而泣,用尽全身仅余的力气勉强翻个身,把头磕到地上,趴着不起,一个劲儿地求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岑二娘叹口气,将身上的香包凑到鼻前,屋里虽刚被哑婆收拾过,但仍有股难闻的尿骚味,刺鼻得很。
岑二娘皱皱眉,打断那对又哭又叫,把头粘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夫妻:“都闭嘴!吵得姑娘我头疼。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人马上将你们杀了,丢到北郊荒野暴尸。”
杨二夫妻顿时息声。
“我时间不多,耐心也不好。有些话,我只问一遍。”岑二娘快被那股子霉臭尿味熏晕了,她有些不耐:“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不要试图敷衍或者欺骗我,否则,我便把你们那还在麓山书院的儿子抓来陪你们。明白么?听懂了就点头。”
“很好。”岑二娘见那夫妻俩不要命似的点头,接着道:“放心,鹏儿如今还在麓山书院,好好的呢。我祖母和大伯母最近焦头烂额,忙着赶走我们一家子,暂时没腾出手来收拾鹏儿。”
“不过,等过几日我们离开岑家后,等着鹏儿的是个什么下场,你们应该明白。我祖母对待背叛她的人,从来毫不留情,还喜株连。”岑二娘瞧着杨二夫妻一脸惊恐,想说话给鹏儿求情却怕吵到她的焦急模样儿,冷笑道:“你们夫妻虽不是个东西,但起码还算好父母。”
“现在,你们儿子的命运便掌握在你们手中。若是你们能答出让我满意的东西,鹏儿的命,我替你们保住。若不然……”
“二姑娘,”杨二嫂子在杨二开口前便急急道:“您问吧!我什么都说,只求您护着鹏儿,让他好好活着!”
“对!鹏儿不能有事呀!二姑娘!求您了!”杨二也涕泗横流地号叫道。他和妻子求神拜佛,四处求医问药,将近三十才得这一独子,鹏儿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是个念书的好苗子。他老杨家就只剩这么一个文曲星的根儿,可不能出事!
“我问你们,祖母和大伯母除了叫你们换我母亲的药,寻找那庄园的地契外,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没了!”杨二夫妻异口同声。
“那你们俩为她们办事期间内,可还听说过什么大房的秘事?比如,我大伯母怀的那胎,究竟是怎么回事?”
岑二娘一直觉着,她大伯母怀的那金胎,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而她安插在大房和汀兰院的几个丫鬟婆子,都不知此事。她大伯年岁已高,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两年前甄大夫也曾说过,他难以令女子有孕。
为何三年后,他忽然令冯氏怀上了身孕?
第十五章 惊闻
“二姑娘,您问、问这个,是何意?”杨二嫂子声音颤抖个不停。至于杨二,早已惊呆。
岑二娘了然,看来这俩人当真知晓内情。果然,冯氏那胎,真有蹊跷!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保鹏儿一命。”岑二娘冷淡道:“否则,我即刻命人去将鹏儿抓来,和你们两个团聚。然后,送你们一家三口一并下黄泉,到了地底下,你们还能再做一家人。我说到做到!”
“二姑娘!我说!我说!”杨二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自己儿子出事的,“大太太怀的,不是大爷的孩子,是廉少爷的!我亲眼看见他们私会!不久后,大太太就怀上了。”
廉少爷是西府大房的庶长子,为人怯弱卑微,在西府一向没有存在感。岑二娘不料,就是这样一个一直默默无闻的人,居然有和嫡母私通的勇气!还让嫡母怀了身孕!
还有,她那个一向把女戒妇德挂在嘴边、行事素来端方、重清名如命的大伯母,居然与自己的庶子私会并怀孕!貌似还瞒过了所有人!
这简直……太可怕了!
“你!”杨二嫂子见自家男人把她一直守着用来保命的秘密都抖出来了,恨得不行:“混蛋!只会惹事坏事!你怎么不去死!”
“不说出来,难道叫鹏儿同我们一起死?!”杨二赤红着双眼冲杨二嫂子怒吼:“你这毒妇!事到如今,还想着自己!我儿若是因你出了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是我不放过你!都怪你烂赌,否则我怎么会收三老太太的银子,去害二太太!”杨二嫂子知道自己多半再无生还的可能,恨不得生吃了杨二,当即更加大声地吼回去:“都是你这个杀千刀的!连累了我们母子!老娘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嫁与你。福没怎么享过,却被你拖累着要丢命!”
“贱、人!你……”
“都给我闭嘴!”岑二娘刚刚吸收完那个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回神就听到那对夫妻互相指摘责骂,“否则我现在就送你们一程。”
杨二夫妻终于愤愤闭嘴。
岑二娘得了这么惊天的大消息,需要好生消化一番。这屋里的空气实在恶心,她转身就要走。
杨二嫂子却倏地往前滑了一下,挣脱绑着她手的绳子,那绳结出早已被尖物划开。她伸出乌黑的手,抱住岑二娘的腿,高声道:“二姑娘留步!姑娘,我还藏了八百两银子,在柳树胡同老家里!就在院里天井的井盖里!我把银子都给您,只求您离开岑家后,带着我儿一起走!”
“弘安府鹏儿是不能待了,否则三老太太和大太太,迟早会要他的命。您答应我要保住鹏儿性命的!求您带他一起走吧!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写张卖身契,把鹏儿卖与您做家仆!”
“你这烂心肠的毒妇!”杨二额间青筋毕露,嚎叫道:“我好不容易求三老太太还了鹏儿自由身,将他送入麓山书院读书,你怎么敢将他卖身?!你这毒妇,真想断了我老杨家的根,毁了鹏儿的前程么?我要宰了你!”
“立柏,堵住杨二的嘴。”岑二娘见立柏三两下把杨二揍踏实,让他彻底闭嘴了,才闲闲地看着杨二嫂子,忽地失笑:“你怎么敢向我提这要求?我没对你儿子下手,就已算是仁至义尽。况且,我还答应保他一命……”
“二姑娘!只有把鹏儿带走,才能真正护住他的命!”杨二嫂子知道自己必死了,如今只想保住儿子的命,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大声反驳道:“否则,哪怕您这次保住鹏儿,用不了多久,他还是会被三老太太和大太太的人找到,照样没命。”
“您问我凭甚么?”杨二嫂子自嘲地笑了笑,“凭我有能证明大太太和廉少爷私通和能证实大太太怀的是廉少爷孩子的证据!”
岑二娘再次对杨二嫂子刮目相看,“我竟还是低估了你。可惜……”可惜是个不忠的,否则这样的奴才,用起来该多顺手。
杨二嫂子听出了岑二娘的话外之音,露出一个满是悔恨、凄凉的笑:“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只求二姑娘,看在我一颗慈母之心,收留鹏儿,让他一直跟着您和二爷。”
“二姑娘,您和二爷,与大太太、三老太太撕破了脸。你们离开岑家,没有岑家的庇护,大太太和三老太太随时都能找到你们,报复回去。三老太太和大太太心里恨毒了您一家,她们有多狠毒,不消我多言。”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