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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你等的红衣男子正巧赶到,他情急之下,一剑杀了这只幼狼,不想到这血便溅了你一身。”欧正雪让这韩祈儿把外面的衣服脱掉,指着她白色襦裙上的血迹说道:“你们看,这个喷溅的痕迹,明显就是这里,这就是狼扑过来爪子划到的位置,看这狼爪印记和那几根柔软狼毛,可见这狼比较小,所以狼用力一扑,也不扑在韩祈儿腹部这个位置,狼被砍下脖颈,血液才会如此喷溅。”
果然,这血迹是腹部最多,而这越往衣领之上约少。
“欧娘子说的我都明白”十三娘这时候又走过来,面带不屑地道:“这红衣男子难道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我自然有证据,之后韩祈儿受了惊吓,这名男子就把自己的红色长袍脱下,给她披上,送她回到这感业寺后门,她这才插上后门,回了别院。”欧正雪走到这韩祈儿身边,拿过她刚刚脱下的那件红色外衣,展开说道:“这就是那件红衣了,
这个款袖长摆,腰中束带的样式,是男士长袍无疑。如果是在白天,或者没有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情,恐怕诸位早就注意到了。”
几个人都点点头。
“那,我还是不明白,这韩祈儿既然如此害怕,为什么不赶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去了这风如锦的房间窗下做什么?”十三娘双手抱着臂膀,踱着步,一副我不信你无辜的样子。
欧正雪冷笑一声,瞟了这韩祈儿一眼,韩祈儿低下了头。
“其实……其实我一开始是想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我又好害怕,所以想去找萧颂姐姐同住,可是走到这风如锦的窗前时,我突然听到这屋子黑着灯里有声音,好像有人走动。我猜想,这风如锦有可能是半夜起来如厕,我现在穿着白衣,又满身是血,何不吓她一吓,解解我心头之恨,谁让她晚餐之时出手打我,我总不能真的就这样忍了吧?于是,我就在这窗下等着,向里面窥望,等她出门来。”
“谁知道,你等到的是一声惊呼。”欧正雪接过她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正是。”韩祈儿这时才说道:“我不是不恨这风如锦,可是,我们也不过是彼此厌恶,恶言相向罢了,哪里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怎么至于真的杀人,还……还分尸,即使她打我两个掌掴,也犯不着杀人,下次有机会换回来就是了。”
话到此时,看来这韩祈儿的嫌疑被排除了。欧正雪对于这男子是谁,两人为何见面这样的与本案无关的八卦事情,并不感兴趣,也可以看得出,这韩祈儿也不想说。
038 萧颂之刀
“既然如此,大家都开诚布公,那,我就只有实话实说了,就算是好姐妹,我也不能包庇,我知道凶手谁!”真韩祈儿此时倒是气定神闲了。
欧正雪看着她,这时候的韩祈儿倒是没有了平时的唯唯诺诺,她走到萧颂旁边,一挑眉,说道:“萧颂姐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从自己房里出去打算去后山的时候,看到你从前院走来,似乎手里提着一把菜刀,匆匆忙忙的进了你的房间。萧颂姐姐,我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想,恐怕我没有看错……”
欧正雪一愣,转头看这萧颂,几个女孩子都是一惊,离萧颂最近的十三娘吓得退了两步。脸色都白了一白。
“萧颂,她说的可是真的?”欧正雪盯着萧颂,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甚么细微的变化。
可是萧颂一直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说话。
她微微发抖,慢慢后退,不知不觉地挡在自己的门前。
“让开,我且去看看,这菜刀是不是在你的房间里!”十三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开这萧颂,而这时月空师太走过来,说道:“为了公平起见,还是老衲进屋去看上一看,放心,老衲对这屋子十分熟悉,如果真的有,就算是藏的再隐蔽,我也找的到。”
欧正雪和这月空一起进来萧颂的屋子,灯一亮,只见屋子桌子和窗台各处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欧正雪走到床边,拉开被子,又翻开枕头。这枕头下面真的藏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欧正雪心中疑惑不解,她拿起菜刀看了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这月空则是大吃一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两人出来屋子,屋外的几个人看到这把提在欧正雪手上的菜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退了半步。
而那萧颂则是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栽倒。
“萧颂!原来真的是你!!”十三娘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颂。
韩祈儿则是一脸的得意,说道:“我说为什么这萧颂一口咬定我是凶手,这个呀,叫贼喊捉贼。”
月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看了看萧颂,淡淡地说道:“这位娘子,你即以铸成大错,又不肯说明来龙去脉。看来只有囚禁你几个时辰,明天一早送你到县衙,让大人们来审问你了。”
“且慢!”这时月真走了过来,她语气生硬表情有着压抑的怒火,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轻蔑。
欧正雪一愣,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就是她这个微表情专家,看的懂她的表情,却也还是不能完全推测出这个人的心理。
“哦?师妹,你有何见教?”月空师太略显吃惊,她看着月真不解地问道:“师妹,这凶器已经搜出,难道你还有疑问?”
“当然!”月真说了这句,不知何她突然眼神一暗,随即连忙接口说道:“当然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月空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只是……欧娘子在想什么,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月真转向欧正雪,试探的看着她。
此时的欧正雪正在沉思什么,被她打断,愣了一下,随即她看了看手中的菜刀,无奈笑道:“我是有事情没有想明白。现在,我先给大家说说案情。大家看,这口刀,刀体很轻,刀刃很薄无任何缺口,刀面光亮整齐,可见它是切素菜的刀,从未切过骨头。而且刀面到刀把,都十分干燥,没有血痕水迹,说明它没有沾染过血迹,至少在两个时辰内没有人清洗过。可见,这刀不是凶器。更何况,想用样的刀杀人分尸,像萧颂这样力气的女子,恐怕需要至少半个时辰,而且声音极大,这整个别院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萧颂,不是凶手。”
萧颂这时候,眼泪滚滚而下,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看了看欧正雪,眼神有些复杂,用背擦了擦泪痕,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明白,萧颂如此胆小为何要去厨房偷一把菜刀放于枕下?我在想,我有个奇怪的解释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道理,”欧正雪掂了掂这把菜刀,说道:“在我们北方……额……在我老家,有一个传说,说是如果一个人做恶梦,或者被恶灵缠身无法入眠,就放一把剪刀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这样这种凶器,就可以镇住邪气,不会再做恶梦,被恶灵缠身了。”
欧正雪说完这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萧颂,萧颂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双大眼睛扑扑地掉着泪,咬着唇。突然,她一步过来,抱住欧正雪,大哭起来。
欧正雪吓了一跳,连忙把这菜刀向后一摆,以免伤到萧颂。
萧颂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道:“雪儿,雪儿,我,我那样对你,你,你还不计前嫌的帮我洗脱罪名,我,我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我对不起你,我萧颂真的对不起你……”
欧正雪这时候才想起来,小晴儿说过,这萧颂原来是这原主“欧正雪”的好朋友,是这“欧正雪”中毒之后,这萧颂才突然与之疏远的。原来她不肯开口辩解,起初是认定自己会公报私仇,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就凭这一把菜刀,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欧正雪一笑,轻轻拍了拍萧颂的肩头低声温柔道:“萧颂,你自有你的苦衷,正雪心里明白,我病重你曾深夜探访,语重心长这份情谊,我心中自然记得。”
萧颂此刻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了看欧正雪,欧正雪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这萧颂此刻心中一暖,又笑了出来。
她又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了下欧正雪,搞得欧正雪被勒的“咳咳咳”了几声,这才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时候站在风如锦门口的韩祈儿手扶了一下门边,她感觉手按住了一个软而滑的东西,她十分不解,拿过一盏灯,照向那里:“哎?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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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阵
在这门旁的木板缝里,她拉出一小块残布片来。
浅蓝色,轻柔的细纱料子。
大家都不自觉的互相望去,一个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就是十三娘,她抱着肩,颓然的退了一步,有些慌张。
今天的十三娘,穿的正是一件浅蓝色细纱长裙,欧正雪从这韩祈儿手中接过这片布料,走到十三娘的身边,果然这十三娘的肩头,有一处,撕去了一角。
她将布料放上去一核对,痕迹完全相符。
“你的衣衫挂扯在这风如锦的门边之上,你又如何解释?”欧正雪眯起眼睛,目光冷凝带着几分审视。
“我……我……”十三娘咬了咬呀,随即说道:“好,说就说,我去了一趟这风如锦的房间,那是在刚刚吃过斋饭之后,我想起她气势凌人的样子,一时气不过,打算再和她理论一番,谁知道……”
“怎么?”欧正雪追问道。
“谁知这风如锦居然不在,门也没有锁,于是我……”十三娘这时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就回去了。”
“就这么简单?”欧正雪笑了,走回门口,手指着那个撕裂衣服的位置说道:“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慌慌张张的离开,以至于在这门口撞上了门框,并且衣衫被什么东西挂也未曾注意,甚至因为走的匆忙,撕裂了自己的衣服一角,也未曾发现,仓皇逃离?说,你究竟做了什么?”
十三娘抬头望向欧正雪,只见她两眼如同秋水一般,清澈明净,表情严肃而深沉,仿佛早已看透自己的内心。十三娘心里一沉,慌乱了起来。
“你若不如实说来那么你的嫌疑最大,只有明日将你……”欧正雪知道,只要自己这样一说,这十三娘就要乖了,毕竟她又不是真凶,犯不着死扛着不说实话。
“我,我进去时候,看到屋子点着灯,屋子里没有人,于是我就……”十三娘低着头,随即,她冷哼了一声,又抬起头,趾高气扬地道:“我看到她最喜欢的那件上好的蜀锦料子的襦裙就在她床头挂着,我就拉下来,扔到地上,踩了几脚,哼!”
她双手掐腰,扬着妖媚的小脸,一脸的蛮不讲理:“我就踩了,还踩很多脚,怎么样吧?难不成,你要拉我去见官?见官我也不怕,我就踩了我就踩了怎么招吧!”
欧正雪看她这副妖孽又刁蛮的样子,有点头疼,于是说道:“只要你高兴,随你。”
月空师太走过来,向几个女子施了一礼,说道:“不知道这清悟怎么样了,我这清悟徒儿平时是这几个徒儿中最胆小的,今天一定是吓坏了,老衲这会儿再去看看她。”
“对了,这清悟的师姐,清轩怎么没有出来,这里都闹着这样,她如何睡得如此安稳,难道……”月真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几个人同时都是一愣。
清轩今天只是在打扫的时候出现过,几个人没有注意到,这别院里除了清悟和在场的几个人,还住着一个小尼姑。
几个人在月空和月真的带领下,走到了清轩的屋子门口。按理说,这清悟和清轩住的最近,清悟如此尖叫,大家在清悟门口又是跑又是说话,清轩应该早就听到,一起出来才是,怎么……
几个人各自心中疑惑重重,月空师太走到门前,伸手重重的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声音。
“难道不在?”月空说着,一推门,门开了。
月空提灯进屋,欧正雪等人紧跟其后,床铺上被子半掀开,屋子里空无一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月空师太则有些诧异地说道:“阿弥陀佛,这清轩平日里十分守时,不向我这个做师父的禀报,私自出门,还从未有过。今日怎么会擅自离开……”
“这清轩不在屋内?”十三娘脸色阴沉下来,随即她冷笑一声,说道:“此刻她不在屋内,可见,她的嫌疑最大,只怕是一身血迹血衣,找地方去清洗血迹,再把那血衣埋了。自然不在屋中。”
“什么人!”这时站在门边的月空师太突然惊叫一声,大家连忙跑出门去,却未见人影。
月空师太神情有些紧张道:“老衲刚刚看到一个人影,向南边的林子方向跑去了。”
这走廊之上,偏南的位置有一个什么东西,被这灯光一晃,闪了闪。欧正雪走过去,拾起来一看,是一只耳坠,翠绿色的。正是风如锦的!另一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刚刚跑过去的是凶手?
欧正雪追去那个树林,一点声音和迹象也没有,似乎这个凶手又凭空消失了。
正在她灵光一闪之际,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一转身,几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各位,在此案未告破之前,谁都不得擅自离开别院。出事的几间屋子,都暂时派人把守,无故不得入内。”这时候,冷冰冰的男声响起,欧正雪一回头,是甄捕头。
这时候,有几个小捕快把守起两个屋子,并由另外几个捕快引着几个女子前往前院大厅,等候捕头的询问。
“甄捕头缘何来的如此之快?”欧正雪此刻也走出门来,有些惊喜。
“今日里这长安城里不太平,我和几个捕快在附近巡视,恰巧听到惊呼,所以就赶过来了。”
甄捕头走近欧正雪,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不瞒欧娘子,在前天中午,甄某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说,这感业寺近日恐有恶灵夺命。我将信将疑,所以在这附近加强巡视……哎,谁知居然是真的。早知道我就……”
“只是这仵作没有来,如何验尸?”甄捕头皱起眉,巡看了一番现场,说道:“现在去传,恐怕来了也要天亮了,何况……何况前几日,这仵作见到这义庄诈尸,吓病了,恐怕是来不了了。哎,算了,还是不用验尸了,这恶鬼出,恐怕伤人无数,我还是多多派人手,把这感业寺好生保护起来,改日找着寺中的大师,多多做做法式,驱逐恶灵吧。”
欧正雪见杂乱人等都已经去了前院,这里只剩下一些小捕快,欧正雪一抬眉,自信地道:“我来验尸。”
040 是人是鬼
甄捕头听到这样一说,有些吃惊,低声道:“欧娘子你会验尸?我看还是不必了,即使验尸也不见得有何用处,恶鬼之案,你我凡人怎么破的了呢?”
欧正雪笑道:“如果连恶鬼之案,甄捕头都可以破得了,那么必定要在这长安城内宏图大展,扬名立万了。如果破不了,也并不是你甄捕头的过失,我们何不试上一试?”
甄捕头有些诧异,也有些怀疑,不过,如今没有其他人可以用,他也只能如此了。能够破如此大案,他当然是愿意一试,恶鬼如果闹下去,就算是他没有什么损失,也要担无用的骂名。于是他说道:“那就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