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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川派人去看了绮云的伤势,给她上药治疗。见她无大碍,于是领了绮云到朝影宫中的机密各殿走了一遍。一个娓娓说来,一个用心倾听。
朝影宫内有三殿,文武殿是收揽各种文史和武功兵法典籍的所在,并负责朝影宫的宫规刑罚,培养或通文或经武的公子,称为文武公子,那墨琪就是文武公子;济世殿是置放医书和药材的所在,并有精通医术的宫人,冷玳是掌事。通闻殿是收集天下事件,沟通信息的所在,掌事的是寒璧。三殿中的宫人见墨川和绮云缓步而来,无不躬身相迎,低头行礼。
墨川领着绮云看完三殿,携绮云来到墨家祠堂。他给先人上香行礼后,面对着他爹娘的灵位,声音缓慢而冷清,似说给自己听,又似说给绮云听,“你既与我结交合作,有些事还是要让你知道。我的祖父在宫变中被害后,父亲在祖父旧部的护卫下长大,隐名埋姓,卧薪尝胆。”
“当今魏国圣上拓跋嗣年少时,由于悲愤其母的薨逝而离宫出走,流落江湖,被我父亲所救。两人惺惺相惜,一见如故。我父助他回宫夺得帝位,平定叛乱,成为生死之交。圣上登基后,欲给我父拜将封侯,而我父由于他的容貌和家世,执意选择仍然隐匿江湖,只做魏国朝廷的影子,暗中支持。”
绮云轻声温言道:“于是,魏主就赐给你父亲朝影宫,对吗?”
墨川点头道:“朝影,也是一种菊花的名字。这是我朝影宫的信物和令牌,见此令如见主人。”墨川从袖中拿出一枚黑色的物件放在绮云手中,绮云细看,是一块玄铁所铸的乌黑发亮的令牌,上面雕饰着朝影的图案,如在黑夜中盛开的花朵,静美而灿烂。
墨川见绮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朝影令牌,又拿出一样东西来,沉声道:“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燕国慕容皇族的传世之物。”
绮云见那块东西与朝影令牌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相同之处也是黑色的,但不同的在于慕容皇族传世信物,是用玉石雕成,黑玉为底,上有一只白色的ru燕,有如一只燕子在墨黑的天空中轻灵地飞翔。
绮云喃喃问道:“白色的燕子,我知道,是指燕国,崇尚白色。那这黑色寓意着什么呢?”
墨川答道:“黑白两色,寓意着,我鲜卑族慕容皇族起于白山黑水之间。”
说到此处,墨川从案桌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来,递给绮云,“这是我娘亲生前使的琅花白绫,我既答应要传你琅鸣天舞,这件兵器也一并传于你罢。”
绮云接过,见是一条雪白长绫,白绫似冰绡所制,柔软丝滑,两端和绫身都缀了些的琅花白玉,挥舞起来,发出轻微的“叮叮铛铛”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由心中喜欢,收入怀中。
墨川想起一事,对绮云叮嘱道:“这些事情吟雪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她。我不希望她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只希望她每日简单快乐便好。”墨川对吟雪真是兄妹情深。
绮云忽想起一事,幸灾乐祸道:“那赫连昌被蒙在鼓里,还和你来往交易,真是与虎谋皮。”
墨川道:“他只知道我们是燕国皇室后裔,他只当我和他各取所需达成交易。我助他当上太子,他借兵给我,复兴燕国。”
“那你终究会复兴燕国吗?”绮云追问。
“不知道,我眼下只想覆亡胡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墨川看着绮云,眼中满是警告,“那赫连昌心机深沉,他到底知道多少,我们也不得而知。将来鹿死谁手,还没有定数。所以……”
“宫主请放心,绮云今日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眼下已经全部忘记了。”绮云郑重作答,墨川微微颔首。
绮云暗道,这墨川绝非池中之物,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以他的家世和心思只怕会搅得天下大乱,恐怕又一个慕容冲重生……
第043章 琅鸣天舞
“灼华,我先舞一遍,你仔细看。”在翠漪湖畔,墨川对绮云说道。绮云有些紧张,调整了呼吸,瞪大眼睛用心看着,生怕疏漏掉任何一个动作。
在蓝天白云,青水绿树的掩映下,他的每一个举手弹指挥掌抬足的动作,都是那么举重若轻,俊逸轻盈;每一个旋身飞舞的姿势,都是那般飘逸而脱俗,高洁而出尘。
绮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原来这就是琅鸣天舞。
见她犹自沉醉回味,墨川给她解释道:“相传琅鸣天舞,是一位善于歌舞的美貌女子,嫁给江湖第一武林高手。将自己的舞蹈融入到武功绝学中,才创出这绝世功夫。”
没想到这功夫,还有这么一段美丽的传奇和来历,只是墨川怎么会使这种功夫?墨川看出绮云眼中的疑问,淡淡说道:“我母亲,是那女子的传人之一。”
绮云听了,心驰神往。如此细密的心思,如此优美的身姿,不知首创这琅鸣天舞的女子是何等的风采,令她止不住浮想联翩。
“美好的事物,往往伴着剧毒。看似轻盈的舞姿,你却不知道背后浸染了多少血泪!”墨川冷清的一句话,打断了绮云各种美好的遐想。
她对着墨川美如玉璧冷如雪霜一般的面容,想到他慕容的姓氏,身上的背负,心中渐生莫名的苍凉,眼中渐浮悲怜。墨川缓缓地伸出手,遮在绮云的眼帘上。绮云眼前一暗,只感觉他的手心微凉,耳畔听到他沉缓地道:“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还不配。”
冬去春来,云卷云舒,花开花谢。如此过了两年多,绮云的琅鸣天舞已练到七八成。她心中大喜,对那依旧冷清淡漠的墨川不禁多了几分敬重和叹服。
墨川在摘星楼上,负手而立,远远注视着翩翩起舞的绮云。翠漪湖畔,绮云认真的练习着琅鸣天舞的一招一式,姿势傲然而又妩媚。最近,她勤加修炼,每日最多睡个两三个时辰。绮云飞掠的速度已经快多了,招式纯熟了很多,挥舞琅花白绫轻松自如了许多,身子也变得更加的轻盈灵巧。
微风轻拂着,夕阳照得周遭的景色像披了一层金色的轻纱,心也变得温暖而轻柔。在风中追逐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美妙!绮云足点清荷,终于……她也能使琅鸣天舞了。
墨川默默地看着,他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女子。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他的身后立着冷玳和寒璧,灼热的目光胶在墨川身上。随着墨川注视着绮云越久,二女眼中的光黯淡失色,渐渐转为冰冷。
传来一阵脚步声,墨川闻声并未回头,依然如玉璧般直立挺秀。墨琪上楼来,近身对他附耳密语一番。墨川听了,眉头紧蹙,冷然道:“狄子玉在夏国,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已经在赫连勃勃身边官至中郎将,竟然还是办不好那件事?”
墨琪躬身回道:“不是狄子玉不尽力。狄子玉收集了赫连璝在坐镇长安城,收受贿赂的证据,放在赫连勃勃面前。他只是派人至长安,训斥赫连璝一番,并没有丝毫动摇其太子之位。那赫连勃勃是个精明过人的人,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狄子玉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恐惹来他的怀疑,弄巧成拙。”
墨川点点头道:“那个赫连勃勃是个老狐狸。你去告诉狄子玉,叫他一切小心谨慎,稳妥点,反间计不好太过明显。只是,那赫连昌催的紧,叫他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在赫连勃勃和赫连璝的身边,再多布置一些眼线。还有,别忘了让他继续查找和我娘亲一起离开琅鸣谷的另外两名天女的下落,以及当年琅花之毒的毒源和解药。”墨琪连声应下。
对墨琪吩咐完,墨川转身对寒璧问道:“寒璧,本宫让你们通闻殿办的那件事儿,怎么样了?”
寒璧上前一步,答道:“禀宫主,那人已经找到了,正等着宫主的吩咐,只问何时可以和宫主一起,前往东北的黄龙国。”
墨川满意地点头道:“等我的命令,随时启程。”说罢,他转身看向湖边的绮云,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自语道:“这一枚棋子,该要入局了。”
离了摘星楼,冷玳和寒璧回到通闻殿。冷玳神色凄然,泪光盈盈,晶莹欲滴,寒璧见状上前劝慰道:“姐姐,你不用伤心。宫主只是督促那女子勤加练功,不会对她动心的。”
冷玳眼中积蓄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滴了下来,泣道:“我们姐妹自十二岁起,抛父别母,不顾身份,跟了宫主。想当日,我们初进朝影宫,练功不比那冯绮云怠惰,也没见宫主拿正眼瞧过我们一下。琅鸣天舞是宫主的绝学,连他自己的妹妹都没有传授,更何况你我。可是,宫主居然传给了……那个人。”
寒璧劝道:“那冯绮云虽然貌美,却也比不上姐姐的绝色。我想宫主传她绝学,是为了笼络她,到时好利用她的身份而已。姐姐,你别往心里去。”
“身份?想我们都出身豪门士族,宫主对此弃之如履。冯绮云,一个被故国放逐,到处流离的郡主。宫主利用她的身份,能成就什么事?”冷玳依然不解。
寒璧答道:“我掌事通闻殿,自然知道。之前,宫主让我们一直在找一样东西,这件东西现已查到,就在黄龙国。”她并不往下说,而是卖了一个关子。
冷玳好奇地追问:“那是什么东西?只怕除了和氏璧,宫主也不会把什么东西放在眼里。”
寒璧面上微微一笑道:“那件东西跟和氏璧也差不多。我们要找的是燕国的传国玉玺。自宫主的祖父西燕威皇帝慕容冲在宫变中被害,玉玺失落,后被贼人慕容永所有。再后来,北燕国被冯跋篡位。几经周折,玉玺现在黄龙国国主冯跋的手中。”
“我猜想,宫主定是利用那冯绮云黄龙国郡主的身份,以便伺机夺得那玉玺,好号令天下,以助慕容氏复兴燕国。至于冯绮云,她此刻还蒙在鼓里,真真可怜之极。”
冷玳听了,不禁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玉玺原本就是慕容家的,宫主夺了它,也算是完璧归赵。没想到,堂堂的郡主,也只是宫主手上的一枚棋子。”
寒璧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不仅如此,我听墨琪说,宫主在冯绮云身上似有更大的图谋,关系到复兴燕国的全局。你说她是一枚棋子,她是所有棋子中最重要的那一颗。”
第044章 初试锋芒
北方边塞,草原苍茫,大雁成行,苍鹰低旋。
一行柔然服饰的将士,骑着马,肩头上扛着长枪,枪头上挂着抢来的猎物。一个柔然将领模样的人伸出手,拍了拍走在他身侧的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口中大声赞道:“佛狸,你可真是好样的!对那里的地形那么熟悉,如果不是你的主意,我们今天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获。佛狸兄弟,多谢你了!”
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在马背上,拱手施了一礼道:“木将军过奖了,佛狸能够为将军效力一二,是在下的荣幸,只盼将来在将军的帐下谋个一官半职。”
原来,一队柔然将兵策马携兵器,在柔然和魏国的边境打草谷来了。那个自称佛狸的年轻人领着他们,深入魏境,获得不少财物。
那佛狸举止有礼,气度不凡,待人真诚。木世夷深深地看了他几眼,道:“以你的样貌和才干,只怕在我木世夷的帐下太屈才了,本将军推荐你到大汗帐下效力。说不定,被大汗看中,让你作他的女婿也是可能的。”
佛狸听了,爽朗地笑道:“那可要仰仗将军的栽培,佛狸先谢过将军了。”
队伍行了一会,进了一条狭长的山谷。木世夷手下的柔然骑兵勒住马,劝道:“将军,前面是峡谷,地形看上去有些不妙,会不会有危险?”
木世夷眼瞅着佛狸,眼含疑问。佛狸笑道:“将军多虑了,这条道是通往魏国集市的捷径,比较隐秘,外人一般不知。那个集市商人众多,交易的物产颇丰。正因为有赖这条峡谷,地形看似险恶,魏军一直疏于防范。只要将军的骑兵突然出现在集市上,魏国人一定惊慌失措。我们打了草谷就撤离,将军帐下的军士们今年过冬的衣物粮草等就不用愁了。”
柔然在草原上,物产匮乏,一直有赖于打草谷,劫掠邻国来生存壮大,尤其冬天草原各种物资奇缺,如何过冬是困扰他们的头等大事。木世夷看了看峡谷,心中的担虑被佛狸的微笑抹去了,命手下的士兵进入峡谷。
柔然骑兵进入峡谷深处,佛狸拍了拍木世夷的肩膀,脸上依旧洋溢着无害的笑,对他道:“木将军,你抬头,看上面那是什么?”
闻言,木世夷等人抬头向上望去,见峡谷之上,现身密密麻麻的魏国将兵,手持弓弩正对着他们。
柔然骑兵皆大惊失色,对应接不暇的箭雨惊恐躲避。
木世夷见此情景,方知中了计策,惊怒道:“佛狸,你竟然敢蒙骗于我?”说着,拔出弯刀往佛狸砍来。未等他的刀落身,佛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架住了弯刀,并且沿着刀刃的弯弧滑去,削中木世夷的手腕。
木世夷吃痛,弯刀有些握不住。未等他提气反击,佛狸的剑如闪电刺中他的咽喉,殷红的血如泉喷涌而出。
木世夷坠马堕地,看着头顶一线蓝天。有着赫赫战功的柔然战将,竟然死于一个无名之辈,他不甘心……
佛狸看出他眼中的遗憾,抹了抹剑上的血迹,俯身对他笑道:“佛狸,是我心爱的人对我的称呼。记住爷的大名,我叫——拓跋焘。将来投胎转世,尽可以来找爷,别记错了仇人,滥杀无辜。”
木世夷倏然睁大眼睛,眼中的不甘褪尽,代之是莫可名状的恐惧和忧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自北魏皇长子拓跋焘到北方边境戍边以来,听说那柔然战将木世夷骑术精湛,孔武有力,率兵有方,经常率部袭扰魏国边民,杀戮洗劫。木世夷所到之处,如一阵旋风般狂飙突进,进退自如,一直是魏军头疼的大敌。
于是,拓跋焘自愿请战,乔装打扮,孤身深入敌营。他以精湛的演技和利益相诱,得到了木世夷的信任,拓跋焘顺势把他们引入魏军的埋伏圈。峡谷一役,魏军不损一兵一卒,而那支柔然骑兵全军覆没。
魏军全胜回营,经此一役,皇长子的声威更加高涨。魏军上下对他的胆识和才干,无不信服钦佩。
斜阳斜照,拓跋焘身着绛红劲装,青锋出鞘,绽放出凛冽的冷光,长剑如芒,剑气如虹,环在他四周游走,和他融为一体。他的身姿矫健而轻盈,时而翩若游龙,乘风而去,时而势如猛虎,气吞万里,时而轻如ru燕,足不沾尘,时而快如闪电,落英缤纷。在这样身姿卓然的男子面前,晚霞也失去了颜色和光华。
不远处,长孙翰和丘堆二人站立观看良久,长孙翰叹道:“丘兄,自皇长子从关中回来后,练功比任何人都要勇猛精进。每日只睡两个时辰,除了阅读兵书,练刀枪,就是领兵上阵杀敌。有如此皇长子,实乃大魏之幸哪!这一切,我等应该向尽快陛下禀报,才不辜负陛下对我们的信任和托付。”
丘堆赞同道:“是啊,自皇长子戍边以来,每遇到柔然骑兵来犯,他都是身先士卒,不畏箭簇,而我魏军士气大振,每战必捷。陛下交代要我们细细考验皇长子,我们给他安排的每一个艰巨的考验和任务,皇长子都能不负众望地完成。说句实话,他的勇气和谋略,更胜当年的陛下。”
北魏,自道武帝拓跋珪立国以来,经过明元帝拓跋嗣十几年的经营,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