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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女子刚烈,进了平康坊,不出三天就会自杀。
一年到头来,只他们送去的,就有一二十个自杀的。
齐叔叔若是不信,一会儿我可派人送你去平康坊逸云阁的后花园里看看,昨夜才挖出的尸骨,足足有十七八具。
这样的人若是都不杀,齐叔叔,我们当初在西域的舍身忘死,还有什么意义呢?”
齐战闻言,一张脸涨的黑红,眼睛都微微充血,拳头攥紧。
尽管明知此人就算发难也绝不会奈何的了贾环,可韩大还是往后比划了个手势,不一会儿,道成真人就出现在门口,随时以防不测。
乌远守在城南庄子后,道成真人就负责在贾府护卫周全。
秦风看了眼韩大的动作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黄沙系的将军哪怕杀自己,也不可能对贾环不利。
果不其然,齐战闷声低吼一声,道:“却不想,齐某这等清白之人,却娶了恶贼之女!!”
秦风闻言无奈,道:“齐叔叔,谁能想到海闻竟是这样的人?他以前是都中出了名的大善人,名望之好,满大秦都找不出第二个。我娘也是上了别的诰命的当,才……”
齐战一摆手,道:“风哥儿,我齐战又岂是是非不明之人?焉敢错怪夫人!齐某只恨造化弄人……
罢了,正如宁侯所言,若这等恶贼都不杀,天下何人还可杀?
春娘若是……那贱妇若还是寻死觅活,那就……那就去死吧!”
“齐叔叔,先别急……”
听齐战说的决绝,秦风忙劝了句,然后看向贾环,道:“环哥儿,当真没一点法子?”
贾环笑道:“昨夜在上书房,吏部尚书张程、户部尚书李谦给黄理求情,因为黄理是儒教大家,坏了他的名声,对整个儒家都不利。
张程和李谦是拉上满天下的读书人给黄理求情,结果,一个大秦天官,一个大秦计相,一个去职回家,一个干脆被打入了天牢。
环哥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朝廷和陛下的决心吗?”
“风哥儿,不要再说了,否则,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宁侯,末将多谢宁侯直言相告,告辞!”
说罢,齐战对贾环行一军礼,然后大步离去。
秦风见之,忙唤了声“齐叔叔”,然后在贾环肩头捶了拳后,追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听出这件事的棘手性,不再心存侥幸,纷纷告辞。
最后,却留下角落里一个身着士子服的年轻人。
一派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坐在那里喝茶……
贾环见之一怔,看向韩大。
韩大细细瞅了瞅那人,眉头皱起,对贾环摇了摇头。
贾环顿时乐了,韩大身为贾环第一家将,尽忠职守,平日里对都中数得上号的衙内都熟知。
竟看出这个,还堂而皇之的坐在角落里。
最荒唐的是,他穿的居然是士子服!
满神京衙内圈里,谁不知贾环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这身衣裳。
这身谁啊?
“孙子,你哪位啊?”
“噗!”
正做遗世而独立之绝代高人的年轻人,一口茶喷出,还呛入鼻腔,一时间,鼻涕眼泪煳了一脸……
“我……我乃李元,乃……乃礼部侍郎李峥之子,今为宁侯献银行大计而来!”
……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奇才!
“李元?李峥那老小子的龟儿子?”
贾环看着这狼狈之人,不无鄙视的笑道。
“宁侯,起码的口德还是要有的吧?我若说你是贾政的龟儿子,你乐意?”
别看方才李元狼狈不堪,一副装世外高人露馅后的窘状。
可当贾环侮辱到他父亲时,李元还是正色起来,直起腰身,眼睛直视贾环大声道。
如果不看他哆嗦的两手,单凭这幅敢在煞气之名传神京的煞星权贵面前大声反驳的作态,就是好样的。
当然,即使哆嗦着双手,李元能有这等勇气,也是不俗。
贾环眉尖轻挑,侧目看着他,笑着点点头,道:“你小子说的对,是得有点口德。
不过……
本侯和你爹李峥是同僚,同殿为臣,更一起共事过,自然是平辈论交,叫他的名字,没有不妥吧?
倒是你……
你什么身份?敢直称我爹的名讳。
信不信本侯把你屎打出来,再让你吃下去?”
“呕……”
只想想那画面,李元就干呕不止,面色如土,连连作揖道:“宁侯,是在下无礼,我……我同您道歉。”
贾环嘿了声,笑道:“倒是能屈能伸……
说说看,老子在你们读书人心里,怕是不比狗屎强多少。
你就这样不避嫌,跑来给我献策?
别是想着给老子使坏吧!
再者,你老子李峥看我不顺眼,老找我事。
你敢跑来跟我做事,不怕回去挨家法?”
李元已经缓过劲来,掏出帕子擦净了脸和衣裳,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做派,听到贾环之言后,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笑道:“宁侯不知,小可在都中士林中的名声,也不怎地……”
贾环抽了抽嘴角,道:“你可有功名?”
李元闻言,面色一滞,嗤笑了声,道:“区区功名,于在下而言,触手可及。
只是,李某何等人物,虽不及宁侯英雄,但又岂能受一功名所诱,去钻那酸臭无比的八股经义?”
韩大这时从堂门口处接过一纸卷,略一看过后,嘴角抽了抽,回到贾环身后,交给了贾环。
贾环看过纸卷后,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道:“李元,字汉卿,三岁启蒙,八岁进学,考了……考了十二年,连生员都没考上,至今无秀才功名。
被夫子视为学堂之耻,被李峥视为李家之辱……
噗!
哈哈哈!”
贾环笑的前仰后合,李元一张脸却成了虾爬子,怒吼道:“宁侯,咱俩半斤对八两,你有甚资格笑我?”
贾环又笑了几声后,摆摆手,又指了指这间宁安堂。
李元登时明白过来贾环的意思,贾环是告诉他,就凭这贾家的富贵……
反应过来的李元,面色颓败,叹息一声,无力道:“不瞒宁侯,在下幼时亦被认为神童,三岁已可识千余字,可背三百诗。
只是……说来不信,我竟不能看那四书五经,八股文章。
每每入目时,便头疼欲裂,只欲作呕。
故此,杂书读了千万本,正经书却……
家父曾以为是我顽劣,不愿行正道。
随以荆条家法相逼……
可,纵然被打的皮开肉绽,只要嗅到经义文章的气息,我就呕吐不止,几欲送命。
有一回,竟吐的三天三夜昏迷不醒。
如此,家父也就彻底放弃在下了……”
贾环知道李元说的都是真的,随口劝慰道:“天下奇人无数,你小子想来也算是个奇人。
再说,不能科举就不科举罢了,你老子是礼部侍郎,位高权重,随便给你找个官做做不就得了?
投奔我能有什么前途?”
李元闻言,却勃然大怒,道:“宁侯焉敢侮辱我李家门风?宁可直中取,不求曲中来!
李家世代清名,岂能毁于我手?”
贾环点点头,道:“好好好,你李家世代清名,你回家好好守着吧。
本侯公务繁忙,况且声名狼藉,你还是离远些比较好,免得坏了李家的清名。
到时,你爹也饶你不得!”
李元闻言,面色一滞,忙道:“宁侯,你怕是误会我爹爹了。今日我前来宁国府,我爹爹也是知道的。”
贾环闻言一怔,随即好笑道:“怎么可能?”
礼部,素来是六部中最清贵的部堂。
为天下读书人养望之最佳地,也汇聚了极多儒教大家。
想入内阁,礼部尚书几乎是最佳的跳板。
张廷玉在太上皇在时,便一直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养望。
他为天下文宗桐城四老顾千秋的弟子,出身不俗。
自身又是进士及第……
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故,他会再在礼部待上十年,或是二十年,直到名望厚重名动天下时,便晋升内阁阁臣,乃水到渠成之事。
而所谓的士林清流,礼部便是他们的大本营。
李元的父亲李峥,如今便是礼部侍郎。
贾环先杀顾千秋,又抓了黄理、海闻,他在士林中的名头,真真是迎风臭三里。
可谓儒教死敌!
李峥居然会让他的独子,与贾环来往,甚至投效于贾环?
他这是自绝于士林吧?
就像如今的张廷玉……
怎么可能!
李元却解释道:“宁侯,家父与黄理、海闻等人绝非一类,甚至与张程、李谦等人也大道不同。
钱庄害人之罪行,家父早在多年前就数次上书太上皇和陛下,只是背后牵扯太大,始终无法解决。
若非看家父赤胆忠心,因此太上皇和陛下屡屡关照,李家怕早就因此事被打压败亡了。
半年前,家父还上过一道折子,诉君子钱庄和四海钱庄之滔天罪行。
然后,就被打发去了西域谈判……
若非宁侯一路照顾,以家父的春秋年岁和身子骨,怕早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虽然家父亦看不惯宁侯种种所行,但却以为,此类皆小节。
虽不能苟同,但无关大义正道。
家父还说,宁侯这半年来,为国征战,还捐赠举家之财,为国难分忧,昨夜更是横扫神京各大钱庄势力,功德无量。
为此,多年不饮酒的家父,昨夜破例痛饮三海碗!
并不再阻拦在下投奔宁侯,共立经济大道!
对了,家父还让在下带一句话给宁侯:
这普天下的儒生,或许蝇营狗苟,一心钻营者繁多,但也绝不乏敢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儒家风骨者!”
贾环听着李元慷慨激昂的陈词,面色却没什么改变,也没想去争辩什么,只淡淡的道:“小李子,你说有银行大策要献给我,说说看,什么银行大策?你知道银行是做什么的?”
李元闻言,嘴角抽了抽,心里叹息一声: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自己带着节奏走?
这种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喜欢掌控主动。
不过,若非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出这样大的事业。
只说昨夜那番惊天动静,若非心性坚韧如钢,又兼怀大心胸、大气魄、大担当者,便绝无可能敢为!
当然,这样极好……
李元收起折扇,插在腰间,正色道:“就我所闻,宁侯所筹备之银行,虽比钱庄更进一步,但大抵仍旧是钱庄一类。”
贾环点点头道:“没错,性质是差不多。”
李元闻贾环认可,轻轻一笑,道:“那么宁侯也当知道,如今外面,虽无明言,但都在暗中相约抵制宁侯行事。
其实就算宁侯之前没有收缩贾家的产业,贾家的产业在都中,尤其是在江南,都会大受影响,寸步难行!
不知宁侯可知缘由?”
“因为我杀了顾千秋?”
贾环呵呵笑道。
“正是!”
李元道:“在文风满地的江南,文宗顾千秋影响力之大,就好比宁侯在军中的地位。
江南富庶,故而家家户户都有子弟读书。
但凡读书者,就无有不敬当代文宗者。
宁侯于祭天之日,斩杀顾千秋,便已是江南之敌,甚至是天下读书人之敌。
这个时候,宁侯想推行银行之道,几无可能!”
贾环想了想,道:“倒是在理,那你有何法,可解此难?”
李元闻问,面浮笑容,不在乎已是深秋,从腰间抽出折扇,再次摇开,笑道:“此事不难,可以利诱之,以名破之!”
“什么利,什么名?”
贾环眉尖一挑,问道。
李元道:“都中钱庄,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十大钱庄,多有银票发行,其中以大龙钱庄,四海钱庄和君子钱庄三大钱庄的银票,最受欢迎。
大龙钱庄为孝礼亲王府门生陈梦雷陈家所有,四海钱庄、君子钱庄则为海闻、黄理两家所有。
此三家,皆海内外闻名之儒教大家,在江南也颇有文名。
故此,三家钱庄的银票,得以流通江南各地。
昨夜宁侯雷霆扫穴,大破三大钱庄。
虽然除了大恶,却也让不知多少不相干的人受到了牵连。
因为钱庄被查封,那么这三家钱庄发行的银票,便成了废纸。
持有银票的人,倾家荡产者都有。
如此,银行便可以利诱之!”
“怎么诱?”
贾环再问道。
李元笑道:“待银行建立后,宁侯可张贴告示,凡持这些钱庄所发行银票者,皆可在银行开办户头。
待银行清理工作完毕后,可逐步发还银票存银。
如此,他们所谓的抵抗,就成了笑话。
这便是以利诱之。”
“可他们要是兑换完银票银子,再不来了呢?”
贾环问道。
李元摇头笑道:“这怎么可能?
宁侯当知,那些人之所以将银子存入钱庄,除了贪图方便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损耗,也就是所谓的火耗。
他们做事,携带大量银子行动,运送途中有被劫的风险且不说。
只磨损所耗一项,就是了不得的损失。
所以,才有了钱庄的生意。
但是,他们现在发现,将银子存入钱庄,随时都有可能将手中银票变成废纸的可能,他们就不会再存入钱庄了。
银行,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当银行将已经落入口袋的银子,发还给存户……
这可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哪!
银行能不为这么一大笔银子所动,还发还给存户,可见银行信誉之好!
绝不会贪不义之财!
这就是万金难买的好名声!
再加上银行的东家,既有内务府,又有宁侯这样的勋贵,再稳定不过。
不虞担心会落个钱庄的下场。
所以,愿意将银子存入银行的人,必将越来越多。
他们的抵制之局,也就不攻自破!”
贾环闻言,看着李元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法子和本侯之前想的一样……你别撇嘴不信,昨夜本侯便与陛下说过,清缴的银子里,大都是存户的银子。只要能说的清来路的,日后就会发还回去。”
话虽如此,贾环心中却一阵震惊!
他先前的确想着要将放回民众存在各大钱庄的银子,但他只是怕出大乱子。
根本没李元想的这样多,这样深,还能因势导利,为银行造势!
李元一个当代“土着”,竟能想到银行信誉的重要。
这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了,目光何等犀利长远!
李元闻言,尴尬一笑,以为贾环真的和他想的一般,悻悻道:“宁侯能想出这点,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有良策!”
话音一转,李元再次自信的摇了摇折扇。
贾环好笑道:“这天儿越发清凉了,一大早,你摇个锤子的扇子!”
李元干咳了声,强撑道:“宁侯,这叫真名士,自风。流!”
贾环哈哈笑道:“你流感吧,还风。流。真风。流,有种你别抖啊!我方才还以为你是怕的,现在才看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