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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用遘疾,朕岂敢怠政?
今有太上皇遗诏曰:朕既临御日,浅恩泽未浃于民,不忍复有重劳山陵。
制度务从俭约,丧制用日易月,中外皆以二十七日释服,无禁嫁娶音乐。
各处总兵镇守备御重臣及文武大小官员,亦毋擅离职守。
闻哀之日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悉免赴阙行礼……”
“哗!”
苏培盛脸色苍白的念完这段“太上皇遗诏”后,满朝哗然,无数老臣一片哀恸!
连贾环都忍不住震惊的看向上首的隆正帝……
他真是……岂有此理!
关键是,何必呢?
太上皇猝然驾崩,哪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诏,还不是由着隆正帝的意思来拟旨。
可是,谁也没想到,隆正帝会拟出这样一份遗诏。
太过薄待了些……
尤其是那句“浅恩泽未浃于民”,简直快成了太上皇的罪己诏。
贾环想不通,隆正帝现在何苦跟一个已经死了的太上皇这般较劲。
他这是在……复仇吗?
然而,看着隆正帝紧紧抿着的嘴角,眼神严厉而坚毅,半分不肯退让的模样,贾环心中轻轻一叹。
天家啊,天家……
在众臣心痛之际,苏培盛依旧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夫李光地之一生,辅弼帝业,清勤谨慎,始终如一,其光辉业绩,不胜枚举,朕甚慰之,特封其为太师之位,总领朝纲,以辅嗣君。”
“夫陈廷敬者,宽大老成,几近完人,加封其为太子太保,夫张伯行者,居官清正,天下所知,加封其为太子少师……”
“夫叶道星者,功勋之后,忠恳勤勉,军功卓著,加封为……太尉!”
“哗!”
此言一出,无数武勋亲贵,武将大臣,无不哗然。
纷纷看向与贾环并肩列于武勋队伍之首的那道高大身影,彰武侯,叶道星。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取代了义武侯方南天,日后平衡荣国一脉的新力量。
军中新贵!
然而众人也发现,在他一旁的贾环,面色是何等铁青难看。
背主之贼也!
何德何能,敢为军门之首?
……
ps:这一章,我写的都有点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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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七章 金杯共汝饮!
大明宫光明殿上,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皆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震惊给震麻木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感觉天要变了。
那么现在,他们就真切的感觉到,天,已经变了!
他们也为隆正帝的急性和魄力,感到震惊!
然而,他们感觉的还有些早……
“户部尚书孙诚!”
苏培盛尖声念道。
文官队伍里,当年的大胖子,如今的小胖子,憔悴了不知多少倍的孙诚闻言,整个人一个激灵,面色似哭似笑,站出行列,跪地,嗓音变腔,应了声:“臣在。”
苏培盛瞥了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念道:“汝为计相,当为朝廷守好国孥。朕问汝,今国库内,国孥几许?三月末收缴历年亏空,累积一千万两,如今还有几两?”
孙诚闻言,匍匐在地,身子剧烈颤抖着,颤声道:“回陛下之问,户部……户部如今,只余三十八万两国孥……”
“哗!”
百官哗然。
堂堂大秦,山河万里,黎民亿兆。
一年税负数千万两,如今只不过六月初,刚刚过半,竟只余三十八万两存银?
这点银子,够给太上皇办丧事用吗?
原本还觉得隆正帝“第一天”上朝就追问国库情况,威逼户部尚书有失帝王风度的百官,彻底没话说了。
连木然的马齐都微微皱起白眉,眼神幽深的看向地上的孙诚。
太过了……
而隆正帝本人,也没有想到,国库里真的就只有三十八万两存银了。
他以为,怎么说也有二百万两,总要将大行皇帝的丧事办完才好。
如今……
每天银子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只奉先殿内的冰鉴,一日就要消耗上百两银子。
其他的帷帐香烛,金银元宝等等,一日不知要耗费多少银子。
区区三十八万两银子,连大葬的一半都坚持不到!
关键是,隆正帝自己的内库里也没银子了!
上回贾环将坑了孙诚家粮食的二百多万两银子给了他,都被他大手笔的用来发展中车府了……
如今,如何为大行皇帝送丧?
而太上皇的内务府,还在九皇子手中掌着。
纵然现在收回来,可看老九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就知道又是一笔糊涂账,八成内库里也没甚银子了。
只能缓过这一会儿,先将大行皇帝送入孝陵后,再慢慢与他清算。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本想今日只是将孙诚罢官,不欲第一日就大动干戈的隆正帝,此刻又惊又怒,细眸圆睁,满是怒火,目光直欲吃人一般!
他先强忍着怒气,对也已不知所措的苏培盛使了个眼神,而后亲自上阵,叫了声:“孙诚。”
听到隆正帝那能将人骨头渣子都冰住的声音,孙诚身子愈发颤栗起来,颤声一应:“臣在。”
隆正帝强压怒意,缓缓道:“朕问你,短短不过两个月,国库才追缴回的那一千万两银子,都亏空到哪里去了?”
孙诚哆哆嗦嗦道:“回陛下,京城大,居不易,京官清苦,多……多被他们借去了。”
到底是老官油子,稍微一回神,回答上就无懈可击,还为自己拉足了盟友……
果不其然,满朝文武,甚至连勋贵中人,都一起点头……
隆正帝闻言却愈发愤怒,声量陡然提高,咆哮道:“京官清苦?是他们清苦,还是百姓清苦?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尔等晕晕碌碌,为国无能,使得百姓清苦。
却依旧有俸禄奉养,竟还敢叫苦!
国库税银,皆来自百姓。
百姓过的更清苦,怎么不见你给他们也借些?”
隆正帝咆哮的话,让许多人不以为然。
些许草民,也能与他们相比?
但也让许多人,面色微变。
至少,贾环脸上之前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一个能将百姓万民记挂在心的帝王……
罢了,提拔个王八羔子就提拔吧。
就算挂个太尉名,终究不过又是一方南天罢了……
而百官中,李光地面色也有些复杂,但终归还是赞许之色多些。
至于张廷玉,则满是敬畏崇义的看着隆正帝。
皇帝心系百姓,当为明君也!
隆正帝眼睛喷火的看着孙诚,怒声道:“身为国之计相,不能为朝廷理银绸缪,太上皇大葬,竟连入孝陵之银都拿不出,尔还敢狡辩!
御前侍卫何在?”
四名黑甲带刀侍卫上前,沉声应道:“在!”
“将此渎职之辈拿下,与朕打进天牢!”
隆正帝细眸眯起,寒声道。
“喏!”
四人拖起瘫软在地的孙诚,押出殿外。
“张廷玉!”
隆正帝扫了眼面若寒蝉的百官后,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的不屑,而后沉声道。
张廷玉不疾不徐出列,躬身应道:“臣在。”
隆正帝道:“自今日起,汝为户部尚书……”
见李光地、张伯行等有阁臣名头的文臣都看向他,目光诧异。
隆正帝忙又补充了句:“此乃太上皇遗诏。”
百官闻言,不由齐齐抽了抽嘴角。
更有人心中怒骂一声:无耻!
大秦制度优渥,君权、相权,也就是阁臣之权,相互制衡。
按礼,隆正帝是无法直接任命户部尚书的。
需要由内阁先提选名单,拟定二三人后,再与隆正帝商议,圈定出来。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权相的产生,二来,也可避免昏君之事。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就是太上皇遗诏……
太上皇威望隆崇,有他的意思在,内阁自然无不许。
隆正帝这是在大肆利用太上皇遗诏之事,夹带私货。
好在,也只有今天这一次……
实际上,大行皇帝遗诏,本就有默许后继之君为自己打造一个初等规模班子的意思。
否则,满朝皆前朝大臣,新君难免掣肘难为。
只要不太过分,直接册立内阁宰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张廷玉再次躬身一应,道:“臣,遵旨!”
面色依旧不骄不躁,丝毫没有因为年不过三十六,就成为主宰大秦帝国财权,成为计相而得意忘形。
甚至,眼神还凝重了几许。
这一幕,让隆正帝极为满意。
他又道:“张爱卿,朕给你十日时间,你要替朕清理出户部,追缴亏空。最迟七月十日,朕要看到一千万两库银。”
“哗!”
群臣再次一阵哗然,不少人面色都苍白起来。
尤其是户部的几位侍郎、员外郎、主事……
张廷玉却犹豫了,没有直接应承。
他之前本就是户部侍郎,哪里会不清楚户部什么情况?
用一团乱麻来形容都是轻的,而且,腐蚀利益团体相互交缠,根深蒂固。
浩瀚如烟海的账目,混乱不堪,繁杂无章。
从何处去理都难有个头绪。
即使是他,之前在户部都仅能自保,处理好分内本分事。
倒不是说他没能力解决户部,只是短短十日,实在太短了些。
见张廷玉没有立即答应,性格急躁的隆正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张廷玉的难处,便道:“朕派一队黑冰台缇骑于你手下听用,不用畏事,不管涉及哪个,胆敢侵吞国孥不还者,你都可追查到底。
三品以下,不用上奏,即可先拿入大牢!”
“轰!”
文武百官彻底震动了。
这就要开始下狠手清算了么……
有人想要反对,可是,再一想,隆正帝是打着为大行皇帝送灵筹措银子的招牌。
偏生不好反驳。
只能让人强咽下这口气……
而张廷玉本人也震动莫名,目光激昂的看着对他期以厚望的隆正帝。
这等信任,不说旷古未有,但也绝对称得上是隆恩浩荡了。
君以国士相待,臣敢不粉身碎骨相报?
张廷玉这次没有再躬身,而是撩起官袍前摆,斩钉截铁道:“承蒙陛下隆恩信任,臣又岂敢惜身,必当鞠躬精粹,死而后已,万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隆正帝闻言极满意,声音温和了许多,道:“爱卿平身,朕是让你清除腐吏,追缴库银,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何须万死?
你放心,大胆放手的去做。
若有哪个不服抗命,你自有缇骑相助。
若是有武勋宗室,你也可寻忠怡亲王,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臣遵旨!”
张廷玉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谢完后就起身,面色肃穆的归位。
隆正帝见之,“嗯”了声,又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幕,让无数人看之艳羡。
这才是国朝第一信臣哪!
怎么做怎么入眼……
李光地则和身后的张伯行先一起看了眼不骄不躁老成持重的张廷玉,又对视了一眼。
两个老相相视一笑,显然也都极满意。
后继有人。
然而,有人却不服气。
****的,脏活儿累活儿危险活儿都交老子干,升官发财都给了那书生。
“呸!”
贾环气不过,不屑之极的小小啐了口。
然而他这个小动作,又岂能逃过龙椅上隆正帝的眼?
隆正帝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而站在贾环一旁的叶道星,久闻贾环大名,而从未得见。
昨夜一见,本以为之前听闻有误,分明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小枭雄。
可此刻再看地面金砖上的唾沫星子……
叶道星一双鹰目中目光古怪。
他开始相信其子叶楚对贾环的评价了:小刁民!
隆正帝目光喷火的瞪了贾环一眼,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耷拉着一张木然的脸站在那,虽一时气急,却也没法子。
而下方百官见他脸色陡然黑下来,还以为他要继续清算清洗,一时间人心惶惶。
李光地等人也微微皱起眉头来。
毕竟新朝第一天,吃相太难过,绝非好事。
朝廷运转,总需要官员。
好在隆正帝也不傻,虽然他真心恨不得一日扫尽朝堂上的这些魑魅魍魉,还一个清明世界。
可他终归还是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朝堂上的稳定,同样重要。
因此,暂时拿下一个户部尚书,杀鸡儆猴,已经足够了。
不过……
文臣这边既然已经动刀,武臣这边,也要趁机一动才好。
毕竟,过了今日,他再想动人,就要开军机阁议事。
而他虽然贵为帝王,按规矩也不能直接插手军务,以防外行指挥内行……
念及此,隆正帝眼睛一眯,看了眼贾环后,对武勋行列沉声道:“之前宁国侯贾环让苏培盛告诫朕,说,朕既让忠怡亲王当了总理王大臣,就该收了他的军权。
因为军政分离,乃是国之良策,大秦万世之基也。
朕思量了番,也有道理,朕纳了他的谏言。
忠怡亲王就暂罢署理蓝田大营之职吧,交由……太尉叶道星负责。”
“陛下您这不是……”
贾环闻言脸色是真难看了,就要站出列反对。
当个挂名太尉也就罢了,可当八大军团之一的大将军,无铁血战功,如何能够服众?
那赢祥当年好歹跟随太上皇打过仗,单独领过军立下过大功。
勉强凑个署理蓝田大营还说的过去。
这叶道星算什么?
可是,没等他开口,就被后面的牛继宗压低声音喝住了。
今日隆正帝正位成功,又有太上皇遗诏在手,连户部尚书都能捉拿下狱,换一个军团长,虽然过分,但军方若将隆正帝亲政以来第一个军务旨意就反驳回去,未免太过难看。
因此,他喝住了面色难看的贾环。
不过,牛继宗也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人了,岂能就此作罢?
他喝住贾环后,出列躬身道:“陛下此议大善,只是……若叶太尉掌蓝田大营,则不可再兼御林军大统领之职,否则内外兼制,非为臣之道。”
此言一出,叶道星鹰目中瞳孔猛然收缩。
他麾下五千重甲铁骑,绝对是大秦战力第一的一支兵马。
若在平原上冲锋起来,五千重甲破五万轻骑,破十万步军,易如反掌!
且这五千重甲铁骑,乃是其一手调理出来的心腹兵马,他若就此丢失,纵然得了蓝田兵马,也得不偿失。
可是,他还没法反对,否则便有视御林为私兵之嫌。
叶道星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好在,隆正帝极为厚待他这位宣力功臣,犹豫了下,道:“牛爱卿此言有理,不过……朕一向以为,叶爱卿所练那五千重甲铁骑,终年留守在宫中守卫,着实太可惜了些。
守卫宫禁,何须此等雄兵?
若朕为明君,得民心,纵然只用贾环麾下那些无甲兵马,亦能守得朕安。
若朕如桀纣,纵然再有十万重甲铁骑,也难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