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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捧着一锅热乎乎的高粱冲了过来,恭敬的交给秋叶红。
“你的猪是寒痢,草药呢,猪太小,估计吃不下去,而且看样子你也没钱买,所以我就用炒高粱代替,一天喂小猪一次,一次喂半斤,让它嚼着吃……”秋叶红一面说,一面走到躺在地上的猪身前,将高粱撒在地上。
热腾腾的高粱立刻融化了一片雪,小猪哼哼几声,闻到香味;拱了拱;半躺着伸嘴去吃。
“哎呀。”一直怔怔发呆的****瞪大了眼,几步过来摇着小女孩的手,难掩惊喜的喊道,“阿宝,你看,吃东西了,吃东西了。”
小女孩青了又白,啐了一口,甩开****的手,瞪眼看向秋叶红,“这算什么,你要是给它白面馍馍,它吃的更欢!”
秋叶红一笑,摇头道:“不一定。”
“行了行了。”村民中突然有人说话了,“阿宝,你闹够了没?”
有人第一个开口,就有第二人开口。
“真是的,哪有这样的孩子,睁眼说瞎话讹人。”
“就是就是,没想到人家是兽医,这下好了,骗不了人,真丢人。”
七七八八的议论声响了起来,那****的脸涨的通红,恨不得将头埋进脖子里。
“滚,滚,要你们多嘴!别以为说几句好话;人家都给你们钱!”小女孩咬着下唇,忽的抓起地上的雪,胡乱的砸向围观的群众。
那****一把抱住小女孩,哭着道:“阿宝别闹了。”一面惶惶的给秋叶红躬身道歉。
小女孩被****抱着,依旧大哭大骂,不时用脚踢起雪团石块向村人砸去。
秋叶红没有理会这边的热闹,看着小猪一开始躺着,随后晃悠悠的站起来,将地上的高粱吃个精光。
“你们家谁有黄土和木炭?这小猪还差一味药……。”她这才转过身,看向热闹的村民大声问道。
这一声话问出来,正七嘴八舌数落那小女孩的人群;立刻响起一片答应。
“我有,我有”
所有都人撒脚就往家里跑,甚至有人跑到一半才问一旁的人,这位小姐又要什么?
“我有!谁也别跟我抢!”原本又哭又闹的小女孩,突然跳起来,尖着嗓子喊道,“我家的猪,必须吃我家的!你们谁的我都不买!”
她这话喊着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但小女孩不管这个,几步跳到秋叶红面前,如同见到猎物的小土狼。
“我有,你出多少钱买?”她紧紧盯着秋叶红问道。
“阿宝…。”****又羞又臊,伸着手来拉她,“别闹了。”
“这么说,你承认你家的猪有病了?”秋叶红笑道。
小女孩咬咬下唇,盯着秋叶红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这是银子,买你家的黄土和木炭。”秋叶红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抛给她。
没料到她真的答应了,包括小女孩在内的村人都怔住了。
“谢谢,谢谢贵人,大人大量。”****反应过来,噗通就跪下了,在雪地里连连叩头。
什么黄土木炭的,这分明就是白给她们的银子。
“起来,你跪什么。我说过了我是兽医,我们行医之人,悬壶济世,就算你没钱,我也不能看着这头猪就病死在我眼前不是?”秋叶红示意侍卫拉她起来,又将剩下的半锅高粱塞给她,“炒高粱,烧黄土,木炭末,洒在地上让大猪小猪嚼食,这是我开的药方买好的药,送与你家的猪了。”
被拉起来的****眼泪滚滚又跪下了,“谢谢,谢谢…大夫。”
“你的猪是自己病了,”秋叶红走过那呆呆的小女孩身旁,拍了拍她的头,笑道,“记住,不是被我踢伤了。”
在侍卫的拥簇下,离开这边,向回走去。
转弯时秋叶红回头看,见那母女俩还站在雪地里,怔怔的往他们这边看。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给她们钱。”史玉堂笑道,“如此麻烦。”
“那不一样,”秋叶红将斗篷裹紧,“我给是我想给,不是谁威胁我。”
停了下,又点点头,咬着牙低声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谁也不行,贵人不行,穷人也不行。”
史玉堂就看着她笑。
“笑什么?”秋叶红瞪了她一眼,“我这也是给那丫头一个教训,讹人也要有点水平,幸好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别人,打死她又如何?”
“你这比打死她还让她难过。”史玉堂哈哈大笑,一面审视她,点点头,“我应该早知道,你这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可不是什么善人,当初用就敢用小猪拉我一身。”
秋叶红横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至少我不想委屈我自己,要不是他们先对不起我,何谈因我而来的难过?”
她说这话,抬手拂过自己的脖子,那一圈柔软的凤毛衣领下,依旧缠着白布正好愈合的伤口,因为新肉的生长而不时的发痒。
“慧娘。”史玉堂握住她的手,他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唇还是停下了,而是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有些事过去不代表就可以当从没发生过。
这一日丽日晴云,庆寿宫一扫前几日的阴冷,但来往的宫女依旧小心翼翼,说话比往日更加小心翼翼,只怕一句话不对,惹来一顿责骂。
太皇太后的咳嗽声不断的从厚厚的门帘里穿出来。
伴着内侍一声起驾,皇帝和皇后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一迈出屋子,两个人脸上笑意顿散,却而代之的是一片忧愁。
“陛下,不如再宣周太医来瞧瞧?”皇后跟上皇帝的步子,低声说道。
太皇太后这次得病断断续续好好坏坏的拖了一个月了,想起那些太医不确定的眼神和用药时的小心,皇帝就一阵烦躁。
虽然他跟太皇太后之间有过一些不愉快,但这祖孙二人的情分非同一般。
“如此也好。”皇帝点点头,吩咐下去。
“陛下,开国侯小侯爷入城了。”一个内侍躬身来报。
皇帝脸色顿冷,“回来的好。”
他哼了声,加快脚步将皇后扔在身后而去。
而这时的太皇太后已经吃完药,靠坐在床头,看着小心坐过来的苏夫人,带着几分疲倦问道:“他们…。还没到么?”
“娘娘。”苏夫人忙答道,“已经进了城,郡主和侯爷各自归家去了,世子爷正往宫里来。”
太皇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旋即又浮上一层茫然。
“那孩子……”她低声喃喃,却并没有再说下去。
那孩子此时正一脚踏进家门,迎接她的是一个火盆,外加一枝树枝的敲打。
“顾妈妈,”猝不及防的秋叶红差点一脚踩到火盆里,笑道,“你这是欢迎我回来还是不欢迎啊!”
“跳,快跳过去。”两眼红肿的顾妈妈不理会她的玩笑,拿着树枝拍着她,催着她。
秋叶红笑着跨了过去。
“好了,我的霉运走了。”她笑道,话音一落,就见身旁的顾妈妈掩面放声大哭。
****沉睡中;这哭声时大时小;一直在耳边萦绕;不过也好;这****秋叶红没有梦到又被冰凉的刀子割断了喉咙。
“顾妈妈;你看着一晚上一早上了;还没看够?”秋叶红对着镜子里望着自己发呆的顾妈妈笑道。
断断几个月没见;顾妈妈似乎老了很多;不是说面像;而是精神。
“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秋叶红笑呵呵的挽起她的胳膊;”等天气暖和了;找个机会;下江南去;那时候一定带着妈妈你去。”
“老奴没用…。。”顾妈妈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暖;伸手抚着秋叶红尚未挽好鬓的长发;端详着她的脸;”小姐幼时;老奴不能随侍身旁;小姐单身涉险;老奴又在家安坐。”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滚下来。
秋叶红忙拿过手帕给她擦;笑道:”你不用随侍我;随侍我母亲就够了。”
“小姐;你恨老奴不?”顾妈妈看着她;忽地问道。
秋叶红吓了一跳;瞪着眼打量顾妈妈。
没错呀;还是那胖乎乎的脸;小小的眼;矮矮的身子;瞧着精神虽然有些****;但还不至于说糊涂话。
自从认亲以来;顾妈妈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若有若无的……怎么说呢;恩人的感觉;并且不止一次对于自己操持贱业而不满;话里话外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感恩的意思。
怎么几个月不见;态度大变;到底是自己受伤的缘故;还是自己给她从漠北带回来一大包土特产的缘故?
秋叶红想;也许二者兼有。
“顾妈妈;你说的什么话。”秋叶红正容道;”母亲在天之灵;若听到了;只怕会责怪慧娘我的。”
虽然顾妈妈这个人单纯了点迂了点啰嗦了点;但她对自己这具身主的母亲;那可真是忠心天地可鉴。
这就足够了;至于对自己如何;秋叶红觉得这不该强求。
“小姐……”顾妈妈掩面哭起来;”自古红尘富贵人人羡;谁知道竟比穷困求生还要险三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
她的手摸着秋叶红的脖子;昨夜解下白布;那两道蜈蚣般的伤疤差点让她崩溃。
破相了;破相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家……
“这个啊;”秋叶红笑着拍着她的肩头;”没关系;没关系;我要嫁的人可不在乎这个;不对;应该说很在乎……”
她说着掩嘴笑起来。
顾妈妈被她笑了停了眼泪;觉得自己没听懂她的话。
“好了;快梳头;还要进宫见皇帝舅舅和太皇太后呢。”秋叶红拍着她的说道;自己在镜子前坐下。
顾妈妈忙收了眼泪;集中精神的给她梳个青娥鬓; 插了一个点翠镶珠蝴蝶。
“不用施粉了。”秋叶红盖上胭脂盒子;站起身来。
“可是;小姐的脸色…。”顾妈妈愣了愣。
秋叶红抿嘴一笑;”这脸色不是很好;总不能我出一趟苦差;养的白白胖胖的回来吧?那我这趟差不就白受罪了。”
顾妈妈没听明白;愣愣的恩了声。
“那;这衣裳…。。”她看向秋叶红。
穿了一件银白素缎冷蓝镶滚边对襟棉袍,内着浅粉金边中衣;亮亮的浅粉领口;这样的颜色;如意的形状;日常一定让白皙的脖颈显得修长而美丽。
不过; 此时却让秋叶红脖子上的伤格外的显眼。
白布已经扯了;换上薄薄的浅纱;伤疤就隐隐的透出来。
“这件好。不如换这件。”顾妈妈侧脸抹了下眼泪;转身拿出一件海蓝镶边翻毛短袄;厚厚的翻毛既显得华贵;又正好围住了脖子。
“不;不用换;这件就挺好;”秋叶红慢慢转个身;对着桌子上的大铜镜端详一眼;嘴边浮现一丝笑;”再好不过了。”
顾妈妈呆呆的看了看她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实在不知道她说的好;好在哪里。
“接郡主的车到了。”门外的两个小丫鬟跑进来说道。
“走吧。”秋叶红笑着拉了拉顾妈妈;自己拿起衣架上的大红风毛连帽斗篷;顾妈妈回过神;忙帮她披了上去。
走出门;看着门外宝盖华丽的马车;车前站着的四个齐整的老妈子;以及一队侍卫;秋叶红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一旁的富文成道:”爹;你抽空去买个马车回来;买个好点的;咱们家的太寒酸了;总不能一进宫就让人来接;也太轻狂了些。”
富文成恩了声。
“还有;”扶着那老妈子的手上车;秋叶红又想起什么;对身后的顾妈妈道;”咱们家伺候人太少了;妈妈你得空去买些来。”
“买丫头?买几个?”顾妈妈对着个突然的念头有些发愣;跟着问道。
“也不用太多……”秋叶红歪着头想了想;”先要十六个吧;要年轻的勤快的;模样也要拿得出手;好歹…。”
她转头望了眼门匾;”好歹不能辱没了公主府的门面。”
第一百九十七章激怒(一)
第一百九十七章激怒(一)
鉴于接下来剧情狗血且存在争议观念,强烈建议完结来看!
只看最后一章就好!
时令进了腊月,京城里的年味就越来越浓了,寒风驱散了接连几日的阴霾,一时间城里城外的人都多了起来。
这个即将到了的春节,无疑是皇帝最高兴的一个春节。
半个月前,漠北传来捷报,盘踞蔚、应、朔三州地界数十里地的窝阔台人退城而走,可以说将这当初骗去的三州又拱手让了回来。
事情是这样的,窝阔台人因为种种恶行,终于遭到天谴,爆发了莫名的瘟疫,人畜大批死亡,而可恼的是窝阔台人秉着一贯的无赖做法,竟然往边境这边故意散播瘟疫,激怒了延州城的太守,跟窝阔台人的一小部分发生了冲突。
战事由此一触即发,永兴军大军举进,势如破竹,一路杀了过去。
窝阔台人退守城池,采取了壮士断腕的措施,才挡住了瘟疫的扩散,守城不退,提出议和,不仅归还三州,并且还承认了两国之间的从属关系。
看着桌案上摆着的窝阔台汗上书自称的“弟”二字,皇帝按捺不住心中的舒畅,大笑起来,要知道如今的窝阔台汗,可是跟他祖父一辈的。
那么可以想像,接下来的几任汗王,将来对他都要自称侄子侄孙。
皇帝欢悦的目光投向殿外,看着那大殿上空的一方蓝天,这个长于祖母膝下冷宫之中,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年轻人,没想到命运之神突然扼断上一任皇帝的喉咙后,然后将他一手推上金装朱漆龙床。
当然这个龙床不好坐。
外有大臣不服,内有祖母干政,近有各种号称正统继位的子嗣冒出来,远有窝阔台人要趁朝廷不稳蠢蠢****。
伴着这一场大胜仗,属于他的时代终于到来了,是时候清洗一下朝廷的格局了。
大殿里因为皇帝的沉思,而变的寂静无声,内侍们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只怕惊扰了陛下的思绪,他们的视线偶尔小心的投到负手站立在河间云水戏龙屏风前的皇帝。
这个可不是习惯让他们在上朝时动不动就喊“有事出班启奏,无事退朝”的皇帝。
一个内侍急匆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太皇太后想要见您。”他恭敬的回道。
皇帝的愉悦的神情顿时又消散了。
要说他忧心的事;太皇太后的身体是其一。
虽然经过周太医的诊治,太皇太后的咳嗽算是好了许多,但精神越来越不济了。
听从了风水师的建议,太皇太后的寝宫已经由庆寿宫,移到了福宁宫,皇帝到的时候,皇后带着一干妃嫔都在,陈妃还抱着那个好容易才得来的皇子。
太皇太后逗着重孙子,神情很是愉悦。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了些闲话,皇后便带着嫔妃们告退了,让他们祖孙两个说话。
“慧娘的事……”太皇太后沉默一刻,突然说道。
皇帝忙答道:“皇祖母放心,已经吩咐太医院遍寻良方,定能治好郡主的伤。”
这伤疤能不能治好,大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定论,一个姑娘家,到底是破了相。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垂眼没说话。
“我听青儿说,窝阔台人议和了?”过了一时,太皇太后似乎突然想到一般,抬眼问道。
皇帝点点头,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托先祖们庇佑之福,孙子心内稍安。”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做得好。
“青儿说慧娘对此有大功?”太皇太后又问道。
皇帝脸上笑意浅浅;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出乎他的意料,简直让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