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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只怕京城又会多出许多关于皇兄与凤止歌之间的流言,就算这事没传出宫外,但只要传进了父皇的耳里,也必会横生许多枝节来。
父皇,是不可能允许寒家的女儿成为未来的皇后的。
含月公主这些年将太子的处境亦看在眼里,她知道太子虽然表面风光,但其实在大武朝储君的光环之下,太子的地位其实并不十分稳,其内更是藏着不少隐忧。
在含月公主眼里,她的皇兄虽然算不得聪明绝顶,但心里也极有成算,可为何在这种情况下,他仍做出了这种明显不妥之事?
微微皱了皱眉,含月公主眼见太子画完最后一笔,这才轻声唤道:“皇兄……”
太子闻言回过头来,见含月公主出现在自己身后也不惊讶,只指着书桌上的画作对含月公主道:“含月,来看看皇兄的画技有无精进?”
画上墨迹未干,少女唇畔的笑意仿佛能透出纸面。
若只论画技,太子这副画至少也能算得上是上成。
但含月公主目光却只在画上轻轻一扫,便重新转向太子,她道:“皇兄,你还记得那日寒老爷子寿宴上,我与皇兄说的话吗?”
太子微微一顿,面上的笑意便渐渐淡了下去。
他看向含月公主,“皇妹,连你也认为皇兄这一辈子都只能唯父皇之命是从?”
含月公主一窒。
在所有人眼中。太子赵载存体弱多病且处事优柔寡断,论对国事的敏感,更是不及当今皇上十之一二。
这些年来,当今皇上对太子的不满朝中不少人都能看出来,若不是因为皇室只得太子这一个男丁,只怕这太子根本就轮不到赵载存来做。
这样的想法普遍存在于大武朝文武大臣中,别说太子了,便是含月公主这个并不如何关心国事的女子,都已知晓。
作为与赵载存感情甚笃的妹妹,含月公主本应该旗帜鲜明的站在兄长这一边的。但是有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与父皇比起来,皇兄来欠缺许多为君的条件。
见含月公主沉默,赵载存也不生气,他自嘲的一笑。道:“我的处境如何。我自己知道得最清楚。幸好皇妹没有说那起子违心之言。只是,就算如今只能做父皇手里一个听话的木偶,我也总得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些事。”
说到后来。赵载存眼中隐现坚定之色来。
“皇兄,你所说的随心,便是指她?”含月公主伸手指向画上含笑的凤止歌。
赵载存顺着含月公主的指尖看过去,虽然并未说话,但答案是显然的。
含月公主见状眉头拧成一个结,她自幼便与太子亲厚,这满宫里若要论对太子脾性的了解,她认了第二,便没人能认第一。
她的皇兄,虽然面上看起来待人十分随和,对许多事也并不在意,但一旦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哪怕明知没有前路,他也断不会回头。
如今在凤止歌的事上,赵载存表现出来的状态便是如此。
含月公主不知道,为何只不过见了那么一两面,皇兄便对凤止歌如此执着。
知道劝说无用,含月公主也没白费力气,她只问太子道:“皇兄,你知道那日在乾清宫里,皇后娘娘提到的寒素是谁吗?”
在乾清宫里听到这样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含月公主难免便上了心,那天之后,她便着人去打听关于这个寒素的事,最初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后来还是从一个在宫里呆了二十几年的老宫人口中知道了关于此人一鳞半爪。
饶是那天在乾清宫时,含月公主便对寒素其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在真正得知这个人的一些过往时,她仍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太子被含月公主这样一问,微微一怔,他那日也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事后却并未像含月公主一般特意去查探,对寒素的事自然也就毫无了解,他不知道含月公主为何会在这时提起这个人,有些疑惑地道:“此人是谁?”
含月公主道:“寒这个姓可不多见,皇兄难道还不能想到什么吗?”
“寒家?”被含月公主这样一提醒,太子只一瞬间便想到了寒家。
含月公主点了点头,“确实是寒家。不知道皇兄可还记得,寒老爷子当初是有个女儿的,只不过早在二十几年前,那位寒氏女便早早离了人世,这个寒素,便正是寒老爷子唯一的女儿。”
太子面上不无惊讶,但他仍不知含月公主提及寒素有何意。
含月公主也不卖关子,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来:“除此之外,这个寒素早年便被如今的寒老爷子许给父皇为妻,那时的父皇在乱世之中也只是稍露锋芒,在此之后,寒素与父皇在寒家举族之力的支持之下,一步步打下了大武朝的江山。”
“可以说,如今的大武朝,至少有一半是寒素打下来的。”含月公主说得很认真。
太子听罢便沉默了。
大武朝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一个女子打下来的,这种说法在如今来说可以算是不可思议,若不是说这话的是他历来信任有加的亲妹妹,只怕太子只会将其当作是无稽之谈。
含月公主见太子沉默,心中一缓,继续道:“当初父皇建立大武朝登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寒素的名字记在了皇家玉牒之上,所以论起来,这寒素才是元后,如今的这位皇后娘娘,还得排在她之下。”
太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含月公主,“既是如此。为何如今?”
为何如今宫里却从来听不到关于寒素的任何言论。
“当初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在父皇与寒素大婚前夕,寒素在宫里骤然离世,而后被父皇连夜葬入了皇陵之中,苏皇后如今之所以有此一劫,似乎便与此有关。而父皇在寒素死后,便极为忌讳旁人提起其人其事,所以这些年来宫里才没有人敢提起这个人,到得如今,除了少有的几个当年宫里的老宫人。几乎已经没人知道寒素这个人了。”含月公主一口气将自己所知说完。
太子听完静默了半晌。随后才有些反应过来含月公主提起寒素的用意,眉宇间便多出几分不豫来。
“含月,皇兄一直以为,不管怎么样。你总该是支持皇兄的。”说到这里。太子语气中的失望表露无疑。
含月公主听了心中便是一酸。
她与太子十几年的兄妹。她自幼时便极喜欢跟在太子身后,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极为深厚。如果可能,她也想站在太子身后坚定不移的支持他。
可是……
狠狠闭了闭眼,含月公主将心里所有的酸涩尽数敛下,道:“皇兄,你应该知道父皇对寒家有多忌讳,现在想来,其中必然也会有这寒素的原因。有那样一个元后在前,父皇又岂能允许寒家的女儿成为未来的皇后?凤止歌虽然并非寒老爷子的亲生女儿,但她如今既然得了寒老爷子的认可,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寒氏女,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成为皇兄的太子妃,皇兄又何必为了与父皇争这口气而非要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京城能有资格成为太子妃的贵女何其多,皇兄你……”
含月公主想着初次见到凤止歌时,那比她还小上一些的少女的灵慧与通透。
在她看来,这样通透的少女,理应有更好的归宿,她不该成为皇兄与父皇斗气的牺牲品。
更何况,含月公主认为,若是凤止歌自己不愿意,哪怕父皇不反对,只怕她的皇兄也无法顺利将她留在身边。
一直到现在,含月公主都还记得,凤止歌对她的那句告诫,以及凤止歌所说的,叫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时,去找宫里的于公公。
只这一句话,但能充分表明凤止歌对宫里的了解,以及至少对宫里有一定的掌控力。
更何况,凤止歌如今还有了寒氏女的身份。
以寒氏女的金贵,她这个公主也不见得能在凤止歌面前有多少优越感。
这样的女子,又岂会甘心成为别人父子斗气的道具?
可是,太子却并未就此被含月公主说服。
他想起幼时在父皇那里看到的那幅陈旧的画卷,自从见到那画中人起,他便时常会想起画中那个浅笑的女子。
那次在离湖畔见到凤止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无法将眼前真实存在的少女与那画中人区分开来。
那短短的见面之后,赵载存又一次趁着无人之时翻看了父皇珍藏多年的画,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画卷的纸张都已泛黄,那画中的青衣女子仍浅笑于纸上。
不知不觉的,赵载存便想到了他在离湖畔见到的青衣少女。
明明两人容貌上没有半点相似,但神韵细致之处,总会让人将两人联系到一起来。
也许,便是在这一次次的回想中,那本是偶遇的少女,便这样被赵载存放在了心上。
若是他们没有再遇,也许赵载存也就渐渐会将这段短暂的回忆忘却,没想到,上次听从父皇之命去为寒老爷子祝寿,他会在那样的猝不及防之下再次见到那少女,更由此得知了她的身份。
再见她的那一刻,赵载存心里涌上的喜悦不可错认。
茫茫人海之中,能几度遇见同一个人,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想,这是不是便是所谓的缘分。
想起初遇时,少女那迥异于常人的反应,赵载存心里更是有了一个念头,他知道自己选妃之事也许拖不了多时了,比起其他循规蹈矩的闺秀,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凤止歌的身份却成了赵载存这个想法的拦路石。
威远侯府嫡长女,寒老爷子新认的女儿,若只是前者倒也不妨,偏她还有后面一个身份。
赵载存很清楚的知道,以他父皇那多疑的性子,以及他这些年来对寒家的提防,哪怕那少女只是寒老爷子认下的女儿,他也断然不会允许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
可越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赵载存心里反而越有一股子迎难而上的气劲儿。
他想让那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抹亮色的少女成为日后与他相伴之人,除此之外,他也想借此事与他的父皇进行一番博弈。
这些年来,因为他的体弱多病,因为他的才智并不符合父皇对继承人的期许,他不只一次在父皇眼中看到失望,也因此,哪怕他已经是大武朝的储君,在任何事的决断之上,他也都只能完全屈从于父皇之言。
便是赵载存在世人眼中因为自幼多病而有些软弱甚至懦弱,对于这种情况,他也难免会觉得不甘心。
他是大武朝未来的一国之君!
他想,他总要用什么来向父皇表达他的不满才是。(未完待续。)
第97章 邀
大武朝未来的帝王,怎么能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
哪怕,那个别人,便是如今的皇帝,更是赵载存的亲生父亲。
他甚至想,父皇这么多年来之所以对他不满意,除了他身体的原因,也因为他才智胆识都不够,若是他能借此机会向父皇证明他其实并不是父皇所想的那般软弱,也许,他的父皇从此便会高看他一眼?
既能从侧面向父皇证明自己,又能得到一个心仪之人成为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他又岂能放弃这诱人的念头?
赵载存便是这样下定决心的。
含月公主见了赵载存的表情心里便是一沉,她对自己的亲哥哥如此了解,自然能看出来赵载存是铁了心的要反抗上父皇一回。
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那些当年的隐秘之事,含月公主必然会支持赵载存,只是她怀揣的隐秘便如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将她与皇兄炸得尸骨无存,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犯拧?
“皇兄,你……”
含月公主劝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被赵载存出言打断了。
“含月,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既然已经决定了便绝不会轻言放弃,你若是还把皇兄当成兄长的话,你就什么也不要说,毕竟,皇兄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听从父皇的安排过活。”赵载存道。
含月公主便觉一阵无力。
这么些年来,她独自一人守着那天大的秘密。哪怕有着人人欣羡的金枝玉叶身份,也始终提心吊胆的活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过来,偏还不能与任何人说,又有谁能理解她心里的苦处?
被赵载存这样一噎,含月公主心里顿生一股怒气,一双眼紧紧盯着赵载存,眼中渐渐蕴了怒意,“皇兄,你知不知道……”
只说了几个字。她的理智便让她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含月公主紧紧握着拳。双唇几乎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我知不知道什么?”赵载存却因含月公主的表现而存了疑。
只是,任赵载存如何追问,含月公主却是再没说过一个字。
她又深深看了赵载存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赵载存看着含月公主的背影。也许是出于血脉之间的感应。莫名的。便觉心中一阵难忍的酸楚。
他的妹妹身为皇家公主,他这些年来一直以为含月就如那高悬于夜空的明月,但如今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妹妹心里,似乎也隐藏了不少秘密。
想到含月那句“你知不知道”后面未尽之意,不知为何,赵载存心里便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有什么重大之事,会在不久之后发生……
……
含月公主一路沉默着回到寿宁宫。
她知道以皇兄那一旦下定决心便绝不回头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将他劝住的,只是若真等着皇兄因为凤止歌而与父皇发生冲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含月公主还真不敢肯定。
若是寻常百姓家,父子之间就算有个什么意见不合也并非大事,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要是不知道那个秘密,只怕含月公主也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父皇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相左,最多也就是另外给皇兄指个太子妃。
偏偏,含月公主所知的,远超旁人想象。
若只是因为太子妃人选一事,含月公主的反应也并不会这般大,她担心的,却是父皇本就对皇兄心存不满,若是因此事而将这不满放大,让父皇察觉到一些别的……
只要一想到这里,含月公主便觉不寒而栗。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母妃与那人当初做得也并没有多隐秘,连她当年还只是个十岁孩童,都能偶然听到这天大的秘密,又岂敢肯定不会有旁人将这件事放在眼里?
更何况,那人虽然已经不在宫里当差,但皇兄如今长大成人,眉眼间与那人的相似越来越明显。
父皇如今是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若有一日惹来父皇的怀疑……
纸又如何能包得住火?
含月公主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怕心里再急,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将这件事解决好,所以她也只能拦着赵载存不让他与赵天南起冲突。
她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多久,也只能祈祷着,能多瞒一天便是一天。
也许,拖到将来父皇大行之后,他们一家人才能真正安全?
想到这些年来父皇对自己的百般疼爱,含月公主也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羞愧不已。
无论如何,她得先阻止皇兄将这件事捅到父皇那里去。
既然无法说服皇兄,那,她便只能从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