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黄权却躲都不躲,两手一伸便将冯铨给拦住了,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都是读书人,怎么能与那市井小民一般有辱斯文呢,再说,冯大人你这身板,是动手的料吗?”说完,两手一用力便将冯铨向前推去。
眼看得冯铨就要摔个底朝天时,却见袁大海突然冲出,一把拦腰抱住就要跌到的冯铨,一边对自己的手下们叫道:“把这个公然殴打朝廷命官的歹徒给我拿到东厂去!”
第三十章 大明官员好男风
一听拿人,郭可纲、张德喜他们立即抽刀在手,几人呼啦一下就将黄权给围了起来。没等黄权回过神来,胳膊就是一痛,已然被按倒在地。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王法!”
惊恐之下,黄权不断挣扎,他身后那几个同伴见状,也是吃了一惊,但在几个如狼似虎的番子面前,却是没人敢硬着头皮上前帮黄权一把,只能在那群情激昂叫道:“你们东厂的人还有没有王法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行凶!”
“快把人放了,不然本官定上折奏你们东厂一本!”
“……”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围观的路人们也给看呆了,一边是东厂的番子,一边好像是朝廷的官员,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了嘛?
袁大海不理会那些人的鼓噪,而是一脸关切的问脸气得又红又青的冯铨:“冯大人,你要不要紧?”
“不…不要紧…”
这已是自己第二次被东厂的这个番子扶起来了,望着对方关心的面孔,冯铨却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激对方。在那迟疑数秒后,终是轻声说了句:“多谢。”
“区区小事,有何可谢的。”
袁大海笑着摇了摇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脸被按得结结实实的黄权,轻声问冯铨:“大人是朝廷命官,但此人却公然殴打大人,大人可是要将此人法办?若是,在下便将这狂徒拿回东厂去了!”
“法办?…”
冯铨怔了一下,旋即叹口气,道:“这人是工部主事黄权,倒不是什么歹徒。”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们东厂还是不要多事了,将此人放了吧,不然…”话到这里,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担心的看了一眼袁大海。
看来冯铨是在提醒自己黄权背后那位吏部尚书不好得罪了。冯铨这般为自己着想,袁大海不由对他稍为改观,点头道:“好,既然冯大人不愿追究此人,我等自然不会多事。”
说完转身走到黄权面前,见黄权的同伴们还在威言恐吓自己,不由怒眼一瞪,顿时吓得这些人不敢吱声,犹有不甘的看着。
袁大海现在总算看出来了,黄权的这些个同伴怕多半与他一样,都是各部的小官,否则,断不然会如此怂包样,哪怕只一个四品官在,都不会表现得这么窝囊。
“我是工部主事,朝廷命官,你们东厂的人凭什么抓我!快把本官放了,不然要你们好看!”黄权一见袁大海,不由再次气愤的叫嚷起来。
“他娘的,嘴倒硬!”
郭可纲恼他嘴硬,手上微一用力,顿时把黄权疼得“唉唉”直叫。
“司房,把这小子带回去?”
张德喜一脸喜色,这人可是个财主,带回去正好再脱他一层皮,不想袁大海却挥手吩咐他们把人放了。
“放了?”众人俱是一怔,怎么就给放了?
袁大海没有与手下解释什么,而是蹲下身去沉声对黄权道:“算你走运,冯大人不愿追究你,你走吧。”
“哼!”
被放开后,黄权一边活动着两个手腕,一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袁大海,扔下一句狠话“你等着!”后转头便走,那几个同伴见状,忙也跟着黄权快步离开此地。这几人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看他们又是捏拳,又是挥手的样子,八成是在商量如何去告袁大海一状,说不得这状直接便能告到**星那,罪名也多半是阉党爪牙目无朝廷命官什么。。。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想跟我们回东厂?”
待黄权他们走后,袁大海便叫钱恩他们将围观的百姓驱散,见冯铨还站在那,屁股老是一动一动的,好像十分疼痛,不由上前关心的问道:“大人是不是行动不便?需不需要我们送大人回府?”
袁大海的好意让冯铨下意识的脸又红了一下,连忙挥手婉拒:“啊?不用…不用…本官无妨,我家离此不远,走几步便到,多谢阁下好意…”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了几步,不料步子突然一晃,差点一个跄踉再次跌倒。
见冯铨走路这样,袁大海不禁奇怪,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念头,上前不由分说便将冯铨背起,说道:“大人走路都不稳了,还是让在下送大人一程吧。”
“这怎么使得…快将我放下…”
冯铨可不愿与东厂的人如此近乎,连说几声要对方将自己放下,不想对方却不肯松手,他又不敢轻动,因为一动屁股就痛得厉害,无奈何,只好将自己住在哪里告诉了袁大海,任由对方背着自己回去。
见司房如此做好事,钱恩他们也稀奇了,均想司房这般做,肯定在打这冯大人什么主意吧,心念至此,皆是一乐,忙在后紧跟着,不时还上前搭把手。但一触及冯铨的臀部时,冯铨总跟触电般往上猛的一提。
冯铨家倒真的不远,在一三岔路口旁的胡同里,院子不大也不小,家中有一老仆,见几个番子把自家主人给背了回来,不由吓了一跳,以为主人出啥事了,但见主人无恙,这才在放下心来。
在那老仆的帮助下,袁大海一直将冯铨背进了堂屋,尔后将他轻轻的放在一张椅子上。见对方背得自己一头大汗的,冯铨有些过意不去,吩咐老仆快去端来茶水,请袁大海和手下们歇上一歇。
但正面对着冯铨的袁大海却在背后将左手摆了摆,示意钱恩他们到外面去,后者见状,忙借口屋里不凉快,带着张德喜他们就出了屋子。老仆将茶水端上来后,也退了出去。
冯铨可能也是口喝,端起茶碗来饮了一口后,才想起还不知道眼前这番子叫什么名字,忙作辑施了一礼,道:“冯某今日得阁下照顾颇多,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噢,在下东厂司房袁大海,冯大人就叫在下大海好了。”
袁大海笑着说了,数秒之后,却开口问道:“冯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却不知当问不当问?”
“这是在我府中,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好了。”
冯铨没有多想,对方算是自己恩人,有不解之处自是要为之解惑。俗话说得好,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且看这番子倒也不像坏人,应是值得结交之人。
“既然那黄权是工部主事,与大人是同朝为官,却不知今日为何那样刁难大人?”袁大海本想是用“调戏”二字的,但想来不妥,话到嘴边改成了“刁难”。
听袁大海问这个,冯铨不禁心中一痛,神情瞬间变得痛苦万分。见他这样,袁大海更是奇怪了,十分不解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不妨说与在下听听,或许在下能帮得上什么忙。”
“我…唉。。。”
冯铨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睁眼苦笑一声:“这是本官毕生耻辱,你们东厂的人又如何能帮得了我!”
袁大海不同意这话,世上之事,只怕有心人,否则都有解决之道。便道:“大人不说,又怎知在下帮不了你呢?”见冯铨犹豫不决,不由又道:“恕在下直言,怕大人这难言之隐现在已是路人皆知,既如此,大人又何必隐瞒呢。”他这是在说黄权了,既然工部的黄权都能知道冯铨这难言之事,那显然,冯铨这难言之事已然传播甚广。
听了这话,冯铨不由一怔,遂既点了点头,痛苦道:“你说的倒也不错,这事已经传开,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轻叹一声:“罢了,这事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本官已经没有什么脸面了,多一人知道,少一人知道,又有什么打紧的!”
“大人请说。”袁大海轻声说道。
冯铨却没有直接将这事说出来,而是问他道:“袁司房可知我大明官员最好何物?”
嗯?这个问题袁大海真不好回答,好官好钱好女人的多了,如何能有标准答案,当下老实回道:“这个在下真不知,还请大人明言。”
见袁大海不知,冯铨忍不住又苦笑一声,尔后轻声说道:“我大明官员最好之物不是金,不是银,也不是权势,而是那男风。”
第三十三章 四大档头
一声“再生父母”让袁大海对冯铨油然心生“敬意”。抱拳笑道:“冯大人不必如此,我袁大海生性好打抱不平,尤受不得那欺凌弱小之辈,所谓路见不平尚能拔刀相助,今大人遭遇,实是在下生平未所闻也,义愤填膺自不当言。我之为大人向魏公公引见,只为能助大人出得心中这口恶气,教训那帮无耻之徒便是!…大人且在家休养,在下这便去为大人求见厂公。”
闻言,冯铨一阵激动,忙深深作了一辑:“多谢袁司房!”
“好说,好说。”袁大海忙也还了一礼,告辞道:“如此,在下先告辞,待有准信下来,在下便使人来告知大人一声。”
“有劳袁司房费心了!”
能否得魏忠贤召见,可全着落在袁大海身上,冯铨不敢怠慢,不顾屁股疼痛,强忍着便要送袁大海。袁大海见他那幅难受样,好笑不已,坚持不要冯铨送,冯铨无奈,这才叫来老仆送他们出府。
出了冯家后,袁大海一刻也不耽搁,直奔东厂而去,替冯铨向魏忠贤引见固然重要,但是找杜老五帮忙查汪文言更重要。
…………。
自到魏忠贤私宅值守,已有半月未回过东厂,前脚刚踏进东厂大门,袁大海便觉厂内气氛与往常不同。从大门直通衙门大堂的校场之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几十杆挂有“东缉事厂”、“提督东厂掌印”、“朝廷心腹”的大旗随风飘荡,呼拉啦的响个不停。
“人呢?”
张德喜东张西望一会,确信除了那些旗杆外就再也没有一人,不禁有些奇怪。现在这点既不是吃饭的时辰,也不是放班,昨就连人影都见不到了呢?
大门处的一个与袁大海往日关系不错的番子陈奎见他们愣在那里,便上前低声告诉他们:“别看了,人都在大堂候着呢,三档头和四档头来了。”
来个两个大档头?袁大海心中一突,忙问陈奎:“有说什么事吗?”
“不知道。”陈奎朝里面瞄了一眼,摇了摇头:“你们既然来了,就去大堂看看吧,说不得有什么好事呢。”说完便不理会已经升为司房的袁大海,自顾自的继续去大门值守去了。
“司房,咱们要不要进去?”
钱恩有些打鼓,他对那几个太监着实有些怕,尤其是大档头孟忠,大白天的站在那,活脱脱的就跟个死人一样,看着就渗得慌,更别提听他训话了。三档头和四档头虽没有孟大档头那么吓人,但一个个也是厉害角色,钱恩是真心不想看见他们。
郭可纲和李庆他们也不想去大堂,一个个面露苦色的望着袁大海。
袁大海知道,东厂的这四个大档头其实就是宫里的四个太监,分别是司礼秉笔太监孟忠、司礼随堂太监张文元、尚宝监掌印太监刘应坤、兵仗局掌印太监李朝钦。这四人中,孟忠和李朝钦袁大海是见过的。
孟忠年纪可能比魏忠贤还要大,一脸的老人斑,说话就好像接不上气般,说两句就要停下歇上一会,而且奇瘦,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有时候,袁大海也纳闷,不知道这样一个马上就要见阎王的老太监何以成了东厂四大档头之首的,而且还是司礼秉笔!如此地位,怕在内廷之中也只有李永贞能与他抗衡了。
不过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袁大海还是懂的,孟忠一把年纪却能担此高位,肯定有其过人之处,因此袁大海从来不敢小看这个老太监。
最近一次见李朝钦是去年十月份,此人年纪比孟忠小得多,刚至中年,四十岁出头的样子,掌着兵仗局。兵仗局和御马监一样,是内廷的两个武装衙门,只不过前者是专管兵器盔甲,而后者却是直接统兵。
对李朝钦,袁大海说不出什么印象,因为这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放在人群中也是那种一眼就找不到的主。张文元和刘应坤二人,袁大海却都是只听过名字,没有见过真人。前者便是杜老五的后台,后者则管着尚宝监,东厂这边几乎不来,如果说四大档头中谁最名不符实,恐怕便是这刘应坤刘公公了。
手下们的心思袁大海如何不知道,但难得四大档头来了两个,还有一个是自己没见过的,他便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总是要亲眼眼见见这些档头的真面目才是。当下便不顾手下们的苦脸,把手一挥,喝道:“既然档头们来了,那咱们更应该去拜见才是。都别拉着脸了,走吧!”
。。。。。。。。。。。。
东厂的大堂衙门很大,比起六部都大,袁大海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是黑压压一片人,大小番子把正堂挤了个水泄不通,但人这么多,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让人窒息。
人太多,自己又是个小角色,袁大海当然不好往里硬挤,便领着钱恩他们站在外面,踮着脚尖朝里望去,可惜,人太多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无奈,只能站在那听着。
前面的人注意到了新来的袁大海他们,但只是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被人轻视惯了,袁大海早已经淡然,郭可纲和张德喜他们却是不岔,好歹袁大海现在也是司房了,你们这些番子昨眼里还没有袁司房呢,当真没有规矩了是吧!
郭可纲急性子,心中不岔便要拉一把前面那番子,还好袁大海拉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才没搞出动静来。
大堂里面似乎正在清点名册,不时听到百户、司房掌班们的答应声,就这么过了片刻,一声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
“蓝国安何在?”
听见叫自己,一个领班忙出列大声应道:“属下蓝国安见过刘李二位公公!”
说话的是三档头、尚宝监掌印刘应坤,扫了一眼这个叫蓝国安的领班后,他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昨天内阁接到四川总兵官李维新,佥事监军刘可训的捷报,他们二人在捷报上说已擒获奢崇明妻、弟及叛军大学士、经略、丞相、总督等文官武将多人,贼首奢崇明父子俱受伤而逃,官军大获全胜。”
一听官军大获全胜,堂中一众大小番子不禁人人脸有喜色,那蓝国安更是心中狂喜。
袁大海在外听了,也点了点头,里面说的事情他知道,应该是指奢安之乱。奢安是指两个人,前者为奢崇明,系四川永宁宣抚使、后者则为安邦彦,系贵州宣慰司同知。
天启元年,明朝调水西及永宁兵赴辽东作战,结果却激起奢安二人反抗。战争从天启元年至崇祯十年,前后持续17年,波及川黔云桂四省,死伤百余万,大规模交战持续9年。战乱中,四川巡抚徐可求死难,贵州巡抚王三善死难,西南大将之冠的总理鲁钦兵败自刎,贵州总兵阵亡于贵阳城下。最后被四川巡抚朱燮元、石柱总兵秦良玉、四川总兵杜文焕、贵州巡抚王三善等平定。
刚才里面那太监说奢崇明父子已经负伤逃走,官军大获全胜,这话未免言之过早了,这场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