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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人一见到萨鲁,慌忙地跪下,木桶里的血水,溅了少许出来,看得她更是心惊。
她突然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回首看向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该受的惩罚!”他冰冷的吐出一句。
她心下一惊,猛然推开那扇半掩的木门冲了进去,所幸脚下是厚实平滑的石砖,她的脚才没被刺痛。
略显昏暗的室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趴在石床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她不禁捂住嘴,看着背上布满血条的奥利,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呻吟声,她甚至以为那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细白的双手不知道该碰触哪里才好,只能在那片血肉上空架着,显然奥利受到了残酷的折磨,背上的鞭痕比手腕还要粗,绝对不是像马鞭那样的东西可以造成的,背部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像是一团血水做的肉泥,惨不忍睹。
只能趴着休养的他,已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残破不堪的身体让他高烧不退,昏迷中,他一直不断的呢喃着什么。
可惜,声音太过微弱,她听不清楚,心就像是五味陈杂的大染缸,虽然理智原谅了他,可是感情上,他的背叛,让她曾经恨得牙痒痒,但看到他这样,她心中只有一份怜惜,他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叛徒的下场,你看到了吗?”倏地,一道残酷冰冷的声音响起。
昏暗得屋子里,她只能看到一双邪魅的绿眸,渗着寒光
猝然间,她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来带她见奥利的,而是在警告她,千万不要背叛他,他在告诉她,他的尊严容不得任何的欺骗。
脑海里猛然窜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知道那个赌约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他会如何处置她,下意识的,背脊涌上一股寒意,冷瑟得让她想发抖,不禁环抱住自己,不敢想下去。
“你很冷吗?”他从背后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身上的暖意却无法让她感到温暖,反较于之前,更觉得冰冷。
“别背叛我,女人,我说过,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冷酷的言语像把利剑直刺入她心间。
他似乎看透她了!
在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毫无知觉的又被他抱了起来,像刚才一样他们穿过市长宫殿的长廊阶梯,不过这时候的她已经无力去思考他要带她去哪里了,直到他们来到地牢,她才被一声吼叫给震得清醒过来。
记忆里,她有多久没听过他这样的吼叫声了,他一直都是冷酷少言的,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也总能保持冷静的模样。
这个跟了她十年,也守护了她十年的男人。
“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巨大的狂吼声,震得泥灰质的土墙掉下斑驳的碎片,却丝毫不见吼叫者的疲惫。
“卡尔!!”她挣扎着想要从萨鲁的身上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去见他。”怒目瞪着他,因为他的大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打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冷声问道,从她的眼睛里,除了怒火,他清晰地看见担忧以及一些他不懂得复杂色彩。
“关系!?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亲人,更是兄长,你认为这些关系足够了吗?”他眼里的质疑让她气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睽违多日的卡尔,亲眼看他是否平安。
“真的只是这样?”他莫名地感到心口郁结,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可以让她紧张得男人,让他讨厌。
她不想反驳,只是用力的点了一头,“放我下来。”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松了手,没想到,她双脚一着地,就像一把离弦的箭疾驰而去,这副急不可待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极度的不爽,不自觉地也跨步跟了过去。
穿过阴暗的通道,来到最深处的牢房外,她赫然看见了正死命抓着栏杆的卡尔,他的模样不再是往常的冷静,整个人像失去控制一样,疯狂的摇晃着栏杆,他的视线一接触到她,不敢置信的叫道,“主人!?”
“卡尔!”她快速的在他身上浏览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衣衫有点凌乱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自从知道他们被关押以来,这半个月,她都在绞尽脑汁的筹谋救人计划,当她看到奥利的惨状时,她真的捏了一把冷汗。
现在,见到他没事,她安心了。
“阿尔!?”耳边听到三道急吼声,随即,三道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伊斯、塔卡、卡布斯,你们都没事!”她惊叫,看到他们恍若隔世,这份喜悦让她在奥利那里感觉到的恐惧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尔,你有没有事?”冲在最前头的塔卡毛躁的个性没有因为牢狱之灾而受到影响,粗鲁的他,穿过栏杆就想拉住她的手。
而后面的卡布斯将他一把推开,让自己挪到了最前头,“你身体好了吗,有好好吃药吗?我有告诉那些御医在给你的药里加蜂蜜,他们照做了没有。”想当初,被押到这里的时候,他有很大声地叫过,他知道她强悍的要命,却怕喝那些草药。
他霸着栏杆不肯走,伊斯只能跳上跳下的说话,“阿尔,你好吗,皇帝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认为我能对她怎么样?”霸气狂妄的声音,瞬间将重逢的喜悦给打破。
栏杆内的四人个个露出戒备的神色,仿佛他是食人的恶魔。
最紧张得当属卡尔,他和萨鲁应该算是第一次照面,蕴满杀意的眼神直盯着他。
萨鲁心觉这个男人不简单!敢如此直视他的人,除了身边的小女人外,他还是第一个,扯了一下嘴角,阴寒的眼神反射了回去。
一时间,隔着栏杆,激烈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窜升着,即便是没有声音的交流,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俩之间较劲的暗潮有多汹涌。
为了不让势态严峻下去,她快速的挡在萨鲁面前,“你不能伤害他。”
这句话无疑是火烧交油,下一刻,她就被他给扯到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霸道的吻伴随着怒气向她袭来。
他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湿热的吻激烈的吞噬着她的唇与舌,她抡起拳头捶向他,却被他反手扣在身后,狂热的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但却徒劳无功的被他一一阻挡。
眼见这一幕的卡尔,双眼里刻布满血丝,“放开她,你没有资格碰她。”
由于她背对着他,无法见到他嗜血的模样有多么骇人,但萨鲁看到了,他的吻仍然在持续,狂肆的眼神却宣誓着,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资格如此碰触她了。
直到她因无法换气而虚软的往后倒时,他才结束了这场侵袭。
将虚脱的她拥入怀里,精光四射的鹰眸扫过牢里义愤填膺的四人,突然发现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他们的眼神可不是主人被侵犯而恼怒地眼神,而是——
他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喘气的阿尔缇妮斯,锐眼一眯,脸上是暴风雨般的狂怒,那是男人看着女人被夺走的眼神。
或许留下他们是多余的。
被抱在怀里的阿尔缇妮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顺势看向他的脸,那是一幅想将某人碎尸万段的表情,心中一急,“如果你敢伤害他们,我发誓,你就赢不了我。”
赌约是他的软肋,她拿捏得住分寸。
听闻,绿色的眸子冻结着寒霜,他不受控制的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即将爆发的火气,“你在得寸进尺。”她竟敢威胁他。
“要不要随你。”她目光炯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她总能在挑起他的怒气后,施加些许压力,吊起他的胃口。
他竟该死的就是喜欢她这个脾气。
“我想和他们单独说话,麻烦你走开。”她漠然的表情让他额际的青筋窜跳着,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只是几句话,说完我就会和你走。”
他不喜欢她这种淡漠的表情,而对牢里的人却是欣喜欢乐的表情。
复杂莫名又狂烈的思绪令心头怒火更炙,他绝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她,压下拉她走得冲动,他愤恨的捶了一记墙壁,龟裂的缝隙顺着墙面迅速攀爬,猛然回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循诱
萨鲁一走,阿尔缇妮斯着实松了一口气,视线瞥向墙上那如小蛇般蜿蜒的裂缝,很显然,他刚才的反应是生气,她不过是要求单独说几句话而已,为什么要生气,手指抚上肿胀的唇,上面还残留着他吮吸过的热辣感,他又为什么要吻她。
呆在他身边多一日,就越觉像是季节冷暖交替时的感冒的症状,脑子里一片浆糊,无法正常思考,他的脾气忽冷忽热,谁受得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嘴角掠过一抹笑,发觉自己越来越会胡思乱想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甩头挥去莫的烦思,视线瞥向牢里的四人,他们也正看着她,脸上尽是一片担忧之色。
“主人!”卡尔抓着栏杆,几乎捏碎它,脑中袭扰他的是皇帝对她的侵犯,怒意翻滚,脸色更是黑了一半。
她移步走进,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别担心,我很好。”
别担心!?怎么可能别担心,刚才那个男人做得事,已经让他提起了千万个担心,心上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再啃咬,恨不得能冲出去,立刻带她离开。
其余的三人也是忧虑忡忡,思忖着,他们身陷牢狱,万一皇帝对她做了什么,他们连想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担心,对他,我还有自信可以对付,到是你们,有没有吃好睡好。”她话题一转,企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免得他们在那困扰自己。
四人点头,没有忘记她让塔卡传达的嘱咐,这半个月,为了能养足精神,吃饱喝足,休息得也够充分,为的就是能找机会逃出去。
“主人,是我的失职,才让您遇到这样的险境。”来到这个时代,竟两次令她身陷囫囵,他自责不已,猛然单膝下跪,扣住膝盖的手,握得死紧。
小手穿过栏杆,她轻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我让塔卡把你打昏的。”当时只是怕他太过冲动丢了性命。
他抬首,眼里的愧疚和自责令灰色的眸子暗淡无光,五官也几乎纠结到一起。
他的忠心,她又怎会不清楚,忠心固然好,愚忠可就有些过了,手指又轻弹他的额头,令他痛得闭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中之意,顿时令他眼放光彩,颔首道,“是!!”
“什么意思?”除了卡尔,其余三人可就不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了。
“中国的谚语。”她答道,父亲是中国人,她对中国文化可是熟的很。
三人脑袋上都冒起硕大的问号。
她没有解释,这其中涵盖的含义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们,米特的特赦令已下,他们过些日子就会遣送回去,而她必会逃离这里,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倘若再跟着她,很有可能会丧命。
只是以他们三人执著,必是不会妥协吧,她看向伊斯,只有先说服他才行,视线越过,落在站在他旁边的塔卡身上,愣了一下,发现他眼睛上有明显的淤青,左眼更像是个熊猫眼般的黑青。
注意到她探索的眼神,他连忙捂住眼睛叫道,“你的好卡尔干的,他一醒来就揍我,就算我解释是你命令的,还是揍了我一顿。”
他的体型比卡尔高大,而且又是军人出身,并不是打不过,而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揍了个正着,再加上对方的搏击方法很奇怪,一时之间他只有挨打的份。
卡尔凶狠一瞪,冷哼了一句,“你自找的。”
“是,我知道!”塔卡哀怨的说道,他们两人在性格上就有差异,一个冷一个热,他是属于沉默寡言派,而自己是暴躁易怒型,平常两人并无太多话,不过一年的相处,也产生了友情,只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他就有些六亲不认了。
他滑稽的表情,让人突感一阵轻松,缓解了牢房里沉闷压抑的空气。
笑意融融时,她脑中也在思索着该如何告知伊斯,米特已溃败的事。
她还没说,倒是他先开口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有计划了吗?”逃绝对是必然,而他绝对跟随到底。
他问到重点了。
“姆尔希理已经下令杀了米特君主乌巴里特。”她移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三人听闻,呼吸急促起来,这么说,米特已然败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亡国奴了?
见他们脸上哀丝万缕,她着实不忍,“听我说,虽然米特已尽归赫梯版图,不过相信姆尔希理的才能,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国家已亡,还有什么所谓的好与不好。”伊斯惨淡一笑,君主乌巴里特的残暴令他起义造反,想推翻他,另立新君,而不是亡国。父亲的惨死清晰如在眼前,临终遗言,言犹在耳,而如今,一切都成空。
她知道他痛楚难当,但有些事未必是他所想的那样,其实现在米特的状况较之前,她到认为是件好事,“伊斯,你认为怎样才能称之为一个好国家。”
“国家富强,民众安居乐业。”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
“如果能使它变为现实的皇帝,是否能称之为一个好皇帝。”
他神色复杂起来,“你认为他是个好皇帝?”
她点头,在此地半个月,她或多或少都听闻了赫梯皇帝的处事准则,他残暴却不会对老百姓加重赋税,他狠绝却不会滥杀无辜,光是赋税这一项,就足以证明他有明君的潜质。
“那你又知不知道,传闻他是杀了自己的皇兄,才登位的。”在他眼里,姆尔希理和乌巴里特一样的残暴,一个可以弑兄的皇帝,怎能算是明君。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很欣赏他,这让他心里五味陈杂。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等内幕,不过皇族之间的争位,古来都有之,何须大惊小怪的,谁说杀兄弟的就不能算是好皇帝,“想不想听个故事。”
伊斯眼里嫌恶之色被她打断,不明所以得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说道,“东方有个国家,有个皇子发动事变,弑兄杀父,才登上了本不属于他的皇位。”
他瞪大眼睛,震惊莫名,卡布斯和塔卡也惊呼出声。
“他登位之后,勤政爱民,所想所做都为百姓谋福利,他所治理的国家更是昌盛繁荣,真正成为一个不受他国侵犯,也不侵犯他国的帝国。数十年后,乃至数百年后,人人都成他为一代贤帝。”中国历代皇帝,她最推崇的就是唐皇李世明,以及清帝康熙,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能建立起一个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的国家,而唐皇李世民的贞观之治,虽褒贬皆有,但不能否认他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代明君,皇帝是谁,其实都无所谓,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就是好皇帝,怎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有人不明白呢。
见他们能理解,她轻叹了一声,“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他的个性太过耿直,有些东西,她得讲透了,他才转得过歪来。
“一个好皇帝不是用他怎么去登位来定论的,而是他登位之后的治国之道,米特的君主乌巴里特是皇子,言正民顺登位,结果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姆尔希理颁布了米特的特赦令,把收押的农民都放了,而且派了刚正的官员去管理,你不觉得他做得很对吗。”
他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他会颁布特赦令,顿时无言以对,细想之下,她说的有何尝不对,正统又如何,不懂得治国,只会败国,就算他是天命所归,也谈不上明君,但杀兄登位的皇帝,他心里总有个疙瘩。
“再者,你说的是传闻不是吗?”
“嗯,他登位之时,西亚一代都得到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