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都拆了,院子西边连同灶房那一块全都圈成了他们家的地方。”
二舅舅怎么会这样做呢?
难道是觉得大舅舅离的远,离家又久,将来也可能不会再回去了吗?
还是他摸清了大舅舅的性子,觉得即使自己侵占了兄长的房产田产,兄长也不会跟他计较相争?
大舅舅觉得二舅舅出继,也没出继到旁人家,大家还是林家一家人,亲兄弟间应该相互友让和睦。
但别人不会都象他那么想的。
谢宁就不太喜欢二舅舅。
他和养父母名义上是一家,其实那对父母是他的叔叔和婶子。以前谢宁就觉得那家人的关系就有点怪。那一家怕他知道身世会和本家父母兄弟亲近,对他特别纵容溺爱,差不多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二舅舅在那一家是独子,那性格就很不让人,也不会为别人着想。他觉得养父母对他好是应该的,毕竟他要养他们的老,还要摔盆送终。他也觉得外祖母这边对不起他,兄弟三人偏偏把他舍了,因此总觉得这边亏欠他,对不起他。
大过年的大舅母也不想总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反正两家现在离得远了,以后来往会越来越少。大舅舅以后应该会长待在京城,大舅母觉得,老家那点儿地、还有宅子,他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吧。
二百一十八 兄弟
没有旁人在跟前的时候,大舅母问谢宁:“宫里这两天可是有什么变故?”
宫外果然还是得着消息了。
谢宁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承认了。
大舅母十分揪心,从昨天听着消息到现在就吃不下睡不着,今天早上起来看着脸色不好,还多敷了些粉遮掩。
“没什么大事,就是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可巧那酒我也没喝,叫旁人喝了。现在不过是想查个清楚,以免错冤了人。”
她说的轻描淡写,大舅母又哪里不知道厉害?这不干净的东西肯定非同小可,谢宁说那酒可巧她没喝,那也就是说一个不巧她也就喝下去了。
大舅母握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当年一念之差让谢宁回了谢家,现在这孩子不拘嫁了什么样的人,总不会时刻都有这样的生命危险。
宫里哪里是那么好待的地方,旁人看着妃子娘娘们穿衣戴衣吃香喝辣,却不知道这白天夜里都是提心吊胆,吃口饭喝口水都要防着有人做了手脚。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谢宁都成了贵妃了,孩子也生了,这辈子都不会从这座宫城里脱身。
“是你小舅舅听人说的,你也知道,他的朋友多,消息也灵通。也不知道他在京里哪来这么多相识,昨天就得着消息了,就是不怎么详尽。”大舅母拉着谢宁的说,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
提醒她要小心?告诉她家里人如何记挂她?这些谢宁心里也明白。
姑娘嫁了别人家,有个什么不遂心的娘家总能给出面撑撑腰。可是眼下谢宁做了皇上的妃子,娘家连想见生面都要数着进宫的日子,撑腰就更无从谈起了。
谢宁看大舅母这样子心里也难受,可是难能见一面,她们总不能这么一直愁眉不展相对无言吧。
“您送来的东西太多了。”谢宁说:“咱们家什么情形我心里有数,别因为我成了娘娘就掏空家底置办节礼。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我这里真的不缺东西。可是家里要是因为这个过不好日子,我心里也不踏实。”
“我的脾气你知道的,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不会作。”大舅母知道谢宁要把话岔开,也知道宫里头说话不方便,也就顺着她把话题转开了:“你小舅母可是财大气粗,她娘家不但开着镖局,自己家也有货行,南来北往的走货,今年好些东西都是她添上的。有好些东西其实不贵重,只是京城比较少见到。”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到了京城也就贵重了。”谢宁说:“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小舅母了,亏得她这样费心。”
这也是让林夫人觉得欣慰的事。这位妯娌年轻,大舅母一直怕要是处不好没什么话说,那可亲近不起来。但是方安月心胸豁达,全没有一点儿小心小性儿,这回预备节礼她也是兴致勃勃,在家时同林夫人说,她觉得贵妃娘娘可亲,不是那种富贵了就要端架子的人,只可惜她在宫里,平时想亲近也难。这些东西别人看着希罕,可对方家来说并不花什么本钱。比如南边的一些东西,象牙,锦鸟毛,香料,在当地那些人只求换些盐巴和米粮,或是换一把锄头一张弓,到了繁华富庶的江南和京城那立时身价百倍千倍。
“都是一家人,她不跟你见外,你也别跟她见外。你小舅舅打小疼你,你小舅母哪里会对你不好?”
大皇子领着林敏晟回了自己屋里。永安宫地方大,大皇子自己住在后头的芳树轩,五间屋子十分敞阔,楼上还有阁楼。大皇子从搬来后,只招待过两位伴读来过自己屋里,只待了一小会儿,坐了坐连茶都没喝人就走了。
大皇子心里明白,他们是顾忌这是贵妃的地方,不敢多待。如果他自己迁宫独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伴读别说来做客,来陪他一起住着也是应该的,每旬有两天可以回家去看看,其他时候都是待在宫里。
但即使明白这个道理,大皇子也不想搬出去住。
他知道自己终究一天一天在长大,顶多在永安宫再赖个一年两年的,再不迁宫就说不过去了。剩下的日子这么短,以后一个人过的日子那么长,现在有什么可急的?大皇子还巴不得日子过得再慢些,让他能在永安宫多住些时日。
不过今天招待的是林敏晟,那情形就不一样了。一来林敏晟年纪小没什么忌讳,二来他还是贵妃的侄子,自家人不用讲究这么多。
大皇子打定主意要把客人招待好了。
他请林敏晟逛逛他的屋子,屋里收拾得很大方,柳尚宫是个会调理人的,大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和几个宫女都让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办事格外细心妥贴。
林敏晟进了屋就说:“你屋子真大。”
大皇子笑着请他坐,问他过年这几天在家都做什么了。
林敏晟说:“放鞭炮,跟祖母他们一道出门做客,初一那天我还逛了一趟庙会呢。”
玉瑶公主问他:“庙会?在哪里?”
林敏晟说:“就在化兴寺,离我们家住的地方不远,出门走路也就一顿饭功夫。”
大皇子也好奇的问:“大年下有人去逛庙会吗?”
“人可多呢,挤的要命,我的鞋都差点儿丢了。”
玉瑶公主又问:“鞋怎么会丢?”
一看这两个就是没怎么出过门的乖孩子。林敏晟就站起身走到大皇子跟前,扯着他做出两人挨挤着的样子,然后一脚踏过去,踩着大皇子的后鞋跟儿了。大皇子一面好笑,一面顺着他的意思一拔脚,想当然,脚起来了鞋没起来,自然就落在地下了。
“人挤不动,推着你往前走,鞋丢了也没法儿回头去捡。”林敏晟说:“这种时候小偷小摸才多呢,好些人荷包带身上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让人给摘了去也不知道。”
柳尚宫在一旁站着,看林敏晟踩大皇子的鞋,这样不讲礼数的行径她就跟没看见一样,一声没吱。让一旁的宫人和看见这一幕的太监都暗中咋舌。
平时柳尚宫多讲规矩啊,可是一遇着贵妃娘家侄儿,她不也得老实闭嘴么?
点心送了来,大皇子平时用的点心也都以清淡为主,难克化的、油大糖多的一概没有。今天多半是觉得有客人,特意多加了两样,一样是炸酥果,一样是鹿肉脯。
大皇子热情的招待客人,自己却只能陪着小口的吃了半块米糕,再多不敢吃了,不然回头饭吃不下。林敏晟却没那么拘束,他胃口好着呢,尝了栗子酥,又吃了鹿肉脯,对鹿肉脯赞不绝口:“这个好吃,香。”
大皇子平时不大吃肉,肉脯什么味儿他知道,但是他觉得香料味儿有点重,且有点太硬了,咬着费牙。可既然林敏晟喜欢,大皇子就说:“回头我让你给装一盒你带回去吃。”
林敏晟也老实不客气的说:“那好啊,多谢你啦。”
这么随意自在的相处,大皇子也觉得很新鲜。他的两位伴读,都对他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乔书英还是他亲表哥,但是乔书英的性子也不知道象了谁,明明他爹娘都是圆滑热络会做人的性子,乔书英却一板一眼格外讲究礼数,平时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并没有表兄弟间的亲热。
但是和林敏晟一起,大皇子觉得大概一般人家的亲戚就是这样子吧?
他想起上回玉瑶公主说想叫林敏晟做他伴读的事情,虽然他知道不行,但是心里难免现在也有些动摇。
要是天天能这么见面,一处读书说话,也很好啊。
玉瑶公主眼巴巴看着他,兄妹俩一处住着也有大半年了,大皇子了解她,有话说不出来就这么瞅着人,话都在眼里了。
妹妹挺喜欢这个林敏晟的,大皇子自己也挺喜欢的。虽然是他的伴读,却由不得他做主的。再说,他知道能做伴读对乔书英和程锦荣都是大事,不亚于大人们有了功名当了官。要是半途中突然不让人家当了,这就太过分了。
中午林夫人他们留在永安宫用午膳,皇上特意赏了菜过来。对于旁人来说,皇上赏菜是天大的脸面。对于永安宫来说却是司空见惯。今天皇上特意赏菜,其实也就是为了给林夫人他们做面子。
午膳有一道翡翠汤大皇子喜欢,清淡,汤色碧绿,白玉似的刻成梅花形的丸子浮在汤里。林敏晟却喜欢干炸里脊和四喜丸子。玉瑶公主今天格外乖巧,就是用膳的时候一定要挨着林敏晟坐。
谢宁笑着说:“这两个孩子倒是投缘。”
林夫人想得多些。
公主十分美丽可爱,不过……公主总和敏晟一块儿,难道是?
林夫人笑着想,自己一定是想多了。都是孩子,才这么几岁大,自己想到哪里去了。都是因为前几天有人来做客,居然说起敏晟的亲事来。那样的人家就是看着林家出了贵妃想来攀附,这样的亲事自然不能应。
二百一十九 猜测
林夫人告辞出宫的时候,谢宁那里自然有一份儿赏,大皇子也送了林敏晟一套笔,一盒纸,再有就是刚才林敏晟喜欢的鹿肉脯。
谢宁看了也觉得很欣慰。皇上不求大皇子能把圣贤书读出名堂来,对他的教导侧重于为人处事上头。大皇子学的很快,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拿主意给小伙伴送东西了。
父母再操心,跟不了孩子一辈子。不早早的教他们自己立起来,将来有得后悔的时候。
玉瑶公主站在那儿一声不响,等林夫人他们要走了,才对林敏晟说:“你要常进宫来。”
林敏晟却觉得进宫也没什么好玩儿。进宫前有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跟他说了半天的道理,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进宫后还要拜还要跪。别人说起宫里的口气好象这里多好一样,可是林敏晟不喜欢。每天待在那么小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高高的墙,有什么好的?
他倒挺同情大皇子和玉瑶公主的,还有那个刚刚会爬的小表弟。可怜他们连出次门都艰难,平时也没什么可玩可乐的。所以虽然他觉得进宫没趣,林敏晟也点头说:“行,下次我还来。”
这话说的谢宁都想笑。
听起来林敏晟是一口答应了玉瑶公主,但这个下次究竟是什么时候?明年过年的时候吗?
得了这句话,玉瑶公主就心满意足了,朝他伸出小指头:“拉勾。”
谢宁低头忍笑。
玉瑶公主这个习惯是她教的,平时要让玉瑶公主乖乖答应什么事,谢宁也会同她拉勾,表示说了就要做到。玉瑶公主看来十分重视和林敏晟的约定,还要和他拉勾。
林敏晟还没和女孩儿拉过勾呢,回头看了一眼林夫人,走上前也把小指头伸出来。
他的手指头粗,玉瑶的手指又白又细跟瓷花瓶上细攀着的双耳一样。林敏晟还真怕用力大点儿,会不会把她的手指头给撅坏了。
两人象模象样的拉了勾,林敏晟跟林夫人走了,玉瑶跟谢宁回去,自有宫女们逗她玩。
胡荣进来跟谢宁回话。
“陈婕妤已经醒来了,听段太医说性命无碍。她一起来就挣扎着给皇上写了一份儿折子。”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让他宫里的太监递到长宁殿去了。”
胡荣打听不着折子写了什么,在他想,多半是替自己喊冤抱屈,辩白一二的话吧。陈婕妤又不傻,肯定知道自己中毒了,那下毒的疑嫌还在她自己身上,她肯定要辩白的。
不过这回胡荣没有猜对。长宁殿这边白洪齐接了折子,倒是没敢给私截下来,递到了皇上案前。皇上翻开来看了看,就放在一边了。
白洪齐也没敢偷瞄上面写的什么。他识字,但是从来不敢偷看奏亿之类要紧的东西。皇上规矩大,假如发现他私下窥探朝政之事,多少年的情分也白搭,一准儿不会留他的。
说起这一点白洪齐就不得不佩服贵妃。皇上同后宫嫔妃也从来不提政事,可贵妃是个例外。皇上同她说起,她有时还能插上一两句话,还能搔到皇上的痒处。白洪齐思来想去,也能说这是天定的缘份了。
不过陈婕妤文墨上头也不怎么精熟,字写的歪歪扭扭的。而且她中毒后身体不是一般的虚弱,那笔划更不是成样子。
等白洪齐再进来上茶,提醒皇上到晚膳时分了,皇上才搁下笔,问:“今天可审出什么来了?”
白洪齐连忙禀告:“药库的人审过了,那药都是进腊月一批做出来,各宫分领去的。陈婕妤那里领了两瓶去,瓶子没有记号,都是当时从架子上随手拿的。药库没有问题。陈婕妤入宫之后有过一次小风寒,风寒好了之后还有点咳嗽,所以这药平时就吃着,那一瓶已经吃完了,这一瓶启封后就没怎么大吃。就在宫宴前一天陈婕妤还含了两粒。”
陈婕妤那里的药丸本来应该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宫宴当天。
“云和宫能进陈婕妤内室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三四个。除开她贴身宫人,就只有一位胡尚宫,但她这几天都没来。另两个是负责洒扫收拾的……”
皇上问:“她的贴身宫女是叫红儿?”
白洪齐没想到皇上会提起一个小小宫女的名字,忙说:“是的,奴才记得清楚,是叫这个名字,本姓张,已经服侍陈婕妤三年多了。”
“嗯,”皇上顿了一下,说:“倘若这个宫女没什么,就放回云和宫去吧。”
皇上怎么会关心起一个宫女的去留?
白洪齐不傻,他马上想起刚才陈婕妤呈的那个折子。
肯定是那上头提了吧。
陈婕妤难道不是在那上头替自己喊冤,倒是替贴身宫女求情了?
这可真让人想不通。
皇上同谢宁说起这件事,谢宁也有些意外。
“她是怎么说的?”
“她在上头写,因为自己一贯轻浮莽撞,才有今日之祸。现在中毒受罪都是她应得的。但是她身边这个宫女很是忠厚体贴,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可以替这个宫女作保,求朕从轻发落饶她一命,陈婕妤自己愿意承受罪责。”
“看不出,她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朕也有些意外。”陈婕妤脾气不好的名声宫里头无人不知,但是她对云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