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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帮!”陈文靖斩钉截铁。
皋兰洁瞪圆了眼睛。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陈文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比在她面前护着杨柳还要让她不能接受。
“你冲我吼什么!我不过一问,又没让你帮。你帮还是不帮,和我有什么关系!”皋兰洁气着甩袖走了。
委屈求相公,这不是皋兰洁能做的事情。
陈文靖鼻子孔出气,对着皋兰洁的背影碎了一嘴。
心道,等轩王那里的战报回京,皋帝必定会对轩王刮目相看,到时候他再明言归属轩王,加上轩王出征之前他在军务上帮了不少忙。到时候,轩王回京,又是他飞黄腾达的时候。
太子,早是过眼云烟了。
皇后败与不败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这样的想着,心里也解气不少。
阔步往庭院中走去,走着走着,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杨柳的事。
忙叫了下人前去叫杨柳过来。
关系孩子的事,他必要让杨柳向他屈服,乖乖在府上生孩子。前面受了皋兰洁压治的气,正好从杨柳身上扳回来。
以彰显他男人的契阔。
可是,这时候去找杨柳已经晚了。
她早在太子进府的时候,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往哪儿去了,陈文靖一无所知,当下就急得跳脚,扬言非把她找回来不可。
下人们齐齐哆嗦道:“是。”
……
且说齐清儿这里。
关于陈府里的事,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霸道惯了的皋兰洁遇到如水一样的杨柳,再加上想要翻身做主人的陈文靖,陈府上的情况,可想而知。
不闹到鸡飞狗跳,那三个人是白住在一起了。
眼下正值旁晚,郡主府上的婢女们正忙着到处掌灯。
齐清儿静静地坐下游廊一角的亭子里面。
自从严颂离开之后,她就时时记挂着他,倒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而是深刻的友情让她没有办法不思念友人。
何况他走得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那天说的理由也特别牵强,齐清儿是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依严颂的性子,要离开也会离开的风风火火,怎么回像这样几乎是不支声的就走了。
皇宫里面也没有关于严颂离开的闲言碎语。
就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这不由得让齐清儿有些理解不透。
竹婉端了碗红枣燕窝粥过来,放在齐清儿面前,道:“五分热,正好喝,郡主喝了吧!”
这是华驮要求的。
齐清儿身子不济,有走下坡的趋势。
华驮几乎是隔日就来诊一次平安脉,还要求她每天都喝些燕窝。
这东西不是什么草药。
没有副作用。
每天饮用,也不至于伤身。
然齐清儿却不觉得她身体不适,除了一贯的心角微痛,其他的一切照常,还感觉比以前好些。
看着竹婉放下的燕窝粥,嘴里腻得很,道:“吃不下,以后别端来了。”
竹婉劝道:“您身子受不住药物调理,华先生才想到了这个法子。郡主还是喝了吧,实在不行喝一口也是好的。”
齐清儿抿唇蹙眉,半饷后,勉强喝了两口。
竹婉在一边瞧着,见她这些天总这样闷闷坐着,便道:“郡主是有什么心事吗?我瞧您这些天都闷闷不乐的。”
齐清儿取了帕子擦嘴。
不知怎的听着竹婉的声音,倒是想到了祁王。
严颂突然离开,会不会和祁王有关系?
念头一闪,她看着竹婉道:“严大人离开之后,现在宫里谁是御林军统领。”
竹婉没想到齐清儿会问这个,想了想,道:“是一个名叫项佐的,好像是这次击退凌王叛军的几个将领中,便有他在内。”
齐清儿闻言没接话。
这项佐的名字听上去很是陌生。
难道是太子那边安排来的人?
可太子忙着她母后的事,哪还有这个闲心。
再说祁王现在正受皋帝喜爱。他不受宠的时候,都能背地里操控别人,更别提现在他受宠,操控别人就是弯弯手指的事。
有他在,是绝不可能让太子在御林军统领一职上放人的。
齐清儿侧脸思忖。
望着宛如镜面的池水,若有所思地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竹婉道:“备车,我要去趟祁王府。”
竹婉奇道:“怎么现在突然要去。”
说话间,齐清儿已经起身往外,道:“去要答案。”
竹婉,“。。。。。。”
她显然没听懂,但也不多问,忙赶在齐清儿前面去准备马车。
齐清儿上了马车之后,便直接来到了祁王府的西侧门。
此时日头已经落尽。
祁王府也正是到处掌灯的时候。
齐清儿刚下马车。
祁王府中便有眼尖的下人迎了上来,道:“馥雅郡主殿下,是来找祁王的?我这就进去通报。”
齐清儿点头应了。
不多时,来了个亭亭玉立的婢女将齐清儿和竹婉儿人迎了进去。
沿着鹅软石小径,穿过抄手游廊却没有要上廊走的意思。
跟在后面的齐清儿不由得诧异,道:“不该去正殿或者是书房吗?如何还从下面走?”
那亭亭玉立的婢女扭过头来浅笑,脚下步子却不停,道:“回郡主殿下,祁王在醉心亭中落了座,等着郡主您过去呢!”
齐清儿心道。
他动作真快。
她前脚刚进,他后脚就准备好了席座。
这是,也有事要和她说的意思?
或者,他已经知道她为何而来了。
齐清儿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颤。
醉心亭设在一片池塘的中央,池水中是碧绿的荷叶,以及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少有几处漂着烛灯,隐隐绰绰地倒映在池水中。风儿轻轻一拂,便是花香四溢,影影叠叠,配上远处清浅的蝉咛,好一副深夏傍晚惬意的风景。
齐清儿看着眼前景象,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得轻了。
婢女领着她继续往前,往池塘中间的醉心亭去。
走到快到亭子的时候,那亭亭玉立的婢女却止了步,抬手示意齐清儿独自往内。
齐清儿抬目看了看竹婉。
那婢女立刻会意,道:“殿下邀请郡主独自前往,我们做下人的都需在外候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章,醉心亭
这婢女口齿伶俐也不点名道姓说竹婉。
但谁都听得明白她的意思。
竹婉便主动对齐清儿道:“奴婢便在这儿候着吧!”
齐清儿微微点头,随后漫步踏进了醉心亭。
亭中落了四面薄纱,刚好能够看清外面景致,又将夏日傍晚的蚊虫阻隔在外。
幽幽烛光,把薄纱映得丝滑滑的。
加上祁王身上固有的檀香,此情此景甚是宜人。
他见齐清儿踏进醉心亭,起身相迎。
宽松且薄长的衣襟遥遥的拖在身后,因着衣襟和地面的摩擦,使得他领口的衣衫紧紧贴着胸脯,露出深深的锁骨。
任谁看去都会不由得脸红。
齐清儿见了他也不拘礼,就是被身前的这股气场波及到了。
不由得侧脸看着外面的池水。
祁王走近,搂着她的肩,道:“这几日繁忙,也未能到你府上去看你,可是为此不高兴了。”
他靠得很近,有湿热的气息撒在她脖颈上。
她扭过头,正对祁王的眸子,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刚重获陛下的信任和赞赏,自然要小心谨慎,先稳固落实了亲王的地位要紧,何况你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我,我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祁王听着话。
说的是没错,然听上去不是特别顺耳。
他稍有停顿,拉着她入座,給她斟茶,道:“茶水是清晨荷叶上的露水,茶叶是我亲自种下的蜜骡茶,你喜欢的七分热,尝尝看。”
齐清儿能感到他掌心潮湿的灼热。
一向冷静平稳的他很少会手心出汗,除非是他遇到了什么紧张的事。
她静谧地望了他一眼,浅浅一笑,抿下一口茶。
“味道如何?”他细心的问。
齐清儿点头。
他笑笑。
一个是为严颂离开一事而来,另一个深知她是为了什么事,却故意别开话题。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彼此都是心较比肝儿多一窍的人。
彼此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只是祁王脸上除去那一抹暗然之外,还有一抹复杂的焦急之态,这让齐清儿看不太清楚。
为了避免尴尬,齐清儿打破了宁静,道:“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来的,也不必绕圈子,严。。。。。。”
她刚要进去主题,他却伸手止住了她的话。
起身,挪到齐清儿身边,然后落座。
用臂膀搂住她半边身体,亲昵的贴着她,道:“其实我也有事要和你说,让我先说吧!”
齐清儿没躲没让。
坦然道:“好,你先说。”
祁王甜甜的一笑。
脸上有浅浅的酒窝,十分好看。
那双桃花眼,这样一弯,烛光下像极了两弯明月,照得人心底暖暖的。
这让齐清儿微微一颤。
祁王他要说什么?
很少见他有这样的笑容。
片刻,期望下细柔的声音入耳,道:“嫁給我,做我妻子,住到我府上来吧!”
此话一落,齐清儿的心都停跳了半拍。
刚欲说话,祁王又将手搭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先不要讲话,他继续道:“自从当年皋帝将你指給我之后,我就一直想着将你取回府上的一天,只是。。。。。。命运弄人……过去的十六年里,我也每一天都在想,想你回来的那一刻,想你披上嫁衣,踏进我王府的一刻。清儿,我们成亲吧,我去求父皇,这个时候他一定会答应将你许配我給,以你郡主的身份一定会成为我的王妃。到时候。。。。。。”
“太早了。”这次换她止住了他的话。
这三个字让祁王心往下沉了一大截。
但转念一想,确实操之过急了,只是他要是这个时候不娶,将来再取就没那么容易了。。。。。。
齐清儿不知他为何如此着急。
前头的事情尚未平息,皇后要疯不疯,太子尚且留有一席之地,陈文靖也没有彻底倒向祁王,翻案也刚刚才有了眉目而已。
他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要由皋帝指婚就变的复杂了。
指不定还会叫那些小人捉了辫子,说祁王和郡主早就看上彼此,这不和祁王这些的平谈无争相冲了么!
齐清儿眨着双眸看着祁王。
她能想到的,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再等等吧,你事业刚起,总有个磨合期。何况我又曾是皋帝指了做婕妤的人,虽然他未再提过这个事情,不代表他就不记得了。你这样跑去让他将我指给你,弄不好会落得和轩王当初抢夺圣旨同样的罪,白白的叫皋帝心里不舒服,这对你刚起的事业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齐清儿幽幽道。
脑袋情不自禁地倒在了祁王肩膀上。
不知怎的,口上拒绝了,心里还是暖暖的。
祁王垂了口气。
用侧脸抵在她凉凉的秀发上。
她的话有道理。
可他就是不能放心,生怕晚娶了就再也娶不回来了。
伸手将她的手覆在手心。
手掌间汗津津的,也不知是谁在出汗。
祁王垂眸看着她额下长长的睫毛。
心中茫然。
“如果等了,却没有等到我们想要的结果,该如何?”他问。
齐清儿闻言竖起脑袋。
祁王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她不敢相信。
愣了一下,方道:“你指什么样的结果。”
祁王抬眸看着池水中的荷花,浑然不知齐清儿正看着她,被问了后,立马缓过神,叠出笑脸,道:“我也只是猜测,多愁善感罢了。”
说着复将她搂进怀中。
齐清儿嗅着他身上“与世无争”的檀香,安慰道:“这条路一路走来都很坎坷,我也细想过了,之前是我太瞻前顾后,有些感情总是放不下,当初责怪你太心狠,其实我又好得到哪里去。过来的路哪一步不是踩在别人身上过来的。放心吧,今后我不会再和你反道而行。”
她说这些话总觉得心里是空的。
自她回京以来,做的这些事和当初那些加害她齐家的人和下诛杀令的皋帝,又什么区别。
然事以至此。
当她觉悟到她的自身的罪恶之时,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她回抱紧祁王。
但求一些安慰。
祁王回应她,也将她抱紧,道:“你也没有反道而行,不过有时候顾虑太多,有些人和事是不能参杂感情在里面的。我了解的你的纠结与不安,如果这世上有因果报应,那我一定会挡在你前面,一定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何况,我们这也不算做了亏心事,不过是对付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罢了。”
齐清儿狠狠点头。
又狠狠摇头,道:“不,不会的,若是有因果报应,还是我来承担吧,我死过一次,不在乎再来一次。”
她说得急。
祁王闻言变了脸色。
忙捂住了她的口,道:“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许你再提死字。”
他害怕极了,好不容盼回来了她,再失去,他要如何承受得起。
被捂住嘴的齐清儿只剩下两只明亮的眼睛。
额尖也有些微红。
祁王这才反应过来,他动作过急,压得她喘不过气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章,来者不善
忙松开手。
发现她嘴唇边隐隐的五道浅粉的指痕。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祁王抱歉道。
齐清儿浅笑,道:“不过一说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然祁王眉间已经有了愁容。
齐清儿起身,不看祁王,走到醉心亭的边缘,撩开一边的薄纱,徐徐微风吹进,顿时叫人心宽不少。
祁王起身走到她身后,轻道:“等轩王回京,我们就成亲,如何?”
齐清儿听到轩王二字。
嗓子里就发紧。
她扭头,对身后祁王轻轻地点点头。
说实在的她不忍心伤害他人,何况轩王也是她在乎的人之一,无声的点头算是回应了祁王的问题。
但点头之后,她又想到了严颂。
答应过他,一旦翻案便和他远行江湖,离这个皇宫远远的。可是她若嫁给祁王,便是违背了和严颂之间的诺言。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祁王轻柔地搂着她的肩,道:“这辈子,我希望你同我一起留在京城。”
他像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
让齐清儿心下微惊。
往后轻仰身子,靠在祁王肩上,道:“如果可以,我一定留下来陪你。”
祁王颔首,又沉声道:“其实是我让严颂走的。”他说完等了等,见齐清儿不语,继续道:“我想你来也是为了这事。他不适合这个皇宫,他属于江湖,应该重新回到江湖上去。”
说到这里,齐清儿还是不说话。
她看着微波粼粼的池面一声不吭。
祁王只当她是想继续听下去,便继续道:“自从上次凌王叛军血洗皇宫之后,皋帝便不再信任他了。之所以没有夺了他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