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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徐大人是徐向民吧,他好像为了泯灭罪证,杀了一个村子的人,我记得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放过?”许薇姝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贪的那些银钱,他的妻子儿女们知道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现在知道以后,会不会觉得自己吃的,穿的,都是别人的血肉,会不会恶心想吐?”
方容一下子笑起来:“用不着不安,身为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初享受了,现在跟着一起获罪,也算是因果报应。”
李巧君见他们两个自顾自地说话,方容居然替许薇姝赶车,默默走远,谁也没看她,脸色一点点变得雪白,半晌才闭了闭眼,低声道:“回宫。”
旁边的小宫女没敢说话,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自家郡主盯着安王爷十几日,今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出来,还化了妆,画了她年少时经常画的那种妆容,是想和方容商量,让他去求亲,好带着郡主去靖州,但软话都没说出口,反而刻薄话说了一堆,也不知能不能如了郡主的心意。
小宫女以前经常听宫里的姐姐们说,安郡王不在京城那些年,也托人照顾郡主,对她旧情难忘,可今日一见,却并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情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体贴
“看样子,安王爷伤了美人的心。”许薇姝忍不住失笑。总觉得刚才李郡主的表情,就像是丢了根肉骨头,也不知道身为肉骨头的安王,心里是有点儿得意,还是难受的要命。
她眼睛里的戏谑未免太明显,明显到三公子连想装看不见也难。
方容:……
他现在为了江南的案子,整日累得恨不得一天当二十天用,有闲暇看看许美人还能放松心情,真不乐意与李巧君纠缠。
而且他心里明白,李巧君这次忽然口口声声应了嫁自己,不是因为她忽然改了心思,纯粹是她一心想要去羌国。
一直扑腾半天,去不了,又没有孤身一个逃离宫中的勇气,可不就打了靖州的主意。
靖州与羌国毗邻,集市上也常有羌国的马贩子和大殷朝的粮食商人互相走动。
可以说,只要她到了靖州,就算是半只脚踏进羌国的地盘,无论想做什么,总容易许多。
郡主想得是不错,却没有考虑过自己愿不愿意让她借力?
难道自己王妃的位置,就这般不值钱?可以随便她要或者不想要。
若不是那位皇爷爷故意露出口风,说出他要回封地的事,李郡主也不会莫名其妙地给他找这种麻烦。
方容忽然叹了口气:“姝娘,我连累你了。”
他好像永远只会连累自己爱重的人,像袁琦。他折断了他的翅膀,逼着他做所有他本不愿意做的事。
还有姝娘,本来李巧君和她又能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即便知道,方容居然很恶劣地觉得,李巧君过来捣乱,姝娘不动声色反击的样子很迷人。
他居然还盼着那位李郡主多跳出来两次,让他得到一点儿难得的放松。
不知道姝娘知道,会不会宰了他?
不用问,如果许薇姝听见这位的内心独白。现在就能告诉他,自己会拿软鞭把他吊在墙头上,好歹还能吓阻一些妖魔鬼怪。全当废物利用。
可惜许薇姝不知道,不过,许姑娘到没把今天的事儿太放在心上,反正难受的不是自己。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有时候挺恶劣,任性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按说没必要去得罪李巧君,不是怕她,可人家毕竟是镇南王的女儿,太后对她也是真有几分怜爱。
太后娘娘的性子软和,自己养大的孩子,便是哪日做错了事。伤了她的心,她也能原谅。
在这个宫里待得久了。若是没点儿平常心,不知道什么叫难得糊涂,怕是过不下去,老太后过了一辈子,晚来还得皇帝敬重,性子早就磨得和水一样。
“我这张嘴也痛快了一回,到没什么连累不连累。”许薇姝坐车回国公府,临进门,莞尔道,“万岁爷交代了,明日让我们几个女官带着太医去你那儿给你诊平安脉,脉案都要给万岁过目,还要盯着你把药吃下去。”
方容一怔。
自家这个皇爷爷就是如此,你觉得自己该要怨他翻脸无情时,他又总在一些小细节上让人感动,可你才感动片刻,转头又觉得生在皇家是世间大苦,一定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许薇姝进了国公府,回秋爽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出来晾着头发,阿生和毛孩儿那些小家伙们才从角门溜进来。
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堆小零食。
玉荷还是头一次来国公府,没一会儿便与玉珍她们混得熟了,只看名字,还当她本就是国公府的丫头。
和玉珍比,玉荷显得成熟些,也会来事儿,几乎没多大工夫,家里的丫头就和她好得不得了。
等到过了晌午,阿生和毛孩儿那群小孩子才玩够了,从角门溜达进来。
一个个手里抱着一大堆零碎的小吃。
许薇姝让他们都去洗澡,洗干净,想了想,也没叫他过来说话,几个小家伙玩得太疯,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累得眼皮子打架,就是想问问他们怎么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也等他们睡一觉起来再说。
“把头发擦干,送他们去客房睡。”
婢女们拆了几个孩子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擦得没了水渍,这才送去客房。
客房里床铺够大,能睡四五个人,干脆就几个挤在一处,既保暖,又省下打扫的麻烦。
许薇姝过去看了一下,阿生睡觉不老实,脚丫都踩在人家毛孩儿身上。
也幸亏毛孩儿睡姿好,要不然以他的力气,一脚下去阿生就得伤筋动骨,就是显得委屈的很。
毛孩儿的个头长得很快,如今还不到十岁,身量就有人家十四五的男孩子那么高,也养得不像以前那般瘦骨嶙峋,圆润很多,手臂长,腿也长,现在让阿生挤在床头,可怜兮兮地缩着身子睡觉。
许薇姝给他们盖了一床被子,让他们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叫醒,一人喂了一碗黑芝麻糊,养养胃。
孩子们白日里不好睡太多,要不然晚上休息不好,作息乱了也麻烦。
趁着天色没黑,许薇姝还要回宫,顺便给李敏她们带回去不少小玩意儿。
回了宜秋宫,就听一帮子女官和宫女们议论,最近又有好些大户人家的女孩子被没入掖庭,也有的进了教坊司,教坊司几位教习挑人都挑得眼花缭乱。
小宫女们议论这个,也就是好奇,许薇姝听了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刚才当着人家李郡主的面,还说身为子女,享受了长辈贪墨的金银,就该一同赎罪,可心里也明白,虽然有些确实是如此,但一人犯罪,连累九族,好些族人都是遭受池鱼之殃,着实太无辜。
反正她是觉得,这‘株连九族’,实在是不合理,可能正因为如此,在大殷朝,亲族才那么团结,也是如此重要,一人犯罪,整个族里都要被拖累,族中能不好好约束族人?既然约束了,自然要给予相应的扶持,谁让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许薇姝也没心思理会,早早就歇着,她没蒙方容,紫宸殿那边是发了话,她和李敏还有另外三个女官,被圣上点了名,明日要去福王府探望方容。
安王爷有自己的郡王府,不过这两日他都住在福王府里,距皇宫比较近,来往方便。
光是太医就有六个跟着一起去。
好像是陛下听说方容不好好吃药,前几日还晕了一次,高热不退,就发了火,要求太医们务必治好。
许薇姝和太医院的人都相熟,凑在一处,见那几个太医分外淡定。
院判乔太医照例写了个四平八稳的方子,其他人也凑过来谈论一下,增添了两味药,商量好就启程。
所谓太医会诊,就许薇姝看,其实真没太大的用处,反正只要级别最高的太医下了方子,其他人最多为表郑重,稍作调整,还是那种调不调都无所谓的。
开的方子也以吃不坏人为最高标准,但凡险一点儿的药,都不能用。
许薇姝当年在归墟跟子虚哥哥学医,那家伙先教她用毒,按照那位的说法,医毒不分家,用毒用得好,医术也就自然而然高明起来了。
那会儿子虚说,什么时候用毒用到,毒死人半个时辰之内,还能再下一毒就救回来,才算本事。
可惜她学得不好,小动物没少祸害,下手还是不够果决,不过,她当时学这些只为消遣,就跟她画画,做设计一样,谁也劳动不到她亲自动手。
领着一群太医直奔福王府。
许薇姝是头一次入福王府,没想到,整座府邸建造的堪称奢华。
皇帝显然并不乐意在物质方面,委屈自己的前任太子,他虽然废了太子的位置,却希望这个儿子一生平安富贵,看看封号——福王。
大约这正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的东西,福气!
只可惜,再奢华的房子,一旦它沦为牢笼,也就显得枯败起来。
太医们过来,都没惊动福王。
前太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客,几个女官和太医显然也没那么大的脸面,能让他老人家出门迎客。
昨天许薇姝见方容,他看着还好,今天也不错,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让几个太医给他诊脉。
乔太医一边捋胡须,一边道:“王爷这是虚劳过度,我先开个退热的方子,吃两日看看情况,再开滋补的方子。”
“有劳!”
太医们办完事就暂时去偏院住下,他们一时还不能走,女官们到是留下来,事无巨细地叮嘱院子里的下人,关心方容的饮食起居,这些陛下都要知道。
天色黑下来,还没忙完,正乱着,外面有个小厮匆匆忙忙进门,低声道:“王爷,李郡主闯进门,门房上也不好阻拦。”
那位到底是郡主,一个郡主硬要做什么事,门房上一干下人怎么能阻止?
许薇姝和其他几个女官面面相觑。
李郡主疯了吗?即便是在京城,她一未婚女子,居然没得到同意,硬是闯入未婚男子的院子……这要传出去,还不知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
那些宫人们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婚事
许薇姝也有些惊奇,以她对那位李郡主的了解,那人性子骄傲至极,主动送上门找男人的事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按照李巧君的想法,她应该高高在上,冷漠矜持,方容就该俯首折腰,乖乖把她想要的一切都奉上,她愿意利用一下,愿意嫁给方容,那个男人就该感激涕零。
许薇姝还算是了解这样的天之骄女的心态,人家有骄傲的本钱,只是她骄傲到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的地步,便着实不妥,她怎么能肯定,一个她从没有喜欢过的男人,会待她十年如一日,倾心恋慕,为了她什么都乐意做?
李巧君这样的人,怕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一辈子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
今天大晚上的,忽然夜闯福王府,简直是不可思议。
李敏也啧啧称奇:“本来我也挺惊讶,但想想既然是李郡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人家可是能直接口口声声要嫁给羌王的,闯闯安王的院子算什么!”
那到也是。
她们几个女官都好奇地探头张望。
一个软轿进了门。
帘子被掀开,李巧君缓慢地走了下来。
“她这是什么样子?”
女官们其实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一看见李郡主,还是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她穿着的外袍略微有些褶皱凌乱,脸色雪白,眼角还带着泪痕。妆容却非常精致,眼眶红红的,嘴角让雪白的牙齿咬得有点儿发青。
李敏:“……当年镇南王妃暴打她家小妾时。他那个小妾好像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京城好些王孙公子怜惜不已,镇南王妃也成了悍妇。难道我记错了,李郡主不是王妃的女儿,而是那个小妾的亲生闺女?”
旁边的女官都没敢说话。
事实上,在李郡主的眼中,他们都是透明人。人家一步一步,步履坚定。
许薇姝甚至觉得,她脸上有种一往无前。像是要为什么牺牲奉献的神态。
一群下人都没敢阻拦。
李巧君就一路顺畅地走到安王的卧室门外。
肯定不能就这么让她进去,方容只好披上衣服出来,其实他衣衫不整,不适合外出。奈何事情发展到这般。方容得善后,走出来就交代下人封锁消息。
“去宫里回禀皇后娘娘一声,请大嫂过来,李郡主略染风寒,大嫂便请她回福王府……”
话音未落,李巧君忽然向前走了一步,一寸一寸地弯下身,跪倒。抬起头,脸上带着隐忍的屈辱。
许薇姝:“……”
方容居然没被吓到。很自然地移动了下身子,身边两个宫女很自然地过去扶住她。
“郡主身子虚弱,快扶她下去休息。”
却不曾想,李巧君却忽然一甩,愣是把两个宫女甩开,动作不大,却劲道十足。
甩开人,她咬咬牙,抓住方容的衣摆,抬头,泪流满面:“我知道,你是怨了我,我可以给你磕头,给你赔罪,你要我真正嫁给你,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带我去靖州,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答应!”
她声音嘶哑,多少有点儿难听。
一句话没有说完,竟然跪坐着去抱方容的腿。
方容退后一步,随手把自己的外套整理好,又拢了拢头发,侧头不去看李巧君,只沉下脸,盯着那群跟着李郡主的随行宫人,“还不扶郡主下去,若是李郡主伤了身体,你们担当得起?”
一群宫人面面相觑。
李巧君却猛地站起身,眯着眼睛瞪着他:“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还想要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日日献殷勤,不许我陪阿岳一起死,也不许我去羌国替他报仇,不就是想得到我?现在如了你的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方容:“……”
他忍不住去看许薇姝,半晌才苦笑道:“郡主怕是误会了,方容对郡主从无非分之想,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且我已有心爱之人,并没有打算要郡主如何,虽然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事,会让郡主会错了意,仅仅是顾念与薛岳的兄弟之情,所以照顾他的遗孀而已,但若是郡主有哪里误会了,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不再和郡主说半句话,不做任何会让郡主不快的事情,如果郡主想去羌国,便请自己去求皇上或者镇南王。”
说完,他就当真闭口不言,无论李巧君怎么不敢置信,怎么生气,也都再不肯看她一眼。
许薇姝拉了拉李敏,两个人越众而出,咳嗽了声,才道:“王爷,您身子还没好,请快回去歇着,万岁爷有命,要您好好保养。”
方容就老老实实回了房间锁上门,临进去,还交代侍卫守门,千万别让什么人偷溜进去。
防备的显然是完全不要颜面的李郡主。
李巧君愣了愣,抹了把脸,把脸上的泪痕擦去,直起身来,扭头缓缓又上了软轿,终于还是走人。
她一走,整个福王府上下都松了口气。
连万事不理的福王都派人来问了问,看样子对李郡主颇为忌惮。
福王一系现在本就十分艰难,一举一动都被皇帝和京中各色人等盯着,要是和镇南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