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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地方就这样,我也没说他不好,原是我不好。哥哥,实话和你说,我当初和陈大哥成亲时也没指望他能这样待我。现在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能和他做五年夫妻,已经算是我的福气,我和他也就这样罢。等陈大哥来了,我也不见他,你帮我把话说明白,我就回乡下去,带着比儿、枝儿她们过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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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卷 第二十四章 离开陈演的齐粟娘(四)
第二十四章 离开陈演的齐粟娘(四)
九月九大重阳,高邮街上迎神社戏闹成一片,从州衙前的西街上传入寂寂无声的漕帮坛口后院。
“谢奶奶们赏,大吉大利——”
“谢爷们赏,财源广进——”
连大河听着杂戏班子们沿街讨赏的声音,看了看升到天中的晌午太阳,带着两个丫头走到连震云的房间门口,轻轻叩了叩门,终于听到了里头微微的响动,“进来……”
门一推开,便是扑鼻的酒气。连大河将桌上的两个酒坛收起,把手中的饭食摆到桌上,丫头们走上前侍候连震云洗面梳头,换上玉色缎面夹袄儿,束上两板玉带,套上鸦青缎子靴。
连大河偷偷瞟着,丫头们取过旺女遇贵茱萸香囊,随龙升天玉佩、暗红姻缘线无分荷包,细细替连震云打理好。连震云抬起头,走到桌边坐下。
连大河命丫头们退出,一边侍候连震云吃重阳糕,喝菊花酒,一边低声道:“大当家,总坛里传消息来,帮主这几日时好时坏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二帮主底下的人虽有些动作,但都被大当家的人看着,蹦哒不了。高邮这边也时时盯着,一旦淮安有事便能策应。”
连震云慢慢点了点,“河标千。总崔大人的行踪查到了么。”
“姓崔的今天一早独自回了城,还。是呆在驿站,既没有回扬州,也没有和齐三爷见面。”
连震云缓缓道:“齐三爷和姓崔。的怕不是约好的,盯着姓崔的,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连大河连忙应了,又道:“姓崔的虽是没有动静,但今。儿他前脚进城,后脚就有批扎眼的人物跟着到了高邮城。”
连震云微微一愣,侧头看他,“怎么扎眼?”
连大河悄声道:“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太监,后头还跟。着不少侍卫。看着是京城里的贵人。”
“是跟着崔浩进来的?还是偶然一起进来的?”
“一时还看不出,明年正月里皇上要南巡,眼看着。只有三个月,京里不少贵人借口打前站儿,或是亲自出来,或是派了门下出京。淮安那边的消息,八爷已经到了淮安城了,其他阿哥怕也要出来几个。”
连震云慢慢放。下酒杯,皱眉道:“皇上每回南巡必要来扬州,这会听说太子爷是随驾,若是八爷、九爷也来,两边难免要较劲,我们这刚刚好一些的局面……”
连大河想了半会,“小的已命人盯着那位入城的贵人了,小的猜,此人多半是八爷,若是大当家能在高邮先和这位爷见见……”
连震云点了点头,“叫王四发小心些,别让这位爷在高邮城里出事儿。他多半是要来五味楼用饭,便是他不来也要引着他来。若是来了,就立时知会我。帮主最近将与浙江帮、松江帮结盟的事务都转到我手上来,必是病得极重了,他若是去了,咱们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连大河连声应了,又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府台大人已经送走了新任两江总督,从扬州城急着奔高邮来了。”
连震云轻轻一哼,“他中秋节那晚不是托那些名士把苏高三赎出楼子的事儿办了么?如今来了也没有用了。”
连大河见他脸色还好,陪笑道:“小的也是这样想,夫人这几日都在采买用具器皿,拿定主意要回乡下娘家去住了。”
连震云沉默半晌,良久方道:“等得齐三爷去了扬州,她回了乡下……差两个稳当体面的婆子每日去齐家请安,买些她在我府上常爱吃的精细吃食,或是时鲜果子。也不要多,每日捧一盒送过去,就说……就说是我送的,望能容我亲自上门拜望。”叹了口气,“她若是不肯收,就回来,第二天再换新鲜的送,直送到她收的那一天。”说罢,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连大河暗暗松了口气,跟着他身后连声应了,又犹豫道:“光是送这些怕是……”
连震云脚步一顿,“我……写封亲笔信函……给她罢……”
王四发见得连震云走出院门,连忙迎了上去,“大当家,今儿是重阳,小的们在五味楼上摆了宴,请大当家过节,表一表小的们的孝心,还请大当家赏面。”
连震云微微一笑,“五味楼上现下还有地儿?看迎神的怕是早就占满了罢?现在不正是闹得慌么?挤到五味楼去是要脱一层皮的。”
王四发陪笑道:“打自接到大当家从扬州上路的信儿,小的们就没让双红雅间进过客。现下城隍爷已经过了州衙,向城南去了,城西那一片的人已散了……”
连震云点了点头,“那就去吧,也不能让你们白费心。”
连震云骑在马上,身边王四发、连大船、连大河等人骑马跟随,前后腰扎红巾的帮众怕不有上百人,一路喝道排众,到了五味楼下。
五味楼今日亦是装扮一新,门里门外,楼间窗前俱都插满茱萸,店堂正中摆设了一座菊山,上百盆五彩缤纷,争奇斗艳的菊花,引人频顾。堂内办赏菊会饮菊花酒的文士取了文房四宝,在粉墙上标写“菊影”、“菊梦”、“菊香”、“菊韵”等题,摇头晃脑,吟哦不已。
连震云一路上了楼,进了双红雅间,螺甸桌正中摆了大盘清蒸螃蟹,点配炒蟹粉、雪花蟹斗、葫芦虾蟹、醉螃蟹四盘。再配上四荤四素大菜,不过是金银燕窝、十锦海参、荷包鲫鱼、芙蓉鸡片四荤,口蘑细汤、荷叶卷蒸、大煮干丝、文思豆腐四素,除了重阳菊花酒外,还有细果四品,摆了满满一桌。这般的席面便是款待皇阿哥也足够了。
连震云微微一笑,在上首坐了下来,看向王四发,“你也坐罢,能备上这些也不容易了。”王四发满脸欢喜,先给连震云倒了酒,方谢座坐于下首。
连震云慢慢喝了一杯酒,从楼道里隐约传来隔壁房间的叩门声,接着门启,“姑奶奶,大爷让小的来告诉姑奶奶一声,临来接姑奶奶的时辰,在路上被旧友拖住叙旧,一时分不开身来接姑奶奶,请姑奶奶在楼里再多玩一会,大爷完事了来接姑奶奶。”
一阵轻笑声响起,连震云微微一怔,“旁边又是齐三爷订了?”
王四发恭敬道:“是,齐三爷府里的女眷来看重阳社火,还没有回去。”
“哥哥最会半路落跑,我在这楼里被他丢了不是头一回,亏他还好意思叫我不用带比儿,他来接我回去吃饭。伏名,我知道了,你去吧。”
便听得那小厮陪笑着应了,“姑奶奶,要不小的送您回去?”
“不用了,今儿女人们都出来了,我独个儿走在路上也算不上违礼。我再在这窗边上看一会,等人再少些便回去。你赶紧去侍候大爷罢,叫大爷少喝些酒,晚上早些回来,别在那里头做姑爷。”
耳听着那****独自留在房中,小厮关上门退了出去,楼道里便静了下来。连大船看了看墙上多宝格,又看了看王四发,便也没有出声。
连震云心不在焉地喝酒,忍了半刻钟,终是回头招了连大河过来,“去问问夫人,可愿——”话还未说话,隐约听得窗外楼下似是有人极是惊异地唤了一声:“齐姑娘……”
隔壁猛然响起一阵怆惶的脚步声,房门被大力拉开的声音传来,那****似是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如火烧屁股一般狂奔过楼道,一连撞翻了两三个人,闷声直向楼下冲去。楼道上摔碗砸碟声、叫骂声响成了一片。
连大河与连大船面面相觑。连震云立时站起,拉开房门急步走出。他站在楼道上一眼看去,早不见了那****身影。正疑惑间,却见穿着桃红喜鹊袍的人影猛然回奔,一眨眼就窜上楼来,正是那****。
连震云见得那****脸上涨得通红,满头大汗,跑到汇红雅间前又不敢再进去,回头又无路,一脸害怕焦急之态,急步迎上,“夫人,怎么了……”
那****乍一见他,面上顿显狂喜之色,扑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当家,你可是开了雅间?你必是开了雅间,快让我去躲一躲——”说罢,急急回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甩开连震云,直冲进他身后的双红雅间。
连震云直直看着楼梯口,见得一个脸白无须的阴柔男子满脸困惑地看着这边,转头对一个方走上楼梯口,身穿玄色箭袖长袍的微须男子道:“爷……好像去了另一个雅间了……怕是奴才看错了……”
“……我看着像……陈变之是怎么管教内闱的,竟容得她在酒楼窗前抛头露面,去,把陈变之叫过来……”
连震云微微皱眉,转身回了双红雅间,关上房间转头一看,不禁失笑,“夫人,那里是藏不住的……”
王四发早已被连大船拖开,那****眼见着就想往桌子底下钻,连大河又是笑,又是跺脚 ,却不敢上前拉她。连震云几步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桌前拖开,柔声笑道:“不用怕,有我在,外头的人是谁?”
那****死命甩着他的手,“不行,赶紧让我躲起来,他和十四爷一样,怒起来张嘴就骂的……”
连震云听得“十四爷”三字,再想起方才隐约听到的对谈,面色转沉,看向王四发,“把暗门打开。”
王四发正一脸失措,听得连震云声音方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在多宝格一处扭动机关,只见得“卡卡”一响,对面墙上翻出一道暗门,露出一间小密室。
那****又惊又喜,甩开连震云的手,一头冲了进去,到得门内,转身探出头来,边喘气,边看着连震云道:“大当家,小心和他说话,还有……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连震云笑着点头,“你放心,你安分躲着,我把他送走了就接你出来。”
那****喜笑颜开,一边看着暗门慢慢关闭,一边仍是说道:“小心和他说话……别得罪了他……”
清河卷 第二十五章 陈家的丫头小厮们
第二十五章 陈家的丫头小厮们
密室里一片昏暗,只有顶上一排七个细小的气孔露出微微的天光。室内不过八步方圆,仅放了一张小小座榻,便也只能余一人立足。齐粟娘贴在门上想听外头的动静,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大街上行人的喧哗声透过气孔时有时无地传了进来。
齐粟娘虽是不喜这种茫然等待的感觉,却也只能咬着唇儿,坐到座榻上,抱着膝头呆呆看着那一排气孔,“哥哥,都怪你,每回都是因为你,让我在这楼里撞上了四阿哥……”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齐粟娘默默等待着,仰头看着那一排气孔一个接一个慢慢地变暗,最终与周围的黑暗溶为一体,仅余下一个孔洞中散发着微微的光。
“陈大哥……陈演……”
微弱的哭泣声慢慢响了起来,在封闭的密室中无力地回荡着,“苏高三有那么好么……比我还好么……”
小孔中最后的微光终是消逝了,密室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欢宴散去,连震云急急打开。暗室之门,烛光照入,见得那****斜倚在墙上昏睡,满脸泪痕。连震云心中大慌,倚在座榻边扶起那****,“夫人,夫人,可是怕黑?对不住,方才……四爷……我……”
正关门退出的连大河一惊,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连震云一呆,猛然间想起眼前的****受十四阿哥殊遇,只得半路吞声,好在那****似到得此时方半半回醒,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含糊道:“什么……”
连震云满心爱怜,扶着她的纤。腰,柔声道:“方才那位爷走了,恰好又来了别的客人,为免闲话,不方便开门,所以才……”看了看黑漆漆的暗室,怕她受了惊,待要在她耳边轻声哄慰于她,却终是叹了口气,在那****察觉前,收回了手。
齐粟娘半梦半醒,隐约知晓门开,摸索着下了座榻。。她走到了门边,方一睁眼,便被满室的十多架烛台之光所刺,顿时抬手掩目,微微****一声,转过头去。
连震云正不舍她离开怀抱,虽是不敢再搂抱于她,。却借着密室窄小,与那****亲密无间,让她靠在胸前,“夫人……眼睛疼么……”微微弯腰,低下头来,看她死命揉着通红的眼睛,哄着道:“揉着更疼……闭上眼,一会儿就好了……”
齐粟娘此时已是醒过神,又觉得眼睛痛疼已退,。睁开眼一看,却正贴在连震云胸前,顿时惊了一跳,猛地向后一退,后脑重重撞在墙上,痛得她轻呼一声。
连震云一呆,连。忙拉着她走出密室,到得烛台前,方要低头看她的伤处,却见得那****猛然避到一边,弯腰掩嘴,喉间出声,似要呕吐。
连震云惊得不轻,连忙扶她坐下,“夫人,夫人怎么了?”见得她又是吐出了几口清水,连忙叫道:“大河,点盏茶来。”
八仙桌上皆是残羹冷炙,菊花酒也被喝光,显是宾主尽欢。齐粟娘只觉头上撞疼,心口就是一紧,午、晚未进食,空空如也的胃里涌出一股酸意,吐了几口清水后又连连作呕,此时却连清水都吐不出了。
连震云见她双目含泪,满脸通红,一头是汗,知晓她难受至极,一面柔声安慰,一面抬手待要去接连大河捧上的核桃杏仁茶喂那****,顿了一顿,却又慢慢缩了手,轻声道:“夫人,茶来了。”看着那****抬起头,从连大河手中接过茶,慢慢喝着。
连大河低声在连震云耳边道:“夫人看着未进食,要不要……”
连震云点了点头,看向那****,“夫人,用些细粥可好……”
齐粟娘喝了大半碗核桃杏仁热茶,已觉心里好了许多,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连震云,勉强笑道:“不劳大当家费神,天晚了,我要回去了。”说罢,站起身来,将茶盏放回桌上。她退开几步,向连震云微微一福,“今日多谢大当家庇护。”
连震云无奈回礼,“夫人客气。”顿了顿,“我送夫人回去……”
齐粟娘正要说话,听得楼道上有人唤道:“奶奶,奶奶……”
齐粟娘心中又惊又怪又喜,连忙应道:“比儿,我在这边……” 说话间,急急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笑道:“比儿,我在这里,你怎的来接我了,外头天好黑,你也不——”说话间,猛然一怔,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门外小连躬身施礼,道:“小的给奶奶请安,爷打发小的先来和奶奶说一声,爷原担心奶奶一个人上京城,要随后赶过来,没料着半路上遇上两江总督过境封河,又在扬州府里核查仓银,爷心里急得不行,现下大爷送信过来才安心一些,爷还有几天船程,让奶奶和大爷在高邮住着,千万等他过来接……”
比儿扶着齐粟娘坐上红油垂银顶、天金重沿销锦走水围的四轮骡车,小连提着灯笼,在前头牵着骡马,慢慢走在州衙前的西街大路上。
齐粟娘靠在车厢里,听得比儿坐在车厢口和小连慢慢说话,“小连,理儿在家里还好罢,奶奶出来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