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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瞧着像陛下的多些,鼻子却随了妹妹”,徐昭仪细细端详着怀中的婴儿,与孟昭仪的样貌做着比对。
虽说不足月,楚皇后挑的乳母却好。奶水供得上,看护又尽心。才七八日的功夫,小孩子便添了些份量,脸蛋越发红扑扑的好看。
孟昭仪爱怜地望着儿子,含了满足的笑意:“再不想我也有今天,有了孩子承欢膝下。这一辈子终于有了盼头,不用每日羡慕姐姐的好福气了。”
崇明帝已然赐了名字,五皇子随着前头两位兄长排行,单名一个字。
三兄弟的名字里都含有草的意思,崇明帝委实下了些功夫。
一则生怕孩子担不起富贵,崇明帝与妻子商议,女儿的名字随了花,儿子的名字便带了草。都是添些泼辣穷苦,希望好养活的意思。
二则花木森森,最有欣欣向荣之意。崇明帝希望儿女们这一生都会生机盎然,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两位昭仪娘娘谈论着各自孩子的名字,一时收不住话题。
徐昭仪惦念着花梨木箱子里的东西,又翻捡出那些亲手制做的针线,一样一样拿给孟昭仪瞧。
东西小巧了便显得特别精致,徐昭仪又舍得下功夫,一顶小帽子的穗头都用了五色丝线,越发令孟昭仪爱不释手。
捧了那小帽子往五皇子的头上比着,孟昭仪欢喜的神情溢于言表:“大小正合适,眼看着要进八月,这帽子一早一晚如今就能用上,姐姐的手艺当真令人喜欢。”
将箱子一翻到底,见全是新制的东西,孟昭仪晓得徐昭仪是怕自己多心,没有搁一件阿萱的旧衣。
她反而故意开口讨要:“姐姐下次过来,记得带几件阿萱的旧衣。都说小孩子拾着穿衣更好养活,妹妹往日不信,如今也要迷信一回。”
做了母亲的孟昭仪显得比往日话多,句句都在孩子身上打着转。徐昭仪含笑应允,生怕孟昭仪久坐伤身,悉心扶了她躺下。
经此变故,两人没有半分芥蒂,情谊反而更比金坚。
约了明日再来探看,徐昭仪临要走时,却被孟昭仪悄然唤住:“妹妹整日躺得难受,难得姐姐来一回,便再陪我说几句话吧。”
吩咐乳母抱了五皇子下去喂奶,殿内只余了姐妹二人。孟昭仪招手唤徐昭仪坐在床沿,欠起身子将唇覆在她的耳边。
“素日里瞧着郭尚宫不错,如今才晓得是薄凉小人。前几日姐姐遭难,皇后娘娘那里尚且没说什么,她反到明令司针坊停了你我姐妹二人的吉衣。”
孟昭仪如今春风得意,又是楚皇后开了金口的淑妃娘娘,身边难免多了几个想表现的人物。
前番徐昭仪冤屈未解,自然没有人敢守着她乱嚼舌根。如今楚皇后那里无罪的懿旨一下,登时便有人拿着当日郭尚宫的做前来邀功。
孟昭仪虽然平日里不争不抢,处处与人为善。如今有了孩子,再不似从前那般恬淡,总要将孩子好生护在身边,便格外留意宫中那些风吹草动。
见除昭仪目露不解,孟昭仪再将声音到极低,恨恨说道:“这贱人胆子不小,敢私底下说什么怕是你我二人份位有变的话语,当真嚣张得紧。”
“下人们乱传几句,哪里做得了数。郭尚宫有几个胆子,敢忤逆了皇后娘娘不成?”徐昭仪心间的跳动慢了半拍,却是为了安慰孟昭仪,故意轻描淡写。
孟昭仪月子里气色很好,着了件家常的淡藕色宝相花寝衣,一头浓密的长发并未挽起,只拿缎带松松一系。
如今缎带松脱,黑发从肩后倾泄直下,衬着身后朱红色花开富贵的大迎枕,越发添了些绮丽。
只怕徐昭仪不信,她急急辨道:“正是怕冤枉了她,我使刘嬷嬷暗中查访。果然是她当日说与凌司正,凌司正才给司针房下的命令。”
徐昭仪以丝帕掩唇而笑,怜爱地扶她继续躺下,嗔道:“月子里为些不相干的事情伤身,快些将养身子要紧。我如今既然平安无事,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自然有我兜着。”
孟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低低笑道:“不瞒姐姐,都说为母则刚。我这儿子来得不易,又险些赔上姐姐的清白。从前只瞧着皇后娘娘对咱们一片仁善,没有刁难之心。却难保底下人绵里藏针,从今往后再不能如从前那般对诸事不闻不问了。”
“故我所愿”,想起阿萱险些遭人暗算,徐昭仪的神情也郑重起来,向孟昭仪承诺道:“你只管好生养着,我去查一查当日的来龙去脉。”
孟昭仪却又牵住了她的衣角,将声音压得更低:“这桩无头案匆匆而结,一切罪过都推到死去的杜侧妃身上,只说她因妒生恨。姐姐你信不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尚宫
这些日子孟昭仪一直私下揣摩,当日那桩事里头处处透着玄机。
撇开从前的旧情谊不说,便是杜侧妃真正由妒生恨,敢对皇子下手。她难道便不怕东窗事发,自己不能独善其身?
更何况,杜侧妃据说是因天花殒命,安国王府里却唯有她一个病例。上至正头主子,下至她房里侍候的奴婢,再无一人染上这种绝症。
孟昭仪心里明镜一般,便是坐实了杜侧妃出手,她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还被灭了口,真正的黑手还藏在背后。”
徐昭仪心里亦是同样的猜测,晓得杜侧妃身后还有整个安国王府。那一日宫里双双传讯,安国夫人与辛侧妃同时入宫觐见,她虽被拘禁宫中,却也听见了几句。
究竟发生了什么到未可知,孟昭仪却辗转听得,安国夫人有意将世子禁足。
以楚皇后素日的雷霆手段,一日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一日便不肯罢休。如今竟肯偃旗息鼓,一味的怀柔,只赏了徐昭仪许多东西。
安抚的意味明显,也是希望徐昭仪息事宁人、一笔揭过的样子。
走出长春宫,明晃晃的日头下,徐昭仪眼睛半眯,透出一丝入宫多年里少见的戾气。
从前只觉得西霞后宫里宁静,没想到区区几个人,一样能风流涌动。幕后黑手一日不除,她的儿子便不能高枕无忧。
徐昭仪缓缓行走在花荫深处,似是分花抚柳的闲逛,脑中却在抽丝剥茧,一重一重往下推理。
终是层层迷雾不能拨云见日,她心中没有头绪,转而将目光投向远处尚宫局二十四司的飞檐翘角。
平日里与郭尚宫也算相熟,徐昭仪与人为善,轻易不肯仗势碾压奴婢们。往常徐昭仪替楚皇后打理后宫,与郭尚宫常打交道。从来以礼相待,不曾亏待于她,见了面更是彼此和睦。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不到区区一个大尚宫,便有些落井下石的习气。徐昭仪比孟昭仪心思更加缜密,可不信郭尚宫口中的份位有变是空穴来风。
守着孟昭仪,只怕扰了她的清静,月子里落下毛病。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好,为母则刚。纵然自己不争不抢,厄运依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想要活得舒心,便不能一味仁善。所谓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花木扶疏下的徐昭仪面容恬淡,心里却深深下了决断。
一株依红偎翠的樱珠树下,徐昭仪忽然收住了脚步。吩咐宫人改道而行,去一趟司针坊瞧瞧自己的吉服。
尚宫局里,郭尚宫眼中情绪氤氲,被那袅袅的茶汤热气遮掩,像清早的晨雾被风吹动,丝丝缕缕间瞧不真切。
眼瞅着娴、淑二妃的位子不仅毫无变故,自己还曾为此被楚皇后狠狠斥责,郭尚宫便有些坐不住。
幸好今日琐事不多,打发了司珍与司膳几房的司正们,眼见日头升得老高,她依旧坐在书案前发呆。
如今慕容萱昭旧跟着慕容习文练舞,每日活蹦乱跳,郭尚宫如何不知道主子的计策又落了空。
凤鸾殿的懿旨下得突然,一夜间便洗脱徐昭仪的罪名,郭尚宫摸不到壶底,心里难免暴躁。连接动用宫中的关系,明里暗里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一场投毒案虎头蛇尾,仓皇间便落了幕。郭尚宫深深怀疑,嫁祸杜侧妃的手笔算不得天衣无丝,无法瞒过帝后二人的眼睛。
想听听是否有对主子不利的消息,偏是如今宫里头偃旗息鼓,从上到下都下了封口令。
如今打探的途径有限,寿康宫那边也是一头雾水,从皇太后口中听不到半句闲言。平日里消息最灵通的尚宫局二十四司,如今到有几分被人架空的嫌疑,成了井底的青蛙。
郭尚宫思绪万千,越想越闷。由着指间的茶由热转凉,心间渐渐升了寒气。
织锦帘子外,有贴身的宫婢躬身行礼:“尚宫大人,奴婢方才晓得,徐昭仪方才打从后门驾临司针坊,已被凌司正接了进去。”
摆着正门不走,偏去走司针坊临近的后门,显然是不屑与自己谋面的缘故。若是心间芥蒂已生,再想弥补便要费时费力。
郭尚宫头顶嗡嗡作响,将牙齿狠狠一咬。悔不当初却也无可奈何。
总归当日自己不该急功近利,说那几句份位有变的话语。如今落下话柄,日后追究起来,总是难脱干系。
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再被两位昭仪娘娘惦记上,依她们如今青云直上的势头,往后自己在后宫中的日子便再不能顺风顺水了。
“来人,更衣”,郭尚宫霍然立起身来,想要亡羊补牢,再去徐昭仪面前小心转圜。
司针坊离得最远,在尚宫局的西北角。郭尚宫匆匆更了衣,扶着小宫婢的肩膀一路疾行进了司针坊,却刚好与送了徐昭仪回来的凌司正碰个正着。
听闻徐昭仪依旧是从后门离去,搁在案上的茶盏还未凉透,自己就差了那么一步。郭尚宫一张脸黑如玄坛,冲着凌司正怒道:“大胆的奴婢,贵人驾临,如何不在第一时间通报?”
凌司正眼色也不好看,方才徐昭仪进门时,她亦曾恭敬守礼,要报给郭尚宫知晓。徐昭仪却是摆手制止,往主位上一坐,闲闲笑道:“尚宫大人总揽六部二十四司,算得上日理万机,何苦为了本宫惊动她的大驾。”
听得话不投机,凌司正如何再敢自专,唯有立在一旁小心侍候。
偷眼望去,徐昭仪素日谦和,笑容一直和煦。今日虽未谴责,眼中却无半丝暖意,半真半假的笑里清冷无限。
想是当日的言语走漏风声,这位昭仪姐姐含冤得雪,第一时便来寻司针坊的麻烦。凌司正叫苦不迭,小心捧上刚制好的两套吉服请徐昭仪过目。
徐昭仪偏是只拿着青玉盏的杯盖把玩,眼风微微掠过那石榴红贡缎宫衣上五彩缤纷的青鸾,含着似笑非笑的睥睨:“样子是不错,司针坊里这般大费功夫,不晓得本宫有没有这个福份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七十九章 发难
这般的重话,岂是凌司正能够接口。眼见着徐昭仪面覆薄冰,鼻翼间微微一哼,早吓得跪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徐昭仪将袍袖轻轻一展,便在宫人的搀扶下立起了身子。
凌司正垂着头,只瞧见徐昭仪莲步翩跹,缓缓行了几步,月白色嵌金挖云的高底宫鞋堪堪立在自己面前。
那鞋面上绣得一朵水红色重瓣芙蓉缤纷盛开,分明是凝露欲滴的娇媚,瞧在凌司正的眼里,却似是食人花草狰狞的血口,要把自己吞噬。
徐昭仪的目光漫过司针房里一熘水磨石的青砖,依旧轻笑道:“满屋子的腌,到不如地上这几块青砖干净。如此乱遭遭窝心的地方,本宫多留半分的兴趣都没有。”
自然知道徐昭仪的怒气是对着谁,凌司正想要开口分辨几句,把自己与司针坊撇清,却苦于无从开口。
已然得罪了徐昭仪,若是一味再把郭尚宫抹黑,司针坊里自己便也混不下去。宫门深深,眼见得再熬几年便能博取出宫的机会,凭着年的积蓄,自然可以过得富裕安康。
凌司正深深懊恼节骨眼上却出了这么一抿子事,当真令人难以斡旋周道。
徐昭仪款款向外行去,绡纱的长裙逶迤在地,自凌司正跪在水磨石上的膝边缓缓擦过。不待凌司正松口气,徐昭仪却又回头吩咐了两句:“你午后亲自捧了吉服,去紫霞宫走一趟,拿给本宫细瞧。”
凌司正唯唯诺诺,自然一口应承,赶紧爬起身来,恭送徐昭仪出门。
徐昭仪晓得郭尚宫听到讯息,必会赶来拜见,哪里给她见面的机会。
依旧折向尚宫局后门的方向,徐昭仪与陪在身边的刘嬷嬷闲闲说着话:“本宫要去御花园走走,瞧瞧那满树的金桂开了没有,从这里过去到近便。”
刘嬷嬷胖胖的脸上绽着笑意,几道浅浅的皱纹伸展开来,显得极为福态。主子话里有话,做奴婢的听得明白,恭身回道:“时日还早些,大约有几枝耐不得寂寞的,抢抢风头也说不准。”
“花开参差,高低不齐,拿银剪将那不合时宜的绞去便是”,徐昭仪手中帕子一甩,边角擦过凌司正腰间的系带,吓得她硬生生一个寒噤。
枪打出头鸟,凌司正才不学什么早绽的金桂,惹得徐昭仪要动银剪。若不能两全齐美,只能舍了郭尚宫,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凌司正紧走几步,就势在徐昭仪旁边耳语了几句,表明自己的忠心。眼见徐昭仪目露满意之色,凌司正一颗乱跳的心方才归位。
管她前门后门,只管送了这位尊神出去才算过关。凌司正亲自引路,直将徐昭仪送至后院垂花门前,方才殷勤行礼道别。
只怕徐昭仪还有什么吩咐,凌司正不敢就走,直瞅着花间小路上对方人影不见,才敢折回身来。
方才出了一身冷汗,凌司正憋得难受,正想寻个小宫婢的晦气,不想刚回到司针坊内,又被郭尚宫狠狠训斥。
凌司正心下埋怨这位尚宫大人当日的不晓事,连累自己受屈,却是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
故意苦着一张脸,凌司正将方才徐昭仪的话字字句句传到郭尚宫耳中,一张苦瓜脸上露出怯意:“自来未见徐昭仪发这么大的脾气,奴婢心里实在惶恐。尚宫大人明示,午间去了紫霞宫,奴婢该如何应对?”
郭尚宫恨得袍袖一抚,衣风刮到凌司正脸上,透出锐利的凉意:“哪里轮得到你去应对,好生收拾了娘娘的吉服,午间同我一起去向昭仪娘娘请罪”。
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郭尚宫眼瞅着凌司正一幅胆小怕事的样子,深觉指望不上。唯有叫她闭紧自己的嘴,莫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里发泄了一通怨愤,听得小宫女悄悄来报,徐昭仪果真在御花园里折桂。郭尚宫踟蹰片刻,眼望尚宫局后门那条通往御花园中的小路,终究没有勇气再询着徐昭仪的脚步追下去。
郭尚宫手里不缺东西,晓得徐昭仪酷爱蜜蜡,回房后亲自预备了几样礼物,又选了件上好的金绞蜜手镯,要做为送给徐昭仪的孝敬。
午间会同凌司正一同到了紫霞宫,郭尚宫这般长袖善舞的人物,却第一次在紫霞宫外吃了闭门羹。
掌事刘嬷嬷立在宫门口,伸手拦下了郭尚宫前行的脚步。淡淡笑道:“我们昭仪娘娘说了,恐怕紫霞宫庙小,请不动郭尚宫这位尊神,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