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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木堆。
“喝!——”又一阵密密麻麻的长枪刺来,白甲兵又滚下了好几个。不过,其余的白甲兵们则借机跳下了木堆,人还未站定时手中的挑刀便已高高举起。
“唰!”路障后扬起一阵血雾,来不及防备的明军士兵顿时倒下一片。面怒狰狞的白甲兵们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发出阵阵说哪藕埃种械谋腥缟恋缫话慊酉蛑芪У拿骶勘ξ薏谎夂岱伞U夤砂准妆耸淙徊欢啵谒悄橇枥鞯墓ナ葡拢骶淮蛄烁龃胧植患埃溆嗟慕ㄅ勘且渤嘶挤侥径选!�
“放箭!继续放箭!”庞岳大声地吼道。在此地堵截建奴的明军正是飞虎营两个步队的官兵,经过前几次的战斗,战兵总数只剩下了一千出头。此次为了阻击建奴,连部分精壮辅兵也领到了兵器被部署在了战兵之后,但面对着七八百真假剑奴的垂死挣扎依然显得比较吃力。不过,庞岳知道,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因为现在的飞虎营和振威营官兵都急需一场胜利!只有消灭眼前的这股建奴,将士们的士气才能被重新鼓舞起来!
“咻!——”“咻!——”在军官的统一指挥下,明军弓箭手们继续将箭支不断地射向建奴,建奴士兵们也纷纷拿起弓箭还击。双方不断有人倒下,但后继之人依然不断地补上。
此时,明军和建奴已经围绕着路障周围的这一小块地域展开了殊死搏杀。建奴士兵尤其是白甲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而振威营的官兵们也都是追随黄得功征战多年的老兵,能从多次血战中幸存下来的,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因此,这种搏杀注定会惨烈异常。倒下的尸体散布在路障上下,将半人高的木堆又垫得高了几分,流出的鲜血也渐渐地汇成了了几条细细的溪流,浸湿了脚下的土地。
与此同时,进攻两侧山坡的建奴遭到了明军更沉重的打击。明军借着有利地势不断地将大石、圆木扔下,砸得建奴士兵们哭爹喊娘。一部分建奴好不容易躲过大石和圆木,接近了明军的防线,但前方等待他们的还有明军的如林长枪。在这种地形下,明军的长枪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撕开建奴的棉甲,密集的长枪不断突刺而至,如割麦子一样收取着建奴士兵的性命。后来,一伙悍勇之辈拼死在明军防线上打开了一个小缺口,建奴才渐渐地扭转了一边倒的被屠杀局面。不过,由于能冲上山坡的建奴士兵人数有限,再加之明军准备充分,因此建奴始终没能把突破口扩大、取得更大的战果。
“弟兄们,杀光建奴!为死去的袍泽们报仇!”飞虎营千总卢启武将精钢打制的雁翎刀从一个白甲的身上拔出,一抹脸上的鲜血,向周围的明军官兵们大喊道。刚才杀那个白甲建奴可是费了他不少工夫,还险些要了他自己的命去,不过这种酣畅淋漓的厮杀却极大地激发了他嗜血的**。
“哈哈,建奴,让我看看你们的脖子是不是铁打的!”卢启武瞅准时机,又将刀锋划向了一个建奴步甲兵的脖子。雁翎刀的呼啸声过后,一颗拖着金钱鼠尾的丑陋人头高高地抛向了天空,脖腔里的血泼了周围的人满头满脸。卢启武似乎对自己的战果并不怎么关注,略微一瞥之后便又瞄准了下一个猎物。
尽管赶了大半天路后,体力已有些不支,尽管眼前的建奴像受了伤的恶狼一般抓狂,但明军官兵们在仇恨的驱使下、在勇者的带头作用下,依然无所畏惧地和建奴搏杀在了一起。不管眼前的建奴是白甲还是步甲,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官兵们都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兵刃朝敌人的头上砍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要是不幸被建奴杀了,身后还有弟兄为自己报仇!飞虎营的大旗一直在飘着,参将大人也在和建奴拼杀着呢!更何况在另一个方向,还有振威营的弟兄在做自己的后援!…;
“儿郎们!为了大清!给我杀!”见前方的建奴士兵们始终无法有更大的进展,乌尔登不免有些急躁。出路无法打通,身后还有一股明军没有出动,就像一只蛰伏的猛虎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可是不妙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当乌尔登惴惴不安的时候,建奴的身后突然也亮起了一片火把,几乎将夜空照亮半边。大批军队向前移动的整齐脚步声让地面为之一颤,也让正在和飞虎营拼杀的建奴们不由得一阵胆寒。
“刀盾兵向前!弓箭手,准备!”王东日声若洪钟地喝道。振威营的刀盾兵们迅速向前,用手中的盾牌结成盾墙,弓箭手们紧跟其后,排成几排,将手中的弓拉满,箭头斜指半空。
“放箭!”密集程度远远超过前两次的箭雨带着复仇的怒火,铺天盖地地朝着建奴撒去。此时的建奴大都还是后背面向明军,因此根本没有一点防备。在一片钢铁刺入皮肉的闷响中,建奴官兵们像下饺子一样纷纷倒地。
“再放!再放!不要吝惜箭支,要将此处变成建奴的葬身之所!”王东日一脸兴奋地手下的士卒们招呼着。振威营的官兵们为了保持打击的力度,几乎将所有的箭支都集中了起来,留到了此时使用。黑压压的箭簇如同不要钱一般朝着建奴头上泼去,建奴的后队在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近乎崩溃。汉奸军士兵们则早已丧失了所有战意,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或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或成群结队地朝队列深处躲去,把建奴和汉军旗士兵的阵势也冲了个大乱。建奴士兵们气急败坏之下,纷纷挥刀朝这些软骨头砍去,整个建奴的队形更显混乱。
这时候,乌尔登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全军已经陷入明军的包围,官兵死伤无数,连部分战马也受了惊,漫山遍野地乱窜而去。
“王大人,该我们了吧!”石有亮朝王东日一抱拳,急切地说道。他虽看不到飞虎营步兵甲队和乙队的情况,但从前方传过来的阵阵惨烈的厮杀声中也能知道,参将大人和营里的其他弟兄们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王东日看了看前方的情况,对石有亮点点头:“嗯,石千总,你们可以先行出击了!一切小心!我们振威营随后便上来支援你们。”
在此次作战之前,庞岳考虑到振威营在先前的芜湖之战中已经遭受了较大的损失,伤亡情况远远超过了飞虎营,所以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便坚持让飞虎营承担了大部分作战任务。对此,飞虎营的官兵们到没有多少怨言,一来,这是庞岳的决定,二来,振威营的损失是有目共睹的,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兄弟营再次冲到第一线去建奴拼命,在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末将遵命!”石有亮满脸兴奋地答道,转身跨上了战马,朝着身后披挂整齐的五百余飞虎营骑兵喊道,“飞虎营马队的儿郎们,参将大人和卢千总还有崔千总正率其他的袍泽在和建奴激战!他们打得很辛苦!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说完抽出马刀,朝天一指:“杀奴!”
“杀奴!——”
五百把战刀一齐指向夜空,在火光之下犹如一片钢铁森林。
前面的振威营官兵迅速让开一条通道,飞虎营的骑兵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裹着夜间的冷风呼啸而过。
第二十二章 何为建奴做马牛?
“为了大明,杀!——”正当建奴与飞虎营的步兵在激烈地撕扯的时候,石有亮带着飞虎营马队犹如一把尖刀从建奴的身后刺入,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建奴的阵型撕烂。明军骑兵在疾驰中不断将手中的战刀劈向身边的建奴官兵。一时间,血雨横飞,人头滚滚,曾经“满万不可战”的满洲巴图鲁们没想到自己背后又杀出一支骑兵,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打懵了,迟迟不能组织起有力反击。
“狗娘养的建奴!到地府里陪你爹娘去吧!”石有亮摇头甩了甩溅到脸上的血水,兴奋地大喊着。只见他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必带出一阵血雨,方才一个建奴的无甲辅兵竟被他拦腰斩断,各种内脏流了一地,让一向视人命为草芥的建奴们也吓得心惊胆战。这一次,明军的骑兵们几乎放弃了所有花招,只抓住了三个字:快!准!狠!哪里的建奴更多,就往哪里冲!战刀卷刃了,就换一把继续杀!战马的冲势被挡住了,就下马步战,继续与建奴厮杀!由于冲杀得太投入,有的明军骑兵甚至在建奴当中冲了个对穿,一直冲到了明军设置的路障处,冲上了两侧的山坡。
憋屈了太久了,明军骑兵的战斗**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达到了顶峰!
当建奴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之后,山坡上的明军,路障后的明军以及振威营的官兵开始对建奴发起了全面反攻。火光映照之下,建奴头盔上的“避雷针”格外的醒目。数千明军漫山遍野地涌来过来,火把、刀光汇成了一片海洋,仅剩的四五百建奴在其中如同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
“正白旗的儿郎们,为了大清,和明狗们拼了!”看着建奴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乌尔登在绝望之中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主子,明狗太多了,不能再打了,快向这边撤吧!奴才们护着你撤!”乌尔登身边的几个护兵纷纷上前劝说着。
乌尔登瞪着发红的眼睛,挥刀砍到一个护兵,大吼道:“胡说八道!满洲正白旗的巴图鲁们不会做令人耻笑的懦夫!不就是几千明狗吗?我满洲勇士能以一顶十!杀!给我杀!”
不远处,格尔楞听到这话,一抹脸上的鲜血,大声附和道:“乌尔登大人说得对!自天命汗起兵那天起,我满洲勇士便不惧怕任何人!儿郎们,杀光明狗!”
厮杀声依然在持续着,漫山遍野都是挥舞的刀光,昔日里平静柔和的江南山谷在这一个彷佛沦为了修罗地狱……
*********
夜空之下,喊杀声已消散无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乌尔登死了。尽管身边的护兵在拼命护卫着他,但明军将他身边的护兵清剿干净之后,他不得抓起亲自抓起战刀与明军搏斗,可甲喇章京的服饰却为他招来了二三十个对手。在砍到五六个明军士兵之后,他终于被一支长枪从背后捅了透心凉,紧接着,一柄锋利的钢刀带着凉爽的夜风划过。乌尔登的人头滚出一丈远之后,双目仍然瞪得溜圆。
格尔楞也死了。他那嚣张的态度把无数猛人吸引到了他身边,石有亮、崔守成、庞岳……当他倒地之后,杀红眼了的明军士兵们上前用乱刀将他分成了几块。
整个战场之上,只有山坡下的一小块地方还没有正式结束战斗。十几个浑身是血的汉军旗士兵将一个同样伤横累累的汉子会在中间,而他们的周围已被密密麻麻的明军士兵围得水泄不通。这个被护在中间的汉子正是当初那个想提醒乌尔登的汉军正白旗牛录章京,身边的这些士兵几次想护着他突围,可都以失败告终。…;
“快些放下兵器投降,不然将你们斩尽杀绝!”领头的明军飞虎营把总已经是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了,但这些假建奴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只是默默地和明军对峙着。
山坡之上,庞岳看到了这一幕,皱了一会儿眉头,转过身对马元成吩咐了几句。
“你们这些狗汉奸!面对建奴怎么没见你们如此有种?”飞虎营把总恼羞成怒起来,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凶光,“好,即使如此,就休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汉军旗士兵们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正当飞虎营把总准备下令进攻的时候,却听到山坡山传来一阵洪亮而整齐的合诵声:
“望辽东,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故乡,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做主。
……”
听到这声音,明军官兵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山坡上的弟兄此时喊这个干什么。飞虎营把总更是摇了摇头,难道喊这个就能把这群汉奸喊投降?未免有点痴心妄想。不过,当把总将目光从山坡上收回的时候,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个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明军官兵的汉军旗牛录章京,在听到山坡上传来的合诵声之后,眼中的凶光开始消退,眼神逐渐变得发散,嘴角的肌肉抽搐着,连握着腰刀的手也开轻轻地颤抖起来。
“……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做马牛?
……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种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一遍又一遍,洪亮的合诵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老崔,这是什么歌啊?”石有亮一脸疑惑地朝旁边的崔守成问道。
崔守成闭着眼深呼吸了一下,缓缓说道:“这本是三百年前,反抗蒙元暴政的义军所唱的战歌。后来,好像又被东江总兵毛文龙略作修改,用在了东江军中。”
“东江军……”石有亮若有所思起来。
“嘡啷!”山坡下,汉军旗牛录章京手中的刀掉到了地上,脸上竟淌着两行泪。
“我们投降!”牛录章京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身边的汉军旗士兵们听得此言,也纷纷将手中的刀掷于地下。明军把总一挥手,明军士兵们一拥上前将这最后一股敌人控制住。
*********
夜幕下,无数明军士兵在打扫着战场。东方的地平线上,启明星已经若隐若现。
山顶的一颗大树下,刚才的那个汉军牛录章京双手反绑,盘腿坐在地上。他的对面,庞岳和王东日也是盘腿而坐,两人的亲兵队长各带着一队亲兵站在远处守卫着。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庞岳摘下头盔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位将军,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过去经历的?”汉章京面无表情地问。
庞岳摇摇头:“我也只是看到你的岁数和你的汉军身份,才随便那么一猜的。怎么样,我猜的还对吧?”
汉章京惨然地一笑,无奈地点点头:“没错,你猜对了。就在十六年前,我还穿着和你们一样的衣服。脑袋后还没有这根尾巴。”
“当年你是东江镇的吧?”王东日问道
“是啊!”汉章京仰着头,闭上了眼睛,“皮岛,东江本部,毛文龙大帅帐下。想来,这日子过得真快啊!一眨眼毛帅死了也有十六年了,可当年的那些事好像还在昨日一般。”…;
汉章京睁开了眼睛:“那时候的日子虽说苦了点,但我们的心里面是那么的痛快,那么的充实。至少,我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每天该干些什么。当时在岛上,每当操练的时候,毛帅便会让我们唱起这支歌!呵呵,我还经常把自作主张地把‘杀尽胡儿方罢手’改成“杀尽建奴方罢手!’”
“将军,能给口水喝吗?我口渴的厉害。”汉章京咽了咽口水,挤出了一丝笑。
庞岳从腰间解下皮囊,送到汉章京嘴边。汉章京看来确实渴坏了,咕嘟咕嘟喝空了大半个皮囊。
“谢谢将军!”汉章京喝完水,继续说道,“那时,在旁人眼里,我们就是一群流民,甚至是一群叫花子。没错,我们缺衣少食,穿得破破烂烂。可这没办法,朝廷总是不拨给我们足够的粮饷,大部分吃穿用都得我们自己去解决。但我们都没有忘记,我们是在为朝廷守卫辽东、牵制建奴。多少次挨饿受冻,我们都挺了过来,但只要一想到辽东有那么多那些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一想到我们的存在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