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画弓下身子,将地上的衣裳拣起来,抖了灰尘,看了红珊一眼:“我叫你的功夫都被狗吃了?”
她知画手把手教出来的人,竟然被一只鸡欺负,说出来她自个儿都觉得丢脸。
红珊堵着气,看着知画抱着衣裳走到屋内,转脚走到卓夷葭面前:“小姐,明儿我们就走,今晚把这鸡都炖了吧!”
卓夷葭看着红珊委屈极了的样子,笑着点点头:“那就炖了吧,明早我喝鸡汤。”
听到卓夷葭发话,红珊这才舒了口气,转身跑到厨房拿刀去了。
红珊一走,院子里就剩了卓夷葭和赵凤曜。
赵凤曜偏过头,看着卓夷葭的侧颜,两人并排站着:“明日一早就要去北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卓夷葭身子一顿,敛下眸子,转头看向赵凤曜,将好看进他那双幽黑如深潭的眸子,轻轻一笑:“总会相见的。”说罢,转过头,继续看向那轮皎月:“你我之间,相隔了天南水北。至少,我们还能共赏一轮月。”
说着,卓夷葭声音停下,再开口时,变得微弱缥缈:“若是惦念了,便看看那一轮月。”声音太轻,让人听不真切。
比肩而战的赵凤曜却是听到了,那句近乎呢喃的慢声细语。他看着卓夷葭有些发红的耳根,笑了笑,伸出手,将她一缕被晚风吹散的鬓发,轻轻的别到了耳后:“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一声温柔的低语悠柔的传进卓夷葭的耳朵,她看着皎月的瞳孔微微一散,而后继续看着,抿着嘴未做声响。
赵凤曜也不多问,跟着回了头,一同赏着天上的皎月:“你快要及笄了吧。”年底十月七日,便是卓夷葭的及笄生辰了。
彼时的她应该是已经去了北地,及笄礼,应该也是不会过的了。
卓夷葭的点点头:“上一世就过了一次及笄,这一次,就不用了。”
“那小字呢?”赵凤曜没有回头,轻语柔和的问道:“况且,你此行去了北地,总要换一个名字。”
卓夷葭听得默然,这个,似乎还没有想过。“名字而已,到时候随便起一个罢。”
“既然是随意,小字给我取可好?”赵凤曜边说,一边弯下腰,隔着面前的低栏摘了一朵栏角长起来的妃色雏菊,递给卓夷葭。
卓夷葭收回看着缀满星星的夜空和月,转头看了看赵凤曜,目光又落在他手上的那朵小菊上,不由得轻笑一声,而后接过,别在耳边,熠熠生辉的眸子看着赵凤曜,眉头狡黠的一挑:“可好看?”
赵凤曜被她逗得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卓夷葭点点头:“煞是好看。”说着,赵凤曜忽而话锋一转,脸上依旧带着散不开的笑意:“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你的小字,取流光可好?”
卓夷葭还比着小菊的动作缓了下来,听着赵凤曜的话,又转过头,看向月朗星稀的夜空。
星月动秋山,浸窗纱。一轮照影还。
“好,从今往后,我便唤作流光。”卓夷葭神情温柔的说道,她取下耳边的小菊,放在鼻间嗅了嗅。
第三百三二章 涕泗横流
秋夜漫漫,皎月淡去时,天空便开始泛了蓝,初升的朝阳染红了东边的天,朝霞延绵千里。
将起身,知画便端来了鸡汤,熬了大半夜的鸡汤浓郁入口,喝了整个人都舒畅了。
红珊也是津津有味的喝过鸡汤,一脸开心。喝罢之后,知画和红珊便出门备马了。
从来北地之后,她们再未做过马车,连一向深居内宅的红珊,都是跟着知画学了武,一身骑术也是长进了起来。虽然身手当不了知画,但是单挑四五个北地大汉倒是没有问题的了。
穿戴整齐,走出房门,转头四看,这个也是她住过将近两年的地方。卓夷葭,跟着这个院子,就留在这里吧。出了这个院子,往后的岁月,她,便作流光。
流光径直走到院门口。
“流光。”
她又走了一步,才突然反应过来,堪堪停住脚,转过身子。赵凤曜已经出了屋,他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流光。
“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流光抿着嘴,看着他笑道。她还以为他在外面等他。
赵凤曜站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流光,也不做声。
“我。。。。。。想抱你。”赵凤曜站在檐下,定定的看着流光,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流光呆愣在木门旁,看着赵凤曜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忽而,赵凤曜绕过阶梯,大步走向流光,站在她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我本不打算送你。”说着一把揽过流光,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我不想看你的离去的背影。”
流光怔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推开还是任由,有些手足无措。耳根子却红了,心里头小鹿乱撞。
在她们相处的这两年,相敬如宾,从未曾逾矩,连碰一下,都是极少的。
赵凤曜也不管流光的模样,说着将头埋到她的脖子里,声音染上哽咽:“可能这样很矫情,可是我就是不想看你离我而去的背影。我一点都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怂,我也想很潇洒的跟你招手道别,看你渐行渐远,我也很讨厌这样又挫又怂的自己,可是我还是忍不住……”
流光感觉到自己脖子越来越湿润,本来因为离别而带着悲伤。此刻,她突然有些想笑,看着赵凤曜如孩子一般的模样,终是不忍心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开了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赵凤曜埋在流光肩颈之间的头还没有抬起,声音依旧念念叨叨:“我想让你在离开的时候,看的我的最后一眼,是潇洒又爽朗好看的样子。可是,我实在舍不得你……流光,你不要嫌弃这样怂的我好不好?”
流光点点头,轻轻摸了摸赵凤曜的头,声音染着笑意:“不嫌弃的。”
听到流光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赵凤曜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她。
一旁站着的良鱼,悄悄的瞥了一眼自家怂的让自个儿都觉得丢脸的主子,突然眼睛不可思议的一瞪:“爷!”说着赶紧递上自个儿的袖子,“爷,快些擦擦!”眉头皱的成了一坨。
他家爷也太怂了,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真是,唉,真是……
站在赵凤曜跟前的流光,看着他涕泗横流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伤感云散风流而去。
赵凤曜就着良鱼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红着耳根子撇着流光的脸,看着她笑,自个儿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本来窘迫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笑我好不好?”
赵凤曜看了她一眼,换了良鱼另一边的衣袖再次擦了个干干净净,转而立起身子,瞥了良鱼一眼,冷着脸:“快去洗了,真是恶心!”
良鱼身子一僵,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到底是谁恶心啊!心头想着,嘴上也不敢多讲,黑着脸转身往屋子换衣裳去了。
看着良鱼离去的背影,流光转过头,嗔怪的白了一眼赵凤曜:“你真是……”
“那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赵凤曜看着流光,截过她的话撒着娇。
流光听着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又气又笑:“你不管什么?你在说什么啊!真是……”说着又转到了正事儿上:“好了,我要走了。这里离辽北不远,我去之后,你自个儿也寻着日子尽快动身吧。”
“好,我答应你。”赵凤曜乖巧的点点头。
“什么叫答应我,你真是……”流光又被赵凤曜给逗笑了:“好好说话。”
“我也答应你嘛,那你能不能亲我一个?”赵凤曜再次乖巧的看着流光点点头,一脸媚笑。
“不行。”流光佯装黑着脸,看着赵凤曜又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真是多得寸进尺。
赵凤曜撇撇嘴:“当真是狠心,那等下次相见,我就要亲你。”
“不行!”流光想都不想,又是拒绝,而后转身往外走:“我真的要走了。”
赵凤曜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流光面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心走!”
流光站定,一脸带着无奈的笑:“真是……我真的要走了!”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
“好好好,等下次相见再说可好?”流光无奈的跺了跺脚,越过赵凤曜就要往前走。
“不好,你要答应我。”赵凤曜一个退步,又挡在流光面前,抿着嘴一脸乖巧的看着她。
站定,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答应你便是了!”
“好,那你走吧。”赵凤曜说着,笑嘻嘻的侧身让开了一步。
“那我走了。”流光又说了一句,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赵凤曜再次叮嘱:“去了京城,万事当心。切不要再中蛊和毒了。”淳耳和知画都留在了北地,赵凤曜一人若是在京城再中毒,救他都救不了。
赵凤曜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想也不想的就接话:“好,你要记得日日想我。”
在说正事儿呢!无奈的吐了一口气,最后白了一眼赵凤曜,流光往院子牵着马候着的知画和红珊走去。
边走,边带上了面具。走到知画旁边,接过她递来的马缰,利落的翻身上马,打转马头,隔着那面面具,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庭院栅栏门旁,看着自己一脸笑意的赵凤曜。
露在面具外的嘴唇向着他勾了勾,回身策马而去。
北地多黄沙,马蹄扬起的灰尘模糊了赵凤曜的视线,看着在灰尘中渐行渐远的朦胧的声影,赵凤曜眼角还是有些湿。
嘴角的笑没有散开,下一次相见,何年何月。
看着声影消失在视线中,赵凤曜回过了身,往院子中走去。脸上柔和笑颜变成了惯常的冷冽:“良鱼,备马。即刻上京。”
第三百三三章 王府里的练武场
辽北是南商北疆,辽北之外,便是西齐。
如今天下三分,南商、江晋、西齐三足鼎立,其中南商国力最盛,疆土最辽。西北两边多蛮夷,许多已经附属了这三国,小的,不过也是游牧的外族。
辽北城很大,若只看占地面积,是比京城都大的。不过房屋没有京城的密集,自然也没有京城的奢靡繁华。
北地民风淳朴开放,也不似京城那般排外。在京城人看来,除了本地人都是乡巴佬,总是有些瞧不起外地的。北地不同,常常流动的人口,来来回回的搬迁,让北地更能融合,在他们心头,是没有外乡人这个说法的。在北地,女子大多豪迈直爽,没有江南的婉约,身材也更高挑。她们出门随意,是没有带面纱的风俗的。
五十多里的的地,不过半日。流光一行人到了辽北的时候,正过午时。
一入城,她脸上带着的面具就有些招眼了。走在街上的人不禁驻足侧望。可流光她们却不是闲逛街的,而是入了城,晃悠了一会儿,找准了怀荣王府的方向,策马就奔去。一晃眼的刹那,除了那一闪而过的面具,许多人也没看出个什么,继而又继续往前干着自个儿的事了。
好一会儿,流光带着知画和红珊,才勒马停在怀荣王府外。
府外,披坚执锐的侍卫站在门口,一脸肃穆的站在门外。
“我们是来求见王爷的!”流光骑在马上,对着下面守门的侍卫大声说道。
闻言,门后转出来一个男子,长身而立。站在阶梯上看了看马上的三人,见到带着朱纹面具的流光,眼中惊悚之色一闪而过。
有些可怖啊…
而后又走到流光跟前:“你是何人?寻王爷作何?”
男子带着北地常见的铜色肌肤,五官却是北地少有的端正好看。
“我名流光,是前来投奔王爷的!”流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
“流光?”那男子看着流光,他正是接到命令出来接人的,接的便是三名女子,“可是跟王爷通过信了的?”
流光点点头:“正是。”
如此听到,男子点头,牵过流光的马缰:“姑娘随我来吧。”
闻言,流光翻身下马,跟着那男子走了进去。
怀荣王府内先是一面四方的大影壁,绕过影壁,却没有了京城府邸那种弯弯绕绕的院子,而是一个许大的练武场。差不多是卓夷葭练武场五个那么大。大大的场地里,立了许多木桩,还有箭靶。里头还有许多打斗的将士。
男子走到前面,替流光牵着马,顺着练武场的边缘,往里头走去,边走边解释道:“这里是王府的练武场,用于军中六品以上武将习练。”
流光点点头,跟着男子看向场中:“所以这里头都是军中有官衔,且都是六品以上的武将?”
“是的。”男子应声,又转头看向流光:“对了,我叫长玉。”
“你就是长玉?”流光收回目光,直直的看着长玉。
长玉冲着流光点点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是了,以后我就是您的了。”
流光黑着脸抿了抿嘴,她怎么觉得,跟赵凤曜是一副德行……
“不过啊。”长玉也不管流光的脸色,转过看着她的目光,又回了头,继续看着打斗喧闹的练武场:“虽然跟了你,可我还是要上战场的。”
对于长玉来说,赵凤曜将他给了一个女子,莫非就是让他保护的,可是再保护,他作为北地将士,也是要上战场的。
“他没跟你说,我也是要上战场的吗?”流光跟在长玉身后,也偏着头看着练武场里英勇威武挥汗如雨的武将们。
听闻流光的话,长玉眉头一挑,转头看向流光,露出惊诧之色:“你要上战场?”说完还不待流光回答,自个儿又带着微微嘲讽的笑了笑:“你上战场作何?那可不是小姑娘之间的花拳绣腿。血雨腥风,一刀一条命的厮杀呢。”
流光回过头,看着长玉,未作多语。
突然!一支箭破空射来!
“小心!”武场怒吼和长玉回身一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准备上前拉前面的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糟了糟了!主子托付他的人还没有带到王爷面前就要挂了!长玉大慌
流光余光一瞥,忽而跟知画一同侧身低头,离弦之箭擦着流光和知画的头而过,直射入武场墙壁。
毫发不伤,知画转头看了眼流光,见她没受伤,又一脸淡然的回了头。跟在身后左瞧又瞧的红珊惊吓之后,亦是一脸恢复了平静。
“怎的呢?”流光看着停在原地直直盯着自个儿的长玉,一脸冷漠。跟着她的面具一样的表情。
长玉张了张嘴,心中惊讶还未散去,准备说话,旁边便跑来了一名武将,膀大腰粗的,一脸的串耳胡茬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凶恶。
“真是对不住啊,将才不小心拉箭失了手……”那武将脸上不知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上却是看不出来的,一只手拿着没有箭的弓,一只手抬起来挠了挠头。
“刘守备,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长玉看到男子,转身瞪着眼睛有些怒,这要真的伤了人,他可要怎么交差!
“对不住对不住!”刘守备看着长玉跟带着朱纹面具的流光,不住的道歉。
“无碍。”流光轻声开口,传出来的娇娇女声,让刘守备顿了顿,他看了看她那面有些可怖的面具,转头看向长玉。
长玉撇着嘴,冲他偏了偏头,那人又赶紧了道完歉下去,继续练起来。
走出练武场,在前面走着的长玉才转头,看向流光,又看了看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