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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娟娘一番解释,韩望才知道,宋代北方两个相邻的村子时间长了多少总会有些摩擦,如果协商不能解决问题而又必须要分出是非曲直,一般就是双方约好日子两方村民集中械斗解决。
获胜的一方得利,输的一方自认理亏,虽然不会有人故意害人性命,但打将起来顾不得那么许多,失手伤人性命也就在所难免。
之所以不去县衙对簿公堂,一则这个自古弱肉强食的法则比较简单,二则打官司劳心劳力还得赔上大笔花费便宜公差,花了钱不一定能解决事情,干脆就比谁的拳头大。
至于三林村来争水问题,也已经持续好几十年了,北方水少,三林村和冯家庄隔河而居,丰水期自然相安无事,但是枯水期的时候多一桶水也能救活一头牲口,都想要水而水就那么点,自然纷争不断,所以争水比斗也就不奇怪。
韩望感叹,这古代也是水资源紧缺啊,不过看着刚刚走掉的四个人,都算身手不错了,估计冯家庄赢面比较大,娟娘也是说,这几年枯水期,冯家庄五十八户可以占到六成水量,三林村虽然六十九户,但是只能得到四成水量。
所以三林村的年轻后生一直都不服气,纷纷苦练武术,以图有朝一日打败冯家庄,但是冯家庄仗着身手好的乡民每次都打败三林,娟娘估计今年也不会例外,只是替双方无辜丧命的乡民惋惜。
可是还不到中午,庄子上有老妈子急匆匆过来唤娟娘,“七嫂,赶紧到祠堂,我们庄子输了,你公公也被打伤了,赶紧去帮忙!”
娟娘大叫一声,“啊,刘家舅妈,怎么就输了?”老妈子摇头“哪知道呢?说是三林那边出了高人,一个照面就把我们打输了,赶紧的去啊,我到前面几家招呼了就过去。”
韩望也觉得奇怪,按说就凭前面四个人去,怎么着也支撑得住,何况依照娟娘说的,对方即使人数多,赢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赢得这么快不容易,难道对方真出了个万中无一的高手?这种几率应该不大。
看着娟娘收拾一些碎步和针线赶去庄里的祠堂,韩望也一瘸一拐的跟上,到了庄子东面有个白墙黑瓦的大院子,门上的匾额写着“冯氏宗祠”,应该就是这里了。
还没进去,就听得里面哭叫不断地,进得门来,叫人有些惨不忍睹,几乎个个负伤挂彩。有几个伤口严重的血流不止,乡民只能随便撒点药粉再用纱布紧紧的缠住,而何道士一个人有心无力,一时间也忙不过来。
冯河的脸色苍白,伤口位于右臂比较长而且都看得见骨头,娟娘正手忙脚乱的往伤口上裹布条。
韩望走过去,唤了声“前辈,你的伤必须缝合,否则一旦感染整个胳膊都会坏死,您信得过我的话,我来试试。”
冯河知道韩望本事,在军中多年也知道这样的伤口处理不好真的胳膊就得砍掉,年纪大了,又有伤,情绪低落,但见韩望语气知道八成是有法子,赶忙应声,“韩公子,有劳了,这是这伤口如何缝合?用针线么?”
“对,针,线,如果有牛筋更好,止血药粉,还要烈酒,油灯”好在每年械斗都会出现伤亡,应急伤药都有准备,很快,韩望需要的材料准备齐全。
韩望看着好奇的乡民心说“让你们见识一下野兽派外科医生的时刻到了!”
第六章 熊大来了
韩望正准备拿酒冲洗伤口,拿起那碗半透明的“烈酒”不禁叹息,这时代根本没有所谓二锅头那样的烈酒,多半都是黍米酿的的米酒,而且庄子里的酒基本上都是农家土酿,和后世果酒差不多。
这不行还是用烧开的水清洗比较保险,韩望又让人准备热水,不多时有人打来一桶,韩望待水温度合适,冲冯河说,“前辈,忍住了!”
接着用水快速冲洗伤口内外,冯河咬紧牙关硬撑,清洗两遍之后,韩望撒上止血药粉,基本上控制了出血。
把伤口顶端捏合起来穿着引线几分钟就缝好伤口,再敷上草药,用抹布包扎好伤口,抹了把汗说“前辈,好了,这伤口每天只需清洗换药包扎,五六天就能基本愈合,只要没有感染就没多大问题。”
冯河原本就失血过多,嘴唇发白,还是欠身致谢,“韩公子身子未曾大好,即仗义援手,大恩大德冯河不敢忘!”
韩望连忙将冯河按住,“前辈这话却是见外了,当初在下奄奄一息之时,全凭冯庄上下热心救治,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要说起恩德,你们才是韩望的恩人。七嫂,您扶着前辈回去好生静养”
当他转过身才发现,祠堂里的乡民眼神放光,一个妇人立马扑到跟前,”韩公子,赶紧救救我儿吧,来世给你当牛做马报答“
就这样,依仗着特种部队野外生存救护和维和部队的国际护理培训基础,韩望和何半仙一起忙到傍晚才算吧十几个伤者收拾妥当。
其中外科的伤口处理何半仙本来就不熟,一见韩望处理的干脆利落就知道是行家,不禁暗自记在心中,也按照这种方法给伤者处理。
有些吃不准和不明白的特意向韩望请教,韩望倒是毫无保留,有问必答,言无不尽,何半仙对他的好感度迅速提升,也把自己的治理心得说给韩望分享。
倒是吴保长心事重重的在一旁看着,尽管他没说一句话,但是满脸的疑惑确是再明显不过。
为了酬谢何半仙与韩望救治庄民,冯员外特意打发了仆人来邀请二人到府**进晚餐,韩望随着何半仙来赶往冯府。
秀才公家果然不同,远看去,全庄唯一一幢两进的宅子,天青色的瓦片,石灰粉刷的白墙,朱红色的大门,长短划一的青石板一直铺到门口,无一不显示主人家的身份地位。
韩望随着冯府管家进得门来,才知道冯家财富逼人,院落阔大,房屋全部是上好的木料搭建,地面俱是青砖条石铺就。
最惹眼的是一组巨大的太湖石群耸立在西面墙角,整个形状酷似雄壮的飞鹰翱翔于九天,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再过去就是一个小小池塘,池边一座凉亭美轮美奂,随处可见的精美盆栽棵棵不凡。
冯家有钱啊,真是个打劫的好目标,韩望不无恶意的想。穿过二进的院门,就见冯文穿着一身宝蓝色簇新的锦袍,立在大厅迎接二人,于是双双抢上前见礼,冯员外赶忙回礼。
做足了双方面子后,冯文引二人到大厅入座,婢女奉上茶点后,先开口致谢,“今日亏得道长和韩公子在,若不是得了两位鼎力救治,我冯庄怕是又短了几条性命”说完起身躬身做礼。
何半仙赶忙回礼“员外言重了,救治本就是份内之事,今日庄民多赖韩公子妙手回春,贫道此番只是打个下手“
韩望也是起身回礼,“不敢当,员外与贵庄上下对韩某有活命之恩,如若在下小小伎俩,能够为乡民减少一点苦痛,早一日康复,也当是韩某偿还一丝心意。“
冯员外感激的说“韩公子仁德之心天地可鉴,何道长劳心劳力,老朽无以为报,略备薄酒敬请赏光,请!”冯文将二人让进隔壁的食厅。
看着桌上已经布满各种吃食,韩望心底愉快的呻吟“奶奶的,总算可以吃顿好的,这两天真的当和尚当得苦水都翻出来了。”但是还是装模作样互相推让一番,最终三人落座,冯文坐上首,左侧何半仙,右侧韩望。
冯文席间不停劝酒劝菜,自己吃的不多,韩望各式菜点都尝了几筷子,发觉普遍味道比较淡,除了几个时令蔬菜,基本上就是鸡鸭鱼肉,米酒喝起来也就有点酒味,几乎等于饮料。
好在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对于冯庄今天比斗输阵的事有点好奇,于是接着闲聊随口问起,“员外,贵庄以往争水时也是今日之惨烈?“
冯文一听之下,怒气上来,恨恨道“若非三林厚颜无耻,我等岂会遭此大辱?”
何半仙也是不清楚情况,忙追问“员外,何出此言?三林此番是如何行事?”
冯文便将上午比斗情况大致说了一通,原本双方本乡本土,两个村子情况相互熟知,这次冯家庄照理非赢不可,那料想,上个月三林村招了个上门女婿,此人唤作熊达,天生神力,身形巨大,惯使一把开山巨斧,凶悍异常。
他上场一顿乱砍打的冯家庄找不着北,估计三林那边也是憋闷了几十年,撺掇这熊达把冯庄几个身手好的废掉,免得明年还得苦战。
所以冯河才被重点照顾,受伤最重,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也都重伤在身,本来庄户就不多,这一下躺下去十几个壮劳力,眼看庄稼正要农忙,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最后冯文气愤的满脸通红“这十里八乡祖祖辈辈传下来,赘婿何时算丁口了?也就三林没羞没臊的干出这等惹人耻笑的勾当!”
韩望方才差点喷出,什么?居然熊大都出来了,我特么的还是强哥呢!想想此人不简单,冯河的功夫即便是打他不赢,也绝不会受伤如此之重。
军阵前退下来的老兵别的本事没有,自保的功夫肯定超过常人,何况这么多年刀光血影下来,一看也知道苗头,估计十有九八混战时出了意外才导致冯河受伤。
从感情上来说,他欠了冯庄一条命,报恩的心态多少有点影响,问道“这次输了就没法挽回了?”
何半仙点头,“祖辈留下来的规矩就是如此,哪怕明知道三林使诈,输了就是输了,这水三林指定是要拿六成,要想打回来,只能等明年了。”
何半仙也知道三林的熊大,接着说“熊达可不简单,说是原西军秦凤军悍卒,在军中也是略有功勋,不曾想得罪了上官,被踢了出来,家中无有亲人,流落到此身上半文钱也无,无可奈何才入赘三林的。
估计也是三林看他武艺高强才收留的他,要不一个外乡子哪里讨得这门便宜亲事“
冯文依旧气呼呼,一拍桌子“来年定教三林血债血偿!“桌上的碗碟乒里乓啷,倒是提醒了冯文,说”罢了,老朽失态,这事先放一放,来喝酒!“
何半仙正好端起酒杯敬酒“韩公子,你可也真是天赋异禀,前夜里我还真担心你撑不下去,没成想今日已然下地还能为庄民救治!”没等韩望接话,又问“今日一见,韩公子医术果然了得,请教师承哪位高人?”
韩望怕一时半会扯不清,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轻轻笑道“道长过誉了,此乃雕虫小技,不过是些保命急救之术,何足挂齿。若道长有意,改日还请道长不吝赐教“
冯文见他连饮几碗米酒,脸不红心不跳,大为叹服“韩公子好酒量啊,满上满上!”不由分说给韩望又满了一碗。
韩望心里说,员外,想让我酒后吐真言,这些饮料可不成啊,就是红星二锅头整瓶吹我也没到,但是毕竟身体处于恢复阶段,少喝为妙,于是连连推辞,“员外,若在平日,几碗酒也没甚打紧,只是身子疲乏,这碗饮过切莫再添”
冯文身为一方秀才公,接人待物自是纯熟,眼见韩望口风严谨,知道他有所保留,亦不作多劝,如此吃到掌灯时分,何韩二人方尽兴而归。
韩望回到冯河家中,冯河毕竟年岁已高,加之失血过多,已经昏昏睡了,娟娘正在服侍。韩望试试他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烧,看来伤口没发炎,好事。
倒是娟娘担心地问,“韩公子,公公伤势严重,该如何是好?”她在祠堂见韩望动作娴熟,又见何半仙求教,知道韩望医术高明,专门等到他回来求个准信。
韩望神情轻松,语气肯定的说“七嫂莫要担心,前辈身子骨硬朗,这伤虽不轻,但是悉心调养一个月左右应该可以康复”娟娘忙连声致谢,又送来热水给韩望梳洗,韩望收拾好也觉得困乏不堪便上床休息,不一会也进入梦乡。
梦里韩望又回到非洲那场战斗,看着史密斯被土著翻译枪杀,想先开枪确怎么也扣不到扳机,而军火贩子仿佛发射了无数火箭弹,弄得自己狼狈逃窜。
画面一转,自己变成熊大,后面有个强哥胡乱开枪追杀自己,又变成自己上大学那会,一个富二代拿钱砸自己脸上,还叫打手胖揍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还手,傻傻的在地上任人乱踩乱踢。
韩望是被人摇醒的,猛一睁眼,就看见娟娘,急得满头大汗,“韩公子,你看看公公,气色不对!”
韩望一惊,赶忙摸向冯河额头,竟然发烫,看来还是伤口感染,必须尽快降温,不然冯河可就危险了。一把掀开冯河身上的被子,吩咐娟娘
“你去弄桶凉水,几块布巾我给前辈擦身子,你去请何道长开个清热降火的方子,只要能尽快控制住发热症状不会有事。”娟娘不多会打了一小桶凉水交给韩望,转身又赶去何半仙那里求方子。“
韩望心知,冯河的这次手术极有可能受到细菌感染,估计当初没有把伤口怒清理干净,以至于今天早晨全身发热,“冯河,你可要坚持住啊!
第七章 花娘酒铺
娟娘正赶去何半仙的道观,不想半路就遇见了,两下一说,方知昨日伤者中还有两个也是突发急热,庄民大早求救,正是前去诊治。
听闻韩望如此举措,何半仙安慰娟娘,“七嫂且宽心,韩公子高人,既然如此安排,冯老丈应无大碍,需要的汤药,我稍后一并熬煮差人送来,你还是回去等候,我先依照这个法子安顿好病人后再行探望老丈。“
韩望将冯河全身擦洗,又用湿巾敷在他额头,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期望尽快退烧。在这个时代,韩望并没有多少有效手段,只能依据一些病理常识,结合简陋的条件,剩下的就要看冯河的生命力。
他担心的是眼下伤口开始感染,引起体温持续高烧,对冯河而言,就是一道鬼门关,如果能将这关键的危险期熬过去,后续的伤口愈合身体恢复等问题都不会太大。
自娟娘口中得知还有两人也出现发热症状,而且何半仙也准备按照这个方法应对,韩望只能希望老天保佑。
相对于冯家庄焦头烂额的情况,三林村可谓喜气洋洋,尤其三林村主蒋忠,今年夺得六成河水,都是他调度安排,自然意得志满。昨夜举村欢庆,流水席摆了二十桌,村里面不论男女老幼都能上桌吃喝,自然获得满村称赞。
三林村原先村主是蒋忠老爹蒋伯,不到六十,眼力原本不好,自去年近乎于失明,请了多少郎中也无济于事,不得已推出长子蒋忠主掌全村事务。
蒋忠年方三十七,习得一身好枪棒,也随着教书先生读了几年私塾,在三林村来说也算得上文武双全的人物。今日一早蒋忠去父母房中问安,蒋伯待儿子问安过后,循着声问“大哥,昨夜听闻比斗冯庄输了?”
蒋忠心情大好之下,没听出父亲语意,胸口一挺,“爹爹,昨日一场比斗,俺们村大获全胜,今年六成水量已经是三林的了,冯庄几个厉害角色张超,冯泰,冯刚都伤的不轻,尤其冯河那个老贼胳膊也被废了,替您报了一眼之仇”
蒋伯继续问“哦,俺儿有心,不过他们几个为父倒也晓得,本事不低,如何就能这般不堪?是怎么回事?”
蒋忠此时亦听出自家老爹语气不对,有点心虚“倒也不是,全凭全村上下齐心合力方能大获全胜。”
蒋伯厉声喝道“逆子,跪下,你爹眼睛瞎了,可是心还是明的,昨天你若是堂堂正正赢了一阵,为父自是替你高兴,可是你求到外乡人头上,即便胜十场也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