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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和暴风全部愣住了,他们呆呆的看着彻底暴走的穆图,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个黄毛鬼子不是篪虎暴龙商队的奴隶么?又怎么会变成所谓的海人王国的贵族?还是什么什么狼人战士的首领。蹊跷,大有蹊跷啊。
夏颉、刑天大风却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冲动的,充满了无谓的骑士主义精神的狼人。他说的什么啊?这么快就把自己一行人的老底子彻底的曝光了?还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严守机密啊?这里毕竟是南蛮国的地盘啊。夏颉更是恼怒无比的嘀咕道“没必要这样吧?你又不是支援第三世界的亚非拉穷苦人民,还一分报酬都不要?显得你多么富有慈善爱心么?倒显得我们多么多么的贪财一样。”旒歆目光流转,看着夏颉轻轻的点点头,示意说夏颉他的表现不仅仅是贪财,己经是贪婪到了极处了。
夏颉气煞,却看得那老巫第一个反应过来,目光闪烁的问夏颉:“篪虎暴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亚什么斯也就是海人的那个国家,我们南方虽然僻远,却也是听说过他们的名头。这位说他是海人的什么贵族,想必就和我们的王族是差不多的。你,不是说他们是你们商队的奴隶?
咳嗽一声,夏颉看了刑天大风一眼。刑天大风站起来,大步上前,手指朝着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眼里青银两色光芒闪动,却也有一股凛凛威势冒了出来:“吾乃大夏黑庵军尉刑天大风。这位乃是我大夏玄彪军尉刑天玄蛭,乃是我二弟。篪虎暴龙乃我大夏外候,大夏四大巫家刑天家一等执事。你们却是要怎地?
老巫、暴风、黑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南蛮和大夏虽然不说是相互之间恨之入骨,却也绝对谈不上睦邻友好。黑庵军尉、玄彪军尉,虽然就连他们南蛮的人都知道是两只鱼脯队伍,但是毕竟也是大夏的正规军啊。两大军尉站在面前,对于暴风、黑岩他们这样的蛮族汉子来说,还是很有威摄力的。至于说四大巫家之一的刑天家,刑天氏的名头天下九州谁人不知呢?夏颉是刑天家的执事,这又是什么身份?
老巫恭敬的朝着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夏颉他们行了一礼,仔细的看了夏颉胸口的那个暴龙纹身一眼,没错啊,是咱们蛮人才习惯用的纹身啊,怎么就变成了大夏王庭的人了?奇怪归奇怪,老巫很是认真的问刑天大风道:“这样说来,军尉你们是有为而来?嘿,嘿,我们每年劫掠你们的属国,却也是习惯了,还不至于让军尉带人来我们境内找麻烦罢?
暴风也没了刚才的叫嚣嚣张的劲头,带着一点怯弱和一点畏惧,他小心翼翼的朝夏颉笑道:“篪虎兄弟,我想你们总不是来找我麻烦的罢?我可以用祖先的灵魂发誓,我可从来没带人去劫掠过你们大夏的属民,那可都是我几个哥哥和堂兄表兄们干的好事。唉,你们肯定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否则你们不会只带一千多人过来嘛。”仿佛自己找到了可以让自己安心的答案,暴风很是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他的笑容里面满是轻松和自在,夏颉他们肯定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谁会蠢到用区区千多人来找自己数万族人的麻烦呢?
旒歆看不得暴风脸上那猥亵的笑容,冷冰冰的说道:“对付你们,还用多少人么?我挥手间,方圆万里之类就连一只活的鸟雀都不会剩下,你们信,还是不信呢?若是不信,我现在试试手如何?
老巫、暴风的脸猛的蹙到了一起,说不出的难看。老巫气恼的瞪了暴风一眼,一拐杖把他打退了十几步,这才挂着一脸的笑容朝着旒歆求饶道:“这位大巫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信呢?刚才在那盆地里,我们不是已经见识过大巫你的本领了么?嘿嘿,‘六’万战士被你轻松打倒,哪里还用再试试手的?
小心的把旒歆这个招惹不得的姑奶奶应付了过去,老巫又把话题扯回了刚才的问题上:“这样说来,军尉你们不是特意来找我们的麻烦的?那么,不知道这次你们装成商队的样子来我们南荒,还真的是要和我们做生意不成?
暴风又跳了出来,在老巫背后探头探脑的说道:“帮我杀了我的那些哥哥和堂兄表兄,你们要什么东西都成。”
老巫一拐杖砸在了暴风的头上,低声喝道:“闭嘴,军尉他们怎么会帮你做这些事情。”老巫心里清楚,如果刑天大风他们是商队的人,收买他们杀了蛮王却是没事的,这不过是一笔买卖;可是刑天大风他们是大夏的将领,就不可能收买他们做这些事情了,这己经变成了政治。简单点说,如果暴风真的借助刑天大风他们的力量登上了王位,那么南蛮国几乎也就完蛋了,肯定会被刑天大风他们把持住啊。
刑天玄蛭却是打蛇顺杆上,立刻凑到那老巫面前,冷肃的脸上挤出了一片的嬉皮笑脸:“巫公怎知我等不肯帮忙?大夏、南蛮,乃是兄弟之邦,帮自己兄弟做点事情,算得了什么呢?不是刑天老二我吹嘘,只要我们大巫旒歆一弹手指头,保证你们的大王和所有有权继承王位的人死得干干净净,保证没有人查得出任何的痕迹。”一番话让暴风都有点哭笑不得,兄弟之邦的人,是来帮兄弟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兄弟的么?
正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十几条浑身水淋淋的壮汉一边抹着脸,一边大声咒骂着冲进了洞穴。他们也不看清人影,就在那里大声叫嚷起来:“暴风,大王下令了,最近山岭里闹鬼闹得厉害,大王知道你体弱,怕你被鬼给抓了去,要你和青鸩巫公一起去大王的山城哩。该死的,我们这路上可就碰到了那些鬼,跑得可真快,好几个兄弟都被抓伤啦。
穆图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珠子里面闪动着一丝丝的血光,猛的看着夏颉道:“是那些背叛者。”夏颉看了看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刑天大风摸着下巴点点头,刑天玄蛭则是无声无息的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旒歆则是突然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细碎的轻笑,似乎是心情非常的不错。想来她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够毒杀一名大王的,这次可是难得的实践机会啊。尤其南方蛮国的大巫各有自己的独特技巧,如果能够在这些大巫的眼皮底下毒死蛮国的一应王族,对于旒歆来说,这份虚荣足够她沾沾自喜好几个月的。
混乱中,不等叫做青鸩的老巫提出一句反对的话语,暴风己经和夏颉达成了协议,各自用祖宗的灵魂的名义发下了誓言:夏颉率领商队的人帮暴风铲除他接掌王位的一切障碍,事情全部推到该隐的族人身上去,然后暴风保证夏颉的商队的利润以及日后和大夏之间的友好关系。暴风甚至主动的提出,以后若是夏颉有所需要的话,他属下的军队可以任凭夏颉调遣。
达成了这样的血誓之后,夏颉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真正的纨绔,卖国都卖得这么主动,卖得这么彻底;就连自己的父亲亲眷,都一口气卖得干干净净了。”但是他心里又有深深的疑惑:“若说暴风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这样做,这个叫做青鸩的巫公,却又为何由着暴风这样胡来?莫非,青鸩和暴风的老母,不干不净的有一腿?话是这样说,但是暴风按照蛮王的命令,连夜带着数千最为精锐的属下,连同夏颉他们一起,朝着蛮王自己的那座山城赶去。青鸩这时发挥了他身为一名蛮国兽巫的独特本领,动用了全部的巫力,召唤来了四周山岭里的山精水怪各种灵体幽体,化为一团阴风黑雾,裹着队伍连夜赶路,结果仅仅用了三两日的时间,就赶到了这座南方山岭中最大的山城:蚩尤城。
蚩尤城顾名思义,祭拜的祖神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魔神蚩尤,南方蛮族公认的最古老的祖先之一。这也是南方蛮国和大夏一直不对劲的主要原因:继承魔神血统的蛮国和继承天神血脉的大夏,怎么可能凑到一起去?也就是‘蚩尤城’内,拥有南方蛮国唯一的一座巫殿,从里面流传出了蛮国独有的特色巫术,例如驱使毒虫猛兽的技巧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狰狞恐怖的咒术。这座巫殿的存在,也是大夏巫教向蛮国渗透了数千年却依然无法让自己的巫教体系彻底控制蛮国的原因。
旎散看着前方十几里处犹如洪荒巨兽般盘踞在群山峻岭之中的蚩尤城,不由得露出一丝跃跃欲试,她很是想要和蚩尤城巫殿的大巫们暗地里交手几次,看看这些以兽巫、医巫、毒巫、咒巫、鬼巫为号的大巫,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凭什么能够和大夏巫殿划地而分。夏颉、刑天大风、赤椋他们这些领军作战的将领看到这蚩尤城,却不由得头皮一麻,一股寒气从天灵盖直冲脚底。
和大夏安邑城的堂堂正正的威风不同,这座蚩尤山城简直就是诡异狰狞到了极处,目之所见,到处都是用来杀人的物事。就在夏颉他们面前的这座北城门,就正好加在两座高耸近千丈的悬崖之间。悬崖前有百里多长的山谷,宽不过两三里许,山谷的两壁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吊斗岩窟,里面有金属反光更有各种怪兽的咆哮嘶吼,时不时还有带着一点腥味的五彩烟雾从那些洞窟角落中飘出。
正对着夏颉他们的那一段城墙,根本就是直接从山体上抠出来的一块,高有两百丈上下,宽有四里左右,上面插满了横七竖八、长长短短、长满了铁锈的铁刺铁丝铁钩铁爪之类。一扇宽仅有五丈许,高不过三丈的城门却不在城墙的中间,却是在一侧山崖的脚下,看起来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城墙前面,更有一条宽百丈、深不见底的护城沟,山风自那沟中猛的吹起,发出鬼哭一般难听的声音。
数条仅仅有拇指粗细的红风铜打造的铁链横贯这护城沟,上面胡乱的架着一些木板,这就是通向蚩尤山城北城门的唯一出入通道。那山风过处,整个吊桥就‘哗啦啦’的乱晃,晃动的幅度怕不有十几丈,足以让胆子小的人直接吓得灵魂儿都飞了出去。
更加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护城沟的峭壁上,有无数的毒虫巢穴,数以万计的毒虫就在那护城沟边缘出没,偶尔可以看到粗有两三人环抱那等粗壮,也不知道多长的七彩巨蟒慢吞吞的从那护城沟中探出头来。呆滞死板的蛇眼朝着夏颉他们扫了一阵,懒洋洋的喷出几口毒气后,又把脑袋给缩了回去。甚至就连那吊桥的铁链上,也勾勾搭搭的缠着数百条剧毒虫苏,在那里蠕动不休,看起来好不吓人。
这是城墙外的场景,那城墙上则是站着高高矮矮的数千条壮汉,一个个却不似人形,分明都是山里的山精水怪,被那蛮王说服了请来这里做城墙的守卫。他们手里拎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沉重兵器,用嗜血的眼神冷漠的扫视着城墙下的一切活物。城墙头上架着一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仿佛投石器一般的器具,却被这些精怪当作了锻炼体力的重物,在那里哼哼嗤嗤的扛着乱跳。
突然间,就在夏颉他们打量这座可怕城市的时候,一名长着野猪一般脑袋,通体血红色的肥硕精怪正扛着一柄起码数千斤重的巨石斧头在城墙垛儿上跳跳骂骂的叫嚷个不休,似乎正在和一个虎头怪争夺酒坛子喝酒呢。猛不丁的那虎头朝着城外一指,大吼了一声:“啊,看啊,有人来了,好多的人啊。”
‘嘎’,那猪头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却不小心自己刚刚跳起,这一脚踏空,‘哇呀呀,救命啊’,就听得那猪头发出了真正的杀猪一般的惨叫,就这么摔下了护城沟去。城墙头上那些精怪‘嘎嘎嘎嘎’的一通爆笑,一个长着黑色蛇头的精怪狂笑几声,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根粗大的山藤,慢条斯理的朝着护城沟里放了下去。
青鸩老巫嘿嘿笑了几声,得意的看着有点失神的夏颉,笑嘻嘻的介绍道:“这是我们蚩尤城的北门,嘿嘿,为了防范北方来的敌人,所以修得险峻了点。这才是第一道城墙,后面还有七道城墙哩,一道比一道艰险。咱们南方山岭,别的东西不多,这山和悬崖嘛,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北边城门险了一点其他几个方向的城门就好看得多。”
刑天大风问了一句很愚蠢的话:“那,你们就不怕有人去攻打你们其他几个方向的城门么?就连暴风都有点受不了刑天大风这傻乎乎的问题了,暴风很是得意的跳了出来,很是得意的介绍道:“刑天军,啊,刑天兄弟有所不知啊,我们蚩尤城根本就没有东西两个方向的城门,就一个南城门距离这里起码还有千多里地,谁能绕过这么大的一片山岭跑去南边城门打我们?东边和西边的山岭,可是我们巫殿的巫都不敢轻易出入的,就算是大夏的军队,也无法深入那里吧?
青鸩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我们巫殿地位最高的一名巫率领十二名兽巫三十年前曾经深入过东方的蛮荒山岭,结果被不知名的怪兽嬉戏一般打成重伤,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夏颉心里骇然,他自己是山林蛮人,所谓的蛮荒就是南方蛮国这一片山岭;但是能够被山岭蛮人称为蛮荒的地方,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凶险地带。
一行人不再多话,青鸩用兽巫的驱兽秘术驱逐了吊桥上的那些虫苏,当先带着夏颉一行人走进了那扇小小的城门。几个仅仅在下身包裹着一条兽皮的蛮族汉子手持钢刀,在那深邃漆黑的城门口内仔细的用火把对着暴风和青鸩的脸看了又看,确认的确是大王最喜欢的最小的儿子带人回蚩尤城了,他们这才放开去路,却是看都不看夏颉他们这群明显和蛮人有区别的人一眼。唯一的麻烦就是,夏颉他们的队伍中还拖着几车老酒,经过城门的时候,死活被那些精怪和看门的汉子扣下了一车,却是连暴风的面子都不给的。这些饿酒饿慌了的精怪发作起来,哪里管你是什么王子不王子的?暴风无奈,只能把他带来孝敬自己父亲的酒留下了一车,仔细的保护着另外几车老酒,匆匆的朝着蚩尤城内行去。
幸好剩下的几道城墙那里,都是蛮王的心腹属下看守,却也不会难为暴风,故而这几车酒才得到了保全。而城墙和城墙之间的山谷中,那七零八落的搭建的石屋茅棚,起码也有数十万蛮人战士居住在里面。这些汉子一个个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车子上的酒气,一个个站在路边口水吧嗒的盯着那车子上的酒瓮不松眼,却让夏颉很是紧张了一阵,唯恐有人强夺这些酒瓮,招惹出事情来。
走过了最后一道高达五百多丈、厚有两三里的城墙后,夏颉他们眼前一亮,终于到了蚩尤城的腹地。和外面城墙之间搭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屋茅棚不同,蚩尤城内的建筑却是整整·齐齐的。几乎同一模样的石楼很规矩的修建在群山之中的一大块平原上,石楼和石楼之间有渠沟、溪水、河流、树林,看起来却比安邑城都额外多了一份生机和情趣。
这里的街市却更是热闹,无数稀奇古怪模样的精怪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大街上,用各种古怪的货物去交换一些更加古怪的物事,其中九成九的东西,夏颉和旒歆都不认得,让两人大是吃惊了一把。又有更加南边的靠近南方大洋的古怪族类在街市中出没,手里鬼鬼祟祟的拿着一些精光灿灿的珠子,想要和出价最高的人交换粮食、兵器等物品。夏颉只是以前在村子的时候见自己族人和商队交换过皮子、海盐等物品,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海洋里的珠宝的买卖。他看着那些个子矮小皮肤发青的小人儿在大街上诡秘的交头接耳,和那些身形巨大的精怪商讨价钱,不由得问道:“这里一个上品的海珠,要多少粮食换?暴风抓了抓脑袋,有点迟疑的说道:“我有两年没回这里了。两年前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