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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王宁安疑惑道。
“嗯,我听说是易学大师邵庸推算的,他还写了一首诗。”
“什么诗?”
“叫什么梅花诗,荡荡天门万古开,几人归去几人来。山河虽好非完璧,不信黄金是祸胎。”苏八娘轻声念着。
杨曦眉头微蹙,疑惑道:“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啊!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萧观音立刻道:“天门自然是指皇宫大内,天门开合,无非是那几件事情,新君登基,皇帝驾崩,后来一句,几人归去几人来,正是这个意思!大姐说不是好话,是对的,我看岂止不是好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后面的两句就更明白了,分明说大宋江山要割裂,而黄金就是罪魁祸首!”
“黄金?”杨曦更糊涂了,“这黄金怎么可能坏了大宋江山?这,这没道理啊?”
苏八娘呵呵一笑,“姐姐,这你就不懂了,这类的谶语往往不能直接解释,黄金或许是人的名字,也或许是……不对!”苏八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王爷,您说这黄金,是不是指西域的黄金?”
她这么一说,这四句诗,立刻让人浮想联翩,这里面的学问够大的!
前面两句似乎在说皇家有危险,而后面两句,则说黄金会害了大宋江山,而且王宁安受封西凉王,西方属金,而王宁安又掌握大军,黄金是祸胎,既可以指西域的黄金,又可以指王宁安……
“二姐,这四句诗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到了这时候,几个女人终于不再斗嘴了,大家觉得事情貌似大条了。
苏八娘老老实实告诉大家,是听兄弟苏轼说的,苏轼则是在街上茶楼听来的,有人讲天门开合,是说皇家有人进,有人出……也就是说,如果太子娶亲,皇帝就会驾崩,所谓黄金,指的是金碧辉煌的婚庆典礼。
这话也说得通,苏八娘没有多想,只当是笑话讲了出来。可这类的谶语历来都是如此,怎么解释怎么通!如果愣说是王宁安要祸害大宋江山,也靠得上边!
“老爷,我这就去找子瞻。”苏八娘起身,要去叫兄弟,哪知道王宁安一摆手,沉声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把邵庸叫来就是了。”
提到了邵庸,最尴尬的人就是萧观音了,她上一次就借着邵庸的名号,散布什么明夷卦,结果弄得股市动荡,她狠狠捞了一笔。
这些钱倒是没浪费,其中六成用在了投资西域上面,三成拿来对付辽国,还有一成,花在了万寿盛典上。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用邵庸的名号,散布流言,如今又来了邵庸的诗作,这就叫作茧自缚吧!
萧观音浑身不得劲儿,坐立不安。
好在苏八娘没有继续嘲笑她,而是并肩而坐,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胖大的佛印出现在了府邸,在佛印的后面,跟着一个光头和尚,脑袋上还有六个刚烧好不久的戒疤。
“你,你是邵仙长吧?”
邵庸都哭了,“我的王爷啊,你可救救我吧!我真是什么都没说啊!”
也不用王宁安问什么,邵庸直接都讲了……原来他和佛印一起主持各种赛事,一切顺利,等到万寿盛典结束,有人邀请邵庸赴宴,结果酒喝多了,有人就请邵庸占卜,邵庸迷迷糊糊,就胡乱写了几首诗。
他自己都不清楚写了什么玩意,可就在不久之前,有人传出了风声,说是上一次明夷卦事件,是有人冒用邵庸的名号,败坏了大师的名头,邵庸一怒之下,写下了十首梅花诗,预言千年历史,兴衰交替,为自己正名!
荡荡天门万古开就是十首诗的第一首,后面还有九首。
如今西京的报业繁荣,印刷业昌盛,竟然有人把十首诗都刊登出来,还写了批语,弄得满世界都是。
当邵庸看到那些批语的时候,直接痛叫了一声,“僧兄救我啊!”
佛印看到邵庸那么害怕,也是好笑,也是同情。
历来神棍都是不好当的,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像他祖师陈抟那样,寿活一百多岁,实在是异数。
老人家福寿双全,只是可惜,他差点把徒子徒孙给害惨了!
佛印也看了这十首诗,根据批注,似乎是说江山都更替好几次了,大宋亡了,后面的几个朝廷都完蛋了……这种东西要是惊动了官府,非办邵庸一个妖言惑众的罪不可,脑袋肯定保不住了。
也别管是谁散布的消息了,都是你老道平时装神弄鬼,作孽太多,又不小心谨慎。明明都有人拿你的名头做文章了,你丫的还敢写诗,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佛印不停数落邵庸,这一次邵庸一个字都没回,随便来吧,我算是认命了!
佛印骂够了,出了气,也不敢怠慢,他想了一个主意,把邵庸的头发剃了,胡子也给剪短了,还真别说,换个发型之后,邵庸变化还真大,当烫好了戒疤,又穿上了僧衣,完全换了一个人。
道兄啊,你就先委屈着吧!
老衲出去帮你打听消息,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佛印出动,王宁安就派人来了,把他们两个都叫到了王府!
“王爷,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老道,给老道一万个胆子,老道也不敢随便胡言乱语。王爷,您可要救命啊!”
王宁安倒是不这么看,因为那所谓的十首梅花诗,他见过,上辈子就见过!也说是你邵庸写的!
还被称赞,说预言准确呢!
只是没想到,这一辈子,他都折腾了这么多,历史已经偏离了,十首梅花诗还是冒了出来,而且还是一模一样!
王宁安在这一刻都怀疑了,莫非自己的努力真的一点价值也没有,历史还是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在下一刻,王宁安就否定了怀疑。
不说别的,就冲邵神棍的怂样,他的预言可信才怪呢!
如果说之前王宁安还在怀疑,此刻他却坚定了判断,这是有人在兴风作浪!
“邵仙长,你就先留在我的府中,你好好想想,究竟那一天说了什么,写了什么,又有谁在场,做文章的人可能是谁?”
邵庸连连点头,“请王爷放心,贫道这就去想。”
把邵庸打发走了,佛印也告退了。
“朝廷那边,有司天台进言,民间有十首梅花诗!”
王宁安轻轻一笑,“明枪暗箭,这是又要来了!”
萧观音满脸羞愧,“王爷,这事都怪我,要不是上一次……”
“不!”
王宁安摆手,“这世上可不只是你一个聪明人,要真是以为人家学你才想出了这么妙的办法,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记住了,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料敌从宽!”
萧观音抿着嘴唇,用力点头,表示记住了。
不得不说,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男人稳得住!她是心悦诚服。
一旁的苏八娘突然呵呵一笑,“王爷,我怎么见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劲儿啊!莫非王爷知道是谁下的手?”
王宁安没有否认,“你们啊,这些日子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再闹别扭添乱,风雨要来了!”
或许为了验证王宁安的话一般,突然有人跑来,宫里的太监来传旨,说是圣人要即刻请王爷进宫面圣。
第804章 大宋好父亲
这时候让王宁安进宫,几位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苏八娘,更是提心吊胆。但是王宁安已经随着传旨的太监走了,她只能干着急,急得来回转。
“陛下……会不会?”
“不会!”萧观音断然道。
“陛下还离不开王爷?”
“是大宋朝离不开王爷!”萧观音自信一笑,“如今的大宋,一多半的担子都落在王爷的肩头,国库需要王爷的人弄钱,边关需要王爷的人马盯着,就连太子也需要王爷保护,陛下就算再糊涂,也不敢动王爷一分一毫!”
杨曦沉吟了一阵,也点头道:“三妹的判断没错,这一次可不只是针对王爷,就连太子都牵连进去,看起来,是想把王爷和太子一起拉下来!”
苏八娘想不通,“天底下谁有这么大的胃口?居然敢打王爷和太子的主意,难道是活腻歪了?”
“未必。”萧观音深吸口气,“或许这一次人家是有备而来吧!我们都要小心些才是!”
……
王宁安来到了寝宫,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赵祯更加衰老了,见到王宁安来了,赵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招了招手,王宁安立刻过去,扶着赵祯坐起来。
手臂碰到赵祯的身体,王宁安吓了一跳!
以往见赵祯,固然是身体无力,肌肉松弛,可至少还有肉,但是这一次,只剩下皮包骨了,瘦的厉害,也憔悴得厉害,让人越发心酸。
赵祯反倒没有怎么在乎,笑着说道:“坐下吧,皇儿去熬药了,正好有了空闲,朕想和景平好好聊聊。”
“请陛下训示!”
“不用这么客气。”赵祯笑呵呵的,真仿佛邻家大叔,在说闲话家常。
“刺杀的案子这么放下了,景平可是有什么打算?”
“回圣人的话,我大宋当然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出兵塞尔柱,或者契丹。只是臣还有些顾虑,故此选择了暂时合作。塞尔柱幅员辽阔,带甲百万,是个很强悍的对手。不过臣并不怎么担心他们,塞尔柱是突厥人建立的国家,贸然征服了一大片地方,根基很薄弱,他们可以胜十次,而不能败一次……臣希望缓一缓的原因是塞尔柱内部势力错综复杂,还有鹰堡的存在,直接发兵,就会让他们抱成团,共同对付大宋。而且现在西域的开发刚刚开始,臣准备将蒲昌海等地,建成后勤基地,等有了充足的粮食和军需供应,然后再攻击塞尔柱。”
“在此之前,臣认为应该以经济交流,还有文化沟通为主,最主要的是派遣一些细作过去,把当地的情况摸清楚了,对症下药,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话锋一转,王宁安又讲到了契丹,辽国和塞尔柱不一样,大宋很了解契丹的情况,虽然耶律洪基采取胡化政策,但是契丹的国力衰败,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失去了幽州之后,大宋也采取了贸易制裁,结果就逼得享受惯了的契丹贵胄,不得不压榨境内各部,其中女真诸部,首当其中。
完颜部试图举兵造反,这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契丹内乱的开始,以后会有滔天风暴,直至帝国彻底崩塌。
历来的游牧民族都是如此,他们就是想草原的野火,兴起之时,狂暴猛烈,席卷一切,无可阻挡,可一旦熄灭之后,很快在废墟上又会重新爬出一个新的帝国,原来的主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没有出现过似的。
而中原王朝则不同,平时像是温吞水,没什么脾气,可是一旦狂暴起来,滔天洪流,绝对是毁天灭地,不死不休!
“臣以为,如今应该思考的不是如何消灭辽国,而是在辽国灭亡之后,如何接手这片庞大的土地,大宋不能汉唐一样,打败了敌人之后,就把草原扔在那里不顾,结果被其他游牧部落趁虚而入,为他人作嫁衣裳。这种赔本的事情,我们不会做的。眼下逼着耶律洪基同意二次经济合作,也是为了加强对草原的了解,寻找长治久安之策。”
赵祯含笑,满意点头。
“景平深谋远虑,非常人可比!有你在,朕就放心了。”赵祯话锋一转,“朕本守成之君,幸有景平辅佐,才能洗雪耻辱,开疆拓土。万寿盛典,百国来朝,朕足以含笑九泉,哪怕见了列祖列宗,也能挺直腰杆了!”
岂止是挺直腰杆!简直是趾高气扬好不好!
赵大和赵二,一个想过北伐,一个两次北伐失败,至于真宗,那就更丢人了,差点被萧太后打进京城。何止赵家皇帝,五代第一明君柴荣也想过讨伐契丹,还没出师,就先驾崩了。
如今的赵祯,完全可以拍着胸膛,引以自豪了!
终于,在他的手上,恢复了幽州,开通了西域,而且辽国的使者跪在了他的脚下!直到此刻,大宋才敢理直气壮,说是汉唐的继承着,要不然,光靠着狮子头大小的疆域,真拿不出手!
好在西域打通了,大宋就像是一颗种子,发芽长大,就看以后会走到哪一步了!
对于赵大叔来说,他真的没有遗憾了。
尤其是在万寿盛典之后,当世界都跪在他的脚下,身为一个君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武功不用说了。
文治在他的手上,也达到了巅峰。
而且户部每年岁入接近3亿贯,其中货币收入接近两亿!
无论是强汉还是盛唐,比起大宋,都逊色太多。
或许正是心满意足,没有了那股子劲头儿,赵祯的身体才迅速垮下来,盛典之后,尤其是入冬以来,眼看着赵祯一天天衰老,一天天虚弱,甚至下不了床,赵曙在心里难怪,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只能恳请钱乙,全力救治,延续父皇的生命。
“景平,外面的事情不说了,你去把桌上的报纸拿来。”
王宁安颔首,他走到了龙书案前面,拿起了一份报纸,上面的文章正是那所谓的十首梅花诗,还有一些人的批注!
王宁安面无表情,将报纸送到了赵祯面前,赵祯摆了摆手,王宁安只好放在自己手里。
“想必你知道了吧?”
“是,臣已经问过了邵庸,并不是他所写,其中有些蹊跷。”
“哦?”赵祯有些意外,他摇头苦笑,“朕最初还当真是易学大师的断言,朕也想过,上一次景平在御前推演,就提到了西域黄金的问题,朕以为诗中所言,是这件事……不过既然不是邵大师所写,那就是是有人趁机兴风作浪了!”
虽说赵祯衰朽不堪,可毕竟是41年的皇帝,什么没见过?
借着天象说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什么大凶之年,分明是想阻止太子大婚!
真是贼心不死,之前已经闹过了,居然又来了,真是欺负朕老了,你以为朕就下不去手吗?
赵祯的确想过,要一举剪除了所有威胁,但问题是毕竟是一家人啊,又是赵曙的皇娘,没有真凭实据,赵祯也不好动手,尤其是他越来越老,手下的人难免心思多起来,未来的太后,炙手可热,多少人想要巴结啊!
“景平,你是聪明人,朕不浪费口舌了,阻止太子大婚,只对一个人有利,这个人你知道,朕也知道。”
王宁安心头一跳!
他当然清楚,那个人就是曹皇后,谁都看得出来,赵祯熬不过明年,偏偏明年又是大凶之年,要把太子的婚事推到后年,这样一来,曹皇后就能赢得一个宝贵的时机,接着太子年幼,不能亲政为借口,垂帘听政,抢夺朝廷大权。
这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明明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上一次曹皇后试图拉拢旧派,要把王安石干掉,结果王宁安出手化解,曹家已经被贬去了西域。王宁安本以为以曹皇后的睿智,应该不会掺和朝廷的事情,老老实实,吃斋念佛,做她的皇后,太后,只是眼下的种种迹象表明,曹皇后并不甘心认输,她要卷土重来。
只是这一次曹皇后明显更加小心,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这些日子,哪怕是皇城司,都没有发现曹皇后和外面联络,她只是闭门念经,替皇上祈福、延寿。
可越是如此,她的嫌疑就越大。
有人或许会怀疑,一介女流,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