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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不到,实际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一万倍!
一个堂堂的大宋知府,朝廷命官,竟然贪赃枉法,还给叛军当起了眼线,通风报信,不打败仗才怪呢!
而随后徐镛又供认了许多事情,他为了活命,给安抚使孙沔送了500两黄金,给转运使肖固送了300两黄金。
最扯的是这些黄金竟然是侬智高给他的!
假如当初不能官吏昏聩,压下来侬智高的内附请求,根本就不会叛乱,相反,侬智高已经答应大宋,只要接受内附,就献上黄金千两,以后每年还要进贡。
结果仅仅因为担心麻烦,就把这事给推了,推来推去,推出了天大的乱子。
要不怎么说,现实永远比小说来的精彩,作者一个人的脑洞再大,也大不过一群人。说起来,这一群人多数都通过了科举考试,几乎没有笨蛋,结果呢,一群聪明人,弄出了最愚蠢的结果,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归结起来,就是八个字:推诿卸责,利令智昏!!!
……
过了许久,赵祯终于放下了供状,揉了揉眼睛,奇怪的是这么荒唐的事情,赵祯竟然没有发飙,比起刚刚还要平静。
“宋相公,贾爱卿,你们退下吧。”
这两位一听,好似同时遭到了电击,只是宋庠是被吓得,而贾昌朝则是兴奋的。
同为朝廷重臣,赵祯的称唿上却并不相同,圣心如此,已经昭然若揭。宋庠都不知道迈得哪一条腿,离开了垂拱殿,失魂落魄,不知道有什么命运等着他。
大殿之中,只剩下赵祯和欧阳修两个,沉默了许久,赵祯突然苦笑了一声。
“永叔,你知道朕想起了什么?”
“臣不知。”欧阳修老实回答。
“哈哈哈,朕想起了王二郎那次说过的话啊。”赵祯从座位上站起来,负手而立,十分感叹,“先有李林甫、杨国忠,后有安禄山、史思明!”
赵祯突然用力拍着桌案,大声咆哮道:“都是岭南的那帮官吏,从上到下,全都烂透了,他们拿着朕的俸禄,啃着百姓的民脂民膏。朕总以为人心是肉长的,朕如此厚待臣下,就算有一二奸佞之徒,也会体察朕的苦心,做事的时候,哪怕七分想着自己,也留着三分想朝廷。可朕错了,大错特错了!有些人,他根本就没心不,是狼心狗肺!一个个只知道贪得无厌,半点不愿意承担责任,愣是拖延出了祸及岭南的叛乱,大宋江山的根基差点动摇了,如此佞臣,朕要不杀了他们,妄为天子!无颜面对岭南的百姓!”
能让一个雍容大度,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子,说出这等话,岭南之乱,实在是让赵祯扎心,让他失望透顶。
“永叔,你怎么看?”
问到了欧阳修,难得醉翁不醉了。
“陛下,请容老臣为岭南的官员开脱两句。”
“怎么,你也要保全那帮畜生?”
“非也,陛下,岭南涉案官吏,无论怎么处置,都是罪有应得。只是老臣想说,朝代,都把岭南视作烟瘴之地,罪犯发配过去,有罪的臣子贬过去,说句过分的话,岭南就是我大宋的垃圾场。世风如此,岭南的官吏无过既是功,哪有半分为国之心,遇到了事情,能躲就躲,有好处能贪就贪!百十年来,积弊重重,如此下来,不成乱子就怪了。侬智高叛乱恰逢其时,也是咎由自取。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当是重新思考,该如何治理岭南,且不可像以往那样,继续忽视下去。臣听闻侬智高叛乱背后,有交趾的黑手,也有大理掺和,这两国未尝不想利用侬智高,试探我大宋虚实,陛下不可不防。”
欧阳修的这番话,堪称老诚谋国,赵祯听得频频点头,愤怒是没用的,关键是解决问题。
而且一个侬智高,5000人马,就把岭南搅得大乱,如果狄青大军班师回朝,交趾和大理会不会趁机攻打岭南?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莫非还要举兵南下,收拾残局吗?
赵祯在大殿之中,走来走去。
“广南东西路的吏治已经崩坏,不可收拾,必须从上到下,全面撤换,挑选和当地没有瓜葛的干吏南下,大刀阔斧,整顿岭南。在选拔出合适官员之前,就只能将岭南大权都交给狄青,对了,还有王宁安那小子诡诈,满肚子主意,有他配合狄青,正好是以正和,以奇胜,再好不过了。”
欧阳修没谈具体的事情,其实老先生也是为难。
他是六艺出身的人,替自己人说好话,实在是有些难为情,好在赵祯说了,欧阳修长出了口气。
“陛下,既然如此,臣倒是想推荐一个人。”
“讲。”
“韩绛!”欧阳修道:“韩大人出身名门,是河北的大族,和岭南那些人的关系不大,他办事干练,通晓刑狱,让他去收拾岭南的残局,再好不过了。”
赵祯稍微思量下,就立刻同意了。
在皇帝的授意之下,立刻草拟圣旨,调整岭南的班子。
宋庠在赵祯那吃了瘪子,哪有勇气反对,而且岭南的大火已经烧了出来,孙沔和肖固背后牵连的京城大员可不在少数,宋庠都准备好了辞官表,还一下子准备了八份,能安全脱身就烧高香了,哪还敢和赵祯作对。
就这样,大宋朝廷以超高的效率,任命了广南东西路的官吏。
首先,加狄青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副使,广南东西路经略安抚招讨使,总揽两路军政事宜。
和之前总揽平叛事宜相比,毫无疑问,狄青的官职有大大提高了一步,权柄之重,已经超过了大多数镇守一方的相公。
作为原本狄青的副手之一,负责军粮的余靖被任命为广南东西路转运使,全力配合狄青,剿灭残匪,整顿地方。
欧阳修推荐的韩绛被任命为提点广南西路刑狱事,全力审讯徐镛一案,务必将牵连进去的官吏一个不留,都给揪出来。
原本参赞军务的苏洵被任命为广州知府。
最后剩下的就是王宁安,他的职位没变,还是那个拗口的“管勾广南东西路劳军安抚使公事”,不过别小看这个官职,之前狄青做大帅,孙沔和余靖都顶着安抚使的名头,王宁安和人家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可这一次,只剩下狄青一个经略安抚使,换句话说,王宁安就是岭南的二号实权人物,踩着棉花包,一步登天了!
十六岁的封疆大吏,除了古代的甘罗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
欧阳修听到这个命令,十分感叹,老夫子甚至有些欢唿雀跃,他真想看看王宁安能干出什么大事情来!
毕竟,皇帝这一次真正授权了,王宁安,余靖,苏洵,都是六艺学堂的讲师出身,韩绛看似和六艺没关系,可是他的弟弟韩维,侄子韩宗武,都在六艺学堂,韩家和王家又有那么深的利益勾结。
至于狄青,他的儿子在六艺学习过,也算是泛六艺学堂系的成员……好吗,不知不觉间,六艺学堂这些人已经开枝散叶了。
平县是第一个试验田,算是成功了,岭南是他们的第二块试验田,比起平县更大了无数倍,也复杂了无数倍,就看他们能种出什么不一样的庄稼了……(未完待续。。)
第248章 男人就该狠一点(四更求票)
拿到了新的任命,自狄青以下,没有任何人是轻松的,除了傻呵呵的赵宗景之外,这位小王爷爱上了海鲜,每天龙虾螃蟹吃着,什么燕窝鱼翅,不光自己吃,还打包往家里送,说是给媳妇补身体。
看到他的败家行为,王宁安都懒得骂他了。
你知不知道,那是六百里加急,跑一趟要废多大的劲儿,你带的那点东西,值人和马的钱吗?
唐玄宗宠爱杨贵妃,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已经成了千古笑柄,你想学李隆基吗?
王宁安数落了好一顿,赵宗景突然如梦方醒,“对啊,我该给官家也送点东西了。”
说完这家伙拍拍屁股就滚蛋了。
王宁安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头,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知道巴结赵祯了,看起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心机婊,绝对的!
王宁安倒是挺羡慕赵宗景,也想学这位,奈何在一堆人的眼里,他不是猪,也不是老虎,而是上天入地的孙猴子,无所不能的万金油!
陛下把岭南托付给了狄青,狄青知道自己的斤两,打仗他没问题,可是遇到了行政、民生、人事……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靠着王宁安。
余靖倒是一把治理地方的好手,但是岭南的状况太复杂了,他一时也拿不出办法,还是要问问王宁安的意见。
“经大战之后,岭南民生凋敝,百姓困苦不堪,侬智高作乱的几个月,前后就有三十几万百姓丧命,上百万人流离失所。另外侬智高为了筹措军费,抢掠数十万人,帮着他淘金。算起来足有一百多万人,要妥善安置。要命的是,各地的官吏有三分之一被侬智高杀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其中有问题的官员不少。看朝廷的意思,是要从头到尾,彻底清理一遍,我们现在也不好冒险提拔。”
余靖总结道:“问题一大堆,却没有人手,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样,二郎,你拿个主意吧?”
大家伙把目光都落在了王宁安身上,殷殷期盼,仿佛把他当成了救世主。就连苏洵都说道:“平县发展的那么好,能不能学习平县,把广州也发展起来。老夫为官一任,要造福一方啊!”
王宁安满脸苦笑,“我说老泉公,凡事要实事求是,岭南这个状态,想学平县,一点希望都没有。”
当初平县是人多地少,又处在宋辽之间,还有海上便利,不发展工商,简直是浪费了天赐良机。
可广州呢,除了一样靠海之外,其他的都不靠谱儿,离着北方的主要市场又远,人口又少。眼下的珠江流域虽然很发达,但是相比北方,还差着不少,其实广州真正成为贸易中心,要在南渡之后,整个经济重心才迁移到了南方。
当然了,眼下广州设有市舶司,转口贸易很繁荣,但是距离逼着老百姓放弃田地,跑到工厂干活,还差得太远。
“依我看,岭南应该有正确的定位,只要位置找好了,就不愁发展不起来。”
“如何定位?”狄青好奇道。
“很简单,就是平县的原料基地,还有转运中心。”王宁安笑呵呵说道:“岭南,尤其是珠江口一带,土地肥沃,一年的水稻能达到两熟甚至三熟,而且当地人口远不如北方密集。我们在珠江一带,发展屯田,要不了一两年的功夫,就能提供数以百万石计的粮食,有了这些粮食,平县的工商就能彻底摆脱桎梏,快速发展。”
“再有,靠着甜高粱榨糖,还是不合算的,我已经准备在北方推广大豆种植,毕竟养马越来越多,需要的豆油也越来越多,大豆比甜高粱有优势。这样呢,我们就可以把糖寮搬到岭南来,在岭南种植甘蔗。”
甘蔗榨糖必须趁着新鲜劲儿,不然甘蔗变质,是会毒死人的。
因此糖寮必须设在甘蔗地的附近,先把汁水榨出来,然后半天之内,就要送到糖寮熬干,制成红糖和白糖。
显然在岭南榨糖,比起北方优势太大了。说来好笑,平县才发展了几年,竟然开始产业升级了,第一个淘汰出来的产业就是榨糖。
制糖有多大的利润,余靖和苏洵都清楚,光是这一项,养活上百万人,不成问题。
王宁安这小子果然靠谱儿,只是要屯田也不是红口白牙,说说就行的。
“二郎,你看这个屯田是让商人来办,还是官府来办?”
“都不行!”
王宁安想了想,摇头道:“眼下岭南刚刚结束战乱,死了那么多人,商人都是逐利的,地方不稳定,他们没有胆子投资。至于官府吗,武溪公也知道,岭南的官都烂透了,用他们只会官逼民反,图惹麻烦。”
余靖闷声道:“我也知道,可两害相权取其轻,总不能没人管着,老百姓自己是办不好屯田的。”
王宁安呵呵一笑,“怎么会没有人,狄大帅,你舍不舍得派出些人手啊?”
狄青愣了,“我手下都是大头兵,哪有能管人的?”
“哈哈哈,狄大帅你这是妄自菲薄啊,当兵的很多都是都头,十将,能管好百十个人,一起上阵拼命,怎么就能管不好一个田庄?”
狄青吸了口气,“这成吗?”
“成不成问问弟兄们呗!我琢磨着有些人应该愿意留在岭南,而且孙沔不是还抓了几百人吗?”
狄青更吃惊了,“他们虽然不乏被冤枉的,可有些的确是犯了罪啊!”
“那最好不过,直接充军岭南,省得带回去了。”
王宁安抚掌大笑,觉得自己的主意简直太棒了。
首先,如同他所说,不要小觑丘八大爷的管理能力,哪怕到了后世,大学狗遍地,很多地方还是喜欢招募退伍军人,他们纪律好,素质高。这些西军谈不上素质,但是他们听话,只要给人一个富裕上进的机会,动力几乎是无限的。
这一场大战,宋军也有不少受伤的,残疾的,哪怕回家去了,也是个废人,朝廷那点抚恤金,聊胜于无,几乎每一个老兵,都是晚景凄凉。
如果留在岭南呢,至少能分到上千亩的田庄,他们只要带领百姓屯田,每年就能从卖出去的收入当中,提取一成酬劳。
不算多,但是只要风调雨顺,足够成为一个富裕的小地主了,假如有经营头脑,还能发更大的财。
除了伤员,军中还有老兵,他们打了大半辈子仗,早就疲惫不堪,杀不动了,而且这些年颠沛流离,和家中的亲人都断了联系,即便能回家,身上有伤,兜里没钱,还不是孤单凄凉,慢慢死去。
能留在岭南,没准是一个转机,只要有了钱,能在当地娶个媳妇,还能把家人接过来,多好的选择啊!
还有一批人,就是孙沔之前抓过的,此外狄青自己也抓了一批,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违纪的行为,继续留在军中,升迁的机会也不大了。
而且这一次有王宁安和狄青出头,保住了他们,下一次呢?老毛病再犯了,还想不想活了?
不如就把他们赶出军中,就地安置,对外呢,宣称充军发配,实际上呢,是让他们得到一些土地,过上好日子,既能全了兄弟情义,又能保持军纪尊严,实在是一箭双雕。
王宁安的确是舌绽莲花,他给狄青吹了一个多时辰,弄得狄大帅都想解甲归田了。
“二郎,你说了这么多好处,那岭南有那么多土地吗?”
“怎么没有,这一次不是死了几十万人,空出来的荒地绝对不少,而且侬智高抢掠那么多挖金矿的,都分给将士们充当佃农。别看他们给别人干活,最初苦一点罢了,等到白糖的销路打开,我敢保证,所有人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
说到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难题了,狄青欣然点头。
“就按照二郎说的办!”
狄青亲自到了军中,向大家伙解说,王宁安也向他们许诺,只要同意留在岭南,他可以联系钱庄提供贷款,还能签署销售合同,帮着大家解决一切困难。
在他们的劝说之下,有一千三百多名老兵,伤兵,还有顶着罪责的兵,答应留在岭南。余靖立刻着手划分田产,分派佃农,忙得不亦乐乎。
大家欣欣然,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有一个人却摇头了。
韩平拖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