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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上面居然有两个明军。他们为什么不怕掉下来摔死，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在发出火光？”
红歹是没见过这东西，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脑袋一阵阵昏沉，久违的无助感又袭扰心头。
后金军的营地一阵鸡飞狗跳，鳌拜带着百十个骑射好手迎着三个热气球来的方向跨马追逐，他们比夸父追日有效率，因为他们有战马。
后金军这个时候都知道在天上飞的不是神器，那是明军的妖法，神还可能会饶恕众生，妖是不是要每天吃人啊？恐怖的气氛在军营蔓延。
这不奇怪，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认为抬头三尺有神灵，他们对任何不能够理解的现象都以神怪来解释。
他们的大汗这一次应对失据，居然公开宣布天上飞的怪物是明军的妖术，这个官方消息传播开来加剧了恐怖的气氛。
后金军人人都想到了崇祯二年底的盛京惨剧，大家猜测莫不是那位大明“杀神”有三国演义里天公将军张角撒豆成兵的妖术。
一定是明军施了妖法，要不然骁勇善战阿敏贝勒的大军为什么打不过那个‘杀神’？咱们大金军可没有人会破解妖术啊！接下来如何是好？
热气球的飞行路线没有经过后金中军营地上空，要不然孙九歌他们一定会毫不留情扔下“飞震天雷”空袭后金中军。
其实飞行员只能够大概控制热气球飞行路线，根本做不到随心所欲。
被后金军围了小半年的锦州城内情形究竟如何？这还要从五月份被围时说起。
四月底，监军大太监吕直带着十几个小宦官由汤道衡带着几个特工陪同赶赴锦州上任。
他们路过忠明堡时，驻守此地的黄家留守部队时运转代理把总和两个骑兵百总热情接待他们一行。
汤道衡在时运转推荐下挑选了二十个优秀乡勇，提拔他们成为火枪手正兵组建成两个小旗跟随去锦州公干。
为了增强这一支小小人马的战斗力，时运转马上配发了黄家正兵制式铠甲和装备，并且给了他们大量的弹药和五十支备用燧发膛线枪。
汤道衡考虑到可能要参与守城，请求调拨了五百枚黄家生产的“飞震天雷”。
来到锦州只不过才十几天，这里就被后金军团团包围。汤道衡手里有两架固定式望远镜，他每天都会去锦州城头细致观察后金军动向。
经过几天观察，汤道衡分析建奴可能会采取长期围困的战术，因为他发现后金军出动了军民十几万在锦州外围二里处挖壕堑堆砌土墙。
后金军如此不遗余力大兴土木，当然不会来十天半个月就退走。
何可纲、吕直和汤道衡召集驻守锦州的文官武将紧急磋商，会上提出了汤道衡的观点。
后金军在城外大兴土木，傻子都觉得敌军来着不善，去年大凌河城的前车之鉴锦州文武历历在目，此刻锦州面临同样的命运，人人都心乱如麻。
何可纲下达将令，要求锦州守军先陆续宰杀耕牛、骡子吃肉，并且腌制一部分成为储备，接下来就开始杀马，先从挽马杀起。
这些大牲口可是屯民的好帮手，也是他们能够得到收成的期望，许多文武反对，他们认为有些操之过急，目前锦州存粮有五六万石，难不成建奴会围城超过半年？
汤道衡见这些文武在性命攸关时还在患得患失，大喝道：“诸位大人，大凌河城前车之鉴，我们必须以最坏的打算来应对后金军的进攻。”
何可纲、吕直和汤道衡已经达成共识，见文武不买帐，何可纲怒道：“建奴来者不善，诸位可是准备步祖家后尘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
锦州文武顿时乱哄哄议论起来，有人认为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有人认为草木皆兵了，建奴围锦州又不是一两次，那一次会超过两个月？
第五百五十一章：严防死守
吕直怒气冲冲站起来尖着嗓子道：“咱家奉皇命督军，当不负圣上恩典，如今不仅要逐渐宰杀大牲口减少粮食消耗，多出肉食供应，即日起还要集中所有的粮食、盐、肉、石炭进行那个那个……。”
吕直一时间忘了汤道衡说的新词汇，汤道衡接口道：“所有的食品和消耗品今天开始配给供应，也不需人人饱食，非战斗人员以两顿八成饱供应，战斗人员以三顿八成饱配给。”
参加磋商的文武顿时再次乱哄哄开始议论，一个屯粮通判道：“本官服从命令，可是许多犍牛和骡马不是军产，都是各有主人的。”
汤道衡站起来挺着胸傲然道：“本官乃是南安侯麾下武官，今日参与锦州城防的决策，自然会对制定的政策负全责。”
一个守备将军道：“‘战神’南安侯黄大人辽东军民人人敬仰，本官当然信得过，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负全责？”
黄胜的一贯作风就是注重军民的生命安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根本不在意多花银子，麾下也被家主潜移默化影响到了。
汤道衡郑重承诺道：“如果我们的布置过火了，建奴在半年内退兵，所有被宰杀的牲口黄家照价赔偿如何？诸位放心，黄家人言出如山，这些区区小钱黄家赔得起！”
妈的，黄家人太牛掰太霸气，都是一诺千金的存在，况且人家有银子，承诺赔偿是建立在赔得起的基础上，可不是吹牛皮。
诸位文武面面相觑，大家默默地看着这个身穿六品武官服的年轻人居然无人站出来反驳。
吕直也很光棍，他巴不得建奴早早退兵，如果建奴一无所获走了，他这个监军大太监的泼天大功就到手了。
他扫视诸位文武官员拍胸脯道：“哪里要黄大人破费，如果建奴半年内退了，咱家给大家赔银子。”
太监都是皇家鹰犬，忠诚度比文官武将高得太多，吕直当然知道如果丢了锦州自己肯定没有活路，唯有齐心协力坚守城池才是上上策。
他是真心的期望建奴无功退走，锦州损失些许大牲口不打紧，只要自己的命在，锦州城在，就善莫大焉，银子拿命比算什么？
晕，监军太监乃是天子近臣，他都这样表态，哪个还敢患得患失，大家马上行动起来，登记物资、钱粮、牛马造册，由监军带来的宦官监督发放配给。
汤道衡带来了不到三十人，以前留在锦州的特工也有十几人，他这个时候不准备搞特务工作，而是全力以赴应对决定三万多人生死存亡的守城之战。
虽然在锦州城内的黄家私兵只不过不到五十人，但是他们拥有的火力足以轻飘飘干翻一个明军家丁百总，汤道衡手上有双管短铳三十支，燧发膛线枪八十七支，“飞震天雷”足有五百颗。
虽然队伍里没有专业掷弹兵，但是每一个黄家私兵都知道转四圈旋转着甩脱“飞震天雷”，没有经过训练也没什么，在守城时，站在高高的城墙垛口后面居高临下扔出三四十步还是小菜一碟。
汤道衡陪着吕直查验锦州武备库存，发现这里物资很多，火药有不少，还有两千支火绳枪。
汤道衡带着人精挑细选了八百支火绳枪，在一万青壮中挑选了两千人，训练一千二百人使用明军制式长枪突刺，训练八百人装填火绳枪射击。
由于锦州全城都采取配给制，非战斗人员每天只可以吃两顿，被选上参加训练就成为了战斗人员，每天能够吃三顿，所有的青壮都踊跃报名参加训练，不仅仅为了多吃一顿。
更多的原因是他们相信“战神”黄大人的麾下，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真的到了城池攻防战得紧要关头连妇孺都会拿起武器上城战斗，早一点拿到武器练一练多好，至少到了拼命的时候有了一些战斗技能。
锦州上下齐心众志成城，可是后金军围而不攻貌似一定要等到锦州粮食告罄，过了才三个月，汤道衡在锦州的地位仅仅低于何可纲、吕直，已然成为守军的三号首脑。
第一，大家都看到了后金军想饿死锦州军民的歹毒用心，第二，大家看到了黄家练兵的本事，三个月两千民壮就被训练得像模像样，精神面貌一点点不比辽东正兵差。
围城的红歹是不断有劝降信射入锦州城，老是被建奴进行攻心战，汤道衡火了，全天候派出火枪手用望远镜和千里镜监视城外建奴，发现来往城里射信之敌军当场击毙。
有了望远镜、千里镜的远程监控，接近的建奴当然会吃亏。
浑然不觉的三个建奴打马而来，正绕着城墙拉弓，“”城头七支燧发膛线枪齐射，三个建奴信使栽倒两个。
锦州城头快速放下两个吊篮，两个只穿戴缠绕钢甲的黄家私兵以最快的速度从吊篮里蹿出来。
他们腰里别着装填完毕的两把双管短铳用来以防不测，两人飞奔到建奴尸体处手起刀落，拎着脑袋就开始折返跑，四十几步而已，转眼就到了城墙下，两人立刻钻入吊篮藏得严严实实。
城头上接应的明军立刻拼命摇动辘轳，吊篮慢慢地离开地面越升越快。
后面的建奴骑兵眼睁睁见到信使被射杀，居然还有明军胆敢不要命来城下割首级，妈的，欺人太甚，建奴立刻打马冲击欲将胆大妄为的明军斩杀与城下。
汤道衡早就有预案，如此做派不是要钱不要命，就是为了刺激建奴来攻打。
城头明军早就准备好了，一支支黑通通的枪口对准城外后金军呢。
建奴蜂拥而上，安安静静的锦州城头忽然噼里啪啦枪声大作，不仅仅是黄家的火枪手开始射击，早就装填待发的九门滑膛炮也几乎同时打响，顿时冲击的建奴死伤一片。
而两个英勇的黄家战士被成功拉上城头，建奴的战果就是在两个吊篮上钉入几十支羽箭而已，两位战士藏得好，嘛事没有。
第五百五十二章：鳌拜死于空袭
黄家人马都知道不可以得一望二，只在第一次算计建奴信使时果断下城割首级，以此刺激后金军，接下来就没人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吃了亏的建奴想着报复，组建许多百人规模的小队伍准备突击争取擒获下城的明军，可惜再也看不见明军来到城外。
经过几次较量，后金军被预先埋伏的火枪手击毙数人后，他们终于放弃了白天来射入劝降信这个无用功，选择夜里偷偷的来城下射箭后火速退回。
虽然明军只得到了两颗建奴首级，但是意义不同凡响，锦州军民居然狂欢了整整一天。
这一次小小便宜一把，导致四十几个黄家私兵在锦州军民心中地位直线上升，导致训练的青壮积极性倍增，他们大多数人看见了建奴在城下最少有二十几骑殒命呢。
锦州军民亲眼见到“战神”黄胜大人麾下的年轻人根本没有把城外建奴大军放在眼里，他们不但积极组织防务，还设计斩杀建奴，都被榜样的力量带动了。
秋去冬来，转眼间锦州被围城半年，但是这里的抵抗意志没有被削弱，建奴如果发动进攻有可能拿下这里，汤道衡没有认为这里的三万军民足以对抗城外后金军民二十几万的疯狂攻打。
但是建奴要拿下锦州必须让他们付出与驻守军民伤亡数相等的代价，至于需要打多少天还真不好说。
汤道衡认为锦州承受连续不断的攻打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最后的对决就要看双方主将和战士的意志力。
家主早就教育少年成仁取义，黄家人都知道区区建奴只有几十万人口，只要汉人敢战，建奴必然避之不及，他们根本不敢攻击坚城和大明拼消耗。
汤道衡发了狠，自己如果死在锦州攻防战，一定会让建奴丢下一万人马以上。
十一月十七日，风和日丽。每天巡查布防的汤道衡、何可纲等等将军觉得今天的后金军锦州北方向大不相同，那里有些嘈杂且乱糟糟。
他们以为建奴准备趁着今日的好天气有所行动，何可纲宣布全军戒备，也端起千里镜和汤道衡一起往貌似乱糟糟的锦州北门外建奴大营眺望。
“那是什么东西？”何可纲大惊失色道。他看到了远远地飘来的三个红彤彤的不明飞行物。
“下官也不知啊！大人稍待片刻。”汤道衡立刻来到固定望远镜观察哨细看究竟。
“是我家大人，是我家大人派人来了，太精彩了，他们居然是飞来了。哈哈哈……。”
望远镜里清清楚楚出现了‘大明战神’字样的热气球，汤道衡看见吊篮里的明军同样在用望远镜往他的方向观察。
固定式望远镜只有黄家人马才会装备，毋庸置疑是家主派人来了，一向少年沉稳的汤道衡忽然大叫、大笑起来。
“汤家兄弟，让本官瞧一瞧。”何可纲道。
他急不可耐几个大步来到高倍望远镜前把汤道衡挤到一边，这时黄家战士、明军官兵都围了上来。
“不错，是黄大人，本官看见了‘战神’两个大字，乖乖不得了，他们怎么飞起来了？”何可纲咧嘴乐得哈喇子都流了多长还不自知。
锦州北城头沸腾了，明军都把脖子伸得老长瞧天外飞仙。
没过多久全城都得知了“战神”派人联络锦州军民，他们即将从天而降的惊天消息，所有人脸上都荡漾着兴奋的喜悦。
建奴锦州城北营地，悲催的鳌拜在夸父逐日，他带着骑兵居然追到了庞链、顾长青两人乘坐的热气球下面。
不到一百米的高度，顾长青两人用不着千里镜都能够清清楚楚看见下面一百多正黄旗的巴牙喇在纵马奔驰。
这些后金军勇士一个个在战马上疾驰的时候，依旧能够稳当当站在马镫上拉满了弓弦射箭，你追我赶很拉风很酷，战斗技能无可挑剔。
鳌拜他们射出的箭矢还真的有些轻箭钉入吊篮底部，野蛮人自以为有机会射到明军，追得更加起劲了。
吊篮里两个坏小子看见下面都是穿戴得亮晶晶的白甲兵，乐不可支，决定还以颜色，他们一共带了九颗“飞震天雷”。
庞链、顾长青对望一眼，经常合作的战友当然有默契的心领神会，他们两人一手拿起一颗“飞震天雷”，互相喊口令，道：“预备，一、二、三。”
四只手同时松开，四颗“飞震天雷”自由坠落一个个完爆，下面的一百多后金军正黄旗巴牙喇骑兵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次遭受空袭的军队。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战马悲嘶，血肉横飞，“扑通、扑通……。”马上骑士栽倒几十人，正黄旗的巴牙喇没想到天上会掉炸弹，猝不及防死伤一大片。
历史上被康麻子算计而死于非命的顾命大臣鳌拜换了死法，死于明军空袭，可笑可叹。
“哈哈哈……。”何可纲在望远镜里把这一切瞧得清清楚楚，笑得差一点岔了气，刚刚赶到的监军吕直也用千里镜看得真真切切，尖着嗓子笑得刺耳如同一个女人。
锦州城头明军欢呼声不绝于耳，人人兴奋得满脸通红，他们虽然没有千里镜瞧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炸正黄旗巴牙喇那“轰隆隆”的爆炸声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眼看着热气球会飞过建奴营地的时候，飞行员纷纷扔下“飞震天雷”给予建奴杀伤。
程时举、谢贵成的热气球飞行轨迹最理想，正对着锦州而来，他用望远镜发现了锦州城头有黄家自己人，果断打出旗语让锦州做好接应他着陆的准备。
汤道衡读懂了旗语，立刻回了旗语，马上布置人准备拽热气球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