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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无法快速机动的弊端，当建奴的大将军炮加入战团，明军的失败已经注定。
密集的军阵接近一里见方，目标太大了根本用不着瞄准，后金军的大将军炮直接平射，每一颗铁球都会打穿明军队列，造成二十几人伤亡。
谁能够做到排着队傻站着挨打面对死亡啊？本来就是仗着胆子打仗的明军瞬间崩溃，一窝蜂往海边跑，这时他们都想起来还有一支军队沿着海岸线行军呢。
大凌河城西炮身隆隆喊杀声阵阵，城内的祖大寿充耳不闻，根本没有想过带出麾下拼死一击以策应救援兵马，他被上一次红歹是的假救援惊吓了，死活不敢再次出城。
大军前进都是探马、哨骑来往不绝，黑虎、庆格尔泰的人马知道丘嘉禾中了埋伏，也不敢离开海边去救援，马世龙明哲保身当然更加不会去。
八千多明军紧靠海边结阵以待，马世龙的一千余步兵和黑虎的一千五百步兵赶紧结枪阵。
明晃晃一丈余的长枪阵蔚为壮观，完全是冷兵器对决时对付骑兵效果不错。
可惜时代已经发展到半热兵器阶段，敌人只需远远地炮火攻击，傻站着打不到敌人光挨打，无论什么部队都难以做到不崩溃。
黑虎多次由海军配合作战，经验丰富，他带着明军有足够时间选择结阵最佳地点。
黄家人马在辽东经营七八年，对辽东海岸线的情况和水文都了然于胸，为了较好的得到海军炮火支援，结阵的海边是深水区，海船可以尽可能靠岸。
黄明理带着海军战船一直在海边游弋，不时跟黑虎人马联络，通过旗语得知后金军马上会杀来，三十艘战船横船准备炮击，连今年刚刚下水的几艘战列舰、巡航舰，这三十艘已经是留守新式战舰的全部。
有了黄家火炮的射程优势，当然还有数量的绝对优势，海边明军被后金单方面炮击的可能性全无，况且鞑子、建奴是骑兵掩杀，他们要“哼哧哼哧”把大炮推来还不知需要多久。
当慌不择路的明军溃兵出现时，气势汹汹的后金军、蒙古骑兵也杀到。
黄家海军根本不客气，二百几十门火炮以最大仰角抛射，其中大口径线膛舰炮有可能把开花弹打到了**里外，滑膛炮也能够打到三四里外。
火炮射程的提升完全得益于黄家铸造钢炮的技术提升了不少，射程跟气密性和火药的质量息息相关，黄家钢炮的炮管内壁可不是如同后金大将军炮那样毛毛糙糙的。
光滑的内壁上统一标准的膛线较好的吻合炮弹，开花弹尾部的填充物瞬间膨胀使软铅紧贴膛线，导致炮弹高速旋转脱离炮口，在可控轨道飞行直至命中目标。
滑膛炮的炮弹还是这个时代广泛使用的圆形弹，因为炮弹脱膛时会不规则翻滚，圆形的炮弹随便怎么翻转都是一回事。
线膛炮的炮弹就类似于后世的炮弹了，椭圆形的炮弹旋转着脱膛高速飞行又远又准。
由于战船火炮大部分都是大口径重炮，二十四磅舰炮的射程可比六磅、十二磅野战炮远许多。
二百多开花弹来了一个广种薄收，这么一通无差别乱炸，胜利在望的后金军气势汹汹而来，被突如其来的猛烈炮击吓住了，不敢往海边冲锋。
因为他们冒着炮火即便突破也没有了阵列，明军的长枪阵一通乱捅不知道会死多少骑兵呢，况且那里还有几千明军骑兵随时可以发动突击。
黄明理命令黑虎不要怕伤亡率领骑兵冲击三五里回头，与此同时海军的火炮继续轰鸣威慑蒙古、后金联军。
黑虎的人马不含糊，令行禁止完全能够做到，立刻打马冲锋进行反击，一部分冲得过猛的蒙古轻骑兵被黑虎麾下骑兵斩杀。
第五百一十一章：平户藩不好打
黑虎得到了四百多斩获，蒙古人居多，真奴只有七十几级。
这些得到的首级大部分是被炮火击毙，或者是被击伤后根本跑不了的后金军，黑虎带着麾下乐滋滋捡了便宜。
明军依旧列阵和建奴、鞑子对峙，有了海军的炮火支援，敌人无法炮火破阵，也无法使用骑兵绕圈子漫射扰乱明军阵列。
黑虎有恃无恐，况且他能够确保自己麾下敢于反击，也相信庆格尔泰的人马会跟着上。马世龙的麾下见到了身后强大的海军炮火也不慌乱，也有砍建奴首级搏前程的冲动。
明军五千多骑兵都养精蓄锐等着后金联军的破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远远观望不敢上前的建奴又赶来了正蓝旗骑兵，莽古尔泰亲自带队，他看到了一字排开的明军战船不敢来拼消耗，传令回师。
野蛮人不傻，胜利果实眼睁睁到手，谁会傻兮兮跟明军的战船比勇猛，那不是没事找抽吗？
莽古尔泰带着人马回去，红歹是询问了情况后，大大夸奖五哥做得对，给了不少赏赐以表彰莽古尔泰之功。
用人之时，八小做到了一个大汗应有的气度，忍了代善、莽古尔泰的无礼和平时对他的掣肘，对他们恩赏丰厚。
八小暗地里采取分化拉拢逐步蚕食的办法削弱两个大贝勒，红歹是重用汉官，鲍成先、范文程成了他智囊团的中流砥柱。
后金军退了，海边的遭遇战以明军小胜完结，可是长山战场的损失不可估量。
辽东巡抚丘嘉禾、总兵官宋伟命大逃了出来，永平兵备道张春被人家逮了。
关宁参将姜新、永平守备周洪谟、副将杨华征、薛大湖及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备御、千总共三十三员被生擒。
副将张吉甫、满库、王之敬等阵亡，三万五千余人马被俘两万多。
黄明理打出旗语让黑虎带着人马缓缓沿着海边往宁远撤退，宁前道茅元仪马上会带着宁远兵马沿着海岸线接应。
这个时候丘嘉禾噤若寒蝉哪里敢多发一言，宋伟这个败将更加失魂落魄，他们只有八百余人逃回来了，丢了三万多袍泽。
不到一万人马一路向西，大部分兵丁都灰心丧气，只有黑虎的麾下依旧士气高昂，这些军人的主要将领如黑豹、黑熊等等都是黄家私兵出身，本来就不怕建奴。
明军主力虽然大败亏输，但是他们却小有斩获，这是什么原因？因为他们有黄家为后盾。
这些明军更加懂了家主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黄大人在短短的辽东巡抚任上，带着为数不多的明军取得众人瞩目的“辽沈大捷”。
而这位丘嘉禾巡抚如同傻子般，不听劝告，带着三万余人马一头撞入后金军伏击圈，几乎全军覆没。明军更加思念跟着黄胜大人打仗时那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
马世龙、庆格尔泰力挺黑虎成为这一支残兵的指挥官，丘嘉禾、宋伟再也不敢吭声。
他们都在思量接下来怎么办？长山之战大败亏输，损失如此巨大，朝廷当然要追究，而且如果听从黑虎、马世龙的劝告，这样的悲剧可以避免啊！
第二日，坐镇宁远的茅元仪得到了黄明理通知，亲自带领三千余步骑来接应。
茅元仪久在官场，知道自己亲自带兵接应到败兵，无论是不是遇上后金军出现战斗，功劳肯定混到了。
辽东巡抚吃瘪，下场恐怕不会好，这个位置谁来坐合适？资历、能力自己都有，再加上军功结果如何焉？
茅元仪干劲十足，为了前程当然要做足表面文章。
黄明理用望远镜远远地看见黑虎他们带着大军退入宁远放心了，海军回师黄家湾岛。
十月底，黄家湾岛来了李国助的心腹求见黄明理。
原来李国助在日本抢地盘遭遇激战，他的水师没有压倒性优势，拉锯战打了半年毫无进展，如今进退两难。
这完全是因为李国助被荷兰人阴了一把，他们是来了十几艘甲板大战船尝试夺取立足点，但是荷兰人只不过试探性攻击了几个岛屿就发现萨摩藩比较顽强不好惹。
荷兰人做了海盗，抢劫了十几艘商船得了便宜，又打死打伤几百日本军人出了口恶气后扬长而去。
荷兰人的基地远在大员，他们见难以成功可以便宜一把溜之大吉，李国助可做不到，他是坐地虎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如今跟日本幕府撕破了脸皮，如果夺不下平户也不可能在私港立足，失去了根据地岂不是变成流寇。
李国助知道黄胜大人远在安南作战鞭长莫及，因此写信向黄明理求援，与此同时他还派人去金门岛求助许心素派战船来联手作战。
他信心满满，以他一家人马在没有荷兰人策应的情况下就能够和平户藩打得难分难解，黄家海军加上许心素的大明水师赶来增援肯定能够把平户藩揍趴下。
黄胜临走时关照黄明理必须给予李国助方便，必要时可以根据留守兵力的能力协助李国助夺取平户。
眼看着辽海即将封冻，黄明理可以调动的海军在这里也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
他果断决定调动人马去攻击日本水师，准备工作开始，计划十一月中旬赶到“华夏岛”再次调兵后袭扰日本水师在平户的母港。
由于去日本海战，当然是实力越强越安全，黄明理带走了所有的新式战舰，留守黄家湾岛的战船只有十几艘经过改造、加固的草撇船。
黄家战船更新换代迅速，远航作战逐渐不带第一批战船，这些战船就成为了巡航近海的巡逻武装。
带领战船、货船一直跟着黄胜大军服务的许心素接到了盟友李国助来信，立刻找黄胜请令出发。
许心素也希望李国助能够得到平户岛，此时助他一臂之力报答上次解围厦门中左所的救命之恩义不容辞。
黄胜当然同意许心素的水师北上，还利用两广总督的权力以委派许心素追击郭怀一一股海盗的名义出发。
黑虎带着救援大凌河失败的明军退入宁远，兵备道茅元仪这一次没有妙笔生花写战报。
他相当精明，知道损失如此巨大，可不是含糊其辞能够蒙混过关，如果自己的战报不详尽准确，天子正是怒不可遏之时，自己无端被迁怒问罪也有可能。
茅元仪实打实回禀朝廷明军在长山战败的始末，当然会提及自己不顾危险亲自领兵救援，也大大赞扬黑虎将军反击后金军奋力冲杀得斩获几百。
第五百一十二章：这帮混账
茅元仪还着重陈述朝鲜信海君麾下海军利用战船火炮远射救援大明官军，强调如果得不到信海君救援，恐怕黑虎将军不但不能建功，全军覆没也大有可能。
战报送达兵部，很快出现在年轻皇帝的案头，三万余将士灰飞烟灭，让崇祯悲愤莫名。
朱由检第一时间派出缇骑去宁远逮拿辽东巡抚丘嘉禾、总兵官宋伟，褒奖茅元仪、黑虎、马世龙等人。
他得知之所以救援兵马主力被歼灭，偏师却小有斩获成功逃脱后金军的剿杀，完全因为又是朝鲜信海君的海军相助明军的结果。
崇祯皇帝翻出十几位闲得蛋疼的御史、给事中的奏疏，扔进了废纸堆。
这些七品小官如同疯狗，对什么事情都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段时间纷纷上书弹劾朝鲜信海君，目标直指信海君的“华夏大钱庄”。
为什么？因为“华夏大钱庄”侵犯到了一部分官绅的切身利益。
“华夏大钱庄”的贷款业务开始广泛放贷，导致太多土豪劣绅的印子钱放不出去。
“华夏大钱庄”大量铸币导致他们粗制滥造的低劣私钱没有了市场，当然又少了许多财源。
“华夏大钱庄”的汇票业务已经汇通半个大明，方便、快捷、安全、范围广泛的“华夏大钱庄”本票通存通兑，又使得官宦家商号的银票业务直线下降，他们少了太多汇水收入……。
官僚资本无法通过商业竞争获胜，他们当然采取不正当竞争，还好并非人人的利益都被黄胜侵犯，“华夏大钱庄”已经获得了大多数官商认可，但是还有一小撮跳梁在阴山背后使绊子。
朝廷十几位给事中、御史弹劾信海君的理由不一而足，目的就是让皇帝下旨停止“华夏大钱庄”在大明开展业务，最好能够直接查封才好呢。
崇祯皇帝没有发现“华夏大钱庄”的存在对大明有什么坏处，因为朝廷在金融领域完全是空白，连铸币都亏本得不到利润。
可是民间需要有钱可用啊？这是刚性需求，朝廷倒贴银子也要硬撑。“华夏大钱庄”忽然出现解决了这个难题，崇祯皇帝还比较满意呢。
朝廷铸币其实应该有些利润，可惜被各级经手官吏漂没罢了，皇帝内帑没见着好处，朝廷户部也没有收入，直接导致崇祯不明所以这些弹劾信海君的奏疏，全部留中。
皇帝今日见到了茅元仪的奏疏，想起了信海君忠于大明，屡次协助大明作战，顺手翻出弹劾信海君的奏疏扔了。
疲惫不堪的崇祯揉了揉太阳穴，对在身边小心伺候的王承恩道：“那几个给事中、御史疯了吗？朝鲜信海君怎么了？他们为何针对信海君？”
王承恩恭恭敬敬道：“回禀陛下，奴婢想来应该是那信海君的钱庄把汇票生意做了，害得他们家的生意没法赚银子。”
崇祯怒道：“这帮混账，没本事跟人家比生意经，尽用坏心思，可恶！”
“奴婢知道如今朝廷户部调拨银子也开始在‘华夏大钱庄’走流水，火耗银和押送的车马费已经省了不少呢。“
“哦？竟有此事？承恩，信海君那个钱庄真的很好吗？”
“是不错，做生意童叟无欺，放的印子钱一年只不过看一成利左右，奴婢想建议陛下把内帑存入‘华夏大钱庄’，陛下要用时取出也方便得很，奴婢可以让内帑每年生利一成呢。”
“如此好事你为何不早说？每年多出一成银子能够做多少大事啊！”
“奴婢也是最近才发现许多大人找门路存银子，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为了得一成利，‘华夏大钱庄’可不是人人去存银子都给这么多。”
“既然取用很方便当然要试试，王承恩，你明天就去联系存银子的事情，先存五十万两吧！朕听说南安侯也是‘华夏大钱庄’的大东家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也是因为南安侯是东家，朝中的大人才放心存银子，大家都知道南安侯赚银子的本领大着呢，据说他家卖了王恭厂的那些住宅和商铺就赚了不低于百万两，他家卖的奇巧赚多少没人知道。”
听到王承恩谈论黄胜，崇祯怅然若失，悠悠道：“南安侯？唉！可惜他不在京师，要不然哪里会有长山败绩。”
“南安侯在南海打得海盗损兵折将，想必也应该快得胜回朝了。”
“哪有如此方便，两广奏报，郭怀一那厮主力未损，依旧是南方心腹大患。”崇祯忽然觉得跟王承恩谈论得太多不合时宜，不再出言。
王承恩乖巧地给皇上重新泡了一盏茶，继续侍立在身边，不再言语。
崇祯皇帝实在不懂经济学，官商大把大把赚银子还会穷了政府？面对富贾豪商巧立名目收税啊！
房产税、个人调节税、商税、矿税、车船税、遗产税只要收到一种税，朝廷就不穷了，而且那些需要交税的对象很明显交得起。
可是大明政府只会收田赋，面对的还不是大地主，而是有可能交不起的佃农。
这完全是因为大明朝廷的执行力已经被官僚集团掌控，万历年派出去收税的矿监居然被江南士子围攻，最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