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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省最高为门下侍中,最开始是以纳言这个官职变化而来,唐初改称门下侍中,下设门下侍郎。而中书省就是中书令二人,下级中书侍郎并不是宰相。所以唐初的体制,真正的宰相只有中书令二人、门下侍中二人,尚书左右仆射二人。
到五代完全泛滥,中书令、加侍中、兼加尚书仆射到处都是,但只有加中书侍郎、门下侍郎的才算是入相。这样一团糟,那么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侍中这种高级官职要不要改?必须要改!
章钺与封乾厚、温元恺几人一商议,决定改“省”为院,依照这职能流程,主要草拟政令的中书省则称为“宣政院”,审核政令的门下省为“谏政院”,接政令推行的尚书省为“行政院”。
这样一国的相权仍是分割为三份,最麻烦的是御史台,按说必须是独立于相权之外的机构。可若是直属于皇权,文官出身的御史台官员岂会百分百听从皇帝的诏令?章钺可以掌控得了,后代就未必了。反而很容易被相权所掌控,中唐权相李林甫、杨国忠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那相权就暗中压过了皇权。
可也不能没有御史台这个监察职能机构,而且与地方执法的检察使司不对应,御史台是直接监察百官的,包括三院宰相,从属问题就很值得斟酌了。
这林林总总地改起来,时间来不及了,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官员,而东京则是官员有多,这样就只有先草创一个制度规章,并建立王府幕僚体制,也就是傅、长史、司马、谘议参军事、记室参军、判官、主簿、东西祭酒、再加六曹参军、再加上一个宠大的仪仗队。
这样以后王府幕僚团撤消时,这些官员水涨船高进入中枢机构执掌要职,从而保证能掌控从中枢到地方的权力,否则就是尾大不掉,这可不仅仅是军队会出现这种情况。
几人争执到半夜,仍是无法议定御史台的权力归属,章钺也只得暂时放下这个问题。从后堂签押房出来准备回后宅,结果柳光业过来告诉他,主母已经主持搬家到府衙东面两里外的龙首渠南面,据说那座大宅院在唐时是万年县衙,东北是兴庆宫。
第0618章 心机得逞
趁着幽幽月色,章钺骑马回家,到府门外就见前院门楼高耸,大红的灯笼映照着“陇西王府”宽大的匾额,拾阶而上进了院内,里面的院墙和偏厢杂役房看起来都有点旧,不过这宅院估计也住不了多久。
穿门过户进了后庭,堂上还亮着灯,符金琼独坐在灯下缝制一件小孩短衫,见章钺进来抬起头笑了笑,轻声道:“等我一会儿,袖口收边就好了!”
章钺有些疲惫,回道:“以后这么晚就不用等了,到年底会越来越忙,书房收拾好了么?”
“那我带你过去!”符金琼将衣物针线放进笸箩里,手脚麻利地去点了纱笼灯盏过来引章钺出后堂,顺走廊到东侧偏厅,厅后就是书房,里面的布置还是老样子,但这书房却小一点。
章钺转到桌案后坐下,取过纸笔飞快地书写关于御史台这个机构改良的一些设想。符金琼好奇地看了两眼,转而拿起长条块状墨丸,给砚台加上水帮着研磨。唐时的松香墨主要产自易州,因战乱转移到山东登莱一带,而砚台主要产自南方。
按秦汉时期三公九卿制,御史大夫为大司空,与大司马、大司徒并列,御史台称为宪台,与尚书台、谒者台并称三台,权力很大。而自东汉到隋朝,因门阀的兴起,御史台仅风闻奏事,无司法权。到唐玄宗开元中期,加强御史台的权力,与刑部、大理寺合称三法司,联审国家大案。然而到中唐之后,节帅、刺史兼领御史台官衔,称为外台,这一下就玩坏了。
由此可见,从秦汉到五代,御史台的权力是一再下迭,现在的御史台形同虚设,最高长官为御史中丞二人,正四品下。在唐时好歹还以御史中丞兼领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御史台归相权直辖,而又参与国政。可现在的御史中丞不兼入相,也就是给中书省跑腿的。
可如果要把御史**立出来,不归皇权也不归相权,在相权和皇权之间平衡这又很难达到。本身是隶属朝庭的官制机构,领取朝庭俸禄,必然与各大机构打交道。要完全做到公正规范,并不是很容易。
让他们代民奏事,对内监督皇权和中枢,对外纠察地方百官,而与法、刑两部又不统属,那也要升级为“院”级机构,可称为“肃政院”,其实就是言官,最高长官品级不能高过宰相,但也不能太低。
参照后世一些小国的议会、国会机构,与这个时空历朝历代御史台的职能,尤其秦汉时期乡老制度很值得借鉴。但这些也就是借鉴而己,乡老不能有决定权,章钺是打算在乡一级行政单位设乡署的,这样肃政院的言官,就可以延伸到最基层监督。
那么说到底,这个改良的“肃政院”就是一群天天对国家大政方针各种吐槽的喷子,这就要一些规章条例来合理地约束他们的言行,否则这个机构也不可能长久。
而对应的是,主掌国政的三院由“三省”进一步扩展,原来的“六部”可能就不止六部了,由御史台改良的“肃政院”只能高于部级,实际低于院级。
把这些设想写完,章钺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感觉满是倦意。符金琼打着呵欠,苦笑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分派给下属去做,你什么都管岂不是很累?”
“你还挺懂得用人之道,但关键性的问题,我这必须要指明一个大方向,否则他们哪能做得好。”章钺说着站起身,准备沐浴休息。
符金琼打起精神,却坐着没动,想起一些事情犹豫着,小声道:“前几天宋德权来过几次,估计商行有事他做不了主,你明天得空见见他。”
“嗯……知道了!”章钺这才想起,惠和商行的事他已经很久没过问了,据说现在的股东越来越多,分行遍及天下,这样任其发展下去,真有架空朝庭三司的趋势,是时候改组,或者分拆了。
“等一会儿,我还有些话说!”符金琼略略沉吟,小心冀冀地问道:“二妹的事,究意该怎么办?”
章钺闻言一怔,只好又转回桌案后坐下,抚着额头感觉很是难办,这刚带韩芙蓉回家,还能怎么安排二妹,让她嫁人?不说有没有人敢娶,她也未必愿意,想了想便回道:“你们是堂姐妹,这又是女人的事,要不你安排吧?”
“你倒是聪明!把这个麻烦推给我,要不……改天我试探一下她的口风?”符金琼已去看过二妹几次了,可有些话也不好多说。
章钺顿时感觉很烦恼,如果理智地说起来,当然是让她改嫁他人最好,可高级将领和文官们绝对不敢答应这种婚事,中低级文武官员又配不上二妹,别闹到最后还是让她出家,那就大违章钺解救二妹的初衷了。
章钺怀着一团麻般的满腹心事,去沐浴换上一身宽松月白禅袍回卧房,符金琼靠在榻畔却还没睡,也不知是因二妹之事,想到其中的关节心生郁闷,还是因为其它事情,语声生硬地说:“若是到了那一天,是不是有很多妃子?我连你都管不了,她们争相献宠,我还怎么管她们?”
章钺一阵愕然,看来她是想到了以后的事,一时还适应不了那个身份。想也是知道,按唐制,皇帝后宫有一后四妃九嫔、九婕妤、四美人、五才人、二十七宝林、二十七御女、二十七采女,尽管是有层层等级身份,但数目相当恐怖,难怪符金琼想到都怕了。
章钺哑然失笑道:“你知道为什么要改革,撤藩只是最先一步,然后还有身兼多职、只领薪俸的各种散官,这些都属于人浮于事的冗官,统统要削除。那么后宫规距自然也要改,嫔妃人数减少点又何妨,你竟然这么不相信为夫的人品?”
“啊?这涉及到礼制,可更为繁琐了,东京朝庭那些官员肯定不同意!”被章钺一口说破,符金琼倒有些不好意思。
这也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章钺想着反正都要改,便笑道:“哪由得他们,这些事我们说了才算数!后宫这制度,你要是都清楚,不妨先做个草案如何?”
后宫就是皇帝的家,说起来是皇帝无家事,但那更多的是官员勋贵们想要为自己广纳美妾找一个合法借口,若皇帝没有那么多嫔妃,他们纳妾多了那不是逾制么。再加上秦汉时期,贵族诸候领主滕婚制的影响,这个制度首先被刘邦继承,然后一代代只多不少,就搞出了这么荒廖的事。
“那好!我已经考虑这事很久了呢,明天就找她们一起开始修撰!”符金琼侧过脸去掩嘴偷笑,显是心机得逞。
第0619章 难以取舍
永兴军府城虽没唐长安城那么大,却仍是关西最大的城池,府前街位处东门大街北面一个街区,东到龙首渠,西到城西永丰仓,从府衙前经过,经常有文武官员来往,所以这条街很是热闹繁华。
早上街边食肆生意火爆,路边还有一些挑着担子、或推着四轮车子叫卖早点的,人声喧哗一片,挤得路面水泄不通。柳光业在前面骑着马,将马鞭子抖得啪啪作响,不停地叫喊着让行人回避。
章钺坐在马车里,靠近车窗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街上情景,虽然夜里睡得晚,但早上这会儿却是精神良好。还没到府衙前,就那大门头上的匾额已更换为“关内道经略府衙”的黑底烫金牌匾,顿时想起,这官衙的主事人现在是温元恺和李良弼,而自己应该搬回家里的前院和中院另行开府。
府衙前车马太多,还有乱哄哄的人群东一堆,西一堆,尽是一大片的青袍小吏,其间混杂几个身着绯袍、绿袍的中下级官员很是显眼,章钺举目看去,却发现了几个熟面孔。
有延州彰武节度府衙支度使秦明善、节度判官边从翰、掌书记姚光淳、推官张敬真等人。还有泾州彰义支度使牛从绪、推官柳文昌、巡官席清平等。
不用说,关西二十节镇撤除后,节度副使、支度使、判官、掌书记一类的高级幕僚被关西三大经略、都督府征辟外,其余都被打发到关中来了,这可正好用得上。当然人才素质参差不齐,封乾厚应该是有所挑选的。
章钺见此情形喊道:“这边走不了,走后侧门吧!”
“一群小吏而已,主公是贵人,为何要给他们让路?”柳光业表示很不理解,悻悻问道。
章钺没好气道:“你知道作为上位者,什么最重要吗?效率!”
柳光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引车马队转向,走府衙东院墙外小巷向北,转到侧门外停车。章钺从车里抱起一箱文书草案一路进府,直接去府衙后堂。
衙参时间差不多到了,封乾厚、温元恺、李良弼、王彦超、宗景澄等两府主官,加上杨重勋、史彦超、李万全三位待职的,挤挤一堂十几人正在谈着近来的事。
“恭迎主公驾临!”一见章钺进来,十几人一齐起身见礼。
章钺挥挥手转到里侧高脚桌案后,放下左腋下夹着小木箱打开,将几大叠文书全取了出来,这才开口道:“入冬后,关中撤藩基本完成,应该没什么大事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讲武堂已正堂运转。扩建学馆的事可以取消,没那个时间,但再过几天,会有一大批蜀中降官随孟昶前来,这要准备接待,礼仪规格……隆重一点吧!”
“这事我们有安排,到时让南平王高保融迎接,他的身份正合适!”封乾厚面露微笑,起身到旁边立柜里取出一叠文书递到章钺面前,又道:“这是关西各镇调过来的人才简历,底下一叠是开府职位的安排,主公抽空接见一下几名主官。”
王府分为文武三个机构,即王府幕僚团,另为亲事府、帐内府两个仪仗护卫队,最高长官是傅一人、从三品,掌辅正过失;其次是长史、司马、咨议参军、典军等四五品官,位置非常高,属于显贵而清闲的职务,正常来说事情并不多。
但章钺开府,显然不能按常规来看,而是要以此组建一个小朝庭,下辖地方尚未改制完成的军政机构,那自然也不能按正常的王府官职来设置。
封乾厚显然想到了这一点,设置得颇为粗浅,就只有几名主官带书吏若干,免去了六司,以及亲事府、帐内府的设置,这样机构精简,权力集中,便于治事。而掌管各地及军队的事,主要还在经略府、都督府,短时间还没有问题,时间长了会分崩离析。
章钺翻了翻,随手放在一旁,抬起头道:“就这样吧!另外设个礼宾馆,蜀中降官都在那儿报名待职,只要是人才,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军队这几天就要南下集结了,都督府的后勤粮草准备得如何?”
王彦超现在主管讲武堂的事,都督府是宗景澄和郝天鹰在负责,李多福人还在河中府,只是挂名的。见王彦超转头看向自己,宗景澄便起身回道:“常平仓是救急粮,永丰仓有十五万石,都督府军仓有五万石,惠和商行的粮仓有七万石,粮食是足够的,可还有几个师没正在换装。”
“调到蓝田大营一起换,顺便把军服也给换了吧!”章钺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没底,军械是会宁调过来,但军服有两处在做,一是延州,一是会宁,这要见过宋德权才能知道。
“这个还是等一等!我这儿今早刚收到一封军情司急报,先看看这个再说吧!”封乾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薄绢递上前。
章钺接过来一看,事情有点意思。冬月初,辽国又出事了,辽国皇帝耶律的四弟耶律敌烈再一次主谋叛乱,但结果事情还处在策划联络阶段就被人告密,造成党羽数百人被杀,而耶律敌烈又被放过了。这可不是是耶律顾念兄弟之情,显然是把他四弟当诱饵,以期吊出更多的不服者。
“孝德兄此时呈上这个,难不成是有攻取太原之意?”章钺微笑着问,随手将军报还给封乾厚,示意他传递下去给众人都看看。
现在后勤充裕,可以调出五六万兵打上三个月,但这样一来,也就多给了赵匡胤几个月的发展时间,还有可能把军队陷在太原坚城之下,怎么看都有点冒险。
封乾厚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重勋一眼,回道:“按平定蜀中两个多月的时间来算,打河东要近得多,若进兵神速,限定在一个半月,还是可以的,但这就要问我们的军队有没有把握了,毕竟机不可失啊!”
章钺也有些意动,目前兵力也足够,配辅兵的话,两个师三万兵直趋太原,另让晋州武行德出一万兵配合作为主力。关北的六师是全骑兵,主将是卞极、苏论阿钵,配一万辅兵可出府州击苛岚军,直插代北雁门关,可防辽军南援。
从军事上来说,貌似确实很有搞头,但从政治上来说,北汉刘氏就是一具僵尸,辽国一直想着借尸还魂把太原变成自己的,可刘氏也有底限,手头也还有个三四万军力,守成还行,进取不足。
而章钺自己呢,真正精锐也就两三万,破锋突骑还分配在几个师中,这一扩编是导致西北军整体战力有所下降的,现在就是要调回关中会操加强,甚至有可能再扩编一个师,出战的话,那会操的事就做不成了,后续影响可是非常的巨大。
步子太大,会扯着蛋!可步子太快呢,力量自行分散削弱,到时出潼关会很疲软无力,如果不能一举解决赵匡胤,那真会造成天下大乱!
可另一方面说来,错过这次良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