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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人闹将起来绝不是小事,把守南城门的是曾敢的护兵,面对眼看着情绪越来越高涨的城外军户们,护兵果断的关城门,防止事态扩散到城中。
但是,却没料到城中还滞留着没来得及出城的军户,这其中就包括顾十四。护兵们关城门进入防备状态的行为彻底将顾十四激怒了,被轻视不说,还被人家当贼防着,这是他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见守城的军卒不过十几人,便煽动一干愤怒的同乡死党冲了上去,和十几个护兵纠缠起来。
曾敢的护兵虽然战斗力不如陆九麾下的骑兵,但也不是吃素的,和近百人的军户交手打架不但没吃亏反而还隐隐占了上风,但终究是人少,被城中闹事的军户们抽空打开了刚刚关闭不久的城门。成外军户借机一拥而入,护兵们再也支持不住,只好四散奔逃。
军户们进而夺取了南城门的控制权。
消息很快就传回卫司衙门,军户们闹事,城门失控,如一记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了钱泰的胸口。这算不算一个不小心,在阴沟里翻了船?没了主意的他,很快便将目光投向李信。
李信却面色如常,军户们不满,说白了还是钱闹的。
“走,去南门看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虚惊?化险?
李信以最快的速度将城中所有能调动的军卒都召集到卫司衙门前,总数大概有四百人左右,除了曾敢的护兵还有城中临时招募的维持治安军卒。如果不是派了百十人去雁河边的检查站,他能调集的人当可更多。
钱泰立即建议李信派兵求援,去左千户所将陆九的骑兵调回来平乱。陆九在左千户所远没站稳脚跟,左千户所又是镇虏卫的重中之重,眼下的问题除了远水不解近渴以外,军户们本就是烂透的卫所兵,钻了空子才占了南门,他自信城中的官军平乱足以。
“一群乌合之众,城中驻军足以。”
现在唯一要紧的便是与时间赛跑,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事态的扩散,否则一旦处置的慢了,便会生出很多变数,又比如那软禁在城中的顾通……
这时,又有一队人齐齐来到李信面前。
“总兵大人,也让俺们跟着一起吧!”
这些人成功入选募兵,优厚的待遇指日可待,自然不能任凭这些还没到手的好处鸡飞蛋打,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要求出战。钱泰一拍脑门,对啊,怎么还把这些人给忘了。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五十多人,但也已经是一股难得的生力军。
其实李信是不愿意让这些人卷进来的,那些闹事的军户们很多都可能是他们的乡里乡亲,到时候万一兵戎相见,又叫他们该如何应对?既然钱泰已经开口,同时也正好多点人壮壮声势,李信便点头同意。
他到底是没有处置过百姓围聚闹事的具体事例,在遴选军户之初便将之忽视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只要稍有差池就可能出现的意外。其实在古代,政府是严谨百姓聚众的,即便没闹事也不允许,为的就是防止这种突然发生的骚乱。
军户们最多是心有不满而闹事,李信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仍旧充满了乐观情绪!唯一的难点是过行动必须要快,否则一旦动起手来出了人命,整个事件的性质便会被定性,至少阴谋叛乱的罪名没跑,这可是造反的节奏,到时候按照大明律法,整个镇虏卫恐怕就要被杀的没人了。
但是,李信心中早就有了处置意见,只问主犯,胁从不问,也就是说,抓住了带头闹事的,只会砍他一个人的脑袋,从而给其他参与闹事的人一个机会。
他的这一心理活动,钱泰猜不到,在卫司衙门里坐立不安的曾敢也猜不到,此刻,他已经获悉了城外的军户在闹事,他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幸灾乐祸,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
忧虑的除了城中的头头脑脑们,还有今次骚乱的始作俑者,顾十四。看着聚集在身边的军户们,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当认清楚眼前的形势之时,他恨不得狠抽自己两个嘴巴,今儿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如何便闯下如此弥天大错。
一旦惹怒了总兵大人,父母兄弟姐妹恐怕都要被自己连累的人头落地了吧。
此时此刻,上千的军户们一双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顾十四,等着他拿主意,接下来该如何办。他的死党兼同乡也在一个劲的询问,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做?
能如何做,顾十四到现在也没了主意,他甚至在想一旦总兵大人提兵前来,自己可不可以来个负荆请罪?可等李信带着数百红衣罩甲的大明军踏着霍霍的步子,推进到南门里时,他又犹豫了,怕万一自己投降了,再被李信当众斩杀。他才十九岁,还有很多事都没去做过,还不想这么快便去下边见阎王。
大不了带着人逃出城去,左千户所肯定是不能回了,为今之计出关当响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主意定下,顾十四刚要向身边的心腹们传达这个想法,便闻听一阵阵奔雷之声由远及近,连脚下城墙似乎都在跟着颤抖,他趴在夯土城墙上极目远眺,只见一堆规模近千的骑兵正急速奔镇虏卫卫城而来。
顾十四试图分辨这些人的身份,却看不到一面旗帜,他的心开始往下沉,直沉到底。没有任何旗号的骑兵,在镇虏卫这种边镇,除了响马,便也想不出第三种身份了。
也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响马攻城了,响马攻城了!”
一石激起千层lang,原本便挤在城外的军户们四散而逃,已经进城的试图赶紧挤出去,却被拥堵到一起的人生生挤在城门洞子里。
军户们胡乱一片反倒没人想着去阻止李信带来的官军,李信突然意识到城外一定发生了什么,便要趁乱带着人上城去查看情况。钱泰却一把抓住李信的衣襟。
“总兵大人不可,城上乱兵太多,若是您有个万一……”
李信甩脱钱泰拽住他的手。
“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能奈我何……”
正说着,城上呼喊响马之声传了下来,钱泰勃然变色。大同府以及边墙外的响马战斗力都不弱,至少卫所兵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响马们很少攻城,通常只打劫过往的行商而已,主动冲击卫城堡寨还是头一次。于是又一把拽住了李信,说什么也不撒手了,死活不让李信上城。
眼看局势便要不可收拾,李信气极了一把抽出腰间雁翎刀,狠狠挥下。吓的钱泰双目紧闭,一双手却兀自紧紧抓着李信衣襟,他只觉得手中一松,整个身子便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原来李信心急之下挥刀割断了衣襟,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城去,只见闹事的军户们都六神无主一副惶惶然的样子。
暴喝一声:“我是三卫总兵李信!”
这一嗓子好似将一群灵魂出窍的躯壳震的灵魂附体,一个个收回目光不知所措的看着李信。
“尔等投军而来,所为何事?城外不过是一群响马,便怕了吗?”
顾十四被说的羞愧万分,他刚刚的确是害怕了,但在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下,抬起头挺起胸膛道:“谁个怕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李信瞅了顾十四一眼,先是冷笑一声,继而赞道:“是条汉子,只要你们听本将军指挥,掉脑袋的就是他们!”
顾十四没想到,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总兵大人不但没怪罪他一句,反而还夸他是条汉子,不禁一阵汗颜,也不再矫情,立即跪倒在地。
“顾十四为总兵大人将令是从!”
城上的军户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顾十四跪倒在地,附和道:“为总兵大人将领是从!”
李信点点头,指着顾十四问道:“你叫顾十四?”
“正是小人!”
“好!你带人去先将城门关了,然后闪到一旁,看看咱大明官军是如何杀贼的!”
总兵大人有令,顾十四片刻都不耽搁,先是带人奔到辘轳旁,准备先将铁闸放下。
再看城外,军户四散奔逃,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城内的军户也终于挤开一条血路逃出生天,数千人转眼间逃的仅剩下了五六百人纷纷聚集于南门之内,与红衣罩甲的官军相对而望。李信站在城上冲下面的军户喊道:“要关城门了,想逃命的抓紧去吧!”
军户里有人高声回道:“总兵大人,俺们都是准备投军的军户,本意不是来闹事的,如今卫城有难处,自当共同进退!”
李信冷笑数声。
“大明官军在此,尔等只需旁观如何退敌便是!”
随即对城下明军一挥手,“上城!”
钱泰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瞅瞅城下的军户,又瞅瞅李信一脸难色。明军们却是已经呼呼啦啦的登上了城头。
与此同时,顾十四带着人将铁闸放下又把城门死死关上,带着人返了回来,向李信复命。
“总兵大人,还需要俺们做什么只管下令!”
李信抬眼观察着愈来愈近的马队骑兵,一股旋风般的做着急速运动,看风格果真是马贼做派,这些人都是马上的好手,野战尚可,想要攻城拔寨?想到此处李信嘴角浮起冷笑,那也太小看大明官军了!明军上城后,不用李信分派任务,便各自去了女墙之后,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李信这才转身问那顾十四:“你是这些人里领头的?”
顾十四一挺胸,当仁不让,“正是!”就算将来领了闹事首犯的罪责他也在所不惜了,大丈夫本就应该敢作敢当,一番波折之后,他竟一扫先前的胆怯之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躯壳之中。
“很好!你带上他们。”李信一指城下的军户们,“都上城来观战!看看大明官军如何破贼!”
顾十四突然明白自己的胆气从何而来了。
顷刻间,近千马贼们突至城下,军户们虽然还胆战心惊,但见总兵大人自信无比,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城上的人听着,兄弟们此来只求财,听说镇虏卫这些日子弄了不少财货,分点出来,给兄弟们过个好年,咱们便退去,否则!哼哼!”
城下马贼呼和威胁。
第一百五十章 色厉内荏
马贼的气焰十分嚣张,但高近三丈的城墙是一道十分难以逾越的屏障,想破城却不如他们口中说的那般容易。李信深知此理,是以并不急于与之作战,反而与之一问一答。
“城下的好汉们不知来自何处?可知这是大明朝镇虏卫卫城?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城也不怕官军剿了你们?”
一连三问,换来的是城下三声嘲笑。
“狗官讲的好笑话,俺们做了马贼便是生与你的明廷为敌,如今摆明了车马来抢,狗官们除了龟缩城中又能奈我何?”
城墙不高那马贼们虽然与之隔了一箭之地,李信仍旧能清清楚楚的瞧清楚口出狂言之人,是个骑在马背上的矮胖敦实之人,看做派显然是个头领。
钱泰突然似恍然一般,偷偷的拉了下李信,轻声在他身边嘀咕道:“总兵大人,咱们这些日子在雁河边设卡没收了数以万计的财货,俗语说断人财路,杀人父母。马贼平日里虽然嚣张却罕有主动攻击城池堡寨的,是不是那些行商……”
这个问题李信也不是没想过,但这事注定只能是个糊涂账,马贼们来去如风,想取得关键性的证据几乎不可能。但是,见财起意的可能性也未必没有。不论如何,马贼来袭发生在这种关键的当口,很难让人不去联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恐怕他们今日都得无功而返。”
钱泰马贼们声势浩荡,可没李信的底气。
“总兵大人,要不咱们还是派几个人去求援吧……”
李信当然不是托大,凭借一千人就想攻击拥有近三张高城墙的卫城,也未免太小看大明官军的战斗力了。就算是有两处致命的缺口,但经过连日来的修补,问题也已经不大。像这种规模专门以军事目的建立的堡寨,以没有受过专门攻城训练,或是没有攻城经验的人来进行强攻,没有万人的规模,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们既没有大型的破坏城墙的工具,也没有云梯一类的攀爬工具,就凭千把人还像玩蚁附攻城的调调,说破大天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是城中没怎么经历过战阵的钱泰不知道,军户们虽然挂着屯田兵的名头,但这些人里这辈子恐怕也只拿过锄头,对打仗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初听马贼攻城的时候,吓得六神无主。
李信不置可否,城下却传来了不耐烦的叫骂声。
“如何?害怕了么?害怕就乖乖交出财货,到时候兄弟们一高兴,还可免你们一死!”
李信还是没搭茬,而是问身边的钱泰。
“钱知事,咱们边镇的马贼都如此嚣张?”
钱泰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连不迭的解释。
“马贼们的确嚣张,但却只局限于野外,像这般千人攻城的,钱泰愚陋,却也是头一次听说。”
李信与钱泰对话的声音开始逐渐缓和,同时伸手指点城外。“你看看城外的马贼,看出什么了么?”
钱泰壮着胆子将城外一箭之地外的马贼们扫了一遍,这让他想起蒙古鞑子克城的那日,同样是千把人……
“钱泰愚笨,没看出端倪!”
李信摇头,向城下高声喝道:
“财货就在城中,本将职责所在,恕难从命。不过尔等可自来取之,何必再聒噪,徒费唇舌!”
那敦实的矮胖子竟一时间语塞,指着李信竟是一阵连珠豆似的咒骂。“你,你等着……”急切之间用的是地方方言,李信听不真切,钱泰却听明白了。
他似乎明白了,对李信说道:“总兵大人可是想说马贼们色厉内荏?”
李信击掌赞道:“正是如此!”随即又对城上早已经列好的明军高声喝道:“所有人准备,马贼进入十步范围内,立即投掷铁雷!”
“诺!”
就在李信与钱泰对话的当口,顾十四领着几十个左千户所的同乡们上了城。镇虏卫的卫城毕竟不是什么大城,站了数百明军已经很是拥挤,若再将军户们都带上来,岂不乱套了?所以,虽然李总兵有让他带所有人上城观战的将令,他却不能如实执行。所以只点了自己的同乡上来。
顾十四见城外乌泱泱的都是马贼,总兵大人居然还有心情与知事大人说闲话,暗暗自叹弗如。
任凭马贼们如何叫骂,李信都只是一句话还给他们,让他们速速攻城,不要再突然聒噪。许是他们被逼得急了,数百马贼竟然纵马向城下驰来。钱泰看的心头一紧,心道,完了,完了,马贼被激怒攻城了。虽然李信一再的暗示他城外的马贼不过是色厉内荏,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蒙古鞑子破城于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所以看到马贼攻城,才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原为曾敢护兵的明军们也觉得嗓子眼里发紧,毕竟他们在京城的时候甚少战斗,加之在野狼口被袭击,本能的对自身能否守住脚下的城墙也怀有疑虑。但见总兵李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才都壮着胆子,准备迎战。
距离在点点的缩短,过了距离城墙二十步的距离,居然还再向前飞驰,骑兵冲击想攻城根本就不可能,所为之目的也不过是耀武扬威,但耀武扬威嚣张至此的却并不多见,十五步的距离眨眼便到。
李信高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