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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刚在脑中蹦出来,只听一阵鸣镝破空,瞬间便有无数支火箭如冰雹般呼啸而下。绑着火油布的羽箭钉在木质大屋之上,很快便燃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火光,李信依稀见到敌人们似乎还离得很远,这伙人显然用的是射程远高于二石骑弓的步兵硬弓。再看陆九所防守的后门处则没有一丝动静,看来敌人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否则四面围起来一通猛射岂不更好。
又是四五轮箭雨过后,大屋被彻底引着,火借风势,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救火肯定不成,由于火光冲天,原本在场院中隐藏的军卒们都无所遁形,成为对方步兵硬功的活靶子。好在大伙都穿着铁质的鳞片札甲,羽箭虽是硬弓射出,但毕竟距离太远,射入院子中时力道已经失去了大半,只要钉在札甲身上,伤及皮肉在所难免,性命却是无甚大碍。
栅栏外的敌人来的突然,突然间便杀声大作,军卒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竟然被他们几乎直冲到栅栏跟前。
包括李信都被震撼住了,这伙人的战术极为奇怪,忽快忽慢,似乎目的便是让人跟不上节奏,而彻底将对方打蒙。李信深吸一口气,用力怒吼!
“骑弓准备,射!”
骤然间,第一轮齐射的羽箭如暴雨梨花般笼罩在栅栏外敌人的身上。
“再次准备,射!”
第二轮羽箭也齐射出去,两轮齐射之后,栅栏外的进攻节奏显然变慢了。忽然,有马蹄刨地,战马嘶吼声自栅栏外传来,紧接着于火光映照下,只见数条绳索被抛了过来。啪嗒几声,绳索末端的铁钩子钩在栅栏与大门之上。栓在铁钩子末端的绳子随着战马唏律律怪叫被绷直。木质的栅栏开始随之摇晃。
李信脸色剧变,不好,敌人要将栅栏拉倒,如果被其得逞,他们将会毫无阻挡的冲进来。千钧一发的时刻,李信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不怕死的都跟我来!”李信几个起落便奔至栅栏边,脚等地面用力一跃,雁翎刀挥起劈落,绷紧的一根绳子应声而断。军卒们立即明白了李信的意图,纷纷有样学样跟着去砍钩住栅栏的绳子。
外边的敌人如何能如此轻易便让人将绳子砍了去,本以停止的步兵硬弓再次齐射。羽箭带着尖厉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至,立即便有数个军卒中箭倒地。就连李信胸口也中了一箭,幸亏铁质鳞片札甲防护弓箭的性能极好,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立时便有呼吸困难之感。
眼见绳子被一一砍断,李信果断的下了撤退的命令,但不幸的是,场院大门被轰然拉倒,外边爆起一阵欢呼之声大门被毁,防守优势渐渐失去,李信已经做好了随时肉搏的准备。再看后门陆九那里仍旧没有动静,他几次派人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敌人很可能会在那里埋伏,只等他出现漏洞,再施偷袭。
这一回,敌人们果真不再矜持,而是如排山倒海般涌向被毁的大门处,李信没有半点犹豫,右手握紧冰冷的雁翎刀,第一个冲了上去,必须将这个缺口堵住,否则让敌人冲进来,便是大罗神仙也难再救他们。
临场作战比的不是技巧也不是狠辣,而是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古时作战大多爱强调要求士兵两点,一是口中有唾,二是握得紧枪。
人在紧张的时候口中会发干,所以口中有唾便是指士兵的心理素质。握得住枪也同样如此,一个战士只有拥有坚定决心与意志,才不会轻易撒开手中的武器。
李信咕隆一声咽了口唾液,右手紧握雁翎刀横扫出去,他只觉得阻力变大,紧接着脸上顿感一片湿凉,一颗人头随之翻滚落在冰冷的雪地上;紧接着雁翎刀又反向划了出去……
也许是栅栏承受了太多的力道,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倒了一大片,满身鲜血的李信心底一片冰凉,与此同时身后亦突然暴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果然,后门处同样埋伏着敌人,就在正门栅栏墙倒下一片的当口发起了突袭。
第一百二十章 绝处逢生
李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前门有狼后门有虎,栅栏墙崩倒,外边敌情又不明了,不明身份的敌人纷纷涌向栅栏倒下后空出的缺口。眼看着敌人越来越多,李信明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摆在面前的只有死战到底一条路,身处绝境更激发了他强烈的求战意识与求生**。
“兄弟们,咱们已经退无可退,跟我死战到底!”
众军卒做马贼时就跟随李信走南闯北,如今生死一线更是同仇敌忾。
“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骤然间竟然士气大振。奈何敌人越来越多,勉励支撑尚且艰难,想败中求胜却是难上加难。敌人的进攻节奏与正规军作战风格迥异,一度将李信打的手忙脚乱,短兵相接之后,很快便显露出一个明显的缺点。
这伙贼人全部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轻装无甲,个个伸手矫健。李信却在黑衣人中横冲直撞,雁翎刀左右翻飞,每刀必见鲜血四溅。杀红了眼的李信完全不顾左右刀剑乱飞,两名亲兵则紧随其后,为其清理掉侧翼试图偷袭的敌人,其余人亦是三人一组相互配合支援。反观进攻一方的黑衣人们则各自为战,虽然都身手矫健无比,却被打的手忙脚乱。
一时之间,敌人的进攻节奏竟然被这短兵相接给抑制住了,很明显这伙人不会是正规军队,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是某人豢养的打手。打家劫舍,欺负欺负百姓可能绰绰有余,和身经百战的军卒们作战,便明显的力不从心。如果不是仗着偷袭的突然性和人多势众的优势,如果李信的300火枪队还在,这一群乌合之众即便有千人之数,他一样有把握将之击溃,打个落花流水。
李信的思路在乱局之中跳跃的很快,诸多细节纷纷跳入脑中,却是乱码一团,毫无头绪。他们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局面,对方毕竟人多,硬挺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难道真要在此力竭而亡吗?
突然,一股生力军加入战团,李信回头一看竟是陆九。
“后门虚张声势,留二十人足以!”
陆九见正门的栅栏被毁掉,形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便果断分兵一半带了几十人增援李信。陆九的加入使得原本走下坡路的士气又一次高涨起来,一路突进竟将黑衣人们撵出了场院范围。
李信立即令人将倒下的栅栏重新竖起,将削尖的足有一人高的木头桩子用大锤砸入冰雪封冻的硬土里,堪堪将栅栏夹住,轰然倒地的大门也被扶了起来,一声呼哨之下,冲出去的军卒节节退回,大门重新合上,以木杆顶住。这一番配合行云流水,竟将眼前的危机化解了。
黑衣人们暴跳如雷,眼看着胜利在望,竟然被成功逆袭,重新将人马集合起来,看架势竟是要准备不计代价的强冲。
适才一番惊心动魄的反击成功将敌人打退,大伙们士气更盛,这些人本就是亡命徒,这种绝地往往更加能激发出他们拼死一战的决心。所以,他们在这种绝对的劣势之下不但没有士气低迷,反而越战越勇。
李信不同,他不是亡命徒,经过初时的冲动之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坚守此地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那便是被外边的黑衣人全歼。在这短暂的战斗间歇间,李信快速扫视着栅栏外边形势,由东向西是通往居庸关的官道,却是往南去于数里外穿过密集的树林,再向西蜿蜒。
树林里丛生着密集的灌木丛,几乎难以通行,往北则是茫茫一片的雪原,积雪至少没至大腿根部,两个方向都寸步难行。场院的后方亦是雪原一片,也就是说他们能快速逃离的出口只有一条官道。
想要走官道就必须击败那些隐在黑暗中不知数目几何的黑衣敌人。眼看着栅栏外已经集结完毕,进攻马上就要开始。房顶燃起熊熊大火的大车店正房的房门竟然被从里边打开了,一个人由里面冲了出来,边跑还边喊着:“快都进屋!”
大伙俱是一愣,这人正是店主之一的胆小老头,只是他又如何到了大车店正房中?李信惊讶的发现,那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是屡屡与之不期巧遇的黄二公子。
他如何也在这里?
只见黄二公子此时一改往日青袍白巾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上下都是一身翻毛羊皮袄裤,头上还叩着一顶狗皮帽子,若不是那张俊朗的脸露在外边,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黄小弟如何进来的?”
“一言难尽,正屋中有地道,请李兄速速随我走地道,离开此地。”
黄二公子话音方落,场院大门被从外边撞的砰砰直响,敌人的猛攻开始了,眼见着大门摇摇欲坠。李信不及多想,一把将陆九推倒黄二公子面前,厉声命令道::
“我留下来断后,你立即带着兄弟们先走!”
陆九执意不肯,非要李信先走,竟与之争执起来。
“十三哥先走,陆九来断后便是!”
李信见对方争执不下,顿时急了眼,一拳打将过去,重重落在陆九胸口。怒喝的声音因为激动已经走了调。
“这是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执行!”
“十三哥……”
“若不把兄弟们全须全尾的带出去就别叫我十三哥!”
场院大门外喝喝做声,大门与栅栏被撞的咣咣作响,眼看着再撞几下便要顶不住了。李信也顾不得再与陆九争辩,咬牙一跺脚,大家都跟我来,说罢率先进了大屋。黄二公子总算松了一口气,焦急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为李信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别看外边火光熊熊,大屋里却没有多少烟,可再耽搁一阵没准就要被烧塌了,时间耽搁不得。陆九见李信肯走,便不再啰嗦也跟了进去。那店家老头几步窜到前边,与浓烟中指着地上赫然露出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口。
“便是这里了!”
李信大手一挥,“都下去!”
黄二公子偷偷一桶李信。
“李兄何不先下去?”
此时此地,这黄小弟的身份决然不简单,与外边的人难保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却不是追究的时候,毕竟人家是来救自己的,便道:“多谢黄小弟,你下去,李信随后就到!”
“陆九何在?速速将后门的兄弟们一并撤回来!”
陆九立即安排人鸣金,随着金铁相击之声响彻夜空,所有的军卒们放弃防守,开始向大屋收缩。
与此同时,面临一次又一次撞击的正门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钉入冻土中的木桩子崩裂折断,整扇大门连带门框轰然倒地,连带着刚才重新夹好的木栅栏也倒了一片。
场院防线已破,再无阻拦。黑衣敌人们呼啸而入,李信见势不妙,一把将黄二公子推入地道入口,虽然有很多疑惑,他也不愿将这个总是神秘现身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黄小弟置于生命垂危的险地。
这地道不管通向何处,总是给他的这些兄弟们带来一线生的希望。大车店场院位于一处死胡同里,只有临近官道的一面才是出口。这种地形并不适合突围,而且刚才在趁着战斗间歇观察地形时,他已经发现了南部树林里若隐若现的火光,知道那里肯定埋伏着敌人,循正常途径溃围而出几乎不可能。
李信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住敌人的进攻节奏,好让更多的人先行撤离。他抄起雁翎刀冲了过去,陆九如何能撇下李信独自逃生,亦是跟在身后一同杀入敌阵。
眼见这李信与陆九两个兄弟中的灵魂人物不顾自身安危冲入敌阵之中,其余的兄弟们竟然不再进入地道,而是跟着一拥而上,随李信陆九杀了个回马枪。
这一回的战斗却是惨烈到了极点,黑衣敌人由于破坏大门与栅栏成功冲入场院士气大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优势越来越明显。
而李信一方则是士气越来越低落,一旦决定了由地道逃生,之前紧绷着的士气一口气泄到了底,如今翻回身重新投入战斗,这泄了的气却是回不来了。
但有李信与陆九两个人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的带动下,兄弟们逐渐都抱定了一颗必死之心,逃生的地道虽然就在眼前,他们又如何能丢下袍泽独自逃生?
那边黄二公子已经狼狈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原本见李信已经同意跟着一块走,心下欢喜,谁知事到临头他却突然变了主意,非但不走,还第一个冲杀出去,暗骂这呆子怎么如此迂腐,终是一跺脚也跟着冲了出去,心里却气的赌咒发誓,不把这呆子拉走,他便不姓黄,跟那呆子改姓李!
眼见李信与部下们逐渐不支,再拖延一时半刻等后门的人也围了上来,到时候想走都难了!
突然,场院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一团团火球冲天而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介休
(近日气温骤降不小心感冒,还发烧了。下班以后实在挺不住就去医院挂了水,强撑着写完两章,今日欠一更明日补上,抱歉!)
黄二公子惊异的看着不远处腾起的团团火球,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阵仗,声音响的好像过节时放的爆竹,却比平日里的爆竹响上几十上百倍。对于李信而言,爆炸再熟悉不过,这正是他制造的地雷爆炸后产生的声音。
不但李信熟悉,自陆九以下上百兄弟均熟悉无比,京师一战抗击鞑子之时,他们曾无数次听到过这种爆炸的声音,只是此时此刻听起来竟如此的不真实,只因为懂得制造这种地雷的人应没一个会在昌平才对,但事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在这次栅栏被攻破之前,李信的军卒们几乎没有伤亡。可在经过撤退的这番反复之后士气低落至谷底,加之敌**举攻入,再难如此前一般从容迎战对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大量伤亡。仅仅眨眼的功夫便有十几个兄弟血溅当场,陆九双眼愤怒的喷火却也无济于事,士气这东西一旦没了,等待他们的只剩下兵败如山倒,任凭他们再怎么拼命也无济于事。
直到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响起,才又带给了他们生的希望,这种爆炸和明军大炮发射时所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援兵到了。
形势骤然间再一次逆转,剧烈而震撼的爆炸之声彻底将黑衣敌人的进攻节奏打乱,在他们听来这定然是明军的大炮,连大炮都带了来,这股明军的规模决然不会小。原本稳稳占据战场主动权的黑衣敌人竟然如惊鸟般,四散退却。明军主力大军顷刻即至,再不抓紧逃命那才是傻子。
“明军来了,快跑吧!”
“谁敢跑,老子宰了谁!贼子便在眼前,取他项上人头,赏金万两!”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种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下,即便取了上头悬赏的首级,也未必会有命去领那赏金,留的性命在,才是最为重要的。
一群乌合之众,就这样被火器爆炸的声音惊的作鸟兽四散。
当然,究其原因,他们惧怕的并非简单的火炮,在他们潜意识里,能够装备火炮的明军必然是京师精锐,甚至是京营中最为精锐的神机营。而大车店场院又是个死葫芦地形,出口只有一个,一旦反被明军堵死在官道上,便真真是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这帮黑衣人逃起命来才争先恐后,生怕跑的慢了将性命丢在此处。
李信手握雁翎刀看着眼前荒谬绝伦的一幕,暗暗自嘲,这些身经百战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