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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国百姓都恨清军入骨,听了处置使老爷追击清军的命令,群情激奋,数万人又山呼海啸的尾随而去。
姚启圣好半晌才赞叹了一句:“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此时此刻,他由衷的佩服程军门。
以明军为骨干,以朝鲜国民军为枝叶,对满清发动一次灭国大战!
程军门信中的话还犹自在目,他也从初时的怀疑,变成了此刻的心悦诚服。
萨哈璘数万大军在汉江边被一战击溃,进而再由民军配合,将将其一举全歼,主将萨哈璘也死于乱军之中。原本以为对满清大战,镇虏侯必然会亲临指挥。哪成想,据说镇虏侯在南京正在搞教育改革和商业改革,根本就无暇顾及东北的局面,现在已经将攻掠东北的一切事宜全权委托给了程军门。
肉和骨头都被别人啃完了,姚启圣也要弄点汤来喝两口。坐看别人把所有的食物都抢走,绝不是他的风格。受到程铭九的启发,姚启圣也利用任处置使期间积累起来的人望,激发朝鲜国平安道百姓对满清鞑子的憎恨,将这些人武装起来,对付境内的清军。
清军曾数次攻打朝鲜国,对当地百姓烧杀抢掠自不必说,尤其是紧挨着鸭绿江的平安道,深受其害。说起来,哪一家没有亲人死于满清鞑子之手?因此,处置使老爷振臂一呼,朝鲜国的百姓们为了复仇,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号令,杀光鞑子。
为此,姚启圣还为这些朝鲜国百姓们量身定做的一个口号。
“打过鸭绿江,抢钱,抢粮,抢女人!”只要是鞑子的东西,出了府库内藏以外,不管是什么,谁抢到归谁!
在双重激励下,朝鲜国民军竟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遏必隆刚刚逃出去不到二十里地,就在一处山洼地中被民军追上,数万人打的他没有还手之力。
无奈之下,遏必隆只能狠心咬牙,命令所有步卒断后,他则领着骑兵直扑鸭绿江。
仅余下的数百八旗步卒明知留下来必死,但没有人表示异议,对于军令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他们的子女和族人,很可能因为抗命而受到牵连。
一路上,遏必隆跑丢了头盔,甚至还在混战中掉了一支靴子,直到鸭绿江乌漆漆的江面出现在眼前时,他便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可回望一眼,跟随他逃出来的仅有数百部众,欲哭无泪。
一同逃出来的还有范文程,他见遏必隆竟然还有功夫伤感,便断喝一声:“再不走,便被朝鲜国野人追上来了!”
遏必隆吓得一哆嗦,大声道:“过河,过河!过了河,咱们就彻底安全了!”
这些八旗兵们早就筋疲力尽,恨不得早一刻结束这无止境的逃命,听说过了鸭绿江就彻底安全了,都不管不顾的冲向了江面。
江水深可及胸,骑兵在战马上可勉强通行。
满身湿透的遏必隆爬上岸,终于到了辽东的土地,心中无限感慨,又无比的踏实。
陡然间,喊杀声响起。
忽见夜色中火光四起,遏必隆暗道完了,辽东竟然也有伏兵。回头望去,河中还有近一半的人,但他不敢犹豫,万一被对方包围在河滩上,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遏必隆狠心咬牙,带着已经上岸的人唿哨一声,便纵马疾驰。
一阵箭雨射落,又有数十人跌落马下。索性伏兵仅仅喊杀了一阵,并不追击,只蜂拥到河岸边,将水中不及上岸的旗兵悉数歼灭。
遏必隆回头一看,范文程骑在马上落后他两步距离,居然还紧紧的跟了上来。
“范先生,您拿个主意,现在改怎么办?”遏必隆大声的喊着。
“回盛京,向摄政王示警!萨哈璘已经回不来了!”
闻言之后,遏必隆默然不语,让他怎么开这个口?他也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了,八旗中容不下败军之将。
见到狼狈逃回盛京的范文程和遏必隆,皇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又惊又怒,在听了两个人的回报后,更是不肯相信。
等了足足有七天,确切的消息传回盛京,萨哈璘大军在汉江边被打的全军覆没,萨哈璘本人也死在明军的炮火之下。作为报复,朝鲜国主闵光勋将萨哈璘的首级割了下来,以大锅海盐烹煮后,将其送回了盛京。
第九百零九章 皇父摄政王
颖亲王萨哈璘是礼亲王代善的三子,这位在皇太极时代权重一时的大贝勒乍闻噩耗,心痛之下当场晕厥。若是萨哈璘乃寻常战死也就罢了,但朝鲜国那些野人竟然将萨哈璘的首级烹煮后送了回来,这等羞辱和大仇却如何能忍?
代善醒转以后,便去寻多尔衮,立誓要为儿子报仇,否则他代善一脉将世世代代背负着这种耻辱,而被同族所耻笑。
“十四弟,十四弟……”
老代善未语泪先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继而就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这几日,多尔衮本就心绪烦乱,取消伐明的计划以后,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些以往服服帖帖的贝勒亲王们已经在明里暗里的蠢蠢欲动着。老代善此时若将三子之死的怨气记恨在他的头上,他无疑将失去一大助力,而使得盛京城内局势愈发波云诡谲。
“大贝勒这是作甚?快起来说话。”虽然代善已经封爵礼亲王,但多尔衮依旧喜好以旧时习惯称呼他为大贝勒。
多尔衮赶紧一把扶住了代善,又一面命人抬来了软榻,将老代善安顿在软榻上,这次长长吁了一口气。
“萨哈璘的事,我满洲八旗绝不会善罢甘休,大贝勒请放心,此仇非报不可!”
老代善抹了把泪水纵横的老脸,点点头:“代善愿为摄政王先锋!杀光朝鲜国闵氏,为,为萨哈璘报仇雪恨!”
“何须大贝勒亲自劳动,多铎勇武冠绝八旗,由他去正当其时。”
多尔衮从老代善的言外之音里可以听出来,有意让他亲自挂帅出征,但现在盛京城内因为萨哈璘的惨败而有重新陷于纷争的危险,如果他又在此时离京,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将势必趁机发难。
比如郑亲王济尔哈朗,在拥立顺治为帝时,此人捞足了政治资本,虽然那时坚决的站在了多尔衮一边,但终究是心怀异志,有着难以示人的鬼胎。如果推倒了多尔衮,济尔哈朗正可以辅政大臣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掌权。
所以,多尔衮不能出京,如果代善执意要求多尔衮出京,那么两白旗与两红旗的翻脸将难以避免。好在老代善并没有坚持,“若是多铎去,我就放心了!”
随后,代善又表示,“两红旗的甲兵,全部交给多铎,让他带去,务必把闵氏的首级带回盛京!”
老代善的体恤让多尔衮感激莫名,一把抓住了老代善的手,“大贝勒放心,多铎带不回闵氏的首级,我让他提头回来!”
这本是一句表达决心的话,说出口后,多尔衮竟莫名的心悸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再察觉不到一丝异常。老代善得到了保证,心满意足的离开,多尔衮却半分都不能放松。
在这个动荡的时候放多铎出京,无疑会让多尔衮少了一大臂助,但此时已经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考虑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济尔哈朗此时趁机发难,该怎么办。
百思之下不得其解,便招来范文程问对。在朝鲜战事上,证明范文程的确有先见之明,他对此人再一次愈发重视,又开始和以往一般,言必称先生。
“先生何以教我?”
范文程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无他,一个字,杀!”
钢刀虽快,却不能杀无罪之人,多尔衮打算服众就不能乱杀无辜,必须明正典刑。
听了多尔衮的顾虑,范文程忽的大笑起来,“摄政王如何忘了,引蛇出洞一说?”
过了三日,多尔衮突然发布谕旨,皇叔父摄政王已经拥有皇帝所应有的一切特权,他的命令一样可以称为谕旨。
多尔衮将亲领大军,由多铎做先锋,统帅十万八旗劲旅,越过鸭绿江直捣汉城。其实,萨哈璘带走的五万大军中,至少有两万人是八旗的精锐,这已经占到了整个满洲正统八旗丁壮的两成。现如今多尔衮又组织了十万人马开赴朝鲜国,其中仍旧仅有两万人是八旗精锐,余者皆是蒙古八旗和汉军旗的人马。
大军出征之日,并未大张誓师典礼,仅仅是整顿齐备之后,极为低调的开出了盛京城。由于多尔衮可以压制了朝鲜战败的消息,因此市井间对此仅仅是以谣言的形势在偷偷传播着,这次出征自然不宜大肆宣扬。
到了傍晚,盛京百姓们便明显能够感觉到城中气氛似是超乎以往的诡异。先是,城门比以往提前了半个时辰关闭,紧接着便有大队的兵勇出现在街上。而此前皇叔父摄政王曾有旨意,“除非有逆贼作乱,兵丁不得白日上街!”
现在太阳并未完全落山,此刻有兵勇出现在街上,又是在皇叔父摄政王离京的当口,便由不得人们不胡作遐想。
但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任何乱子,担心的抢掠并没有出现,就在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皇城内忽有谕旨发出,直到此时,人们才恍然大惊。任谁都想不到,昨夜竟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大乱。
而摄政王离京的消息居然也仅仅是障眼法,郑亲王济尔哈朗引兵作乱,欲废掉顺治皇帝而自立,幸甚皇叔父摄政王识破了奸人诡计,及时回军而将其一网成擒。
这次叛乱于市井百姓似乎仅仅只停留在告示和谕旨的纸面上,普通百姓多数对此浑然无觉,就连酒肆茶坊均照常营业。
酒肆中,饮酒的酒客们对今日皇城贴出的告示自然少不了大加品评。
“郑王作乱实在是自不量力,想想皇叔父摄政王是何等人物,岂能被他钻了空子?”
“也不尽然吧,俺看是皇叔父摄政王设好了圈套,只等郑王往里钻呢。”
也有人对济尔哈朗持同情态度,“没准是摄政王构陷了郑王也未可知,试想想,郑王即便真有作乱的心思,会不会蠢到在多尔衮离京的当天发难?还被多尔衮悄无声息的就给挫败了!”
总之,各种说法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人们竟忘了大军在朝鲜国惨败的各种消息
郑王作乱的消息布告次日,顺治皇帝再次颁下圣旨,因感念皇叔父摄政王再造之恩,自此后将尊多尔衮为皇父摄政王!
这道圣旨一经颁布,满清上层尽皆交口称赞,与多尔衮被尊为皇父摄政王时,多有反对之声不同,均为顺治皇帝贺,为皇父摄政王贺。
一字之差,却谬以千里。皇叔父摄政王变成了皇父摄政王,那么顺治小皇帝又将其生父皇太极置于何地呢?皇太极虽然曾是大清国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但此刻早就化作了冢中枯骨,那个掌权的人也已经换成了他曾经百般压制的多尔衮,就算夺了皇太极的妻儿江山,又有谁会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半句话呢?
郑亲王的府邸被抄没干净,妻女尽皆发配给披甲人为奴,财产悉数充公,就连济尔哈朗本人都被终身圈禁。至于他的鹰犬爪牙,其颈间鲜血早就染红了盛京城外的护城河。
自此,多尔衮的权威竟在大军惨败的情形下,空前的加强了,皇父摄政王的圣旨更是人人莫敢不从。
……
多铎率军抵达鸭绿江畔,由于有了萨哈璘的惨败,战阵经验丰富的他并不急于渡河,而是将大军分成三路疑兵,于不同地点,同时渡河,以防备朝鲜国中明军对其半渡而击。
出乎多铎意料的是,在渡江过程中他并没有遭到明军或是朝鲜国民军的阻击,半日时间,大军悉数渡过鸭绿江。
牛录章京遏必隆作为败军之将,并没有收到多尔衮的重责,仅仅是令其在多铎帐下戴罪立功。
由于图尔格的原因,多铎一向偏爱遏必隆,自然也不会真的以败军之将待他。
非但如此,多铎还因了遏必隆有过与朝鲜国中明军作战的经验,而对他委以重任,麾下率五千先锋精锐,兵进平安道府治平安城。
平安城是遏必隆的受辱之地,遏必隆十分看重这次雪耻的机会,一路上谨慎小心广撒探马斥候,最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再次抵达了这座低矮的夯土小城。
遏必隆情知对方必然再出诡计,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只要拿下这座小城,就会第一时间将其放弃,让那些朝鲜国野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低矮的夯土小城前竟有千人步卒整齐的列队齐下,军阵中猩红色的明军战旗随风烈烈,使得遏必隆眉头一阵突突乱跳。
遏必隆眉宇间跳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就怕明军和朝鲜民军又耍弄诡计,而今他们既敢在城下列阵,则正中其下怀。就让这些不自量力的人尝尝八旗劲旅的弓箭和马刀有多厉害吧!
“所有八旗勇士,跟我冲,杀光敌军,进城吃饭!”
这些八旗骑兵步卒早就憋足了劲,待遏必隆一声令下便山呼海啸的冲了上去。与此同时,明军火炮隆隆作响,数不清的弹丸从天而落,砸向密集冲锋的八旗骑兵步卒。
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百一十章 遏必隆被俘
火炮和火枪与马刀和弓箭的对决就此在平安城下展开,仅仅半个时辰,遏必隆部五千精锐悉数溃散。
遏必隆无路如何都想不到,堂堂正正的阵战,八旗劲旅竟然败的如此彻底。事实上,他和他的八旗劲旅几乎连明军的边都没挨上,当八旗皮甲步卒正面冲击时,明军的火枪全数开火,铅弹就像冰雹一样砸了过来,披甲兵则像割韭菜一样倒下一片又一片。
与皮甲步卒相比,由侧翼围攻的骑兵境遇也绝不比皮甲步卒要好。按照以往的经验,明军火枪至多三轮以后,便会成了烧火棍,而那时便是八旗骑兵骑射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然而,他们想错了,明军侧翼的火枪不但连续不断,就连射程都远远超过了八旗骑兵的骑弓,当骑兵打算掠阵而过,向明军军阵投射第一轮箭雨时,火枪齐射开始了,随着陡然弥漫的白色硝烟,一轮铅弹就扫射了上百的骑兵。
侧翼骑射袭击受到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便以失败告终。但遏必隆如何能甘心?面前的明军不过三四千人,比他的八旗精锐还要少,如果对方有上万人,也就罢了。可明军人数明明少于八旗劲旅,如果就这么被打的毫无办法,传回去,他遏必隆还有何颜面见人?
于是遏必隆下令不论骑兵步卒,一律强攻,不惜一切代价攻入明军军阵,只要将他们的军阵冲垮,这一战便再没有悬念。然而,遏必隆很快就绝望的发现,任凭八旗劲旅如何猛冲猛打,明军长长的线阵,就像一堵铁墙,无路如何都冲不破。
八旗披甲兵前仆后继,倒下一批又冲上去一批,他们甚至连明军的面都摸到,就在伤亡惨重的情形下溃退了。就算八旗劲旅勇武至极,也难以承受如此猛烈的打击,和如此惨烈的伤亡。
骑兵尽管凭借着战马的速度直冲到了明军军阵之中,但明军手中的火枪上竟然还插着一柄长长的短刃,成百上千斜斜的支在地面上,短刃向前,骑兵一头撞上去就向撞到了满身是刺的刺猬身上。
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遏必隆麾下就已经损失了超过三成的人马,而这个比例已经是冷兵器军队可以承受的极限。就算满清八旗也不例外,他们开始不再听命,转而溃败,逃命!
“都给我回去,回去,谁再擅自撤